滏水集
(金)趙秉文 撰
●目錄
引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卷六
卷七
卷八
卷九
卷十
卷十一
卷十二
卷十三
卷十四
卷十五
卷十六
卷十七
卷十八
卷十九
卷二十
附錄
校札記卷上
校札記卷下
後序
◇滏水集
光緒癸卯海豐吳氏校琹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引
學以儒為正不純乎儒非學也文以理為正不根於理非文也自魏晉而下為學者不究孔孟之旨而溺異端不本於仁義之說而尚夸辭君子病諸今禮部趙公寔為斯文主盟近日擇其所為文章釐為二十卷過以見示予披而讀之粹然皆仁義之言也蓋其學一歸諸孔孟而異端不雜焉故能至到如此所謂儒之正理之正盡在是矣天下學者景附風靡知所適從雖有狂瀾橫流障而東之其有功吾道也大矣余生多幸得從公遊然聾瞽無與於視聽故不足知公後生可畏當有如李之尊韓蘇之景歐者出余雖老矣猶幸及見之元光二年歲次癸未冬十一月庚戌日前翰林學士中奉大夫知制誥皋落楊雲翼引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一
大學
◆大學
原教
性道教說
中說(并引)
誠說
庸說
和說
黃河九昭(并引)
詠歸詞
○原教
夫道何為者也總妙體而為言者也教者何所以示道也傳道之謂教教有方內有方外道不可以內外言之也言內外者人情之私也聖人有以明夫道之體窮理盡性語夫形而上者也聖人有以明夫道之用開物成務語夫形而下者也是故語夫道也無彼無此無小無大備萬物通百氏聖人不私道道私聖人乎哉語夫教也有正有偏有小有大開百聖通萬世聖人不外乎大中大中外聖人乎哉吾聖人之所獨也仁者人此者也義者宜此者也禮者體此者也智者知此者也信者誠此者也天下之通道五此之謂也五常之目何謂也是非孔子之言也孟子言四端而不及信雖兼言五者實主仁義而言之於時未有五常之目也漢儒以天下之通道莫大於五者天下從而是之揚子以身繫諸道德仁義禮闢老氏而言也韓子以仁義為定名道德為虛位闢佛老而言也言各有當而已矣然自韓子言仁義而不及道德王氏所以有道德性命之說也然學韓而不至不失為儒者學王而不至其蔽必至於佛老流而為申韓何則道德性命之說固聖人罕言之也求其說而不得失之緩而不切則督責之術行矣此老莊之後所以有申韓也與過於仁佛老之教也過於義申韓之術也仁義合而為孔子孟子法先王荀卿法後王荀孟合而為孔子
○性道教說
性之說難言也何以明之上焉者雜佛老而言下焉者兼情與才而言之也佛則滅情以歸性老氏則歸根以復命非吾所謂性之中也荀卿曰人性惡揚子曰人性善惡混言其情也韓子曰性有上中下言其才也非性之本也禮記曰人生而靜天之性也又曰中者天下之大本也此指性之本體也方其喜怒哀樂未發之際無一毫人欲之私純是天理而已故曰天命之謂性孟子又於中形出性善之說曰惻隱也羞惡也辭讓也是非也孟子學於子思者也其亦異於曾子子思之傳乎曰否不然也此四端含藏而未發者也發則見矣譬之草木萌芽其茁然而出者必直間有不直物礙之耳惟大人為能不失其赤子之心此率性而行之者也故謂之道人欲之勝久矣一旦求復其天理之真不亦難乎固當務學以致其知先明乎義利之辨使一事一物了然吾胸中習察既久天理日明人偽日消庶幾可以造聖賢之域故聖人修道以教天下使之遏人欲存天理此修道之謂教也孟子之後不得其傳獨周程二夫子紹千古之絕學發前聖之秘奧教人於喜怒未發之前求之以戒慎恐懼於不見不聞為入道之要此前賢之所未到其最優乎其徒遂以韓歐諸儒為不知道此好大之言也後儒之扶教得聖賢之一體者多矣使董子楊子文中子之徒游於聖人之門則游夏矣使諸儒不見傳注之學豈能遽先毛鄭哉聞道有淺深乘時有先後耳或曰歐陽之學失之淺蘇氏之學失之雜如其不純何曰歐蘇長於經濟之變如其常自當歸周程或曰中庸之學孔子傳之曾子曾子傳之子思而後成書不以明告羣弟子何也曰詩書執禮皆雅言也雅之猶言素所言耳至於天道性命聖人之所難言且易之一經夫子晚而喜之蓋慎言之也孟子不言易荀卿曰始乎為士終乎讀禮於時未嘗言易後世猶曰孟子不言易所以深言之也聖人於尋常日用之中所語無非性與天道故曰吾無隱乎爾但門弟子有不知者迨子貢曰夫子之言性與天道不可得而聞也子貢聞一貫之後蓋知之矣然亦未嘗以窮高極遠為得也自王氏之學興士大夫非道德性命不談而不知篤厚力行之實其蔽至於以世教為俗學而道學之敝亦有以中為正位仁為種性流為佛老而不自知其敝反有甚於傳注之學此又不可不知也且中庸之道何道也天道也大中至正之道也典禮德刑非人為之私也且子以為外是別有所謂性與天道乎吾恐貪高慕遠空談無得也雖聖學如天亦必自近始然則何自而入哉曰慎獨
○中說 【 并引】
蘇黃門云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即六祖所謂不思善惡之謂也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即六度萬行是也藍田呂氏曰寂然不動中也赤子之心中也伊川云性與天道中也若如所論和固可位天地育萬物矣只如不思善不思惡寂然不動赤子之心謂之中果可以位天地育萬物乎又言性與天道中也何不言喜怒哀樂未發謂之性與道耶或者謂物物皆中且不可渣滓其說請指眼前一物明之何者謂中只如權衡亦中之類如何得雜佛老之說而言之而明聖人所謂中也或云無過與不及之謂中此四者已發而中節者也言中庸之道則可言大本則未可若然則寂然不動赤子之心皆中正也非耶
試論之曰不偏之謂中不倚之謂中中者天下之正理夫不偏不倚之正理以涉於喜怒哀樂已發而中節者也然未發之前亦豈外是哉學者固不可求之於氣質未分之前胞胎未具之際也且於尋常日用中試體夫喜怒哀樂未發之際果是何物耶此心未形不可謂有必有事焉不可謂無果喜與果怒與喜怒且不可得尚何過與不及之有耶亭亭當當至公至正無一毫之私意不偏倚於一物當是時不謂之中將何以形容此理哉及其發之於人倫事物之間喜無過喜喜所當喜怒無過怒怒所當怒只是循其性固有之中也其間不中節者人欲雜之也然則中者和之未發和者中之已發中者和之體和者中之用非有二物也純是天理而已矣故曰天命之謂性中之謂也率性之謂道和之謂也所以不謂之性與道者蓋中者因無過與不及而立名所以形道與性也言各有當云爾何以知其為天理今夫天地之化日月之運陰陽寒暑之變四時不相貸五行不相讓無適而非中也大夏極暑至於鑠金而夏至一陰已生隆冬祁寒至於凍海而冬至一陽已萌庸非中乎后以裁成天地之道輔相天地之宜經綸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大經不亦和乎由是而天地可位萬物可育此聖人致中和之道也曰然則中固天道和人道與曰天人交有之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中也保合太和乃利貞和也民受天地之中以生中也能者養之以福和也然則寂然不動赤子之心非中與曰皆是也方喜怒哀樂未發之時不偏不倚非寂然不動而何純一無偽非赤子之心而何直所從言之異耳但蘇黃門言不思善不思惡與夫李習之滅情以歸性近乎寒灰槁木雜佛而言也佛老之說皆非與曰非此之謂也天下殊塗而同歸一致而百慮殊塗同歸世皆知之一致百慮未之思也夫道一而已而教有別焉有虛無之道有大中之道不斷不常不有不無釋氏之所謂中也 【 中論有五百問】 彼是莫得其偶謂之道樞樞始得乎環中以應無窮老莊之所謂中也非吾聖人所謂大中之道也其所謂大中之道者何也天道也即堯舜禹湯文武周孔之道也書曰執厥中易傳曰易有太極極中也非向所謂佛老之中也且雖聖人喜怒哀樂亦有所不免中節而已非滅情之謂也位天地育萬物非外化育離人倫之謂也然則聖人所謂中者將以有為也以言乎體則謂之不動以言純一則謂之赤子以言稟受則謂之性以言共由則謂之道以言其修則謂之教以言不易則謂之庸以言無妄則謂之誠中則和也和則中也以言其究則一而已矣
○誠說
夫道何為者也非太高難行之道也今夫清虛寂滅之道絕世離倫非切於日用或行焉或否焉自若也至於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大經可一日離乎故曰可離非道也其所以行之者一曰誠也誠自不欺人固當戒慎恐懼於不見不聞之際所以養夫誠也而誠由學始博學審問慎思明辨力行五者所以學夫誠也故曰不明乎善不誠乎身矣聖人又懼夫貪高慕遠空談無得也指而示之近自不欺於妻子始身不行道不行於妻子使自身行家自家行國由近以及遠由淺以至深無駭於高無眩於奇無精粗大小之殊一於不欺而已所以致夫誠也不欺盡誠乎曰未也無妄之謂誠不欺其次矣今夫雷始發聲也蟄者奮萌者達譬猶啐啄相感無有先後及乎十月而雷物不與之矣故曰天下雷行物與無妄使伏羲垂唐虞之衣裳文王制周公之禮樂亦妄矣無妄盡誠乎曰亦未也無息之謂誠天一日一夜運周三百六十五度自古及今未嘗少息也天未嘗一歲誤萬物聖人未嘗一息非天道若顏子三月不違仁其與文王純亦不已則有間斷矣天其有間乎無息盡誠乎曰亦未也贊化育之謂誠謂聖人盡其心以知性盡性以盡人物之性德至乎天則鳶飛戾天德至乎地則魚躍于淵上際下蟠無一物不得其所此成已成物合內外之道也可以盡誠乎曰至矣盡矣抑見而敬言而信動而變行而成猶有言動之迹在至於不動而變不行而成不怒而威神也不言而信天也上天之載無聲無臭此文王孔子之德之所以為大也
○庸說
易稱天尊地卑書稱天秩天敘春秋書天王詩稱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明此道出於天皆中庸所謂庸也孟子言經正則庶民興此孟子所傳於子思者也經即庸也百世常行之道也親親長長尊賢貴貴而已而有親親之等尊賢之差又在夫時中而已此權所以應時變也呂氏論之詳矣 【 見中庸解】 譬猶五穀必可以療飢藥石必可以治病今夫玉山之禾八瓊之丹美則美矣果可以療飢乎果可以治病乎則太高難行之論其不可以經世也亦明矣其不及者猶食糠糟而不美五穀之味也故夫接輿之狂沮溺之狷仲子之廉師商之過不及柴之過哀宰我之短喪管仲之奢晏嬰之儉與夫非禮之禮非義之義隘與不恭皆非庸也然則夷齊非耶聖人有時乎清清而至於隘非庸也有時乎和和而至於不恭非庸也果何者為庸乎要不出乎中而已
○和說
聖人未嘗無喜天命有德五服五章是也未嘗無怒天討有罪五刑五用是也未嘗無哀哀而不傷是也未嘗無樂樂而不淫是也孰知夫至喜無喜天地變化草木蕃聖人之至喜也至怒無怒鼓之以雷霆聖人之至怒也至哀無哀寒暑不時則疾風雨不節則饑聖人之至哀也至樂無樂鳶飛魚躍聖人之至樂也又孰知夫樂天知命哀之大者也窮理盡性樂之極者也然則舉八元非喜也誅四凶非怒也號泣於旻天非哀也被袗衣鼓琴非樂也當理而已當理則常也何以謂之和葢和者因喜怒哀樂中節而名之也譬如陽並於陰則喜陰毗於陽則怒則亦二氣之失和也聖人之心無私如天地喜怒哀樂通四時和氣冲融於上下之間則天地安得不位萬物安得不育四時安得不正若此者皆和之至也
○黃河九昭 【 并引】
大安元年余出守寍邊下臨大河登高望遠超然有懷夫崑崙導之發聖源也積石迤之洑聖流也龍門企之賢化道也仙掌踦之智通塞也屹以砥柱匡失俗也障以大坯避諸礙也匯以大陸鍾道粹也播以九河入聖海也授以馬圖道通天也竊以為有合吾聖人之道因作九昭思聖道之昭也非敢擬諸作者姑以抒情云爾
發源 洑流 化道 通塞 匡俗 避礙 鍾粹 入海 通天
•發源
古帝賦予以正命兮湛清白之純源水溷泥而變濁兮火鬱烟而滋昏盍虛已以求復兮究大中之所存曰道有象兮無其形其下無尾兮其上無根塞汝兌兮閑汝門天而不人兮見其本原惟德人之天遊兮楗六鑿而不渾迄反流而全一兮契妙本於崑崙
•洑流
鷙鳥將擊兮形必匿霧豹養斑兮毛以澤龍蛇起陸兮伸其屈草木黃落兮根自復水不積兮邅吾舟風不厚兮塌吾翼氣何溽兮將雨明何喪兮出日蒔吾蘭兮九畹櫝吾玉兮十襲壽顏夭兮天地飽夷清兮冰雪飫道德之源流兮導此心之積石雖不周於今之人兮吾將付萬世兮潮汐
•化道
霜降兮水歸淵潛兮天飛朝鱗兮水次夕轡兮雲逵風為翼兮雷為椎駕天吳兮從馮夷晞吾髮兮弱水濯予翼兮咸池東風飄兮神靈雨水增波兮龍門暮謂鵾運兮何遲謂螭騰兮何怒速莫速兮蛻骨餘樂莫樂兮縱壑初塗人兮服儒曾行兮閔趨結芳馨兮為佩御中直兮為車澡身兮德淵竦轡兮雲衢登聖門而化道兮吾將從沂泗之所居
•通塞
日有光有雲翳之決之則明川有源有石礙之抉之則通噫聖道之蕪塞兮孰開明而別聰嬴蹩兮劉蹶晉矇兮魏聾求蛟螭兮木末求蚌■〈虫矞〉兮雲中有先覺兮吾誰適從麾韓莊之倚門兮排釋老之巋宮回狂瀾於既倒兮障百川而朝東侯况侯愈曰軻曰雄同閫異竇失之相攻嗚呼聖如天王兮彼諸子者亦各諸侯與附庸無鬩牆而外禦兮是亦為大正與至公
•匡俗
悲世俗之側僻兮偭規矩而詭馳摘荒途以冥行兮失大中之所宜謂荊棘兮可履謂酖毒兮可飴曰先聖閫奧我將竟之世俗詭隘我將證之頹波委靡回而正之吸清露以為餐兮緝雲霞以為衣御六氣以為駕兮搴蘭杜以為幃道莫正於仁義兮教莫先於孝慈矯末世之頹風兮還中古之治時屹中流之砥柱兮渟萬派而東之
•避礙
世變萬殊兮不一其時道有時中兮圓方異施或遡而通兮或直而坻尺有所不足兮寸有所宜斄牛捕鼠兮不如狌狸大阿補履兮不如兩錢之錐申生以孝斃兮萇弘以忠而誅夷尾生信而溺兮仲子廉而飢言不必信兮行不必果權輕重以適道兮固無可而不可有孺子歌曰桃花浪兮春月暮竹箭流兮三山渡雷闐闐兮風冥冥舟楫摧兮蛟龍怒劃大坯之當前兮汨滔滔而東騖又歌曰深則厲兮淺則揭兮冬日羔裘夏葛製兮遇坎則止乘流逝兮先師有言嘆棠棣兮
•鍾粹
春蘭兮紫莖秋菊兮金英折江梅兮贈所思睇荷花兮思目成襟風兮佩月飫冰兮飽雪驂鸞兮跨鶴將以朝兮紫闕吸沆瀣兮餐朝霞茹芝英兮服瓊芽練玉顏兮不老潔龜腸兮無邪鍾天地之粹美兮萃日月之光華游道德之苑囿兮馳仁義之園林及年歲之未暮兮庶無愧於周任
•入海
登蓬萊兮歸鰲背些明珠為宮闕紫貝些叢珍疊怪璆琳琲些松喬偓佺戲浮彩些日月出沒歸墟會些鵬鵾運化天地大些井蛙自囚河伯隘些九川滌源入聖海些
•通天
猗聖道之通天兮與河漢以同流浮靈槎以問津兮夕予次夫牽牛前羲和使弭節兮後望舒以為御左列缺之揚鞭兮右豐隆以持斧飛廉為先驅兮屏翳告予以未具斡北斗以為■〈奭斗〉精兮糳招搖以為糈厯鉤陳而入紫宮兮聞琅琅之天語曰夫人之正心兮若北辰之居所寂然不動即此心太極兮以遊乎萬物之祖盍求復於往初兮執大中以為矩究性命之所極兮泝濬源於天渚亂曰河行九區通天淵兮九疇八卦源於天兮一身動靜一坤乾兮湛然無為守太玄兮
○詠歸詞
歸去來兮風乎舞雩詠而歸既勿忘而勿助抑何喜而何悲時未來而莫預事既往而焉追化新新而不停習念念而覺非譬已飢而方食孰既寒而忘衣無一毫之私意信天理之精微我思古人瞠乎若奔仰騖前軌游心聖門習矣而察操之斯存坐見於輿飲見於罇利何為兮桀跖善何為兮孔顏匪義路兮焉由匪仁宅兮孰安嚴三省以日儆防六欲而常關戒屋漏以慎獨尚衣絅而中觀存夜氣之牿亡收放心而知還漸雲開而霧廓俄鳶飛而鯢桓歸去來兮請從沂上之遊惟曾點之舍瑟終不慕兮由求既盡心而不貳亦樂天而何憂天地均仁於萬物播一氣乎郊疇陸有不滓水有方舟野陽浮兮藪澤光風泛兮林邱草漸漸而茁長水源源而交流觀物態之熙熙廓予懷之休休已矣乎力天力兮時天時我初無將亦無留捨聖道兮將安之存心以養性守死以為期慮道學之荒蕪遂日耘而日耔廓七篇兮孟訓詠二南兮周詩會天人而一貫窮理盡性吾何疑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一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二
古賦
◆古賦
大椿賦
棲霞賦
叢臺賦
解朝酲賦
海青賦
反小山賦(并引)
琅山賦
華山感古賦
攓蓬賦
遊懸泉賦
無盡藏賦
拙軒賦
遊西園賦
心靜天地之鑑賦
○大椿賦 【 為黃太守壽公劉相甥】
於此有物焉既澤而堅既蔓而延托根於無何之鄉垂蔭於不土之田柅日月而共友券宇宙而爭年厯春秋其幾何羌不知其歲之八千端策筮之繇曰是以江夏為鼻祖小山之外孫者耶以孝悌為根本忠信為枝葉者耶有曄其華富文藻者耶有駢其實茂德業者耶松茂柏兌不足以比其壽者耶愚惑不知請以椿言
○棲霞賦 【 送道人還山】
粵有人兮襲芳華跡城郭兮志煙霞賦言歸兮杳何許蹇遲迴兮徒延佇貝闕兮珠宮撫膝上兮絲桐高情兮天外歸鴻靈宮兮玉紀玄都兮寶藏祝君王兮萬壽侍玉宸兮天上辱莫辱兮多憂樂莫樂兮無求望白雲兮歸休三年胡為兮此淹留朝遊兮山南暮遊兮山北徙倚兮亭上聊逍遙以終日日舞兮清暉臨深兮翠微西山快兮晚釀秋水樂兮朝飢山近兮多雨雲昏昏兮承宇煙銷兮霧散見恒茂兮遠樹樹斷兮天開雁翩翩兮南度忽人歸兮鳥盡但空山兮日暮日暮兮浮雲滋目極千里兮傷心悲山中人兮歸來白首不歸兮何時亂曰山中人兮煙霞宅翠羽簾兮白玉額友麋鹿兮侶猿鶴飲清泉兮坐白石山中人兮煙霞衣青天成幄兮白雲成帷風為襟兮月為珮娛清暉兮淡忘歸山中人兮煙霞語黑霓落手兮醉毫舞蓬萊山兮在何處乘清風兮欲歸去
○叢臺賦
歲卒亥之孟冬兮余解印而南歸覽全趙之形勝兮弔荒臺之故基大行奔走以南來兮漳水改道而東馳伊川谷之變易兮矧人事之推移獨巋然其淩空兮意神物之所護持問父老以陳迹兮猶有雙塔野花之詩也噫七雄擾擾虎戰以龍爭兮譬事勢於連雞或爭桑而延敵兮有以酒薄而召圍朝膏血於秦韓之草野兮夕暴骨於齊魏之沙陲玩生靈於刀几兮決一旦之雄雌得地不足以贖民之命兮忍勞民而築斯方主父變服而事威武兮固一世之雄才收中山林胡為未厭兮又窺秦室之狼豹歸來置酒延眺八極兮俯不見蕭墻之孕烖噫翟犬之夢兆兮讖百年之厲階何苕華之新寵兮宴安酖毒之孔懷厭離宮別館之湫隘兮起高臺之崔嵬笑章華制度之狹陋兮又况采椽與茅階輦路縈紆以雲竦兮閣道行空而飲霓奏金石於雲端兮怳鈞天之夢未廻下仰望而不聞兮微風過而聲哀金輿玉輦君王來其間兮左趙女而右吳娃朝琴夜筑為王歌舞兮樂未極而哀隨探雀鷇於離宮兮豈憶熊蹯與豹胎痛父子斃於一朝兮人亦念骨肉之瘡痍也古往今來日東月西驚歲律之跳丸悼興亡之弈碁歎趙國之城郭兮變都城邑而變骨成灰慨平原之池館兮高者榛丘而下者荒陂狐兔穴於邱陵兮草木深於宮闈地荒茀而獸窟兮天莽蒼而鳥馳沈顧寂聽心傷思摧但聞蕭條之聲非竹非絲迫而聽之乃在乎羽虫之摩鼓與眾竅之噏吹也嗚呼臺向時之臺也山川花鳥亦向時之山川花鳥也山川花鳥不能知此臺之興廢而臺亦安能知人之悲歎而人自悲之然則靚粧炫服臺非以為榮也而荒榛斷址臺又奚以辱為然而文王之靈臺燕昭之黃金當時稱賢者之樂後世為美談之資而是臺也蒙亡國之恥興山木之歌亦臺之不幸而堪嗤且夫今日之悲昔日之樂也騷人懷之而賦詠行客過之而噓唏嗟舊物之都盡獨天留兮此臺閱千秋兮萬古作龜鑑兮方來意者使一日之樂易萬世之譏也而臺亦何負於後世哉可吊而不可咍也亂曰洪波之臺傷周舍於已死兮後世之君不能起廉頗於未衰干將之劍忍能誅忠魂於李牧兮不能斷讒舌於郭開繫梁棟兮既折嘻大廈兮將頹非一臺兮足悲國無人兮吁可悲
○解朝酲賦 【 少作】
心怦怦兮危絃身恍恍兮風船頭岑岑其作惡神昏昏其欲眠安得尤物之蕭爽析朝酲為可憐若夫虀金苞之嫩馨膾玉縷之芳鮮蛤酒熟而口哆蟹糟醉而臍團皆足以扶尊前之頹玉醒座上之逃禪自蕭閑五噫之外及涪翁與坡仙或耳目所不際葢亦略得而言焉又若酪水冰融山梨凍堅剖西瓜之蜃卵烹北葵之蛟涎亦足解五更之渴夢快一嚼於冰泉至若辣蓼之和邪蒿之醬牛魚之醢鹿尾之漿海東頭鵝安西尾羊雋以太保羹以秦王殿以紅脂飯以黃粱然後煎以松風蟹眼之湯燃以清泉黃串之香巳而龍巖雪谿襞烏絲而操翰墨竹溪黃山揮玉麈而談冰霜卻弓彎而謝珠貫屏水遠與山長笑五斗於竹林追獨醒於沅湘囅然汗出釋然病巳亦可謂彼此一時跨鶴於維揚者耶
○海青賦 【 泰和扈從春水作】
霜空蕭條寒草先白海樹無枝海雲寡色黯兮遼迥風悲日匿何鷙鳥之不羣超翰海而一息爾其俊氣橫騖英姿傑立頂摩穹蒼翼迅東極鐵鉤利觜霜劘勁翮角膝插腦細筋入骨顧盼雄毅飛騰滅沒旦寄巢於扶桑夕刷羽於碣石於是乃命虞人遡風勢繳矰設萬里足縶一枝心折遂投軀以委命恥摧翼以喪節奚奴頭千髯官指百時飢飽以嗾呼謹寒溫之調適臂不暇弛鈴不停掣猶恐懷林邱夢砂磧恨身縶而子留歎雄孤而雌隻也逮其骨肉融性情習違龍沙入閶闔蒙禁臠之專寵叨錦韝之前席思報功於所養甘賈勇於一決既而新寒屆候大族司月陽燄浮冰澌坼水溶溶而泛綠鵝翩翩而下唼探使星馳屬車雷發千輿隱轔萬騎飄瞥上將幸乎光春之中所以觀民風而宣鬱結龍旂標而殿門敞虎旅圍而鼓聲疊忽水擊而驚飛乍雲翔而成列玉爪翻臂錦絛下紲初貼水而徐回倐干雲而上擊雨血紛紜風毛磔裂象廣寒之舞□紛霓裳之回雪似吳宮之習戰驚玉顏之喋血壯如破敵勢甚擒賊至如關羽義勇張綱奮烈取鯨鯢於堅陣叱豺狼之當轍固亦釋豐狐之九尾略狡兔之三穴葢猶賞驥足之神駿且以勸忠□於英傑也既而壽杯舉臣工悅天威暢皇恩洽背長楊兮而趨京闕
○反小山賦(并引)
無塵道人李天英家海壖得小山寶而字之名曰玄峯寢作於花陰月竇之間適甚為小山賦閑閑老人笑曰是猶有所待也若知天壤間皆吾几格間一物又何待輦石於山函花於鼎之為適哉乃為賦反之
嗟石來前孰形於鐫匪山而拳玉立巉然匪溜而涓玉痕隱然天臺臥雲海濱籍烟幾代子寶幾姓子傳子入吾室吾以子賢瓊花曉醉璧月夕眠我家我林吾以子便我學我仕吾以子遷子豈吾友吾不子捐石不能對請以臆宣自我之石幾世幾年山匪吾名石豈子妍聽其兩忘其樂天也夫鏡中之象亦水中之象瓶中之泉即澗下之泉吾謂寶顧陸之筆不若山林皆吾之畫圖悅秦巴之音不若禽鳥皆吾之筦絃子以心為物役智為眾緣不知無塵有塵之桎梏於一峯之玄也空花悟大夫之夢庭柏證祖師之禪無一物之非我君其問諸屏山之散仙
○琅山賦 【 在易州境俗謂之郎君山峯巒秀拔頗似少華】
尾箕之精琳琅之英鍾奇孕秀琅山播形帝敕六丁移來玉京六鰲負背三山蓬瀛崒兮直上劍拔崢嶸表兮獨立霜秋氣橫骨非肉附勢敵天勍呀然而門繚然而城其門伊何竅鑿巨靈隔山見山蓊碧紛青素月夕啟白雲晝扃其下雷峽隱隱■〈山厷〉■〈山厷〉石崖嵌空龍門天成孰劖孰鑿不騫不崩飛泉中來華擘河傾或遡而流或迴而泓下赴兩洪砅轟雷霆百步之外不聞人聲蘊蘊隆隆洞潭窈冥石席可據窪尊可銘浮雲悠悠千古此情其城伊何繚以重■〈山巠〉疊障環抱中心砥平峨峨而仙岧岧而亭有駢斯指有植斯屏摩雲障日韜河映星千態萬狀不可殫名李白杜陵巨然道寍九原骨醉千日詎醒瘦武盡隱老任墨卿一朝擲筆萬里騎鯨崆峒九華天台四明迥絕人境虛標仙經神州奧區燕南福庭可杖可履或仕或耕信步陟降朝昏送迎春山水流秋空月明岩泉夜落松風曉清游心太玄何慮何營
○華山感古賦
有浮而清有濁而寍五岳奠形二華削成是其稟金天之秀氣奄西土而作鎮包潼關以為門奄奠乎東井鶉首之分岳之尊惟天之柱岳之作為世霖雨岳之崇三峯如公阿衡周公承天之功厥掌伊何兩分其山聖道通塞孟荀揚韓厥蓮伊何療瘵蠲疴上醫醫國雷扁秦和其肅如霜其高如秋戚施伊優為天之羞若夫昔之所謂具臣者都山岳之權竊雷雨之施壤開千里之尊秩晉三公之貴危不持而顛不扶則將安用彼相矣且夫安昌胡廣之保祿林甫盧■〈木巳〉之竊位其餘刀鋸之餘葢亦未足與議譬猶有干雲遏日之險而不能已山東之亂擘山導河之力而不能障漁陽之騎也向者嬴顛劉蹶天崩地坼九廟灰燼萬里喋血陳吳一呼殽函瓦裂莽卓盜國內訌外掣楊李擅權幽陵竊發僖昭播遷朱李猖獗而是山也萃寇盜之淵藪為豺狼之窟宅墜生靈於塗炭寄性命於鋒鏑與獸為羣以巢為室以木為衣以橡為食身為心仇形為影絕惡聞人聲愁見日月何辜於天使至此極或曰子知其一未知其二向者子房運籌霍光建謨或啟其心或甚其謀祿產擅權于呂其劉我命平勃反正而旒二豎嘯凶既唐而周我命五龍夾日而輈潼關之敗繄尚父是賴奉天之逼惟西平之力奮然大臣力爭而活國屹然如天柱之承西極奈何以人事之一跌而為山靈之責有秦川胡老啟口而笑曰日有中昃月有虧盈凡一治一亂乃一昏一明福生有基禍生有萌山有朽壤故崩皿有虫故蠹生謂山葢高浮雲翳之不見其形謂心至靈有物蔽之不見其情夫惡直為求讒之媒喜譽為招佞之旌驕奢為重歛之階好大為興戎之徵是以古之明王棄是而不營於以忠直是旌抑讒佞之萌土木不飾杜非議之徵平刑釋冤息吁嗟之聲含垢忍恥絕忿怒之兵夫然故心定神休嗜欲不生禍亂不作而天下和平矣故亡漢者漢也非莽卓也亂唐者唐也非安史也使漢以秦為鑒自無兩京之亂使唐以漢為鑒又安有蜀道之竄如何以一晌之樂而忘累世之患也斯言懷古非止一時往者不可及來者猶可期
○攓蓬賦
釋世累而遠遊兮聊逍遙以徜徉行乎莽渺之野兮厯榛蕪之蒼蒼攓髑髏以睨視兮嗟遊魂之何方貴賤榮辱杳莫訊兮奚氏族之能詳豈結纓齒劍以身殉難兮將嬰疾之適當寍正身守道怡宮庭兮抑貪生狥欲以自戕以天地為衾枕兮豈必厚螻蟻而薄豺狼上無君長下無臣僕兮豈必賤奴隸而尊侯玉將蟲臂鼠肝無不可兮抑一氣頓盡死灰之不揚萬物皆出人於機兮其孰為之主張聞風仙之高論兮曰死生之未嘗噫造化之無窮兮何大塊之茫茫千變萬化未始有極兮如宿債之須償老栽松而祖忍兮李探環而姓羊指後期於圓澤兮悟前生於邢房曾易世而不知兮矧億劫之能量厯萬世而一遇大聖兮然後知大夢之何傷黃帝孔子不可問兮將質之於玉皇溘埃風予上征兮覲金闕而朝寥陽紅雲蓊其嬰音兮聞天語之琅琅曰道非有物兮物物以彰其上無始兮其大無旁汨而真兮道將汝昌吾以為道兮寄浩劫於延康聞至言而遂徂兮蹇予將造乎中黃仍羽人於丹邱兮留不死之異鄉聆古先王之高風兮屹法海之津梁促千劫於一念兮統萬有於毫芒涉流沙而徑西極兮尋白毫之相光曰五蘊非汝宅兮四大非汝床毋棄溟渤兮認一浮囊觀恆河之不變兮知見性之不亡逮皮膚之脫落兮露法身之堂堂塵根盡而性空兮泯知見而無體常悟形骸之非我兮中有不化其存者長惟至人之達觀兮超宇宙而高驤以陰陽為晝夜兮以死生為康莊知身外之有身兮亦忙中之不忙混墻壁與瓦礫兮遍法界而不藏於是體妙心玄辭喪慮忘充以法喜之食薰以知見之香散以象外之說暢以聲前之章逍遙乎無為之業遊戲乎寂滅之場普天壤以遐觀吾又安知大小之與彭殤也亂曰是身虛空以為量兮堅固不壞如金剛兮孰為夭壽孰否臧兮翠竹真如非青黃兮枯木龍吟非宮商兮眼如鼻口道乃將兮
○遊懸泉賦
庚午之歲九月既望趙子與客遊於承天之廢闕置酒乎妒女祠之側千山暮蒼素月如拭形與影嬉谷響互答一談一笑超然自得既而歎曰泉不飛則無聲石不聳則無骨山以秋而殺瘦境以夜而增寂四者備矣而無勝具以文之境雖奇而不即於是刳蛇腹之枝以為琴窾鳳膺之管以為笛誦王摩詰韋蘇州之詩所以侑此觴而永今夕少焉動乎動息乎息嗚乎嗚嘿乎嘿入吾耳者瀏以清厯吾目者森以屹金鼓半空聲在峽中道娘子之關潘美所以下河東者耶旗幟盡拔春染木末突井陘之口韓信所以破趙壁者耶迫而察之風落山而泉鳴石也二客曰未也向者泉山祠下大如車輪下赴絕澗懸流千尺殷晴空之雷霆飛炎天之冰雪六年於茲而閟其澤子能酹而出之亦一段之奇特趙子曰泉有時而通亦有時而塞豈我見聞有通有塞而此見聞復有何物鳩林道人曰物我同源動靜致一反聞聞處聞所不及無聞之聞聞性不絕離見見處見亦不立無見之見見亦不滅今子以耳聽聲未能眼處聞聲以眼觀色未能耳處觀色故一泉之見為之惑也歸語同僚曰此殆維摩詰也覺而賦之但山高水深風清月白
○無盡藏賦
出國門而南騖兮並瀘水而西馳枕房山之東麓兮面萬頃之蒼陂得孤亭之爽塏兮納萬象而君之月娟娟而照席兮風飄飄而吹衣悵今夕之何夕兮得二友之追隨於是主詫客曰自有天地有此江山如我與君與人往還向者與子仰看山俯聽泉明月侍右清風侍前侯何啻於萬戶買不費於一錢但恐造物者之怪多取不憂他人之我先若乃秋方半夜既寂流光潑彔素彩沈璧玉虬騰舞金波的皪披蘭泛芷紛紅獵碧送漁舟於天末飄鄰笛於日夕洗耳盪目清魂涼魄忽然不知風乘我而我乘風客為主而主為客也且子以為其樂何如也雖然世有污隆物有成毀向也蕪今也芷向也亭今也圯何變化之無常而人事之不可恃也客曰自俗觀之有代有謝自道觀之無成無毀君亦知夫物無常時無止乎自有觀成則有成自未有觀成則成亦壞矣自今望昔則有昔以來望今則今亦昔矣由是觀之方成方毀方生方死雖然此猶有心於去來現在也若其無心則無此矣且夫水不與風期風來而水波山不與月期月照而山白庸知夫性空真風性空真月是尚有極耶然則聲塵有盡所以聲聲者無盡也色塵有盡所以色色者無盡也主人喜曰今而後知乾坤一亭萬物一藏吾廬尚無恙也
○拙軒賦
宣撫移刺公築室於私第榜之曰拙軒以告閑閑居士曰余有拙病似愚而強矯矯亢亢踽踽涼涼人皆喜圓已獨喜方將適東溟顧登太行將之暘谷反走寒鄉鬼笑揶揄人怒中傷神醫不能療蓍蔡不能詳且子以為何如可愈而康也居士曰拙者自拙吾不知其短巧者自巧吾不知其長或善宦而九卿或白首而潛郎以俗觀之有窳有良以道觀之孰否孰臧較榮枯於瞬息等一夢於黃粱神龜曳尾大勝刳腸漢陰抱甕焉知泆湯蜂以蜜而割蜯以珠而戕錮桓山之石豈若鶉衣之負朝陽憶上蔡之犬何如羊裘之釣滄浪天道茫茫何有何亡老龜不爛禍延枯桑魯酒味薄邯鄲被殃吉凶無朕智不能量鄙夫自私虱處裩襠達人大觀物我兩忘縱心浩然與道翱翔言未既公笑曰余病良巳謝夫子之愈膏肓也
○遊西園賦
九日令辰皆醉趙子獨遊西園葢故苑同樂之地於時天高氣清風物淒厲草綠慘以斷蔓果紅蔫而脫蒂若乃藻扃黼閣簷摧檻圯曲池荒而飛螢灌木老而雊雉嗟物是而人非何昔榮而今悴既而登高臺俯清泚天落鏡中水涵空際物無倒影之心水無涵空之意心與境忘境與神會先生一笑而作渺歸鴻於天外
○心靜天地之鑑賦
塵靜萬慮心涵太空廓聖賢之鑑別際天地以融通湛一意之虛凝不膠於外極兩間而照燭盡在其中夫靜為躁之君心者形之王無營則萬境俱遠有蔽則纖毫莫覩鑑明則塵垢不止心斯喻如心靜則天地流通鑑斯有取若乃宇有泰定神無坐馳是非不得以塵累利害不能以物移明則遠矣鑑無近斯艮以止之鍵五基而不亂復其見也洞萬象以無遺由是照燭無疆眇綿作柄造化無以遁其跡洪纖無以逃其景良由體道之冲宅心以靜何思何慮守一性之宮庭不將不迎納萬殊之光景今夫五色亂目不見秦華之形五音亂耳不聞雷霆之聲我是以神宇定兮虛而不屈心源瀹兮靜之徐清天地不能外其照日月不足况其明不然曷以揚子著書云潛則神明可測莊周抗論謂虛則純白自生豈非心本一源事周萬變定而能慮則慮乃有得靜而後應則應不能眩今也守一真於不動之宅閉六欲於不關之鍵自然不慮而知不窺而見去智與故始符顏氏之齋知德與言終契孟軻之辯既而解物之懸淵之又淵心虛則萬象皆靈欲冺則百感無緣可與遊於太始可以陶乎德元可以盪吾神於八荒之表可以納吾身於一掬之前滌玄覽於心地開虛明於性天故得其粗則可以窮事物形名之理得其精亦有以識道德性命之傳矣夫然物來自能順受事至不為束纏發用智之權救禍於未形審研幾之妙見吉於所先別有不定不亂而心恆如不皦不昧而用自在以虛為有對也致虛則無其對以靜為有待也守靜則絕其待既云功之化機之純則及其至也寂然不足以名之超入圓通之智海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二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三
古詩
◆古詩
雜擬十首
澠池行
秋日郊行
初望少室
盧岩
龍門
過陸渾
至日感事
遊玉泉山
陪趙文孺路宣叔分韻賦雪
岢嵐賦雪分韻得素字
望北山雲
井陘韓信廟
花下墓
漸臺行
秋懷次高參軍韻
三五七格
倣嚴武臨邊
遊箭山
倣太白登覽
閭山懸巖寺觀宇文公吳東山題名
海月
松糕
霜葉
遊紫霞山
題大令冠軍帖
人日遊西山寺觀謝章壁畫山水
倣李長吉擊毬行
歲暮言懷
冬至
重九登會禪寺冷翠軒
題東坡睂子石硯詩真跡
風琴堂
聽雪軒
遊崆峒山
題楊祕監畫馬
靈岩寺
江岸艤舟圖
香山飛泉亭
東坡赤壁圖
伯時畫九歌
倣張志和西塞二首
楊祕監秋江捕魚圖
支遁相馬圖
倣摩詰獨坐幽篁裏
送李按察十首
春水行
涿郡先主廟二首
扈從行
從帥府謁太清宮
遊醉翁亭
陽冰篆
送墨李道士元老
送李天英下第
與龐才卿雨中同遊太寍山
○雜擬十首
朱明變氣候大火向西流六龍整征轡倐忽夏已秋閶闔來悲風霜稜被九州豈不念時節歲律聿其周精衞填溟海木石安所投獨擕羡門子高步登崑丘千秋長不老永謝區中囚
朔風厲嚴氣玄雲結層陰霜雪被原野行李寒駸駸躑躅獸強顧驚鳥辭故林路滑跼峻坂緣雲上嶔崟挽藤斷人迹反畏跫然音藜藿不充腸况乃飢鼯侵開門望晴霽白日肯照臨不憂凍餒逼所懷四海心聊興漆室嘆不待雍門琴
白日淪西汜滄海無回波四時更代謝奈此遲暮何我欲制頹光惜無魯陽戈憑高望八荒■〈目尚〉眖迷山阿驚風振江海山林無靜柯獸狂走四顧曠野彌絓羅西登廣武山北顧望三河蓬蒿蔽極目人少虎狼多喟然發長嘆撫劍徒悲歌
猗猗南山竹並生凡卉叢歲晏多霜雪見別蕭艾中我欲食鵷雛千歲不一逢留之和律呂截作嶰谷筒一變為清商日暮來悲風清泉溉石根上有白雲封虛心抱靜節知音為誰容不如歸去來一竿釣清灃
猗猗竹與桐並生江之潯朝日照孫枝夕風振瑤林鳳皇天外來飛下玉山岑棲枝食其實氣類無幽深夔倫不世出斤斧倘見尋一截嶰谷管一製薰風琴偶蒙識者賞無窮出清音
九齡起韶州妻子家海濱又如帝室寶海底珊瑚金人生有南北此道無古今迢迢龍江上鴻飛萬里心晚菊有正性託根寒水津不隨黃葉秋况爭紫蘭春依依抱晚節冷豔排霜晨日暮碧雲滋折花思遠人鳴雁不我待霜露日夜新願言垂採摘歲晏委荊榛
空齋日無事起坐橫鳴琴明月入我牖照見萬古心古風不復還中有太古音置琴挂壁上吾道無古今
戚戚去故里辛苦從軍行黃沙翳白骨麟閣垂功名西北秋風至日暮愁雲生火燒白草岡水斷黃河聲天寒馬屯縮仰天為悲鳴男兒貴死難義重鴻毛輕南登雕陰坂北望驃騎營駐馬千丈坡射雕萬里程
西北有高城來往交河道古來征戰地白骨埋秋草人壽非金石生男不待老不敢上譙樓唯恐愁絕倒
秦時築上郡漢家事西鄙邊兵鏖雨雪血漲黃河水千秋萬歲後魂魄來遊此一誦古戰塲悲風來萬里
○澠池行
豪斟巨炙排九楹玉盤■〈酉靈〉醁一再行秦王高歌趙王瑟屬車天遠邯鄲城侍臣衝冠髮直指秦庭虎賁劍鋒倚咸陽山色如死灰邯鄲霸氣清於水引車還避將軍路蕞爾那能持兩虎君不見世閒男兒健如虎一旦焉知不如鼠
○秋日郊行
瘦馬兀西風節物遽如許雀噪晚禾塲蜨飛秋菜圃桑枯竅呼風槐老皮溜雨聞聲不見人隔林撾社鼓
○初望少室
好山如佳士洗盡名利塵對之歛袵敬可愛不可親一水刻我骨一石融我神何况三十六峯峯與天鄰仰看青磝磝俯矚白磷磷因之攜畫本試寫蒼然真三日宿其下舐筆不敢皴歸來閉閣臥枕上山橫陳題詩追所見何必如古人
○盧岩
龍潭繞石壁鳥道盤青蒼飛泉從中來聲落讀書堂左右洒石壁石上含宮商尚疑盧徵君醉騎白鸞翔至今明月夜飛下青山長去之五百載丘壑道愈光舉瓢飲此水清風益難忘
○龍門
洛陽三日雨不見龍門面流水入野田歸雲抱幽巘因尋香山眠遂就石樓飯山川宛如昔白傅不可見
○過陸渾
言從陸渾去不見紫芝還鳥飛不盡處夕陽千萬山雲起動兼靜水流忙更閑坐待石上月滅沒煙嵐間
○至日感事
人言至日一線長我覺至日一線短縫新綻舊不如昔身上衣猶慈母線昨日日短猶可長今日衣敝不可綻年年至日壽北堂親不在堂衣在眼
○遊玉泉山
夙戒遊名山出郊氣已豪薄雲不解事似妬秋山高西風為不平約畧出林梢林盡湖更寬一鏡涵秋毫披雲冠山頂屹如戴山鼇連旬一休沐未覺陟降勞高談到晉魏健筆凌風騷玉泉如玉人用舍隨所遭何以侑嘉德酌我玉色醪
○陪趙文孺路宣叔分韻賦雪
堂堂翰林公清癯如令威雪花對尊酒浩氣先春歸一還天地素平盡山川巇松竹瀉清聲窗戶明幽輝呼童設茶具巡簷收落霏清寒入詩腸思繞昏鴉飛力除鹽絮俗改事文章機後生那辦此顰睂正冥揮請看西溪老傳著東坡衣
○岢嵐賦雪分韻得素字
閉門三日雪荒城甚無趣土屋多半頹雞犬迷牖戶雲端高青熒天色易晚暮寒迷日車轍清絕坤維柱竹藏凍虺蟄松摧老蛟怒餓鳶嚇癡雛飢鷹跡寒兔野人市樵蘇不辨入市路蹇驢跼峻坂愁見冰河渡陽衰理必復天地豈終沍佇看黃雲晴飛屑落高樹
○望北山雲
浮雲起太行六合須臾間清風相汲引吹我渡榆關歲旱不成雨悠然歸故山向來無心出亦復無心還
○井陘韓信廟
朝涉滹沱流驅馬望太行暮投井陘宿僕痡馬玄黃地瘠靳春色山高易夕陽暮天飛鳥盡佇立向蒼茫
○花下墓
山前樹今人看花昔人墓昔人栽花待遊宴花開墓上人何處今年花盡復明年今人復為後人憐酒澆墓上喫不得留與飢鴉作寒食
○漸臺行
齊國有四殆漸臺空五層臺成膏血盡鬼力猶不勝浮雲一蔽臨淄君君王左右多青蠅嫠婦不卹緯■〈木巳〉國憂天崩任從咲掩侍人口仰天大拊列女膺一言反掌易春風變淄澠吳楚各千里飛鳥不敢淩吳以西子亡齊以無鹽興醜興而美亡未易定愛憎請君寶此國觀國如延陵
○秋懷次高參軍韻
秋風蕭條秋氣傷歲云暮矣思故鄉客行來歸正落木雁飛不下空斜陽白草岡頭風似箭黃沙戍下月如霜聞君近有從軍作愁思與之誰短長
○三五七格
秋風清秋月明白露夜深重白雲秋曉輕夢回酒渴呼童起枕上轆轤三五聲
○倣嚴武臨邊
少年騎馬耳生風老去羞無汗馬功落日秋風心尚壯令人回首望雲中
○遊箭山
天風吹雪下平田紛紛逐馬銀杯翻馬亦喜風搖玉環興來不覺過青山青山可望不可攀長河鏡裏開烟鬟浮雲不見山頂相想是落日孤雲間箭山峯頭望碣石東南海水不可極六龍賓日半海紅長鯨駕浪掀天白萬峯回合處九折十三盤一溪初入山百轉萬壑度盡松聲寒老苔萬古帶石色枯松倒植蒼苔裂石門劃斷一峯開猶向雲端眺青壁不見長安許道寍披麻誰繪倚天青又無天上謫仙金鑾客削瓜詠此晴巒碧眼前安得此突兀想像造化初開闢詩人以來幾人到只說終南與嵩少他年騎鶴歸蓬萊仰天卻笑箭山小
○倣太白登覽
扁舟過海島風便一日耳咫尺不可期波濤四十里朅來雞山下共浴桃花湯洗盡塵土骨心期雲水鄉夜夢掛席南斗傍金山寺影水中央海雲噓蜃化樓閣撞鐘擊鼓聞海陽施食狎鷗沾法味啣花馴鹿散天香夕陽萬頃鶻沒處水涵天影青茫茫臨風朗咏太白句鳥飛不盡吳天長海山道人種白玉碧眼方瞳照巖谷遺我天書三十六模糊塵眼不可讀醉乘天上紫玉麟一問東海青童君天風吹衣毛骨冷銀河倒浸扶桑雲麻姑兩鬢垂秋霜人閒滄海變耕桑歸來笑撫靈松下春風幾度桃花隖
○閭山懸巖寺觀宇文公吳東山題名
幽州之鎮醫巫閭襟帶遼碣吞玄菟誰開青壁一萬丈坐我滄海之方壺有泉聲而飛有松實而腴雲烟出沒隨朝餔三百六十古精廬雲端削出金芙蕖望海寺前列幢葢鎮山亭下羅笙竽廣寍太守來肩輿今日之遊差樂乎問而不答心語口高士例與山相娛壁閒題詩亦髣髴記是詩人高蔡吳山僧睨壁笑問吾他山還有此客無黃花老人醉騎驢向天亦藐懸嵓圖
○海月
東方雲海何所無千奇萬狀雄牙鬚風腥雨鹵懶下筯盡與海月為僕奴滄波萬古照明月化為團團此尤物混然別有一太虛七竅不施斤斧力不辭支解充君須照君胸中五車書清光半食入肝肺雄文徑欲誅蟾蜍一輪上下波心白幾誤謫仙淪醉魄為君挂席拾溟海海岳樓頭斫冰雪 【 海岳樓公所隱】
○松糕
嗟嗟千歲姿不比明堂蒿膚裁三韓扇液製中山醪皮毛剝落盡流轉到松糕髯龍脫赤鱗三日浴波濤玉兔持玉杵搗此玄霜膏文章有雜碎肪澤滋煎熬殷勤小方餅裁以鞍山刀味甘剖萍實色殷煎櫻桃遼陽富冬葅盤餐窮溪毛巧謀一飽地虀粉不我逃腹中十八公笑汝真老饕未忘口腹累尚似賢蒸羔真味苦硬老家風大孤高聊將酥蜜供調戲引兒曹多生根塵習雋永勝珍庖一舌有多智無乃綿蕞勞人閒無正味嗜好隨所遭安能知許事為君續離騷
○霜葉
天工設色繪雲屏山光擘破烟嵐青夕陽閃閃見鴉起晚風蕭蕭吹客醒林閒老僧倚瘦藤一枝秋水冷金瓶日暮千嵓秋影裏紛紛吹落讀殘經
○遊紫霞山
共聯塵外鑣薄遊西山寺夕照返河山秋容滿天地霜風失故綠顏色少姿媚黃花似吾衰紅葉如人醉病來不舉酒意得同此味纍然似空尊酒盡同棄置
○題大令冠軍帖
君不見長安城中永寍里玉軸牙籤散城市流傳人間知幾姓墨蠹老蛟蟠不死怪君何處得此本上有大令冠軍字嗚呼真贋久不辨咄咄逼人皆衞李至今湻化二王帖多是唐人所臨硬黃紙想當盤礴下筆時睥睨九原呼欲起以燈取影見面靦心知不言識形似長沙無人吳郡亡後來作者不到此何必更問當年誰吾言久矣經平子 【 黃山云懷素所臨】
○人日遊西山寺觀謝章壁畫山水
蕭寺荒堂三五間謝章滿壁畫江山天涯霜雪少春意一日攜酒開心顏飢禽穿窗啄官粟歲久刓牆樵指禿山僧送客不關門寒雲夜夜飛來宿
○倣李長吉擊毬行
錦韉珠絡四百蹄繡胸嵌花雙狻猊分曹入塲鼓聲作月趁流星馬前落側身下臂疾鳥回霹靂一聲龍門開玉鞭咲擊金鐙響綠鞲齊出黃金枝臨堦下馬坐廣亭玉盤行酒跪輸朋蒼頭上馬抱黃帕一點紅塵夕陽下
○歲暮言懷
歲晏多北風塞向臥南壁龜紋羃紙帳規以安我室宇宙豈不寬盤礴入容膝窗明讀易朝月冷談道夕風箏偶成韻一笑付終日嚴城傳夜柝曾是非戌役驚飈動河漢原野曠蕭瑟積陰蕩寒氣厯厯星斗白龍鍾感歲換留滯眇天北懷昔獨悲辛乾坤同寥闃
○冬至
小時逢冬至夜半叩鄰里及今老無事卻呼童稚起坐深朋友敬甚矣吾衰矣笄女將及人吾衰固其理行年四十二始有此兒子未知賢與愚懷抱差可喜嚴冬霽霜雪風日稍清美一醉忘其家頹然枕棐几
○重九登會禪寺冷翠軒
北風吹倒磨雲峯凜然雙角蟠白龍邊城雪花大如席黃花紅葉誰為容會禪西軒作重九登高望遠開心胸烟嵐卷盡暮山碧冷雲萬里迷玄鴻山北花豬大如馬割鮮飲食如長虹酒酣起舞望西寺烏驚踏雪摧長松天低日落望不盡一徑何處來樵踪君不見七金山下打圍處貂裘風帽寒蒙茸跑風駿馬下平野迎霜老兔咻榛叢歸來得雋託朋友臨風一飲輕千鍾歡餘勝地兩蕭瑟百年聚散如飛蓬明朝卻望登眺處城中唯見白雲封
○題東坡睂子石硯詩真跡
東坡袖裏平原手忠義胸藏筆發之世俗臥筆取妍媚書意乃似東鄰施何曾夢見麒麟兒天骨不似駑駘肥傾囊倒軸精妙乃如此世閒惟有睂子石硯吾家詩
○風琴堂
我家琴寫風入松君家風琴惟隱几月明天籟自宮商何處安排君十指風動龍吟不自知無絃底處覓成虧世閒真樂類如此但恐此聲非此耳
○聽雪軒
冰花吐琅玕窗外留半月蕭然煮茶興似倩此君說玉龍臥無力時送窗紙濕夜久沈無聲風枝墮殘屑
○遊崆峒山
圓方相涵浩無窮巨細長短相形中至人遺形立於獨直與天地相始終不離汾水見姑射心知何處非崆峒惜哉小智聞道晚強以耳目尋遺蹤去城三十里而遠其下聞道軒轅宮緣雲一逕羊角上忽得平壤羅諸峯悄然坐我白茅室目所未擊神已通青山為身澗水舌賓主相對森談鋒是中無問亦無答一墮觀聽真盲聾何人得意乃忘象豈必日月推屯蒙參雲亭西山更好下視落日低金容歸來秀色豔睂頰夢駕萬里西飛鴻
○題楊祕監畫馬
楊侯詩人寓於畫後身韓幹前身霸驊騮萬匹落人間一紙千金不當價曾貌先帝麝香驄紙上飛出天池龍至今畫史比良樂一洗萬古凡馬空時手畫皮嘆奇蹟二百年來無此筆艱難常恨少神駒掩圖獨抱龍媒泣
○靈岩寺
泰山天下山方山屹相對何時巨鼇趾中斷神斧快遂令齊與魯劃若中作界陽坡青磝磝陰崖白磑磑眾峯如環城盤盤一都會一逕入靈岩十里行竽籟飛泉何處來石梁納高派金碧閟精藍未到氣先邁鐘魚集萬指陳迹向千載何人僧伽藜入壁了無礙銕君豈知道證此身不壞異類服猛逸草木動光怪信知像教力超越範圍外年來筆墨廢政坐耳目隘不行萬里腳恐負三生債濟南山水窟岩寺風烟最乞我一把茅飛身入圖畫
○江岸艤舟圖
遠村樹如薺近岸舟如月孤舟泊沙尾危檣見木末前山景色佳日暮涼風發時有渡頭人蕭蕭吹素髮
○香山飛泉亭
霜風吹林林葉乾泉聲落日毛骨寒道人清曉倚闌干自汲清泉掃紅葉一菴冬住白雲端
○東坡赤壁圖
連山盤武昌古木參雲稠誅茅東坡下門前江水流永懷百世士老氣葢九州平生忠義心雲濤一扁舟笛聲何處來喚月下船頭掬此月中水簸弄人閒秋蕩搖波中山光中失林丘古今一俯仰共盡隨蚍蜉孫曹何足弔我自造物游尚憐風月好解與耳目謀歸來玉堂夢清影寒悠悠一顧能幾何鶻巢奄不留遺像不忍掛尚恐兒輩羞儼然袖雙手妙賦疑可求何時謫仙人騎鶴下瀛洲相期遊八表一洗區中愁
○伯時畫九歌
楚鄉桂子落紛紛江頭日暮天無雲烟濃草遠望不盡翩翩吹下雲中君九歌九曲送迎神還將歌曲事靈均一聲吹入汨羅去千古秋風愁殺人
○倣張志和西塞二首
一葉黃飛一葉舟半竿落日半江秋青草渡白蘋洲歸路月明山上頭
白頭波上白頭人黃葉渡西黃葉村山幾朵酒盈尊落日西風送到門
○楊祕監秋江捕魚圖
山蒼蒼江茫茫鳥飛不盡吳天長潮平漲落洲渚出秋風幾舍鱸魚鄉漁郎聚魚鳴兩槳輕罾觸破青山浪脩鱗出水玉參差晚日搖光金蕩漾長林無聲楓葉丹清波不動江水寒誰令此圖落塵土乃是楊侯造化之筆端我披此圖四十載老去而今重見畫空留名字落人間當日題詩幾人在漁人走利士走名得失與魚相重輕笑把綸竿渺滄海浩歌直欲膾長鯨
○支遁相馬圖
支郎天機深世故一馬中向來蔬筍氣寓物一洗空眼前無騏驥遠目送歸鴻僧中有良樂萬里籋雲風
○倣摩詰獨坐幽篁裏
獨坐幽林下談玄復觀易西日半啣峯返照林間石石上多古苔山花間紅碧花落人不知山空水流出
○送李按察十首
豫章蔽牛馬郢匠斧以斯太阿斷犀象補鞋不如錐君子識其大不為流俗移青雲自茲始功業當及時
全齊十萬戶綉衣付儒臣往時佩犢者今日扶犂人潛魚游清波脫兔思荒榛賢哉渤海守盜賊皆吾民
漢儒事章句去道利乃倍桓譚謂子雲此事今獨乃岱岳小天下齊魯復何在會當登日觀一目了滄海
好酒無深巷急足無善蹟一偽喪百誠中和為士則澤中一寸鏡解引萬里色往時王廣道山東化遺德
堂堂竹溪翁如天有五星篆籀深漢魏文章倣六經後生翫華藻骫骳媲白青善哉劉與李斯文見典刑
西方有佳人貽我白玉琯吹之和八風元氣生虛窾翩翩兩青鳥云是王母遣天長道路闊音信何由展
皎皎霜雪練寒女機中出織成天吳鳳被之臧獲質如何窮鄉士九月猶絺綌不見王逸賓抱窮守空室
君侯下車日百城風凜如公餘一炷香谿山奉晏居治要無多言所貴一字虛所以曹相國不讀城旦書
本心如水鏡功名時翳之少焉塵累盡萬象復在茲水冷知天寒絃高覺柱危世無齋心友誰知此襟期
二豪角談鋒氣湧胸中山達士兀無言雙手縮袖間理勝是非遣道在禽魚閑回也真不愚高風藐難扳
○春水行
光春宮外春水生鴽鵝飛下寒猶輕綠衣探使一鞭信春風寫入鳴鞘聲龍旂曉日迎天仗小隊長圍圓月樣忽聞疊鼓一聲飛輕紋觸破桃花浪內家最愛海東青錦鞲掣臂翻青冥晴空一擊雪花墮連延十里風毛腥初得頭鵝誇得雋一騎星馳薦陵寢歡聲沸入萬年觴瓊毛散上千官鬢不才無力答陽春羞作長楊侍從臣閑與老農歌帝力歡呼一曲太平人
○涿郡先主廟二首
炎燼終四百海飛羣雄奔蛟龍離舊隱豺虎瞰中原仗義公天下豈料中山孫間關拒赤壁顛沛乞荊門劉郎非嬌客肯市一女恩譬如鞲上鷹既飽則飛翻山陽公安在灑淚西南坤區區一隅地鼎立爭雄尊滅魏壯圖屈窺吳遺恨存嗚呼永安宮慷慨臨終言老瞞安足雄死面靦奸魂仁與不仁耳成敗何必論天乎未厭漢河洛不足吞盜子復為盜丕乎猶子元等為一亡國善惡終不諼
當時五丈桑牆頭搖羽葆草木尚有情人心不如草緬懷車葢翁三顧隆中老乾坤一草廬鼎足事已了艱危奉命際流涕出師表一時會風雲千古事蘋藻野農復何知尚說官家好筳卜傳神語瓦釜薦行潦瀘水耕餘村范陽行處道天留西日遲地狹東風早風霜慘燕雁歲月愁蜀鳥亦復梁父吟塵埃驚潦倒
○扈從行
馬翻翻車轆轆塵土難分真面目年年扈從春水行裁染春山波漾綠錦韉珠勒大羽箭少年將軍面如玉車中小婦聽鳴鞭遙認飛塵郎馬足朝隨鼓聲起暮逐旗尾宿樂事從今相繼躅聖皇歲歲萬幾暇春水圍鵝秋射鹿
○從帥府謁太清宮
層宮枕蒼陂地迥風日冷旌旂隱復見原陸互馳騁悠悠塵外趣窅窅壺中境山川蒸淑氣草木閟清景周疆有楚宋漢隸列鐘鼎尚矣千歲檜荒哉九龍井懷奇目以擊契冥心獨省悲歡萬古促賞晤一日永清波■〈火蒦〉魚尾落照頳牛領天寒鷹隼擊水落鴻雁影白日照征夫青天入漁艇洗兵江漢清茲焉事幽屏
○遊醉翁亭
一逕入幽谷磴迂景更延陽光時翳竹石色寫冷泉不見瑯琊寺心知白雲邊殘僧戀幽景斷臂初非禪歲暮少風雪回祿稍擅權海內有此亭奪去寍非天中有不壞者斷碑猶宛然逋民半吳越過客多幽燕樹根落斷崖聊掛從軍鞭鳥嗁空落日野色愁寒烟月上人歸盡山空水濺濺
○陽冰篆
護書如護兒救燎如救飢可咲亦可憐似高還似癡為此陽冰篆法傳丞相斯長楸蹙騏驥快劍斫蛟螭瑚璉祖廟器袞冕岩廊姿夜光含圭角春水變華滋觀物獨寫妙苦心人得知入石疑無筆妙處君獨窺廬陵千載人嘆此尤崛奇一旦隨灰燼世疑嶧山肥成壞固有數惜哉徒爾為永成吾不預既壞那可追當其將壞閒萬一神護持一物尚不忍其餘可類推乃知放麑翁仁心不吾欺
○送墨李道士元老
嵩山到嵩陽相望二百里數驛走商嶺兩崖夾伊水飛烟空翠間前路轉多山雲橫碧嶂斷雁沒青天還鳥鳴青山上人行修竹裏犬吠得柴荊花落鳥驚起草荒摩詰墅火斷魯山碑昔疑王家畫今信謝公詩其中一道士生計蒼烟碧松下讀道經窗閒寫周易相看斗南北不見十年餘重尋化鶴夢要寫換鵝書雲閒侍玉皇日下瞻天表歸去杖頭邊乾坤一壺小君歸我正病病起霜滿鬚尚能持酒否還憶寄書無遙知鳴皋下尚有蒼苔迹讀我往年詩因之拂塵壁
○送李天英下第
天雞拂滄溟萬里起古色南風搖苦雨歸興生羽翼三年客京華一第為親屈文字天地仇風雲囚霹靂鸞皇望霄漢騏驥絆荊棘蹭蹬昇天行白雲繫胸臆遙憐弟妹長摩頂今過膝人生在家樂絕勝長為客老夫懷抱惡數日臥向壁胸中略雲夢眼底無敵國雲歸北海後鳥沒青山夕目斷東北塵茫茫如有失
○與龐才卿雨中同遊太寍山
羣山西來高崔嵬太寍萬疊屏風開半天截斷參井分夕陽不到吟詩臺 【 寺有吟詩臺馮瀛王寓筆研於此】 近都形勝甲天下况此萬斛藏瓊瑰青蛟百道走玉骨下赴僧界如奔雷泉聲夜作飛雨來冷雲滴破烟嵐堆柏梯可望不可到石鱗冷骨粘莓苔塔上一鈴時獨語慎勿促裝遽如許徑須攜被上方眠明日顛崖看懸乳寺後一峯高更寒歸來駐馬更重看蕭蕭易水寒流廣蒼茫不見雲中山西風栗葉高陽道澹澹長空沒孤鳥荊卿廟前溼暮螢昭王臺畔霑秋草擬豁千秋萬古愁更須一上郡城樓西山應在闌干外注目晴空浩蕩秋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三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四
古詩
◆古詩
和淵明擬古九首
中秋
重午遊冠山寺
七夕與諸生遊鵲山
雛鷹
遊晉祠
遂初園八詠
南麓畫華清宮圖
跋武元直漁樵閑話圖
就劉雲卿第與同院諸公喜雨分韻得發字
九日登繁臺寺
伯勝九日詩蕭然有陶風趣因次韻
送雷希顏之涇州錄事
倣玉川子沙麓雲鴻研屏呂唐卿藏
倣樂天新宅
倣郎士元寶刀塞上兒
從軍行送田琢器之
題楊祕監雪谷曉裝圖
題魯直書黃庭經
試院中愁坐叔獻學博忽送紅梅小桃數枝坐念春物駘蕩西園開鑰不得一觀作詩破悶兼簡張文學仲山
慧林賦海棠
冷山行
和淵明歸田園居送潘清客六首
題巨然泉岩老柏圖
夢登華山
尚書右丞侯公雲溪圖
過廣武山
河中八詠
汾陰祠后土
會靈觀即事二首
題東坡石鐘乳山記墨
武元直畫喬君章蓮峯小隱圖
中元夜祭太一罷對月
東軒老人河山形勝圖
春雪
同英粹中賦梅
○和淵明擬古九首
亭亭澗底松婉婉窗前柳穠華能幾時不耐風霜久感君傾意氣遂托金石友膝上橫秋霜中筵列杯酒酒朋相知深劍朋終不負時運有代謝交情隨薄厚寄言歲寒姿枯榮復何有
停杯且勿飲劍歌巳三終男兒重意氣結髮早從戎生當為世豪死當為鬼雄驚沙射人面日暮來悲風空拳冒強敵力向陰山窮仍聞霍嫖姚萬騎出雲中
小智多自私大方乃無隅一毫納萬象萬象非卷舒日月為我牖天地為我廬曲士窘囚拘一身無容居我夢登日觀青天入平蕪俯視但一氣二豪彼何如
憶昔穆天子侈意窮八荒崑崙入馬蹄蘧廬視明堂王母為之謠白雲何茫茫憑高俯九州塊如蟻聚場歸來越河關萬墳壓嵩邙遂令學仙子聞風心激昂漢武千秋露淮南八公方至今瑤池會空為後代傷
客從遠方來氣貌充以完鞍馬光照地怪我儒衣冠問君何苦心所慕惟孔顏古豈無賢豪十六子八關獨攜無言子流盼青雲端芝蘭吐幽芳山水發清彈願為九皋禽接翼萬里鸞揮手欲謝客所懼非飢寒
吾道無淄磷萬古常如茲奈何中智下謂彼不知時與世頗殊好譬如澠與淄我欲質所從登高望九疑路逢古漁父長歌滄浪辭出門異所見退坐還自思當世固殊古古人不吾欺翩翩出林鳥日暮將何之倚簷送歸盡聊欲絃吾詩
西北有佳人樓上拊雲和一鼓別鶴操再弄求鳳歌絃聲幾欲絕哀音何其多昔為掌中珠今為路傍花壯年不再得花落將如何
張衡詠思玄屈平賦遠遊高情薄雲天意氣隘九州朝攀扶桑枝夕飲溺水流翻然不忍去無女哀高丘嚴霜下百草歲律聿其周蕭蘭共憔悴已矣吾何求
青青一本蘭俟時吾將採不採庸何傷香色終不改太陽頹西氾明月生東海日月如飛梭榮華不相待寄言紉佩子無貽後時悔
○中秋
天風吹河漢明月懸清光清光不可掇流影入盃觴吸此風露魄洗我芥蔕腸向來功名心一笑冰沃湯人生幾中秋彈指三萬塲胡為置冰炭不使心清涼此心如秋月虛明洞八方此身萬化中太山一毫芒尚無物與我何者為彭殤推琴黃葉落搔首白雲翔解衣一盤礴清境墮渺茫
○重午遊冠山寺
南風搖百草吹我游山樊青山暎華髮似我頭上冠長松五月窗戶閟終古不散蒼雲寒步出喬木杪俯視林下鞍飛亭枕爽塏更覺天宇寬憑高送遠開心顏白雲青嶂非人間深林冥冥白日暮飛鳥裔裔長空閑夕陽萬里開野色晉趙形勢空河山時清老守容癡頑臨風把酒遺巾綸明朝卻望題詩處城樓惟見烟中竿
○七夕與諸生遊鵲山
七夕七日人閒秋興來飄然鵲山游靈仙役鵲渡河去白雲嶺上空悠悠手持雲腴酒與雲更獻酬雲既不解飲且可與子消百憂雲不飲我無愁不愁不飲空白頭但願年年歲歲得相見長看雲馭織女會牽牛
○雛鷹
皋落秋風暮深崖得爾雛他時萬里翼天末片雲孤何處三窟兔古城千歲狐佇翻壯士臂飛血洒平蕪
○遊晉祠
官閑屏騎從意行無澗岡青山盡處山口轉清溪宛與青山長古城尚隔叔虞廟水氣先入單衣涼溪行不十里喬木森千章靈泉萬古流不竭蕩雲沃日搖精光素月落圓甃青天入方塘棹歌中流簫鼓發擊波驚起雙鴛鴦腳踏舡舷掖兩生明月照我欹巾裳兩生為我歌與子嚼一觴興來灑墨三四行使汝名似湛輩香歌罷忽惆悵欲歸且徜徉清風明月本自無盡藏青山綠水何處非吾鄉世閒風波老可畏物外日月初不忙安得此溪化作百斛酒狂吟大醉三萬六千塲一朝忽騎赤鱗去歸來晉溪流水依舊空茫茫
○遂初園八詠 【 闕悠然臺味真菴二首】
遂初園
歸愚庄
閑閑堂
翠貞亭
佇香亭
琴筑軒
•遂初園
人生衣食爾所適飽與溫逮其得志間歸心負初言少壯慕富貴老大憂子孫此心本無累利欲令智昏嗟我復何為未能返丘園物外恐難必開圖對一尊
•歸愚庄
平生功名心世路多崎嶇年來忝聞道何者非夷塗庄後桑百本庄前芋數區草屋三四間榆柳八九株僮僕足使令雞犬應指呼商鈕向我言官豈不足歟如何天壤間不容七尺軀忘身百事懶忘心一物無忘已又忘物兀然同太虛不皦亦不昧無毀亦無譽不向醉鄉醉即歸愚谷愚
•閑閑堂
天運如轉轂日月如循環人生天地內頃刻安得閑所貴心無事心安身自安低頭拾紅葉仰面看青山朝聽新泉響暮送飛鳥還清晨了人事過午掩柴關高非出天外低不墮塵寰花落鳥聲寂我處動靜閒
•翠貞亭
修竹百十箇老柏四五行日出烟霧散露葉翻晴光時攜一壺酒來此據胡床鳥啼白日靜花落春風香君看蒼翠間法身露堂堂即物元非真離物又非忘掩卷忽大笑風枝奏笙簧
•佇香亭
今辰復何辰幽花滿中園愛此風露香聊佇屐齒痕花殘蜂蝶逝花開蜂蝶喧物理有代謝花枝獨無言無言還有情似訴惟空尊今我不為樂知有來歲存呼兒具癭杓喚妾傾瓦盆且盡一日歡萬事不復論
•琴筑軒
琴筑雖有韻不鼓則不鳴流水無徽絃使我神慮清風月為節奏是中無虧成聊將不俗耳聽此無絃聲無聲非無聞聲自根極生隱几以眼聽頹然遺其形少焉性空水靈臺湛虛明從渠童子見擲瓦戲清泠
○南麓畫華清宮圖
天寶遺事今幾年華清樓殿非人閒五家羅綺隘山谷驅入尺帋天工閑荳分繡嶺線涇渭人物微茫纔位置想當睥睨下筆時兩眼猶能書細字乃知棘端可以造沐猴巧奪造化非人謀胸中度世乃吾事坐令千里當雙眸明皇初心小姚禹肯比金陵一孱主一盼聊為妖姬留奈何坐此覆神州太白西去有鳥道蜀山秦樹令人老浮雲一蔽漁陽城祿山馬飽宮前草恩流四海一玉環胡兒不合窺潼關至今脂澤下蟾口時有飲鹿疑神奸豈知水洗凝脂滑一掬傷心馬嵬血多年鬼火化為碧還遶離宮送行客龍嵓幾度過華清筆端山高水泠泠嗚呼興廢今已矣祗有丹青留典型畫詩雙絕兼書工留傳遜公到松公今年盜入媯川東火燒塔寺一洗空松公間關來帝里一身與畫同生死吾聞挈瓶之智不假器支郎大勝潼關騎
○跋武元直漁樵閑話圖
兩翁久忘世木石以為徒偶然相值遇風月應指呼廢興非吾事胡為此區區但覺腹中事似落帋上圖一以我為漁神遊渺江湖一以我為樵夢為山澤臞形骸隨所寓何者為真吾尚忘彼與此况復朝市娛西風下落日渡口炊烟孤無問亦無答長笑歸來乎
○就劉雲卿第與同院諸公喜雨分韻得發字
君家南山有衣鉢叢桂分香老蟾窟從來青紫半門生今日子孫床滿笏爾來先生復秀出論事觀書眼如月豈惟傳家秉賜彪亦復生兒勔勮勃往時嘗乘御史驄未害霜蹄聊一蹶雙鳬古邑試牛刀百里治聲傳馬卒今年視草直金鑾雲章妙手看揮發老夫當放一頭地有慚老驥追霜鶻座中三館盡豪英健筆縱橫建安骨已知佳會得四并更許深盃辭百罰我雖不飲願助勇政要青燈照華髮但令風雨破天慳未怕歸途洗靴韈
○九日登繁臺寺
九日獨何日寒花發幽芬波澄無餘滓天清廓遊氛鵰翼盤迅風鴻響厲層雲我與二三友意適同酣醺南登歌吹臺一吊信陵君捐軀赴趙壁談笑卻秦軍夷門今安在草沒侯嬴墳我亦感激士白首羞論文禁中有頗牧慷慨志奇勳登臨送將歸無為愴離羣蒼茫視八極烟靄何紛紛懷士撫長劍悵然日西曛
○伯勝九日詩蕭然有陶風趣因次韻
九日獨何日高懷無與娛仰視天宇清倐見飛鴻孤哀嗚呼其羣相望渺江湖豈不念親友林閒置尊壺不醉慎毋歸且莫歌驪駒今日不為樂奈此歲將徂風霜豔黃菊興與南山俱此時如不採但恐隨樵蘇日暮登吹臺蒼茫望八區翻然念鄉國北望一長吁
○送雷希顏之涇州錄事
嚴霜枯百草搖蕩鴻鵠心翩翩萬里翼隨雲落西南涇水東流不到燕送君落日孤雲邊聲名一日天下白還作南樓座中客西州自古多豪英作者凜凜氣猶生太尉英風邁萬古不勞折箠笞此虜男兒生不功名死無益莫言簿領卑凡職當時髯張一尉耳至今雙廟令人起
○倣玉川子沙麓雲鴻研屏呂唐卿藏
吾聞春秋紀年二百四十二不書祥瑞書灾異不知何年沙麓崩六鷁退飛失其四恆星不見夜有光星隕如雨石在地孔子諱魯不諱宋但記日有食之既豈知淪影入石中蟾蜍桂影俱蒙籠初疑日中有兩烏雙飛跳入姮娥宮鶉火賁賁尾伏辰狀如赤鳥雲非雲女媧煉就五色石摶沙所作愚下人史蘇發占又端策坎為曳月艮山石兌升而雲離奮翼重兌為呂歸有德呂侯寶石到子孫更遣趙子窮其源齊趙馬牛不相及如何窮此造化根世閒萬事何不有耳目之外難具論海中時時發火焰世界一一持風輪一微塵內納須彌有頂天上猶崑崙併卻咽喉與唇吻別有一句超乾坤木人撫掌非耳聽石女懷胎親眼聞扇子築著帝釋鼻鯉魚驚翻東海盆吾言非夸子夸矣要與摩詰無言言
○倣樂天新宅
吉凶翻覆兩何如新貴移來舊貴居昨日弓刀圍舊宅今朝車馬慶新除兔驚尚顧罝中兔魚逸還尋篳下魚富貴貧窮皆有命大都覆轍戒前車
○倣郎士元寶刀塞上兒
長安美少年白馬黃金鞭後騎捧長劍官儀如殿前烟塵生絕塞烽火照甘泉如聞辭第將遺貌上凌烟
○從軍行送田琢器之
嚴風吹霜百草枯胡兒馬肥思南驅長戈飛鳥不敢度扼胡嶺下行人無鉤鈐一夕妖星過賊臣自掣居庸鏁藏金郿塢未厭深長安三日燃臍火胡兵數道下山東旌旗綘天海水紅胡兒歸來血飲馬中原無樹搖春風橐駞毡車載金帛城上官軍空嘆息纍纍婦女過關頭回望都門心斷絕漢家公主嫁烏孫聖皇重戰議和親北望 【 地名】 一舍如天遠黃沙茫茫愁殺人田侯落落奇男子主辱臣生不如死殿前畫地作山川請以義軍相表裏恨我不得學李英愛君不減侯莘卿子明又請當一面禁中頗牧皆書生 【 是時李英子賢侯摰莘卿王晦子明方出戰有功】 橫遮俘尸三十萬潼關大笑哥舒翰上書慷慨請長纓臨風鎩翮空三嘆
○題楊祕監雪谷曉裝圖
林空月已沈雪落風未掃束裝事晨征之子涉遠道心知馬上人萬象入腹藳髯奴亦可人行李伴幽討塵中無此客風雲滿懷抱逢辰則伊呂不然商山皓如何苦憔悴薇蕨不得飽前身孟浩然後身窮賈島三生紙上形千古笑枯槁向來富貴骨露溼原上草百年等一夢翻覆無醜好那知風雪癯不是蓬山老所以荊和璞一笑幾絕倒
○題魯直書黃庭經
太清虛皇玉景經琅函瓊笈秘始清囊以雲錦金鈿扃四神守衞訶百靈中夜一氣存黃庭玄霜瓊膏灌子形方瞳綠髮魂魄寍上壽千歲下百齡天書夜降勑六丁控駕三素乘風泠鳳笙龍管超冥冥揚旌抗斾燿飛星八威吐毒驅電霆擲火萬里流金鈴仙人拂石刦不停笑視人世風中螢世閒醉夢紛羶腥三尸調汝丹田螟有如尾閭泄滄溟一朝神離鳥飛瓶涪翁書法出蘭亭名書此經實自銘開卷恍然如酒醒養生新發庖丁硎
○試院中愁坐叔獻學博忽送紅梅小桃數枝坐念春物駘蕩西園開鑰不得一觀作詩破悶兼簡張文學仲山
數日天氣殊未佳文書如山眼生花忽遣官梅入吾室政爾東君解留客蠟梅無韻空有香紅梅亦復清而莊此花韻勝開較晚天許風流嫁海棠海棠春嬌睡未足環兒酒暈紅潮玉不應更有林下風翠袖天寒倚脩竹銀瓶亦有小桃枝茜裙遊女窺荊籬青枝綠葉不須問自有月影溪光知冰花不肯相媚嫵來伴詩人作詩苦橫斜影落水心中融入詩中作奇語古來詩人例多窮把酒對花酒已空亦知寒食只數日醉夢不到西園中天上公子被花惱一笑回波嘲栲栳不須區區索酒錢但可煎茶對花前
○慧林賦海棠
君不見三郎花下吹觱栗寍王搦管番綽拍一聲驚夢破華清海棠頓覺無顏色又不見百花潭北西郊路醉裏花仙覓奇句覺來酒盡花已空詩人不是無心賦梨園富貴春蕭瑟空對畫圖三嘆息杜陵誰有補亡詩坡仙詩中畫更奇君不見西園往日稱繁雄羅衣不復能春風雄樓傑閣春色裏溫馨淑氣月明中纖條嫋嫋春無力猶遶空墻絆遊客不應折贈寄僧房來與幽人慰岑寂石門老衲僧中癯鼻端苦覓香有無何似東庵人散後月斜疏影照跏趺
○冷山行
禪房閣雨鎖春陰幽人切切鳴幽琴一聲兩聲風蕭森三弄五弄天沈沈紛綸十指終不亂雙鸞對舞揚哀音初為湘靈怨再鼓別鶴吟絃聲按抑止復作忽然變態窮■〈山虛〉■〈山欽〉嶔曲終從容奏恬淡落花啼鳥青春深苗夫子吾獨知爾心胡為翻作冷山操此意似欲為師箴昔年憶侍明光宮曾以絲桐沃舜聰薰風一曲岩廊靜萬國無為至化中明昌有道真重瞳重瞳左右多夔龍朝廷詔起冷岩公鼎湖龍去弓劍空不聞天寶相國忠漁陽馬嘶旌旂紅聖主中興日月功首誅羿浞鉏羣兇張公上書見大計臣以琴諫非琴工先生年來到骨窮但願四海無兵戎夜闌更請彈三樂臣獨飢寒亦不惡
○和淵明歸田園居送潘清客六首
身行半天下何處無名山蘇門天下勝築室不待年曩時孫公和今代潘子淵無家安四壁治生惟寸田去國行萬里往寄三茅閒山川半豺虎一水不得前寄謝李龍眠為我寫風烟曲肱畫圖裏臥遊西山顛尚恨畫中隱不得招閑閑有願何必遂古人豈盡然
人生本無累世路自羈鞅悠悠塵中境翳翳霞外想蘇門有佳處悵望不得往遙知西山下烟雨薇蕨長有願神莫違誰謂河水廣夢逐西飛鳥一夕騎眇莽
萬國角聲裏日暮行旅稀幽人如野鶴思逐南雲飛冥冥花經眼冽冽風吹衣平生香火願毋使寸心違
堂堂鳩林師法喜以為娛談道有原委百川會歸墟城市挽莫留野性山林居年荒拾橡栗溼柴燒橛株尚憐陶與陸問訊今何如當時蓮社人寥落今幾餘脩靜復西去而獨逃空虛藍輿會相訪容我醉時無
昨日遊東城今日復南陌偶逢素心人把手便歡適一談復一笑不覺日西夕騎馬穿市橋矯首望林隙歸來掩關臥尚恨為物役四論喜僧肇玄文箋陸績會當投絕學繕性終何益
駕牛函谷關跨鹿渦水曲相期無翼飛豈不賢尊足他年東坡翁一衲歸玉局相哀老不死分我一寸燭千年暗室中一旦得朝旭
○題巨然泉岩老柏圖
雪嵓森危有老柏幾度寒泉潄秋月氣淩層空白日寒根貫斷崖蒼石裂奔騰逝水送流光剝落古苔封老節明堂未作棟梁材潦倒風霜半無葉何人胸次富泉石巨然袖中董元筆崖傾岸絕無人見夜半移舟真有力賢侯筆力今曹植氣象參天二千尺為回筆力挽萬牛頓覺烟嵐少顏色
○夢登華山
夢登蓮華峯舉手摩青天道人洗我心相與掬飛泉風吹青霞佩飄若雲中仙下視塵世人擾擾紛腥羶直欲呌蒼穹生靈日熬煎安得側仙掌狂瀾迴百川一洗胡羯塵萬騎還全燕功成不受賞棄之若浮烟金膏換綠髮玉液煉丹田金丹如可冀脫屣區中緣閑尋碧玉調朗詠青苔篇還騎雙白鶴飛下青山巔
○尚書右丞侯公雲溪圖
朝遊雲溪上暮遊雲溪下不如雲溪雲去作人間雨流水赴大壑白雲思故山何時溪上人心與歸雲閑黃公山下雲溪路十里溪光照雲樹溪流瀝瀝讀書聲想見先生舊遊處溪上老僧今白頭尺書招我歸來休圯上方傳黃石略山中未暇赤松遊我公昔年提孤軍旌旂綘天張魚鱗鯨鯢沸天海水渾罵賊嚼齒欲透齗旄倪十萬寄一身咸陽白骨迴青春九重嘆息天為顰殿前論事氣益振滄海未全歸禹貢山東且願變齊民匣內寶書金屈戌腰間瑞節玉麒麟衞國錦衣歸故里代公黑髮更慈親他年鐘鼎書元勳二十四考中書君整頓乾坤濟時了飄然卻返雲溪雲
○過廣武山
塵霾晦金鏡鹿走羣雄馳龍騰海水沸虎怒風林披成皋天下險楚漢昔相持乃翁一杯羹且欲共分之兩雄不並立鴻溝徒爾為裹創撫戰士智勇亦已疲滎陽非吾厄帝圖乃天姿陰陵夜失道慷慨兒女悲長陵一抔土笑煞牧羊兒勝負兩蝸角興亡一枰棋而况彼區區二蟻爭雄雌西登廣武山曠望大河湄野曠知天迥崖傾覺岸危青山明劍戟霜林列旌旗雲槎秋浩渺烟樹晴參差淒涼阮生嘆浩蕩謫仙詞懷古念離散興極淚還垂
○河中八詠
舜井
夷齊墓
鸛鵲樓
逍遙樓
汾陽王像
吳生畫
楊惠之維摩像
先公碑
•舜井
一水獨泠然浮雲幾變遷心知思舜處時見井中天
•夷齊墓
讓伐理難全求仁豈怨天乾坤吾道獨宇宙此山傳不肯食周粟猶應飲舜泉冥鴻飢欲死落日唳昏烟
•鸛鵲樓
樓成鸛鵲幾時還人去樓空境自閑地接連城秋水渡河分兩岸夕陽山汀烟冉冉分秦樹隴雁依依度晉關千古廢興還造物暫攜風月出塵寰
•逍遙樓
黃河城上逍遙樓何人能作逍遙遊斷霞落日今猶古明月清風春復秋千里兵塵常漠漠五年心事漫悠悠中條太華不忍見雲自高飛水自流
•汾陽王像
天寶虜騎興漁陽首提孤軍起朔方掃除欃槍廓氛翳再使日月光吾唐丹青淩烟誰第一功業汾陽異姓王當時太尉亦雄偉天不憖遺壯士傷河中重鎮甲天下渾公與公屹相望時危英雄常恨少撫壁再拜涕泗滂諸酋下馬識公否公雖云亡像在堂
•吳生畫
吳生大士十六像歲久塵昏蛛網絲真物從來有真賞息軒為作證明師
•楊惠之維摩像
一默傳心已失機更求形似轉成癡至今遺像兀不語猶似當初問法時
•先公碑
過客紛紛總不知先公事迹竹溪碑坡軒不薦山僧意也覓西廂待月詩
○汾陰祠后土
閑閑吏隱官蓬萊玉堂給札非仙才封香汾陰祠后土騎士引赴軒轅臺龍門峽束天下險狀如萬頃納一杯方丘中峙巨鼇趾黃河一箭從天來長風吹雲碧海去曠蕩萬里晴天開青山終古不改色下送落日浮金罍滄波幾回照新雁往日繁雄安在哉君不見漢家六葉誇雄才力通象郡臣龍堆泰山日觀封禪罷屬車九九聲如雷橫汾中流簫鼓發酒酣樂極情生哀秋風一曲在人世茂陵桂樹空莓苔又不見開元四海不動塵千麾萬騎祠神脽侍臣文章咸第一豐碑自勒鑱崔嵬憑高慨咏才子句山川滿目空塵埃鈴聲琳琅蜀道雨想見萬里愁雲迴蒲關北走榮河道岩深地古令人老胡兒夜渡黃河冰生人憔悴如霜草吾皇神聖如軒轅北伐獯鬻清中原徧秩羣神禮喬嶽還因告土祀坤元靈祇紛紛福來下倒卷天河洗兵馬重新日月照乾坤再整山河歸廟社三河形勢滿河中獨紀葵邱第一功唐漢遺民尋故事還思法駕幸河東
○會靈觀即事二首
戊寅五月十六日試宏詞
靈宮初雨餘散策步幽徑深樾不見人微風度疏磬心閑偶無事虛極自生聽時復靜中喧歸禽暮爭暝
欹枕北窗風書葉久未定午夢破華胥起看松陰正閑居觀物化靜處見天性鳴鳩亦何為谷谷自相應
○題東坡石鐘乳山記墨
書為水漬幾半
東坡謫齊安人怒神所許倒騎臥水龍醉踞石頭虎赤壁萬里江一葉吾敢侮歸來抵湖口此樂乃并與扁舟絕壁下鸛鶴如人語風雷相轟豗水石互吞吐山遺洞庭樂帝下鈞天舞石鐘不吾欺一證萬萬古遺墨落人間訛缺十四五模糊魯壁簡剝落岐陽鼓蜿蜒半鱗甲尚恐脫風雨畫移瓦棺壁劍化延平渚祝君十襲藏隄防六丁取
○武元直畫喬君章蓮峯小隱圖
武君非畫師勝槩飽胸臆太華五千仞驅寫入盈尺飛泉峯頂來落我松下石清風忽吹散琴上濺餘滴呼兒急寫之指下淋漓溼未知責子翁頗復有此適何時圖中人真作林下客青山不違人但恐富貴逼勇退良獨難此願誰能必向來燕趙閒逆旅拜真逸兒時弄琴者天涯老相識俛仰四十年父子埋雙璧卷中題詩人十九已仙籍年光飛鳥過紙上但陳迹對此還自傷何事為物役還丹日月遲白首光陰疾文章真小技身外皆長物拂衣歸去來蓮峯入心碧
○中元夜祭太一罷對月
今夕知何夕白露涵秋空褰衣踏明月如在瓊瑤宮細數秋兔毫桂樹何玲瓏當年誰所種翳此天公瞳清光知人意飛影入杯中流霞酌不盡清光浩無窮我欲遡白雲一訪東坡翁扁舟下赤壁此樂將無同疇昔縞衣仙化作羽衣僮酒酣邀我去鶴背冷松風靈宮夜醮餘香霧飛不起更衣步石壇風露浩如洗月波走金蛇入我清尊裏引杯不復疑弓影正如此夜深聞雁過歘見巾落几松閒龍一吟風庭應落子空中步虛聲隱隱猶未已
○東軒老人河山形勝圖
太虛匠流峙造化誰胚胎洪荒萬萬古至今餘劫灰黃河發崑崙匣怒不敢乖初經龍門天下險勢如萬頃納一盃桃花浪激不得上凡魚幾曝鱗與腮下趨神脽如地底終古不到軒轅臺蒲津沈沈臥虹影鐵牛駕浪輸黃能千里一曲復一曲傾山倒岳不復迴巨靈運東肘首華為崩摧茅津濟師想勝槩搔首北望令心哀萬派赴集津鼓聲如會垓神斧忽中斷鑱鑿何年開崖傾路斷飛鳥絕輕舟一箭浮天來篙師絕呌未及瞬回望已失雲濤堆但見兩崖蒼蒼半天外三門斗落如驚雷擘窠大字誰所銘高山百尺磨蒼崖廟前劉公一片石龜龍剝落生莓苔東軒先生生長三晉地回視韓魏空浮埃想像舊遊處落筆如山頹胸中元自有河山寫出勝槩何壯哉餘波到諸郎直氣淩斗魁况復文章妙天下睥睨晁張顰蘇梅竹帛如山不經國安用江鮑稱詩才劉夫子我有一杯酒澆汝胸崔嵬嗚呼聖道久榛塞孟氏闢路誅蒿萊諸儒辛苦補罅漏未見巨手如排淮後生索塗方擿埴雖有耳目如嬰孩祝君頹波作砥柱驅入聖海無津涯劉夫子深藏十襲作龜鑑先君此圖吁可懷
○春雪
幽窗不知春但覺寒轉加開門散飛雪帶雨不成花盤空飛瓊舞作態正橫斜著樹暫玲瓏少焉委泥沙急埽枝上玉為我試新茶不須待明月湯好客更佳
○同英粹中賦梅
寒梅雪中春高節自一奇人閒無此花風月恐未宜不為愛冷豔不為惜幽姿愛此骨中香花餘嗅空枝影斜清淺處香度黃昏時可使飢無食不可無吾詩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四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五
古詩
◆古詩
題趙琳畫東坡石上以杖橫膝扇頭二首
擬陶和許至忠二首
題牧牛扇頭
東籬采菊圖
贈眼醫
釣篷
聽雨軒
擬東坡謫居三適
倣聖俞月出斷岸口二首
長白山行
渡水僧二首
時雨
皇武
鄭子產廟
過湖城
過閿鄉
含元殿
過乾陵
發棗社
過寧州
遊華山
倣淵明自廣
和淵明飲酒二十首
和韋蘇州二十首
送麻徵君知幾
飲馬長城窟行
猛虎行
倣老杜無家
倣劉長卿出塞二首
楊妃墓
李夫人墓
延安滋戒師余初主安塞堡簿時相識也今戊子歲春被命作醮平涼偶得相會以四十三年之舊故集句以贈之
○題趙琳畫東坡石上以杖橫膝扇頭二首
廟堂竟何人此老乃石上盤礴萬古胸入此一藤杖擊去荊舒蠻扶來司馬相君看熊虎顏百獸不敢傍
東坡謫嶺南一笑六根淨食骨不棄餘又使羣狗競手中果何物乃是照邪鏡爾曹何足容以杖叩其脛
○擬陶和許至忠二首
西日頹殘照北風凜寒威侏儒飽欲死幽人獨無衣不上北闕書甘采西山薇曾子已再化甯蘧早知非豈不樂仕宦恐與心事違柴桑舊三徑吾行其庶幾尚憐淵明翁頗負責子譏隱几茅簷下聊欲曝斜暉
歸田有何樂佳處正在茲閑與老農語夜雨深一犂行年近六十悠悠復何之有田足我食有布成我衣富于黔婁生樂于榮啟期妻子慍見言一點不上睂吾師有遺訓貧賤不能移
○題牧牛扇頭
一牛顧其犢一牛軒尻脽旁有牧犢子窺巢攀樹枝嗟爾有餉具不念鴉雛飢烏鴉各天性飛來護其兒汝親亦念汝而人獨不知不如兩相忘人禽相娛嬉
○東籬采菊圖
淵明初亦仕迹留心巳遠雅志懷林淵高情邈雲漢妖狐伺晝昏獨鶴驚夜半平生忠義心回作松菊伴東籬把一枝意豈在酒醆不見白衣來目送南山雁淡然忘言說聊付一笑粲
○贈眼醫
和扁不並世世豈無良醫今代王彥若恨無東坡詩大弨臥壯士積熱下腦脂神鍼運斤風此妙人得知君言吾有道神視了不疑擘山導河流破壁取蛟螭聖道如日月浮雲時翳之誰為補天手刮膜施金篦韓孟不可作此藝真吾師
○釣篷
舡篷無可載意釣不在魚此身真襏襫萬事一籧篨載浮不載沈死魚安足餌綠水是非波臨流聊洗耳
○聽雨軒
無田妻啼飢有田稻蟠泥等為飢所驅貧富亦兩齊雨中窗下眠窗外芭蕉語置書且安眠催租吏如雨
○擬東坡謫居三適
旦起嚥日
午窗曝背
夜臥煖炕
•旦起嚥日
老人畏朝寒常恨為物役爬搔未云已簡書催我出爾來先朝參晨起喜見日王事有期程安能待子息披衣向東方聊復效龜吸漸漸支體柔谷谷真氣入少焉肝腸暖陽和通百脈吾年六秩餘前路那可必未來不吾預已逝安容息及此未病閒聊冀一溉益
•午窗曝背
清晨了公事及午身得閑南榮有晴日曝背於其閒稍稍陽光舒融融和氣還時攜一冊書眼花紛斕斑倦即枕書臥散盡腰腳頑清於三杯餘甜勝一味跧人間有此適不憂天公慳世人慕暖熱肉屏醉雲鬟雖得一餉樂憂喜常相關癡兒亦咲我市中有樵山
•夜臥煖炕
京師苦寒歲桂玉不易求斗粟換束薪掉臂不肯酬日糶五升米未有旦夕憂近山富黑瑿百金不難謀地炕規玲瓏火穴通深幽長舒兩腳睡暖律初迴鄒門前三尺雪鼻息方齁齁田家燒榾柮溼烟泫淚流渾家身上衣炙背曉未休誰能獻此術助汝當衾裯
○倣聖俞月出斷岸口二首
末伏暑尚在雨點落未落夢覺起視夜缺月掛屋角
殘星橫斜河晨雞號天風幽人窗中眠紗廚明秋空
○長白山行
長白山雄天北極白衣仙人常出沒玉龍垂爪落蒼崖四江飛下天紳白匹馬渡江龍飛天雲起侯王化千百至今甲第多屬籍時清毬馬爭馳突錦韉貂帽獵春風五陵豪氣何飄忽前年胡騎瞰中原准擬長城如削鐵君家兄弟真連璧胷中十萬森戈戟向來論事天子前漢廷諸公動顏色心知不易一囚命顧肯貪功事無益西南方面應時須帝曰來前無汝易從來十益不補損三輔蕭條半荊棘瘦妻曳耙女扶犂惟恐官軍缺糧給嗚呼瘡痍尚未復且願休兵養民力老夫謬忝春官伯白首書生不經國佇公功成歸廟堂再獻中興二三策
○渡水僧二首
落日前溪渡鐘聲隔岸聞秋水深可涉挽衣踏行雲行雲忽破碎波動生魚鱗化為百千我何者為我身此身尚非我况復影中人畫師真具眼了此起滅因三生嗣幻夢一笑語前塵
一僧杭中流杖笠行相隨波紋生足指照影光瀰瀰一僧到彼岸前引如導師腰間兩不借身外一伽黎一僧方欲涉結帶如有思前山鳥飛夕後山雲起時君看睂頰間中有摩詰詩
○時雨
時雨美胥莘公也公以行臺移鎮平陽鄰畏其威民懷其德焉
天降時雨山川出雲天相休運是生世臣維我世臣乃國于莘天子命之牧爾邦民北風喈喈雨雪霏霏嗟我晉人而瘡而痍吹之呴之摩之拊之于燠其寒于飽其飢既瘳既夷不嚬以嘻孰為豺虎載柵載壘孰為蟊賊載芟載理無擾我鄉我鄉我里無伐我桑我桑我梓遠夷駾矣我民休矣公在在堂如春斯溫激矢在壺折衝于樽民安于廛兵安于屯公在在堂錦衣繡裳敝予改為斯民不忘公在在堂繡裳錦衣我民之思無以公歸
○皇武
皇武命平章公移鎮陝右也
皇奮厥武如雷如霆獷彼遠夷載震載驚帝命相臣蘇我疲民維時莘公展也大成公自平陽移鎮于秦世皆謂公有腳陽春公在在秦百年無兵世皆謂公斯民德星維此二方不寧不令帥臣議征發言盈庭公奏累上如山不傾世皆謂公漢之營平既宅三輔復保五城以迄于今夏人請盟維將盡能維公竭誠公拜稽首天子之明我公歸矣我民思矣詔公復起周邦咸喜願公百年以佐天子罔俾樊侯于周專美
○鄭子產廟
晉楚更伯爭雄尊勢如兩虎挾一豚玉帛事楚方南轅晉師已及國北門鄭有人焉國無小晉楚雖大談笑了臨風三嘆酹清樽注目蒼陂望高鳥
○過湖城
暮行潼關道百里蒼山昏勢斷忽平野大河東南奔我行屬冬季風雪浩以繁玄雲結層陰狐貉不得溫豈不念白首出使萬里番惜彼守凍者據鞍復何言
○過閿鄉
秦關百二天下壯百萬雄師未能傍函關未了又潼關潼關之敗何等閑九齡斥逐姚宋死邊將邀功從此始今年西屠石堡城明年又起漁陽兵朝廷欲藉邊將重不覺胡雛心暗動祿山前死未可知雖有漁陽突騎將奚為自古明王重用武莫咲書生陳腐語
○含元殿
秦山從此來宮殿何巍巍含元遺址在下建十丈旗當昔休明日軒陛朝諸夷一旦人事改翻坐牧羊兒譬如元氣衰百疾攻四肢陵夷更五代興亡如弈棋塵埋梨園骨火燒花萼碑寢殿通樵徑宮墻插酒旗至今明月夜石馬空聞嘶蒼天不可問渭水空自馳誰為後來者應與此心期
○過乾陵
乾陵故梁山也舊有柏萬株亡矣有石蕃王像來朝者六十四至今猶存下有章懷太子墓
曉日上乾陵乾陵何巍巍前瞻對雙闕上有十丈碑左右蕃夷像想見朝貢時一抔土未乾袞服易褘衣好還雖天道剪伐盡本支淒涼廬陵謫慷慨黃臺辭賴有狄相國取日洗咸池母后盜國鼎呂氏非薄姬中睿乃其子天幸亦其宜驪山三日火見咲牧羊兒如何陵上柏獨有神護持千秋百歲後魂魄復來茲故山草木赭應悔復辟遲天回西日照歲暮北風吹南登樂遊原默誦昭陵詩
○發棗社
夜發棗社驛褰帷見明月月照斷崖冰風吹陰磴雪山重復峻嶺十步九盤折兩崖夾深澗線路僅容轍縋車下百尺轣轆聲未絕坡陀到平地稍喜見雉堞隔城聞鐘鼓星斗何厯厯故人相勞苦杯酒慰行役夜闌秉明燭相對恍如失
○過寧州
季冬落日黃霜雪原野白驅車上峻坂十步百夫力我行未半嶺回視但木末白雲在高頂可望不可及北風摧去翼孤煙帶遠客居人候征騎倦僕望前驛倉皇下坡陀張燈已昏黑
○遊華山
我從秦川來厯遍終南遊暮行華陰道清快明雙眸東風一夜翻作惡塵埃咫尺迷岩幽山神戲人亦薄相一杯未盡陰霾收但見兩岸巨壁列劍戟流泉夾道鳴琳璆希夷石室綠蘿合金仙鶴駕空悠悠石門忽斷一峯出婆娑石上為遲留上方可望不可到崖傾路絕令人愁十盤九折羊角上青柯平上得少休三峯壁立五千仞其下無趾傍無儔巨靈仙掌在霄漢銀河飛下青雲頭或云奇勝最高頂腳力未易窮冥搜蒼龍嶺瘦莓苔滑嵌空石磴誰雕鎪每憐風自四山而下不見底惟聞松聲萬壑寒颼颼捫參厯井上絕頂下視塵世區中囚酒酣蒼茫瞰無際塊視五岳芥九州南望漢中山簪如碧玉抽况復秦宮與漢闕飄然聚散風中漚上有明皇玉女之洞天二十八宿環且周又有千歲之玉蓮開花十丈藕如舟五鬣不朽之長松流膏入地盤蛟虬採根食實可羽化方瞳綠髮三千秋時聞笙簫明月夜芝軿羽葢來瀛洲乾坤不老青山色日月萬古無停輈君且為我挽回六龍轡我亦為君倒卻黃河流終期汗漫遊八表乘風更覓元丹丘
○倣淵明自廣
天地有常度日月有常數有生則有死如朝必有暮來者不可卻去者那容駐但喜故歲新新年行復故故交零落盡世豈能久住年衰性自忘所以語多誤况復眼半昏文字宜少覷前路那可知正宜委運去幸近古稀年無復更多慮
○和淵明飲酒二十首
翩翩萬里鶴日暮將何之昏鴉擇所安笑汝不知時孔席不暇暖此理吾何疑尚愧淵明翁濁酒時一持
少長慕富貴老大思丘山一為妻子累不肯踐斯言誤落塵網中黽勉四十年吾衰有兒子門戶幸可傳
漆園去我久舉世少真情晉宋多名流惜哉亦虛名浮虛忘軒冕踰檢稱達生淵明初亦仕不為寵辱驚笑彼夸毗子空談竟何成
貧賤豈不苦仰慕冥鴻飛富貴豈不樂乃有黃犬悲苦樂各異趣嗜好從所依我欲作九原獨與淵明歸掛冠不待年况此齒髮衰遙酹一杯酒毋使寸心違
琳宮雜鼃黽頗厭鼓吹喧既久少人事卻愛幽居偏南軒有奇趣雲峯可當山一雨溪水漲稍稍魚鳥還我亦樂其樂可為靜者言
好醜無定在當時者為是彌子當寵時安知後來毀世道每如斯吾生幸不爾舉世尚五絃安事矜綠綺
少年喜草書臨池學伯英縱橫挾造化如見萬物情墨濡四溟窄筆落三山傾年來頗自笑惜哉以技鳴白首竟無得俯仰愧此生
秋菊有至性霜松無俗姿采采黃金花笑撫蒼烟枝偶有杯中物成此一段奇白雲南山來出岫復何為醉臥東軒下聊脫人間羈
今日好天氣清晨雪雲開東風如故人適我平生懷忽見南來燕孤雌與雄乖暮歸主人堂梁間已雙栖巢傾覆其子又補新巢泥翩翩隨陽雁幽貞苦難諧江湖偶相失咫尺雲路迷哀哀霜雪際獨向胡天迴
鷙鳥閉籠中舉翮觸四隅騏驥駕鹽車跼蹙困中途雖然遭識拔未免為人驅傍觀信美矣自愧良有餘不如兩無累還我田園居
千載淵明翁誰謂不知道閑賦責子詩調戲乃娛老杜陵葢自况亦豈恨枯槁壺觴清濁共適意無醜好歸來五柳宅守我不貪寶長嘯天地間獨立萬物表
憶昔告歸老方屬耆指時眼昏頭半白誓將從此辭幾年不得謝因循到今茲耳聵左目盲決去吾何疑君恩雖云重竊祿良自欺乘流且復逝遇坎將安之
昔我謝事時曾造老衲境謂言方閑去如醉不得醒至要無多言退步心自領一朝桶底脫露出囊中穎有如暗室中照耀賴燭炳
嚴風大澤枯霰雪寒威至此時陶彭澤相與父老醉醉不必相扶顛倒無倫次處世貴無名不知斯我貴斯人今已亡三嘆有遺味
憶我滏水陽經營五畝宅修竹幾萬竿今為狐兔迹相逢問鄉舊里巷不盈百艱難驚獨在鬢髮颯已白一醉齊彭殤無為空太息
幽居淡無事雅志了玄經眼花憎文字悠悠竟無成中夜起不寐披衣守寒更梅竹散清影素月流廣庭孤鶴閟逸响切切寒蟲鳴撫卷長歎息慷慨惻中情
淵明雖不仕愛此北窗風曲肱枕書臥樂亦在其中時持一杯酒賴此齊窮通大笑杯中蛇晚矣悟雕弓
漢儒傳注學未為無所得秦火少完書豈免烏焉惑後儒補罅漏聖道稍開塞俗士喜操戈又一秦相國且共歡一觴多言不如默
昔我平生友峩冠及偕仕居官不避事力學固為已非無濟時策壟斷亦云恥行年未六十賫志沒蒿里蹇予隨朝班星霜幾四紀譬如遠尋客日暮行所止養志歸田廬晚節猶可恃
淵明非嗜酒愛此醉中真謂言忘憂物中有太古涥回首市朝中萬事牛毛新去年持使節悠悠過西秦宮闕隨飛烟衣冠化埃塵當時憑軾士慷慨嗟徒勤所以山林客樂與魚鳥親西登太華頂曠望長河津寄謝三峯雲聊欲濫吾巾誓將從此去笑謝當途人
○和韋蘇州二十首
西澗
烟際鐘
西塞山(龍門)
山耕叟
上方僧
詠夜
詠聲
寄全椒道士
遊溪
秋齋獨宿
聽嘉陵江水聲代深師答
演師西齋
遊開元精舍
答中山道士
西樓
瑯琊萬壽寺
漠漠來帆重冥冥去鳥遲
何時風雨夜復此對床眠
綠陰生晝寂孤花表春餘
兵衞森畫戟燕寢凝清香
•西澗
雨荒竹逕草叢生樹隔前溪一犢鳴步尋幽澗疑無路忽有人家略彴橫
•烟際鐘
近壑歛暝色遠山猶夕暉聲從烟際起復向烟中微隨風散林野渡頭人未歸
•西塞山 【 龍門】
雙闕聳岹嶢神斧忽中斷一水從中來千龕道傍滿
•山耕叟
步逐麋鹿迹詎知朝市情負薪南澗曲荊棘雨中行呼兒問牛飽又向山田耕
•上方僧
石潤雲生衲崖傾月照禪曬衣橫竹錫洗鉢落岩泉但見山花發幽居不記年
•詠夜
明從暗中去暗從明中來流光不待曉闇盡玉爐灰
•詠聲
萬籟靜中起猶是生滅因隱几以眼聽非根亦非塵
•寄全椒道士
潘清容自鄠移樓觀與中條喬象之同居
新移白閣峯遠訪中條客結茅授經臺共坐雲間石松龕讀易朝月窗談道夕從此到終身區中了無迹
•遊溪
清溪霧氣散水涵天影空白雲翻著底移舟明鏡中鳥近前灘白花移別岸紅遙知夜來雨山色翠如蔥
•秋齋獨宿
冷暈侵殘燭雨聲在深竹驚鳥時一鳴寒枝不成宿
•聽嘉陵江水聲代深師答
驚湍瀉石崖百步無人跡愛此喧中靜聊布安禪席水無激石意云何轉雷聲仁者自生聽達士了不驚心空境自寂淡然兩無情
•演師西齋
不見竹間僧但聞花外磬敲檻出魚遊巢簷知鳥性雲蒸坐禪石露溼行道逕夜寂一燈殘山月來破暝
•遊開元精舍
松軒風掃靜終日閉門居犬臥青苔地鳥銜紅柿初瓶殘夜禪起經潤雨翻餘自是少人迹非關往來疏
•答中山道士
行轉青溪又別峯馬蹄終日認樵蹤翠微深處無人住寺在深山何處鐘
•西樓
十去龍沙雁年年九不歸烟塵猶未息莫近塞雲飛
•瑯琊萬壽寺
茲寺廢已久經構昔未遑一朝煥金碧煌煌耀東崗文母開大施天廚來眾香縈回轉佛閣窈窕閟禪房平地俯歸鳥高齋在上方宿雲不歸山野水自成塘道人如水鏡見者心清涼理勝是非遣慮淡形蹟忘歸鞍惜清境佇立暮天蒼
•漠漠來帆重冥冥去鳥遲
薄暮瀟瀟雨何人獨倚欄濛濛山氣重漠漠水紋寒草際光猶泫松梢滴未乾燈前未歸客無夢到長安
•何時風雨夜復此對床眠
幽居少人事有客來不速爐內火正紅尊中酒新綠高齋始聞雁隔窗時動竹何當風雪夜抱被還同宿
•綠陰生晝寂孤花表春餘
了無車馬迹終日掩禪關不下溪頭路坐看簷際山好鳥破午寂幽花淡春閑簪組方為累來遊不知還
•兵衞森畫戟燕寢凝清香
冠帶事朝謁清坐彈鳴琴以彼塵外趣遠我遺世心岸幘送歸鳥隱几見遙岑聊得靜者樂豈必居山林
○送麻徵君知幾
丹山五色鳳一舉眇天隅文采瑞聖世不為竹與梧渥洼汗血種逸氣淩九區可見不可縶白璧誰敢沽夫君號神童七歲能草書二十上詞賦下筆淩紫虛三十富經學兩魁天下儒蛾睂眾女嫉反畏知名譽一朝相捨去願以道自娛閑觀養性書洞究先天圖姓字聞天朝相公借吹噓 【 左丞荐】 從容拜恩命移疾還里閭諸公惜其去乞留侍玉除掉頭不肯住一飯吾豈無君看澤中雉飲啄良自如一旦畜樊中意氣慘不舒又如田間牛騰擲適有餘被之以文繡顧影反踟躕君恩豈不重力疾須人扶旁觀信美矣違已非病歟不如本無累還我田園居喜君節獨高知君功名疏可以激頹俗可以勵貪夫異時高士傳名與西山俱
○飲馬長城窟行
飲馬長城窟泉腥馬不食長城城下多亂泉多年冷浸征人骨單于吹落關山月茫茫原上沙如雪十去征夫九不回一望沙場心斷絕胡人以殺戮為耕作黃河不盡生人血木波部落半蕭條羌婦翻為胡地妾聖皇震怒下天兵天弧夜射旄頭滅九州復禹迹萬里還耕桑但願猛士守四方更築長城萬里長
○猛虎行
孤虎在深山一怒風林披朝食千牛羊暮食千熊羆虎暴尚可制人還寢其皮旄頭飛精光落地為積屍焚山赭草木血積成污池萬靈泣上訴生民將何為帝怒敕六丁雷電下取之埋魂九地底壓以泰山坻然後天下人頗得伸其睂寄言顛越者毋得育種遺
○倣老杜無家
弟妹他鄉隔無家問死生兵戈塵共暗江漢月偏清落日黃牛峽秋風白帝城中原消息斷何處是秦京
○倣劉長卿出塞二首
上山搖白旗下馬駐旌麾虜騎數重合漢人三日圍天寒短兵接日暮戰聲微萬里天山北招魂葬不歸
初從召募軍麾下點行頻衣上兩行淚燈前萬里身鼓聲青海振戰骨黑山塵落日邊風起蕭蕭愁殺人
○楊妃墓
灼灼陌上花青青路傍草人心任榮悴過眼無醜好馬嵬三尺墳西出劍門道如何傾國顏傷心不同老
○李夫人墓
夫人臨訣時掩面羞人主空餘返魂香默默不得語千秋百歲後粉黛化為土一笑不成妍春風花自舞
○延安滋戒師余初主安塞堡簿時相識也今戊子歲春被命作醮平涼偶得相會以四十三年之舊故集句以贈之
五城何迢迢 【 杜】 關河茫茫隔波浪 【 許表民】 與君別來今幾時 【 盧仝】 翰林白髮三千丈 【 王琪】 形容變盡語音存 【 東坡】 閑思往事是前身 【 樂天】 四十三年如電抹 【 東坡】 欲談前事恐無人 【 子由】 龐睂皓首無住著 【 杜】 臂上念珠如皎月 【 唐僧】 架上楞嚴已不看 【 東坡】 更看腳根參一節 【 山谷】 人生何處不相逢 【 丁冠】 猶恐相逢是夢中 【 晏叔原】 仝是行人更分首【 山谷】 明朝車馬各西東 【 歐陽】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五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六
律詩
◆律詩
塞上四首
寒夜
三山渡口
西陵
柏人光武廟
正覺院
開元寺
散策
梁園中秋
梅和尚節使挽詞二首
溫妃挽詞二首
和西溪思歸
獄中
徙倚
寒食遙奠西山寺二首
赴寧化宿王道
觀音院
北垞
蘆芽山
荷葉平
管州道中
代郡張氏瑞柏堂
謁北嶽
過黃崖二首
桃花島回寄王伯宜
咸平道中
慶雲道中
中秋金河感懷
登巢雲樓
和楊子元二首
松下獨酌
松山道中
疊翠巗三首
陪李舜咨登憫忠寺閣
宿崔家庄
過滹水
通許道中(南征)
廬州城下
章宗挽詞
暮春
汝甆酒尊
湧雲樓雨
窮愁二首
和潘師韻
和政老九日韻
贈茅先生
大雪二首
雪霽
十月菊得深字
白雁
雪
野菊
岳觀
秋雨
手掐樺皮彈琴圖
早出新安
明惠皇后挽歌詞四十首
河上二首
雪中登真定閣
連雲潮退
郎山雜詠十首
奉命奏告山陵四首
遊崆峒四絕
○塞上四首
窮邊四十里野戶兩三家山腹過雲影波光戰日華汲泉尋澗曲樵路入雲斜隨分坡田罷還簪野草花
因尋射鵰壘偶到殺狐川鹵地牛羊瘦邊沙草木羶廢城餘井臼古戍斷烽烟自說無征戰經今六十年
薄宦邊城裏經年無客過一川平地少四面亂山多野色連秋塞邊聲入暮河舊貂寒更薄飄寄欲如何
樹靄連山郭林烟接塞垣斷崖懸屋勢漲水沒沙痕烽火雲間戍牛羊嶺外村太平閑檄手文字付清罇
○寒夜
歲晏寒無那夜深清欲飢竹風驚夢斷雪意聽窗知稍稍鵲翻樹蕭蕭人語籬虛明滿吾室何許月來時
○三山渡口
春水三山渡斜陽八字堤河淤樹身短沙截草痕齊地納黃流大天啣浚澤低故人不我見愁思使人迷
○西陵
藹藹西陵樹蕭條歌吹聲客愁連斷雁地古更荒城山色嬌新雨河流怒不平浮雲臺上起不盡古今情
○柏人光武廟
真人開有漢帝業肇無蔞洒落君臣契艱危廟社圖山川扶鄗邑日月拱東都社稷千秋里風雲四達衢北風吹雨雪西日照桑榆舊物餘翁仲荒祠老祝巫功臣遺像在時有鼠啣鬚
○正覺院
西日轉廊腰疏鐘送泬寥壞墻緣苦竹破屋上淩霄白髮知僧臘青燈更客宵葉聲風外盡窗雨續蕭蕭
○開元寺
歲久開元寺槐花落石龍僧瓶深碧甃蝸壁篆金容窗影年年塔禽棲夜夜鐘平生睡秋雨竹閣味偏濃
○散策
解鞍成小憩散策遂幽欣偶拂水邊石坐看嵓上雲桑麻深畏景水竹淡斜曛興寄方自得清涼誰與分
○梁園中秋
今夜梁園月相逢酒一尊他時千里共此會幾人存老我追隨盡憐渠笑語溫不眠瞻玉兔終夕露荷翻
○梅和尚節使挽詞二首
鏖戰羣奔外申威一呼間功名歸死事義勇鄙生還矢向胡天盡弓猶漢月彎君王思戰苦起塚象天山
走卒知虎將兒童說義州甘心輕白羽苦戰脫兜鍪援絕揮戈地創餘振臂秋英魂知不泯結草抗邦仇
○溫妃挽詞二首
白日森容衞青春忽夜臺鼎湖龍已去禖館燕空迴仙駕隨天遠粧奩惻聖哀祗應彤史上遺美不塵埃
容衞三春肅如何一旦殊妃星淪紫極帝子沒蒼梧卜地陪長樂升天後鼎湖皇情何以慰彤管載嬪虞
○和西溪思歸
好在西溪隱人今白玉堂興來看畫本夢去拂詩墻舊竹多年合新松幾許長從渠黃石老獨占白雲鄉
○獄中
處順初無累安時故不憂敢遺身後慮甘向死前休有姊如工部無兒似鄧攸悠悠天地意還許望松楸
○徙倚
徙倚秋原上長吟動所思草荒天馬瘦日落野鷹飢多病親朋改中年齒髮衰功名付公等才力况明時
○寒食遙奠西山寺二首
榆中無草色春水稍漸車野祭一盂飯鄉愁千里餘年年寒食客日日故園疏莫訝交親絕嵇康懶寄書
年來百事廢漸與世情疏案上一杯酒床頭幾冊書春風疑混沌水月似空虛頃刻翻晴晦吾心淡久如
○赴寧化宿王道
山屋如雞柵才容卸馬鞍風吹四山雪月照一川寒不敢侵星起惟愁上嶺難中宵問前路安枕若為安
○觀音院
棟宇懸崖上風烟勝槩中寒通沙渚月清帶雪山風茗水垂瓶得棊燈鑿牖通仍聞馬頭寺別業亂山叢
○北垞
驅馬北垞上山光淡復深夕嵐無遠近返照有晴陰泉落莓苔石風吹松櫟林悠然成獨酌啼鳥是知音
○蘆芽山
荷葉平初盡蘆芽勢漸分朝來知宿雨谷底見歸雲日上松猶滴風來草自薰臨溪歸路險萬筏下河汾
○荷葉平
平生慣山水見之如等閑朅來驚老眼何處無名山■〈山上酋下〉崒千峯外蒼茫一雨間山神應解事為我洗孱顏
○管州道中
龜手酸風裏寒多酒不勝馬蹄荒店雪人迹斷橋冰瘦骨成山字霜髯作戟稜綠窗三丈日政爾夢騰騰
○代郡張氏瑞柏堂
欝欝何年植盤盤兀老蒼文章深篆籀忠義抱風霜子舍占烏鵲孫枝託鳳皇主人廊廟具會見拂雲長
○謁北嶽
四大神儀一羣山太茂尊奠方荒冀宅視禮配天孫西送虞淵暮東瞻碣石暾寶符臨代郡巨鎮扼并門控趙襟形壯包燕氣象渾九河探禹跡萬里呌虞魂在昔登封始初無羽衞煩千官駢部曲萬騎隘山樊卜地恆陽曲移祠泰始元 【 晉移祠曲陽】 荒碑刓歲月飛石■〈石訇〉乾坤帝秩加黃屋宮居象紫垣雲楣朽芝瑞雨砌裂槐根天業恢弘大山靈翊衞屯巫閭歸帝制長白發金源九廟龍盤接三邦蛇勢吞雲烟浮近甸日月繞中原款謁天香重封題御署存銀鏐諸產富雷雨萬靈奔神聽羞回德天聰納正言負時身九死去國淚雙痕日近趨天闕生還託聖恩許身空稷契無術補羲軒帝籙長桑洞仙岩張果村卜居如可近重整北山轅
○過黃崖二首
患難驚身在龍鍾感歲新山川愁倦鳥歲月老行人落日黃崖古東風白霫春傷心潢水北無乃久風塵
落日逢人恐深秋動旅懷乳鷹家碧嶂飢虎吼黃崖此道將何適吾生尚未諧傷心墟落裏犬舐有殘骸
○桃花島回寄王伯宜
冰破村橋擁春寒旅雁低遠山封霧小高浪與雲齊島寺明松雪潮船濺藕泥詩情吟不盡寄與畫中題
○咸平道中
道壞緣岡遠村流自作塘夕陽開野色秋水納山光雨住林逾黑鳥歸天更蒼冥搜無好句淡墨寫微茫
○慶雲道中
對岸青山隔孤城碧浪開綠蕪天際合白鳥日邊回渡口呼舟急沙頭立馬催夕烟生極浦欲上客衣來
○中秋金河感懷
金山今夜月遼水一尊同雁影不復北馬蹄猶向東山川新戰血宇宙舊飄蓬擾擾餘生事愁來醉眼中
○登巢雲樓
烽火三年戍沙陀幾戰場自予甘薄宦與子各殊方寒木錮春色高樓傾夕陽如聞洗兵馬失喜問臨潢
○和楊子元二首
紅葉如人老黃花與世疏物華行婉娩天宇迥澄虛山作幈風畫雁成人字書相逢一杯酒秋興各何如
小雨班班落庭槐槭槭疏秋涵山骨冷天入水痕虛多病難忘酒窮愁強著書深慚靈感老時復問何如
○松下獨酌
行人隱微徑古寺帶平岡山勢依城斷河流入野長樹欹枝壞道草臥壓頹墻獨酌無人共松風荐一觴
○松山道中
松漠三百里飄然一日中山長雲不斷地迥雪無窮遠嶺貪殘照深林貯晚風烟村一迴首獨鶴下晴空
○疊翠巗三首
枯枿似黔突斷崖如削瓜林深自風雨地古更烟霞腳力行將盡雲山殊未涯試窮千里目直北際龍沙
飛身清曠外著眼有無間崖斷疑無地雲開更有山鳥隨天影沒人自日邊還歸夢扶清境詩情不得閑
帳殿臨清嶂蒼崖襞翠烟孤根盤厚地秀色入蒼天并有四時雪岩垂萬古泉皇情非暇豫問俗到山川
○陪李舜咨登憫忠寺閣
日月纏雙栱風烟納寸眸雲山浮近甸宇宙有高樓鳥外餘殘照天邊更去舟登臨有如此况接李膺遊
○宿崔家庄
野次寒山外人家霽雨中飢鷹蹲落照危葉顫西風墻缺青山補橋欹白水通豐年聞好語倚杖問簑翁
○過滹水
夕陽山豁處平照大河流漠漠雲間樹悠悠天際舟黃塵隨匹馬白水自雙鷗會得閑中趣浮生半白頭
○通許道中 【 南征】
曉逐三軍發清寒苦不禁征驂過野店寒犬出疏林宿火留行客霜枝滑凍禽據鞍覓閑句愁些不成吟
○廬州城下
月暈曉圍城風高夜斫營角聲寒水動弓勢斷鴻驚利鏃穿吳甲長戈斷楚纓迴看經戰處慘淡暮烟生
○章宗挽詞
鳳紀三千歲龍飛二十年竟辭徽號冊空頌柏梁篇授聖金縢起遺言玉几宣建平何苦讖雨泣戴仁天
○暮春
自嗟中歲在不與暮春宜非復歡娛地其如老大時百年歸覽鏡萬事入支頤此意無人會陶情一賦詩
○汝甆酒尊
祕色創尊形中泓貯醁醽縮肩潛蝘蜓蟠腹漲青寧巧琢晴嵐古圓瑳碧玉熒銀杯猶羽化風雨慎緘扃
○湧雲樓雨
滿地江湖夢連陰晦朔秋雨中山似醉風外浪如愁眼病憎黃卷心安任白頭明年一官滿誰復話登樓
○窮愁二首
乍喜三庚伏還驚一葉涼窮愁天色少睡思雨聲長掩卷悲興替懷人問在亡平生庾開府詩興未能忘
何處新秋好飄蕭意欲仙乍涼新雨後欲曙未明前莎影蛩吟地松梢鶴唳天物情無好醜適意各天然
○和潘師韻
暌離三十載重此叩玄微日月雙蓬鬢乾坤一布衣月明渦水宿秋老華峯歸不得陪仙馭浮生有是非
○和政老九日韻
數日閑齋臥體中殊不佳那知是重九但喜見黃花矯首懷天末攜壺傍水涯琳宮題壁處醉墨字欹斜
○贈茅先生
二室神仙宅三茅道士家野人遺竹箒 【 劉仙編竹箒以給公朝夕】 弟子掃松花有道能擒虎無心任踐蛇天平有陳迹吾欲老烟霞 【 去歲兵至公庵公了無懼色兵亦不敢害】
○大雪二首
大雪無朝暮衰年見未曾園林春浩蕩川岳氣憑陵雲慘天應漏陽微井欲冰欲尋安道舍何處一龕燈
大雪欲平簷黃昏氣轉嚴天邊迷草樹雲外失烏蟾天意平高下人情有愛嫌抱貪酬桂玉樓上醉厭厭
○雪霽
黃雲霽雪威寒日淡暉暉雨砌晴先滴風簷落更飛侵淩池面瘦擁腫樹身肥長憶廬陵老憂時詠鐵衣
○十月菊得深字
地偏開較晚風勁可能禁雨漬金英淺寒添紫暈深抱叢無晚蝶窺蕊有貞禽留待飄雲後梅花約重尋
○白雁
波靜影逾白霜清鳴更哀乾坤雙鬢老風雪一聲來林迥隱猶見天長去復迴物情嫌太潔莫使羽毛摧
○雪
朔雲連鄭圃飛雪滿梁園猛勢池心滅清聲竹外繁飢鴉寒啄樹敗屨踵臨門何以娛佳客開軒對一尊
○野菊
離離嵓下菊無主混蓬茅路斷秋光隔山明水影交荒叢鳴蟋蟀寒葉掛蠨蛸擬訪陶廬飲柴扉何處敲
○岳觀
步屧方壇上行吟避草芽簾聲風拂燕池影柳蹲鴉天入濛濛雨春歸淡淡花遊春心未老墻外度香車
○秋雨
天邊認遙電雲際尚殘陽雨腳夜深白濤頭曉霽黃沙邊明雁影林下見山光擬盡登高興秋懷祇自傷
○手掐樺皮彈琴圖
何人聊幻巧袖裏出毫端道眼無二見齊心廢六官煩君無耳聽寓我非指彈攦卻伯牙手秋風萬籟寒
○早出新安
夜宿新安驛平明雪塞磎馬頭迷舊路虎跡印新泥冰凍寒流狹天啣遠路低人稀山店遠茅屋只聞雞
○明惠皇后挽歌詞四十首
皇明齊月象厚德配坤元惻怛憂民意勤勞毓聖恩國風悲卷耳星緯暗軒轅喪妣人心痛哀號望寢園
威儀文物備祖載出菆塗薄葬追三代嚴禋致九虞仁恩遺鳳詔功德載龜趺左右重興業詩書讚永圖
太極齊元始三光並照臨勤勞憂國念惻怛愛民心玄鳥歌殷母思齊詠太任兩朝難儷美萬古播徽音
階蓂凋葉盡宮漏滴聲殘玉几俄遺訓龍樓罷問安雲容愁慘戚風色慟悲酸萬古餘功德煌煌玉冊寒
疇昔占蟲夢今來嘆鳳飛漢宮遺內則文母謝芳徽永臥重泉夜空餘大練衣魏郊寧久駐會看德陵歸
阿母瑤池去應歸海上峯寶奩空有象練幄靜無蹤孝享嚴三廟輿儀備九龍獻陵今密邇揮淚洒楸松
聖德高千古慈闈十萬春地維傷絕紀月彩忽韜輪應物歸先識憂民感至仁神儀雖已閟遺範不埃塵
膺符稱太母衍慶廣金源衣練蠲重彩躬蠶屈至尊賜冰防病暍恤獄恐民冤孝意遵遺訓詞臣嘆永言
葛覃歌節用卷耳頌求賢遽厭人間世還為物外仙會觀歌薤露無復夢捫天玉座虛長樂依然夜月懸
謙抑傳家法寬仁沃帝聰禮崇光教塔時奉孝嚴宮皂隸恩皆及嬪妃愛悉同繞階花泣露應是怨西風
慶源鍾馬鄧何止活千人陰化行中壼私權抑外親鳳輿歸厚夜蠶館閉長春蕭寺諸嬪御能忘賜饍頻
方享東朝奉俄成甲子還玉梳音窅窅彤管事班班陵寢音容閟蓬萊日月閒丁憂遺詔在恩澤滿人間
式屬多難際方承長樂歡霜飛金殿冷月沒桂宮寒雨泣愁雲慘風悲薤露殘南山為樂石遺美豈能刊
一紀坤儀正千齡母範彰徽音齊太姒厚德配娥皇衣練昭純儉因山戒厚藏傷心彤史上千古播遺芳
緱氏傳仙裔燕山啟夢符化人先正己祈福為民敷疾殆申遺命憂深示永圖傷心虞帝事烟雨暗蒼梧
奔走來羣辟哀摧動百靈妖氛湮壁月霄漢殞軒星玉几貽周訓粧奩泣漢庭近畿遵薄葬神意想來寧
身尊恆率禮名正更持謙椒掖坤儀正天庭母訓嚴鴻名登玉簡遺像入霜縑異日朝陵處應須啟鏡奩
寬和能待物凝密勸行仁道德持三寶恩私逮四民兩朝隆漢禮十亂冠周臣一旦仙遊去空餘四海春
心知為善樂敬傅又尊師國化濯衣儉民歌賜藥慈誦經虛玉案奉佛冷金彝遺旨無窮恨風吹徧九疑
六綍辭秋殿玄堂啟夜扉一朝藏壽器千載閟容衣縣象軒星掩哀歌薤露稀松楸交隧道會有五雲飛
保阿成訓在閫閾令儀昭儉德高千古仁聲溢兩朝事隨流水逝愁逐冷雲飄仙馭知何適憑誰問泬寥
陰化毗乾造熙朝賴母臨功勳新女史德澤浹人心偃月豐容閟軒星瑞彩沉笳聲哀不盡陵柏自森森
元勳施社稷茂德庇人民色養嗟中阻靈遊忽上賓侍臣歌薤露神物護龍輴祔廟推尊諡千齡寶冊新
太姒敦周化塗山啟夏家尊名天比峻淑德日增華孝享心何切仙遊望愈賒空餘遺令在攀慕極幽遐
天禍纏興慶幽堂掩后幃徽音知有嗣孝養痛長違夜月空椒屋秋風冷玉衣遙瞻陵寢上慘淡暮雲飛
風急搖寒樹虹蜚薄太陰雲隨仙馭遠塵入綺簾深索莫長秋外蕭條湘水潯聖情時悵望流淚滿宸襟
吉夢捫天後明禋配地時嬪虞彰淑慎生武極恩慈無復金輿返空瞻畫翣馳蕭蕭松柏路長夜閟神儀
玉音昭懿行彤管列閎休今日歸陵寢何年返玉樓聖心方盡孝鸞馭竟難留陵樹西風裏千秋萬古愁
羣生資茂育至德果難名憑几言猶在因山事已成西風飜畫翣落日送銘旌羽衞歸來晚蕭蕭萬馬鳴
音容歸壽器管御玉衣閑聖孝空如慕慈顏痛莫攀雲愁縈汴水霧慘鎖夷山悵望白楊路翟車竟不還
孫謀貽嗣聖內教輔先朝孝敬全終始勤勞繼夙宵民災憂水沴邊患慮天驕大漸惟幾際猶思儉德昭
一紀成功著乘鸞上九天物生思德載聖慮想恩憐儉素言猶在寬慈事有傳禁闈斜日晚空裊寶爐烟
飄颻成遠駕寂靜掩玄堂蕩蕩神功著巍巍聖業彰周任揚溢美漢鄧藹餘芳末命丁寧意憂民不暫忘
褒讚存公議無慚六后名粧奩空有迹佩玉寂無聲祭享升清廟哀號動聖情神靈陰有力保佑再昇平
蘋藻親三奠褘褕備六衣坤元方載物軒宿遽淪暉廟貌嚴新祔神遊邈不歸白雲無處所長傍德陵飛
馮相方觀祲巫陽忽告災千秋臨寶殿一夕閟泉臺纚紼悲長往靈輴挽不回昊天思罔極長使聖情哀
仙源周太子華裔漢徵君生聖休祥著憂民儉德勤姜嫄忻懿範光烈恧鴻勳輔就中興業飄然返白雲
蜃輅陳彝憲龜人獻吉占郊衢笳鼓咽羽衞禁兵嚴雲氣迎鸞馭秋塵翳寶奩祝官揚至德簡冊發幽潛
月殿封鸞鑑風幃臥佩環百神來肅衞萬騎盡虛還雨泣銘旌溼風淒繐幄閑仙遊無覓處追慕慘宸顏
月暈驚虧薄川流駭沸騰憂勤終爽豫報施似無憑長夜扃銀海愁雲慘玉繩聖心哀念切素幄每晨興
○河上二首
築堰分泉脈開溝斷荻芽風期占月暈水信讖桃花
旱愛瀕河麥晴憐喚雨鳩春隨挑菜侶月趁捕魚舟
○雪中登真定閣
風月不如意寺樓高處吟城中十萬戶一雪太平心
○連雲潮退
夕陽明島寺海氣入邊城潮落青魚出泥深白鳥行
○郎山雜詠十首
天城
馬耳峯
仙人峯
摩雲峯
獨冠峯
五芝峯
欝秀峯
泓雲泉
上龍門
下龍門
•天城
造化摶清氣秀出天城山青松伴僧老白雲如我閑
•馬耳峯
房駟落人間入石露雙碧月明聞夜嘶驚落山頭石
•仙人峯
世界幾微塵古今一昏曉笑謝區中緣獨立萬物表
•摩雲峯
青山本無情白雲自來往身在浮雲中仰看浮雲上
•獨冠峯
大堝難為兄小堝難為弟百里見主峯眾山皆迤邐
•五芝峯
白雲如幽人出山本無期朝來抱幽石五峯成五芝
•欝秀峯
道人西澗來衣上南山雨心知石堂烟晴峯正堪數
•泓雲泉
藹藹春雲滋岩溜滴泉乳獨留一泓碧去作人間雨
•上龍門
南北兩石門上下一靈鷲仰看蓮峯立忽見天門透
•下龍門
亂峯排鳥道一水會龍門禹力不到處猶如滄海尊
○奉命奏告山陵四首
祗命款園陵俶裝事行役黃葉宿幾程青山館三日
西山積翠氣空外摩青天飛笻不到處獨鳥衝寒烟
山前紅樹合山頂白雲封山中有蘭若日暮聞疏鐘
山月出未高林深鳥猶夢霜落人未知寒添覺聲重
○遊崆峒四絕
青龍峒
仙人橋
翠屏山
參雲亭
•青龍峒
青龍不可見雲自洞中出為雨濟人間歸時杳無跡
•仙人橋
絕澗初無路通仙忽有橋偶攜青竹杖平步到雲霄
•翠屏山
山作屏風樣其如空翠何不遮秋塞盡空障夕陽多
•參雲亭
鳥語山更靜松聲風自寒不嫌雲氣溼來此憑欄干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六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七
律詩
◆律詩
春山詩意圖
春日即事
酷暑二首
棕扇
三臺懷古
寄王學士
登友雲亭
除夜二首
娛暉軒
馬頭山清居院
松聲
抹里湛酒
連雲島望海
庚申元日
送張仲山
和林卿錦波亭韻
雜興十首
扈蹕萬寧宮
琵琶嶺
拂雲坪
金蓮川
五月牡丹
和王正之寄遠二首
甲子元日大安早朝
紅梨花應制
轅門不寐
寄懷
賦雪和張子野巡字韻
楊祕監畫高士過關圖
重陽後雪寄馬柔克
過代
靜陽道中
題郝運使榮歸堂
遊郄家濼二首
題近侍局使聚扇
張清獻公慶八十壽
上方
題右丞畫荷蓧圖
遊上清宮二首
送月上人赴少林
登定安閣
許州襄城縣進嘉禾合穎應制
隴州進黃鸚鵡應制
寄陳正叔
贈磨鏡李先生
記夢
登天壽閣
和劉雲卿
和種竹
寄元裕之
送宋飛卿二首
至日次劉雲卿韻
百五日獨遊西園
題王摩詰畫明皇劍閣圖
和欽止河中即事
弔袁用之
古瓶蠟梅
雪意
栗
憶橙
射虎
冬至
菊二首
九月十一日夜對月
答趙慶之節使
題劉萊州像
九日會極目亭
再和
過楊太尉墳
過邠州二首
過慶陽
暮春得寒字
秋雨
百塔
過石氏園
上已遊西園分韻得蘭字與楊禮部攜同院諸公賦二首
挽劉雲卿
楊尚書宮直雪詩擬應制作某時在假聞而和之二首
二月見梅花
春寒花較遲
殘梅
杏花
慶學士叔獻七十壽二首
訪天寧周老
○春山詩意圖
何年身入畫圖傳似是三生孟浩然詩句工夫驢背上醉鄉田地酒旗邊一川芳草綠堪染夾路杏花紅欲然想見歸來泥樣醉卻如醮水柳三眠
○春日即事
支頤偶到野人家總把深心付物華鳥毳餘情閑日月花心深蠹半塵沙遊絲逆上風中柳亂沫分屯水際楂且共年光暫觀化直須美酒送生涯
○酷暑二首
林鴉開咮忘飛騰天地為爐萬象蒸冰井湯鏖幾千尺塔鈴風閟十三層夢魂正遶雲帆客畫本閒臨雪麓僧一枕雨窗惟靜勝不須赤腳踏層冰
石枕繩床夏簟藤慢膚終日厭歊蒸夢飛楚澤三千里人在秦樓十二層松頂露涼時警鶴山房泉冷獨輸僧人間膏火鏖城市世外清涼勝飲冰
○棕扇
犀甲龍鱗倚半空抱歸掌握自清風山精附木鬚髯古回祿煽炎尾鬣紅何處青蠅千里外向來白羽一揮中水邊石上應須此乞與文園病肺翁
○三臺懷古
人道奸雄君似鬼奸雄我道鬼輸君身猶北面魏基建骨入西陵漢鼎分貪與卯金成舜禹不知典午笑桓文清漳不洗前朝惡日遶三臺送夕曛
○寄王學士
寄語雪溪王處士年來多病復何如浮雲世態紛紛變秋草人情日日疏李白一盃人月影鄭虔三絕畫詩書情知不得文章力乞與黃華作隱居
○登友雲亭
友雲飛觀鬱崔嵬落木蕭蕭聽者哀九日朱絃和雁斷開年黃菊費詩催淮天雨露橙千里梁地風烟酒一盃此日此生人共醉明年重健與誰來
○除夜二首
梅花無信報平安又聽譙門畫角殘荒郡人烟窮臘外上方樓閣晚雲端沉沉鳥沒天無盡漠漠烟昏山更寒日暮數峯猶帶雪城頭霽色入欄干
龍鍾三十九年春諱說新年似諱貧醉白名堂甘後進小坡著號似前身自憐耐辱稱居士人笑無機是道人斷送生涯一枝足不須長物擾天真
○娛暉軒
石晉地形今日眼幾人亭榭幾人詩數州山水有窮處萬古風烟無盡時天逐南帆秋雁遠峯遮西望夕陽遲客來欲問忘歸意掛起僧軒君自知
○馬頭山清居院
每逢佳處輒安跧及到清居半日慳曉壁撼鐘雲離石夜泉洗鉢月搖山人生能作幾時客林下都無一箇閑不信試看題壁字明朝多是馬頭還
○松聲
飛廉作意怒髯龍萬壑千岩氣象雄獨鶴夢中搖夜月七絃徽外寄秋風石壇醮罷支笻裏天竺齋餘隱几中想見紛紛吹子落山堂一枕耳偏聰
○抹里湛酒
乍坼香泥甕釀成一鞭先到日邊城玻璃色映薔薇露沆瀣光浮金菊英偶說中州先酒譜賴傳後世以詩名相如病渴焉能賦久矣吾衰畏後生
○連雲島望海
壯觀天東第一遊曉披絕島寄冥搜烟中熊岳隨潮沒天際遼江入海流地絕四維那辨樹風來萬里忽通舟我從析木西南境回望中原四百州
○庚申元日
一從禁苑別花塼四度山城自作年愁裏椒盤雙淚落坐中歲酒幾人先此心不動吾何敢老去知非理固然白髮無兒何足道且收見在鬬尊前
○送張仲山
千山飛雪白磑磑袖裏吟鞭送客來鬚出冰霜年貌改眼藏狐狢語音猜風吹陰磴魚鱗卷日曝陽坡龜兆開北去人烟山店遠且煨新火煖離盃
○和林卿錦波亭韻
使君興寄本翛然愛此澄波清且漣楊柳陰中黃鳥地芙蓉香底白鷗天涼通簾幌風生座露浥琴尊月滿船相見仙裾乘一葉恍疑太乙下雲邊
○雜興十首
白霫
南園
翠微軒
鎮國寺
七金山寺
野香亭
靈感寺
蘭若院
金河寺
趙園
•白霫
黑山潢水解弓刀茅屋朝來聽伯勞萬里馬辭邊雪苦一聲雁拂朔雲高關山落日家何在詩酒春風氣尚豪試上荒城望鄉國重來清鏡鑷霜毛
•南園
黑山潢水解弓刀茅屋朝來聽伯勞萬里馬辭邊雪苦一聲雁拂朔雲高關山落日家何在詩酒春風氣尚豪試上荒城望鄉國重來清鏡鑷霜毛
•翠微軒
千里風烟棟宇間地形西去接松關尊前奚霫來朝地雲外幽營不斷山故壘蕪城人物換斷雲落日古今閑百年興廢人空老水自東西鳥自還
•鎮國寺
靈鷲飛來處處尊綠雲細路絡城根百年樓殿倚天末萬井風烟當寺門五月微涼清佛界六時豪吹動祗園四山放入無多力乞與西南構一軒
•七金山寺
刳簷篆額蠹蝸涎像教塵埃閱百年殿棟猶題遼日月圖經不載禹山川荒碑盤屈蜿蜒古壞壁參覃罔象拳想見當時崇奉日無邊花雨散諸天
•野香亭
半空欄檻倚雲根暇日登臨付一罇山上青蓮惟見塔水邊綠樹定知村花枝低拂尋春騎杜宇頻傷久客魂過盡芳時遊客少一軒風雨送黃昏
•靈感寺
徒河岸北白蓮東法鼓驚飛碣石鴻塔上風烟高鳥路山頭雲雨化人宮松林礙日蜂房冷石砌頹沙蟻穴空欲盡休公揮麈樂鬢絲羞對落花風
•蘭若院
傳經蘭若歲時同綉轂珠簾處處逢花院鳥歸深殿磬雨樓人散隔城鐘長空淡淡吞平野落日微微見遠峯年去年來人自老空餘壞衲掛長松
•金河寺
何處人間六月秋金河寺外水西頭坐分遊客青天幕醉倒詩仙白玉舟萬里南風雙老鬢百年心事一沙鷗王侯螻蟻俱塵土一咲從來萬事休
•趙園
佳木千章曲岸南此園閱世似飛禽地幽花晚春兼夏山近嵐昏晴似陰溪雨斷橋愁渡水樵風吹帽怯穿林馬頭納納沙邊路霜葉濃時憶重尋
○扈蹕萬寧宮
一聲清蹕九天開白日雷霆引仗來花萼夾城通禁籞曲江兩岸盡樓臺柳陰罅日迎雕輦荷氣分香入酒盃遙想薰風臨水殿五絃聲裏阜民財
○琵琶嶺
曉拂朱欄滿袖風支頤吟望翠微中薄雲漏日巗開碧淺露離花澗滴紅馬散平坡臨水聚人來盤路到山窮子雲老大無才思懶賦長楊五柞宮
○拂雲坪
萬疊雲山最上頭千官影裏侍宸遊翠巗秀色來天地黃嶺嵐光上冕旒帳殿影臨眠鹿地簫韶聲入射熊秋翠華指日東巡狩回望中原第一州
○金蓮川
一望天蓮五色中離宮風月滿雲龍向來菡萏香銷盡何許薔薇露染濃秋水明邊羅襪步夕陽低處紫金容長楊獵罷回天仗萬燭煌煌下翠峯
○五月牡丹
好事天公養露芽陽和趁及六龍車天香護日迎朱輦國色留春待翠華穀雨曾霑青帝澤薰風又卷赤城霞金盤荐瑞休嗟晚猶是人間第一花
○和王正之寄遠二首
人生會合少知音一榻高懸肯重尋後日相逢應老大何時一笑共登臨三年京國塵埃夢千里故人離別心想見詩來愁擘紙倚欄清快北風襟
鐘鼎功名自有時如公才力不嫌遲且尋彭澤籬邊菊莫賦玄都觀裏詩晝寢執經童子問春遊齎印吏人隨懸知山縣無公事好續琴高第二碑
○甲子元日大安早朝
闕角蒼龍建斗杓衣冠萬國大安朝使臣未入分班立殿陛將升按笏招彩殿中間瞻北極丹墀側畔聽簫韶太初甲子天元朔萬歲常瞻玉燭調
○紅梨花應制
染根日日費天工眼底梅花夢不同春色似憐啼夜雨天恩特許醉春風袖障翡翠餘輕碧雪點胭脂暈小紅漢主蕊宮三十六溶溶和氣月明中
○轅門不寐
蕭蕭傳柝月三更欹枕轅門聽鼓聲戰馬不肥淮甸草征人愁望厯陽城兵戈荏苒音書絕行李蕭條蟣虱生早晚樓船下揚子滿天風雨洗蠻荊
○寄懷
不問山林與市朝大都鵬鷃各逍遙歸心老去投林鳥壯志春來掛壁弨坐處工夫惟易可閑中日月以琴消十年鏡裏功名事白髮年來漸不饒
○賦雪和張子野巡字韻
翰林風骨玉為神天遣簷花送酒巡侍從驊騮應白鳳神仙官府不紅塵懸知潁尾風流舊不及鼇頭句法新天上玉堂誰得見風光袞袞筆頭春
○楊祕監畫高士過關圖
三生自是竹林遊寫出荒寒意外愁世事盡如翻著襪人生剛笑倒騎牛關山風月詩千首富貴豪華土一丘獨有文章磨不得至今圖畫想風流
○重陽後雪寄馬柔克
朝來飛雪白模糊城郭山川入畫圖一色乾坤還太素萬家樓閣化清都狐裘貂帽將軍騎金帳羊羔太尉姝何似吾家正清絕曉窗吟撚凍髭鬚
○過代
金波曾醉雁門州端有人間六月秋萬古河山雄朔部四時風月入南樓漢家戰伐雲千里唐季英雄土一丘繫馬曲欄搔首望曉來閑殺釣魚舟
○靜陽道中
路轉山腰步步迷高林淺水下回溪蕎花釀蜜蜂貪腹柏葉儲香麝養臍不覺困來尋短夢偶逢佳處入新題何時更到園林寺看遍峯巒處處低
○題郝運使榮歸堂
翰墨聲名四十年歸來還作地行仙柴桑問路陶元亮洛社休官白樂天拄杖扶兒還客拜畫圖歸老聽人傳窮秋雨霽陂田出想見騎驢興渺然
○遊郄家濼二首
山崦人家半夕陽倚墻爭看騎紅粧野泉自入他州界古碣猶存舊姓鄉蛇出廟壖神古柳牛尋沙濼憩柔桑蟬聲抵死催歸騎辜負亭陰一枕涼
水際林間杖屨香綸巾野服道家粧婦姑■〈糹辟〉纊欣同社翁仲扶笻不出鄉拜跪使君嗟老大逢迎地主問耕桑今秋一飽天難必且快新苗雨後涼
○題近侍局使聚扇
早朝攜入紫薇宮日月都歸掌握中運動樞機真有道卷藏懷袖不言功宸庭永日更番暇水殿微涼侍宴終願以微軀奉清燕仁聲宣播舜絃風
○張清獻公慶八十壽
富貴康寧壽八旬明時乞得自由身宦途班列聯三事家法中朝第一人疏傅未歸東海郡白公獨享洛城春籯金換得傳經業留與玄成贊化鈞
○上方
山近西臺易夕烟東臺占得夕陽偏貪看歸鳥過林隙不覺奇峯墮眼前土竈夜燒松葉火石盆曉潄菊花泉丹梯橫絕青山路勸子先參鳥道玄
○題右丞畫荷蓧圖
杏花菖葉雨聲春甘作明時荷蓧身只道烏鴉猶父子豈知螻蟻亦君臣杖頭日月挑周器松下衣冠自舜民好在丹青王右轄解迥枯槁入陶鈞
○遊上清宮二首
霜葉蕭蕭覆井欄朝元閣上玉箏寒千年遼鶴歸華表萬里宮車泣露盤日上霧塵迷碧瓦夜深月露洗荒壇斷碑膾炙人何在吏部而今不姓韓
暇日登臨近吹臺夷門城下訪寒梅鰲頭它日幾人在樽酒而今一笑開秋潦滲餘村逕出夕舂鳴處野禽來醉歸扶路人爭看知是詩仙閬苑回
○送月上人赴少林
隻臂伽黎不作難將心到處遣人安瓶離汴水秋風冷錫入嵩峯夜月寒篋裏贈詩更雨曬囊中施鉢對風餐心知擬就東林宿已向林梢荐剎竿
○登定安閣
翬飛高閣迥淩虛中有盤盤一塔孤千里河山隨指顧諸天日月遶彌盧神超罔象遺身世眼入蒼茫一有無便欲乘風遊汗漫幡然回首念南都
○許州襄城縣進嘉禾合穎應制
襄城城下壤歌傳驛奏嘉禾到日邊穎合周王新雨露畝分黃帝舊山川太平氣象聯珠琲明德馨香列豆籩萬國和同歸帝治古書願獻補遺編
○隴州進黃鸚鵡應制
隴鳥明時亦效祥天教合侍赭袍黃九重城裏駢鶯舌百子池邊借鵠裳夜臂翠簾條脫重春籠珠殿荔枝香紫宸朝退鳴鞘遠偷學山稱萬歲觴
○寄陳正叔
渺渺西風去翼輕霜林楓葉動秋聲嵩邛競秀容多峭河洛爭流忌獨清廣武山川留故壘成皋草木閟空城憑高一掬英雄淚付與窮途阮步兵
○贈磨鏡李先生
自笑年來白髮公丹砂不肯借顏紅分無海上三山藥來訪人間百歲翁黃瀆何曾涴明月青天元不礙冥鴻何時相約丹元子便欲因之乘曉風
○記夢
六年京國鬢塵黃一望家山一斷腸病後始知謀退晚夢中猶記和詩忙風來竹裏娟娟好水過花間冉冉香 【 夢句】 學道無成還自笑人生習氣果難忘
○登天壽閣
人間赤日無處避天上雲居即寶坊鳥飛無礙長空闊人意自生高閣涼風來為作不請友午夢徑到無何鄉黃昏索馬出門去猶望東華塵土黃
○和劉雲卿
屏山歿後使人悲此外交親我與雷千里老懷何日寫一生笑口幾回開心知契闊留陳土時復登臨上吹臺目極天低雁回處西風忽送好詩來
○和種竹
君家種竹五七箇我亦近栽三數竿兩地平分風月破大家留待雪霜看土膏生色葉猶卷客枕夢魂聲已寒見此又思君子面何時相對倚欄干
○寄元裕之
久雨新晴散痺頑一軒涼思坐中間樹頭風瀉無窮水天末雲移不定山宦味漸思生處樂人生難得老來閒紫芝睂宇何時見誰與嵩山共往還
○送宋飛卿二首
雄豪兩妙秀而文不獨吾云人亦云賀監早知仙李白薛宣那得吏朱雲秋風汴水傷今別明月邠郊與子分瘦李 【 之純】 髯雷 【 希顏】 隔存歿只愁詩壘不能軍
未能免俗聊從宦遙望孤雲憶舊廬不樂徑歸真吏隱得閑隨分寄僧居關山牢落三年夢行李蕭條一束書想見蓮花峯下遇路人遙指倒騎驢
○至日次劉雲卿韻
此生天地一陳人百歲三分過二分老去光陰空惜日愁來世事獨看雲靜中剝復觀消長身外榮枯任糾紛猶有憂時心未已臥聽兒誦戰場文
○百五日獨遊西園
西園啟鑰起芳塵滿眼風光不屬春樓閣人非空似舊蹊山歲久卻成真斷橋沒板橫斜艇古木欹垣礙去輪老去搜詩厭彫斵晚風吹水白鱗鱗
○題王摩詰畫明皇劍閣圖
劍閣森危隔錦官雲間棧路細盤盤天迴日馭長安遠雨滴鈴聲蜀道難當日六軍同駐馬他時萬里獨回鑾傷心凝碧池頭句有底工夫作畫看
○和欽止河中即事
鸛鵲樓前一望時長河寂寞送斜暉人歌人哭幾興廢年去年來今是非寒雨渭流人斷渡秋風汾水雁來稀千村萬落人烟靄更許砧聲暮擣衣
○弔袁用之
卜築中條四十秋安排佳處近休休隱居境為王官勝仙伯名因少室留架上殘書灰燼冷囊中妙藥鬼神偷傷心天柱峯頭月曾照先生杖屨遊
○古瓶蠟梅
石冷銅腥苦未清瓦壺溫水照輕明土花暈碧龍紋澀燭淚痕疏雁字橫未許功名歸鼎鼐且收風月入瓶罌嬌黃喚起昭陽夢漢苑淒涼草棘生
○雪意
門巷蕭條日易曛豆稭灰欲落江雲眼花淡淡初疑見耳重蕭蕭竟不聞便可一盃平體粟不須六出點衣紋慇勤急遣蓬萊使探到梅花破幾分
○栗
漁陽上谷晚風寒秋入霜林栗玉乾未析椶櫚封萬殼乍分混沌出雙丸賓朋宴罷煨秋熟兒女燈前爆夜闌千樹侯封等塵土且隨園芋勸加餐
○憶橙
悵望天涯驛騎塵政須玉甲破芳新可憐虛度梅梢月無計相陪竹葉春三日手香頻入夢一年秋好不關身快須準備新詩句儻有金苞贈故人
○射虎
眼光百步透林寒抵死嗔人守九關只道草中藏白額豈知世上有黃間才聞父老愁三害倐見熊羆寢一班寄謝咸陽嘆黃犬何如霧豹隱南山
○冬至
天時人事不難量消盡羣陰又一陽千里家山憑夢到數莖白髮為愁長老來度日惟經卷病後關心祗藥方六十之年今過五不須苦死問行藏
○菊二首
水冷雲疏木葉黃遶籬目送雁南翔酒傾桑落林廬靜秋入騷人齒頰香人惜後期霑雨露天教晚節傲風霜憑誰寄語陶元亮不為南山興自長
西風吹葉靜千林獨有幽香伴苦吟細葉宮槐舒碧皺小花佛頂暈黃深誰憐細雨情何限可忍清霜瘦不禁寄語兒曹莫輕折重陽留待付孤斟
○九月十一日夜對月
無花無酒過重陽轉覺閑居興味長明月豈隨人薄厚黃花不逐世炎涼閏年節晚初過雁老境衾寒知有霜清境喚迴蝴蝶夢起尋竹影據胡床
○答趙慶之節使
故人別後定何如春雁來時忽寄書壯歲從軍幾人在老來分守五年餘掛冠無計追弘景襆被何時從魏舒遙想西州賢父老瓜疇閑伴故侯鉏
○題劉萊州像
當年二老趙張儔 【 王翛然知府焦明鏡運使】 獨許先生第一流異政曾聞山鬼伏直聲須向古人求從來走卒知司馬到處兒童說細侯惆悵當年舊遊處羊曇不肯過西州
○九日會極目亭
孤亭高壓冷雲堆九日登臨貰酒杯魏國河山殘照在梁王臺殿野花開鷗從白水明邊沒雁向青天盡處回未必龍山如此會座中三舘盡英才
○再和
秋興高於灩澦堆秋光併入阮公盃霜凋蒲劍三稜折雨裂荷衣十字開北雁遠浮梁水動南雲低抱楚天回前年此日登高會點檢唯無短李才 【 謂屏山死矣】
○過楊太尉墳
道傍古塚入荒榛下馬摩娑漢八分誰謂皇天無老眼卻令大鳥泣孤墳獨攜一盞霜風酒共酹三峯日暮雲李杜就誅鉤黨起可能天下獨傷君
○過邠州二首
地靈物秀古稱雄前有汾陽後范公千古山川形勝地兩朝人物畫圖中一家忠厚餘風化七月蠶桑詠女功誰識聖賢遺意在黍離篇末繼豳風
遙看涇水遶城流下盡陂陀始見州歲暮簡書催出塞天寒風雪送行舟坡田井井龜圖畫山路盤盤篆印繆更欲慇勤訪陳迹夜深燈火伴牢愁
○過慶陽
地形占得古金湯感歎當時幾戰場父子一家三范帥功名異代兩汾陽四山帶郭環天險二水分流會女墻想見公堂無一事臨川閣上日飛觴
○暮春得寒字
九日聊偷一日閑三分春色二分闌鄉關夢裏人空老風雨夜來花更殘乍坼甕泥餻酒熟未開火禁粥餳寒何時投劾歸田去楊柳陰中把釣竿
○秋雨
十日秋霖不出門門前流水似江村墻頭新竹大於母砌下老桐今有孫澤雁背飛驚吹急濠魚逆上避河渾秋風未得乘槎便擬控扶搖北海鵾
○百塔
松林橫截東南野蘭若斜連子午庄平楚風烟開鄠杜斷碑歲月自隋唐樓頭山入詩人座砌下泉分衲子房更欲秦川窮勝槩卻從高塔望雲陽
○過石氏園 【 樂天故居】
石氏園亭竹一圍眼前勝事只心知幽禽有語能留客流水無情自入池客裏歲華將盡日梅邊春信獨來時醉吟吟後無吟者又得閑閑一首詩
○上已遊西園分韻得蘭字與楊禮部攜同院諸公賦二首
相逢草草即盃盤誰識吾曹箇裏歡燕蹴簷花墮茵席魚搖波日動欄干無窮照影溪溪柳不住吹香畹畹蘭已屬清明連上巳更容飛葢接鵷鸞
跨鳳騎麟玉筍班蹇驢不作杜陵酸已煩繭紙書陳迹更許仙舟泛碧瀾酒令致師嚴細柳詩朋鏖戰劇皋蘭鰲頭卻返瀛洲去夢覺揚州鶴背寬
○挽劉雲卿
人物於今嘆渺然如君才德幾人全忠言唐介初還闕道學東萊不假年黃壤苦埋經世志青氈未了讀書緣西園酬唱空陳迹淚洒南風擘素牋
○楊尚書宮直雪詩擬應制作某時在假聞而和之二首
霰雪霏霏點玉英玉堂鈴索峭寒生也應天上多珂葉無賴人間有化城兔苑因而賢者樂羊羔加以聖之清吾曹安預籌邊事且及新年賀太平
黃昏陡覺峭寒生漏澀銅壺第幾更未放六花齊苑樹先留半月抹宮城一陶風俗還純素盡領乾坤入太清應是上方觀下界放教雙眼一時明
○二月見梅花
不應開處避嚴冬無賴春寒雪尚封縱使風霜欺爾瘦可能桃李為君容龐睂都尉嗟何晚飛騎將軍嘆不逢畢竟榮枯無定在此花勸汝倒金鍾
○春寒花較遲
吟懷常恨負芳時及至春來雪尚滋榆莢半含椒粒色柳條未變麴塵絲墻陰更覺花開晚水冷應知雁到遲慚愧蓬萊老仙伯已迴和氣入新詩
○殘梅
寒梅不作白頭新相對依依似故人要伴賓鴻并社燕未隨流水與紅塵空枝擬折猶堪嗅殘蕊重看不厭頻自是東皇催鼎食無情風雨不關春
○杏花
香傳微雨隔簾櫳十載航舡不負公愁見餘春紛雪白且看初日眩霞紅兩株副使鶯吟裏一色新郎馬足中投老安能知許事一鞭農事趁春風 【 此近時字樣詩非詩也悚愧】
○慶學士叔獻七十壽二首
乞得閑身七十餘知幾初不為鱸魚胸中幸有平邊策林下聊觀養性書收拾雲山歸蠟屐卷藏事業入籃輿君王拊髀思頗牧未許先生作隱居
小築龍潭德不孤盧鴻新有草堂圖四朝人物今誰在二老風流與我俱把酒笑談猶解醉上山筋力不須扶文章不逐年齡改能為開興作頌無
○訪天寧周老
敝策羸童負束書清晨渺渺獨騎驢乍辭天上尚書履來訪人間大士居覽鏡年年非復我照溪處處得逢渠從今莫訝經過數乞得閑身頗自如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七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八
律詩
◆律詩
春遊四首
題扇頭
平湖戲鴨圖
暮歸
正覺院
登嵩頂
少林
石樓
嵩山道中二首
題南城樓
香巗寺壁
題扇頭
三學院對月
清居寺五杉亭觀子野留題
回春谷
祕魔巗
登萬壽閣
馬頭
趙橋
雞鳴山
盧溝
漁陽道中
達北京
龍山怪松
東京見梅
遼東
北都雪望
北都小雪
襲香亭二首
錦波亭
雨晴二首
靈感寺二首
雞鳴山下橋
和舜元雜詩二首
聖安小集
和子約立春
二青圖
古北口
撫州二首
北苑寓直
寓望
戴花
玉堂二首
西溪
夏直
過邯鄲
臨洺
真際柏
滹沱
題閻立本職貢圖臨本二首
墨梅
香山
夏日
太寧吟詩臺雨中
淶陽道中
昌平狄梁公廟
靈峯院
燕
湧雲樓雨二首
樓上二首
登晉陽閣
中山會故人
下直
潭上二首
宿王佐寺
燕子圖三首
送人之河中
題李平父畫黃山蹇驢詩圖二首
中秋日郊外遇雨
登定安閣
滎陽古槐
虎牢
新安道中
○春遊四首
草荒一逕抱村斜日暮初歸拜掃車猶有飢鴉來攫肉覘人飛下杜梨花
無數飛花送小舟蜻蜓款立釣絲頭一溪春水關何事皺作風前萬疊愁
樹藏修竹竹藏門門外清流幾股分行過小橋人不見背陰花氣隔墻聞
烟外絲絲風柳斜春光也自到天涯太平有象村村酒寒食無家處處花
○題扇頭
文書勾引黑甜鄉倦枕拋書午夢長夢裏棋聲驚雨雹覺來窗隙有斜陽
○平湖戲鴨圖
平湖飛下蹙雙紋翻動江南水底雲盡日自來還自去塵埃滿眼不如君
○暮歸
貪看孤鳥入重雲不覺青林雨氣昏行過斷橋沙路黑忽從電影得前村
○正覺院
齋時一鉢僧上堂履聲如水度秋窗斜陽滿地槐陰薄幽鳥飛來施食幢
○登嵩頂
危躡嵩山頂上來五髯龍對八仙臺不知眼界闊多少直盡黃河一曲迴
○少林
只麼西來坐面墻更無一法付神光少林自有吹毛物三十六峯如劍鋩
○石樓
月約風期屢往還水聲山色石樓間大家也入香山去那箇心如白傅閑
○嵩山道中二首
為愛青山懶著鞭吟詩時作鶴頭偏驀然得句驚飛鳥撲簌巗花墮馬前
屋頭山色靜無埃竹裏柴門水際開驚怪籬中犬迎吠有人知自碧峯來
○題南城樓
樓上遙看郊外村不須騎馬坐平分人家應在青山外時有歸牛下白雲
○香巗寺壁
一夕秋風變素商蕭蕭雲物換新涼片雲不作前溪雨飛過高城有底忙
○題扇頭
魏三句裏數聲櫓秦七詞中萬點鴉好在團團明月底一彎流水幾人家
○三學院對月
何年覲佛朝天子各以寶花樓閣俱為問上方銀世界不知有此夜寒無
○清居寺五杉亭觀子野留題
五杉今日祗三株曾是詩人歎息餘君去我來杉尚在斷腸君沒見君書
○回春谷
冰崖雪柱道人家谷榜回春事巳夸卻恐陽和在泉底未春先發忍冬花
○祕魔巗
鐵鎖關藏五百龍文殊遊戲作神通山僧要辨金剛眼莫謂魚蝦在此中
○登萬壽閣
中州之山臺山高遍尋五頂無乃勞老去看山無腳力直憑一閣了秋毫
○馬頭
天外亂山圍曠野水邊孤塔背層城馬頭纔指桑乾路愁見行人問去程
○趙橋
天垂曠野初疑合地轉深巗忽似窮偶向高崖聞笑語寒舂一帶夕陽中
○雞鳴山
烟蒸山腹晴猶溼河帶冰澌暖漸流獨上雞鳴看日出五雲多處是皇州
○盧溝
河分橋柱如瓜蔓路入都門似犬牙落日盧溝溝上柳送人幾度出京華
○漁陽道中
盤山曾借上方眠落月蒼蒼响石泉夜半峯頭聽鳴鹿半崖松子落堦前
○達北京
小車日日碾征塵臥即看書坐欠伸露宿風餐二千里青山無處不隨人
○龍山怪松
自笑書生骨相窮倒騎驢看兩三峯天東稍喜無碑讀踏雪還來看怪松
○東京見梅
二月天東凍未蘇梅花有骨也青癯一枝萼綠來千里為問東君管得無
○遼東
幾家籬落枕江邊樹外秋明水底天日暮沙禽忽驚起一痕衝破浪花圓
○北都雪望
千山雪盡出樵車一逕雲迂去似蛇小屋平頭墟落裏吹烟起處是人家
○北都小雪
邊城小雪試年華烟冷貔貅十萬家探使不來人半醉將軍氈帳卓平沙
○襲香亭二首
小橋虹影截波光面面荷花鏡裏粧風月要知無盡處一亭分作兩亭香
黃堂公退吏人稀露下西溪鶴未知一榻清香無著處曉風殘月獨來時
○錦波亭
柳影移隄步晚涼清溪放月水泱泱胸中經緯天機錦閑卻小亭風露香
○雨晴二首
東風時送瓦溝聲欹枕幽窗夢自驚睡起不知雲已散夕陽偏向柳梢明
一抹平林媚夕暉山烟漠漠燕飛飛倚欄遙認天邊電何處行人帶雨歸
○靈感寺二首
斜廊深院斷人行雪聚松了立鳥清僧臘數殘門乍啟驚飛誶語獨含情
青青隱隱入烟微一日看山坐水涯何事晚來風截斷偶看白鳥過林時
○雞鳴山下橋
兩山相對翠屏開一水中流礙石迴橋北橋南路分處紅塵一騎日邊來
○和舜元雜詩二首
瘦馬龍鍾兩鬢華敲門避雨野人家門前籬落猶懸露十里晚風吹斷霞
三五殘星闕角東淡黃楊柳月明中貪看稚子收殘葉駐馬天街滿袖風
○聖安小集
松軒卻扇風仍好苔逕無花雨亦香門外市聲鏖午枕老僧元不下禪床
○和子約立春
唐虞禮樂歲元新齊魯中書有大臣泰和三年調玉燭衣冠萬國拜王春
○二青圖
大青天驥之雲仍小青八尺猶龍騰三十年來無汗馬不將遺像鑄興陵
○古北口
幾家墟落兵戈外數畝荒田谷澗中日暮圍場來野鹿令人長憶筆頭公
○撫州二首
蕭寺金風動剎竿西城北斗掛欄干一蟲不响夜更靜片月未高山已寒
燕賜城邊春草生野狐嶺外斷人行沙平草遠望不盡日暮惟有牛羊聲
○北苑寓直
柳外宮墻粉一圍飛塵障面捲斜暉瀟瀟幾點蓮塘雨曾上詩人下直衣
○寓望
蒲根閤閤亂蛙鳴點水楊花半白青隔岸風來聞鼓吹柳陰深處有園亭
○戴花
病來盃酒懶重持強為殘花折一枝人老易悲花易落東風休近鬢邊吹
○玉堂二首
玉堂看到午陰移日暮春風下直遲悞喜交番旗腳轉隔墻送過小桃枝
玉堂陰合冷窗紗雨過銀泥引篆蝸萱草茙葵俱不見蜂聲滿院採槐花
○西溪
山垠西北塵沙少水際東南風月寬盡日朱門人不到鳬鷖引子傍欄干
○夏直
玉堂睡起苦思茶別院銅輪碾露芽紅日轉堦簾影薄一雙蝴蝶上葵花
○過邯鄲
十五年來黍一炊叢臺重覓舊題詩而今馬上行人老不似當初過趙時
○臨洺
聰山洺水送還迎世事浮雲幾變更白髮重來相識盡逢人欲問小時名
○真際柏
趙州東院庭前柏二百年來屈鐵柯莫怪兩株纏欲死後來禪客葛藤多
○滹沱
滹沱一箭截天來六月砅雷打土崖一夜北風吹岸改直從中渡撁船迴
○題閻立本職貢圖臨本二首
周王職貢朝萬邦右相丹青古無雙好本不應天下獨解如明月印千江
金犀剺面覘天庭王會圖中見典刑已了宣威沙漠事更煩右相寫丹青
○墨梅
畫師不作胭脂面卻恐傍人嫌我真相逢莫道不相識夏馥從來琢玉人
○香山
山秀薰人欲破齋臨行別語更徘徊筆頭滴下烟嵐句知是香山境裏來
○夏日
樹木交陰鳥自呼蘧蘧殘夢破華胥虛簷一道風如水展盡床頭幾葉書
○太寧吟詩臺雨中
易州山水甲天下一日太寧如死灰山意似羞人識面雨昏丞相賦詩臺
○淶陽道中
石頭犖确水縱橫人在青山影裏行忽悟過溪驚笑語斷崖茅屋暮舂聲
○昌平狄梁公廟
力扶滄海將頹日目送西山不盡雲一邑豈能專惠愛至今天下不名君
○靈峯院
天門劃斷兩崖青拄杖靈峯頂上行一片白雲巗下起不教眼力盡東溟
○燕
宦遊憐我食官倉贏得青青兩鬢蒼不識無情雙燕子南來北去為誰忙
○湧雲樓雨二首
片雲頭上一聲雷欲到冠山風引回窗外忽傳林葉响坐看飛雨入樓來
簾雨風斜不上鉤欄干吹溼怕人愁雷聲驅雨東山去留下斜陽恰半樓
○樓上二首
樓頭四面好風生下與遙山一樣平睡起沙幮欹枕處恰如水底看雲行
山城過雨怯衣單清曉樓頭六月寒卻喚奚奴添半臂要乘涼氣倚欄干
○登晉陽閣
陂陀勢盡晉川開一線汾河掌上來斜日西風倚高閣白烏飛過天門回
○中山會故人
三十二年役夢魂故人老盡一身存燈前細講當時話別後相思誰與論
○下直
綠槐影裏鳥呼風退食涼生襟袖中滿地綠苔承步幛楸花無蒂落深宮
○潭上二首
倒影花枝照水明三三五五岸邊行今年潭上遊人少不是東風也世情
日斜飛盡往來塵為怕春愁戀酒樽醉裏不知歸去晚先聲留著顥華門
○宿王佐寺
鞍山柘水事茫茫猶記同遊宿上方老大重尋窗下宿殘經掛壁故人亡
○燕子圖三首
一別天涯十見春重來白髮一番新心知話盡春愁處相對依依如故人
祝爾區區萬里身錦書回寄莫辭頻而今塞北看雙翼多少中原失意人
交親消息兩何如滿眼兵戈不得書為問南來新燕子啣泥曾復到吾廬
○送人之河中
功名蟻穴夢南柯投老空門不較多試看鐵牛無用處橫身終古負黃河
○題李平父畫黃山蹇驢詩圖二首
浮光林杪水參差意想先生得句時千古黃山山下路蹇驢不是少人騎
三十年前濟水東詩人曾識蹇驢翁而今畫出推敲勢卻恐相逢是夢中
○中秋日郊外遇雨
斜風吹雨水生寒荷葢傾珠下芡盤驚起鷺鷥眠不得衝烟飛過蓼花灘
○登定安閣
春風吹袖著欄干薄霧初收雪未殘擬折梅花遮遠日愁看直北是長安
○滎陽古槐
滎陽縣東千占槐人言曾見漢朝來不知幾覺南柯夢直至如今喚不回
○虎牢
兩崖峽束枕洪濤自古英雄爭虎牢蒼天胡為設此險長使戰骨如山高
○新安道中
草根啾唧候蟲鳴月黑山腰信馬行夾路水聲長在耳六根先得一根清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八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九
律詩
◆律詩
遊華山四絕
河上公廟
稠桑谷遇雨
濟源四絕
山行四絕
雨晴
一雨
和楊尚書之美韻四絕
題劉德溫畫湖山豐夏橫幅四絕
題東坡畫古柏怪石圖三首
雪望
蟬
三蘇帖二首
即事
宿朱家寺
金水河
晚登太史臺二首
管幼安濯足圖
龐才卿畫長江圖
淨安寺紫蠟梅
題移刺右丞畫雙鹿圖二首
坡陽歸隱圖
九日繁臺寺
道傍古槐
昭君出塞圖
子卿歸漢圖
龐才卿畫春山歸隱圖
同樂園二首
遊上清宮四首
中牟陽冰篆
過楊太尉墳
過長安二首
草堂
過咸陽二首
題東坡與佛印帖
呼羣鳴鹿圖二首
五嶽觀四絕
荔支圖
臨韓幹馬
載梅
鴻溝
遊崆峒四絕
題東巗道人讀書堂
哀李平父
洮石硯
跋黃華墨竹二首
閏八月十八日會同館諸公同賦絕句五首
馬上見桃花
列子廟二首
翠微寺二首
宿索水
平泉店逢夏使
暮春用寒字韻二首
初聞雁
宿遂初園
別春
○遊華山四絕
石頭犖确水縱橫過雨山閒草屨輕未到上方先滿意倚天青壁看雲生
我與青山有舊盟淡雲微雨忽渝平朝來自獻三峯出真个山神不世情
仙人仙去有仙掌袖中擲下青芙蓉遺與楊羲書一紙暫留笙鶴駐中峯
玉龜山下古仙真許我天臺一化身擬把嶽蓮騎白鶴下看浮世盡紅塵
○河上公廟
河上丈人忘姓名一編道德了一生時來河上觀物化投膠欲變黃河清
○稠桑谷遇雨
窮秋兩渡稠桑谷馬滑還經險路過騎上下山三十里天教衝雨看黃河
○濟源四絕
歌管年年樂太平而今鉦鼓替歡聲裴公祠下無窮水好乞餘波為洗兵
祠前繚繞無窮水竹杪參差不盡山極目水窮山盡處天壇猶在白雲間
樹映樓臺水映空溪容林意兩溶溶夏山如醉無人畫遠處微茫近處濃
■〈毛參〉■〈毛參〉雲木曉相參寺枕龍蟠十頃潭一逕通幽竹深處居人指似侍中菴
○山行四絕
終日看雲不忍還馬蹏犖确兩山間雨聲欲到詩人耳雲氣先濛一半山
漠漠青田鷺啄苔背人飛去又飛回青山影裏啣青稻知是濟源枋口來
樹根繫栰水淪漪雨裏看山也大奇不見文公陳迹在摩挲苔壁認題詩
玉柱峯前紫翠堆道人架竹引泉來穿雲絡石無人見下赴龍門作怒雷
○雨晴
一春無雨作泥香碧瓦朝來泛霽光留得紫薇花上露幾招渴燕下雕梁
○一雨
遙望叢林一塔孤蹇騎日轉古城隅夜來一雨添新漲瀲灩灘頭漸欲無
○和楊尚書之美韻四絕
河南夫子兩程子要與洙泗繼後塵濂溪先生為張本舞雩風裏浴沂春
東萊兩本不朽計讀書原委有來因傷哉絕筆大事記續經未了已亡身
諸公辨論助怪驚削去訓傳非人情大公至正本無我吾道初如日月明
漢儒俗學欺盲聾獨有一士超樊籠君家子雲晚治易聖人門戶見重重
○題劉德溫畫湖山豐夏橫幅四絕
聞道神仙郭恕先曾將清夏寫湖山而今寶墨歸天上時許劉郎見一斑
湖山清夏不應豐一逕林陰水石中六月涼生清蒻底釣魚船上一絲風
風來山腳水淪漣林影參差舞鏡天袖裏長安遮日手綠陰多處弄潺湲
遠處微茫近處濃岸容林意兩溶溶夏山如醉無人畫更倩劉郎作幾峯
○題東坡畫古柏怪石圖三首
荒山老柏枿擁腫相伴醜石反成妍有人披圖笑領似不才如我終天年
人生散材如散木槁死深山病益奇放出參天二千尺安用荒藤纏繞為
東坡戲墨作樹石筆勢海上驅風濤畫師所難公所易未必此圖如此高
○雪望
吹面風來受雪寒寶花樓閣五雲端舡移忽破瓊瑤影丹鳳橋邊駐馬看
○蟬
薄薄秋雲兩翼輕淤泥脫迹便恢聲可能枵腹涼陰底受盡人間風露清
○三蘇帖二首
他年鴻雁各分飛風雨瀟瀟有所思猶記讀書懷遠驛夜深燈火對床時
君家一日會三蘇翰墨人間今古無時向明窗展橫幅不須更寫德星圖
○即事
樓頭不見暮山重遙認青林雨意濃一陣風來忽吹散斷雲還補兩三峯
○宿朱家寺
撤幕風來遠更清窗開野曠見雲生夜深古殿無燈燭畫壁時因掣電明
○金水河
金水河邊駐馬時熙春閣外夕陽微舊時同樂園前水曾照寒鴉幾度歸
○晚登太史臺二首
雲鏤殘陽一線金西風吹雨破層陰歸鴉怪得紅翻背返照依依在遠林
市橋落日與波平返照前灣別舸明不覺城頭來溟色回看天際暮烟生
○管幼安濯足圖
道喪何人識重輕白頭不作魏公卿滄浪濯足知君意濁水那能凂我清
○龐才卿畫長江圖
青山隱隱水悠悠何處長江是盡頭欵乃一聲人不見忽從天際下歸舟
○淨安寺紫蠟梅
倩誰傳語主林神莫以時宜鬬斬新只是舊時黃面老而今現作紫金身
○題移刺右丞畫雙鹿圖二首
忘言老人寫雙鹿筆力不減東丹王右相丹青乃餘事向來勳業扶明昌
當年扈從直長楊想見秋山槲葉黃沙外小灘圓似月眼明雙鹿噍斜陽
○坡陽歸隱圖
年過六秩尚蹉跎奈此坡陽歸隱何不是不歸歸未得家山雖好虎狼多
○九日繁臺寺
九日登臨一散懷繁臺寺下插花回空明衣上波光動知是扁舟泛月來
○道傍古槐
虬枝盤屈尚百尺不肯為人充棟梁六月行人汗如洗尚能於世作清涼
○昭君出塞圖
無情漢月解隨人羞向天涯照妾身聞道將軍侯萬戶已將功業上麒麟
○子卿歸漢圖
節旄落盡始歸來白髮龍鍾老可哀猶勝生降不歸漢將軍空有望鄉臺
○龐才卿畫春山歸隱圖
了無車馬到山家門外東風掃落花春入山閒人不見無時無處不烟霞
○同樂園二首
春歸空苑不成妍柳影■〈毛參〉■〈毛參〉水底天過卻清明遊客少晚風吹動釣魚舡
石作墻垣竹映門水回山複幾桃源毛飄水面知鵝柵角出墻頭認鹿園
○遊上清宮四首
陰陰垂柳淨朝暉城郭山林果是非步繞仙壇香露溼紫玟瑰刺骨人衣
醮罷琳宮日更長坐看幡影午悠揚幽人喚起青童睡苔逕掃花筠箒香
細細薰風淡淡陰過雲拋雨上花心黃鶯渴咮沾微潤飛上高枝作好音
細雨薰風未熟梅仙禽啄實下莓苔夏芳將盡無多景紅白葵花相背開
○中牟陽冰篆
龍蛇起陸蟲蝕木商盤周鼓秦刻餘中牟三異今分四斷碑殘缺陽冰書
○過楊太尉墳
直道從來自不容斷碑千載尚塵封潼關關下墳三尺清節高於太華峯
○過長安二首
漢苑秦宮半夕陽年年春色管興亡霸橋折盡青青柳不為行人也斷腸
茂陵玉盌苔痕土魏帝金盤月泫津獨有乾陵陵上柏年來風雨不能神
○草堂
幾家籬落掩柴關盡在浮嵐湧翠間稻壠明邊通白水竹梢缺處補青山
○過咸陽二首
獨立橋邊望白雲摩挲古塚石麒麟千秋萬古功名骨盡作咸陽原上塵
上林池籞鎖芳塵直抵南山不屬人世上千年陵谷變千村桑柘鵓鴣春
○題東坡與佛印帖
魯公食粥已數月蘇子探囊無一錢身後胡椒八百斛爾曹堪笑亦堪憐
○呼羣鳴鹿圖二首
麑班剝落錯古錦麚角輪囷生肉芝呦呦誰見呼羣態憶在秋山扈從時
霜林楓葉動秋山誰道呦呦物性閑同類呼羣更媒禍世間何處不黃間
○五嶽觀四絕
晝
夜
曉
暮
•晝
瀏瀏清風下曲阿亭亭午影轉庭柯簾鉤不捲通明處時有流鶯趁蝶過
•夜
愔愔小雨一燈熒猶記靈宮夜叩扃繞樹驚烏棲不定踏翻柏子落階庭
•曉
一聲鵯鵊喚年芳底事驚回蝶夢長獨倚欄干梳白髮滿襟清快曉風涼
•暮
移床坐到晚涼時手弄清泉似小兒古觀無人蒼柏暗偶看宿鳥暮爭枝
○荔支圖
雨滴鈴聲蜀道長都緣一曲荔支香宣和無限丹青手好畫當年花石綱
○臨韓幹馬
秋日平原看肉飛千金市骨眼中稀世間賴有丹青手韓幹丹青又已非
○載梅
滿車飽載梅花共車聲■〈口幽〉■〈口幽〉不成弄月落參橫畫角哀橫眠正作梅花夢
○鴻溝
山川依舊霸圖空楚漢分溝一峽中金翅鳥王分海立卻應筦爾笑英雄
○遊崆峒四絕
西鄰鳥鼠北朝那涇水東流入大河一上參雲亭上望山川滿目夕陽多
金湯形勝滿秦中戰鼓驚飛北塞鴻為向崆峒山試道可能高枕聽松風
斷碑零落任苔封想像當時問道宮烟鎖洞天三十六時人空禮白雲中
萬松聲裏暮濤寒盡在參雲一望間只欠懸流二千尺天風吹下翠屏山
○題東巗道人讀書堂
裕之先大夫讀書于此東巗其自號也
山頭佛屋三五間山勢相連石嶺關名字不妨從我改便稱元子讀書山
○哀李平父
平父能詩善畫與予為狎友
妙畫清詩絕點塵丹青纔了已無身釣臺即是西州路長使羊曇淚滿巾
○洮石硯
何年洮石鴨頭綠磨研來伴中書公乞與玉堂揮翰手便欲草檄係西戎
○跋黃華墨竹二首
老可能為竹寫真東坡解與竹傳神墨君有語君知否須信黃華是可人
淡墨閑臨謝女真蕭然林下自風神世間亦有丹青手只解尋常寫市人
○閏八月十八日會同館諸公同賦絕句五首
一年十二度圓月及到中秋此夜偏天意自憐風露爽更教明月十三圓
閏年都未有新霜探借秋花十日香徑約同僚同一醉有花有酒即重陽
太平勝事古難并 【 坡以把酒賦詩為太平勝事】 且盡清歡伴醉醒座上少年三館秀也知傍有老人星
老去追歡強不能少時思酒似癡蠅佩刀左右更相笑我已年來絕愛憎
賓主相忘間濁清坐中談笑雜歌聲道人嘿坐無分別總是秋風萬籟鳴
○馬上見桃花
可憐馬上逢春色不得明窗貯古瓶只恐東風易零落兔葵燕麥又青青
○列子廟二首
天祿讐書已斷編枉將放蕩雜真筌如何得似東皋子刪卻楊朱力命篇 【 文粹有刪東皋文】
東土西天一幻緣先生古佛豈其仙攓蓬指處無生死勘破髑髏未兆前
○翠微寺二首
南山常懷退之詩未說雲烟潤色之要見山光如潑黛更須留待雨晴時
南山深鎖翠微宮寺在山南十里東祇怪朝來衫袖溼不知身在翠微中
○宿索水
楚漢相隨京索間路人指點舊河關英雄成敗一邱土雲自高飛水自閑
○平泉店逢夏使
穹廬毳服異華風馬上相逢一笑同贈我何勞繞朝策賀蘭千里已胸中
○暮春用寒字韻二首
柳陰彩艦繫朱欄樓外鞦韆搭畫杆祓禊人歸池舘靜吹花風急皺波寒
一年芳物已闌珊年少春愁為牡丹村落人家雨前後蓬窗罩紙護蠶寒
○初聞雁
囑爾南來新雁羣封書好寄未歸人天涯憔悴多風雪回首中原又一春
○宿遂初園
病身三日園亭主自慶還須把一盃猶勝西隣王學士金門到老不曾來
○別春
年年春去歸何處今日須為別一番把酒問花花不語夜來風雨淚珊珊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九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
雜體
◆雜體 【 詔赦國書表冊文誥附草本中十取一二】
擬元稹長慶新體戒諭
諭陝西東西兩路行省詔
詳問書
答夏國告和書
回宋國賀正旦國書
回宋國賀萬年節國書
回夏國賀萬年節國書
統軍謝免罪表
章宗皇帝實錄表
上尊號表
平章謝撫諭表
車駕幸慶寧宮皇妃起居表二首
百官起居表
閏月表
樞密左丞授平章政事表
平章授左副元帥謝表
謝宣慰賜夫人葬賻贈龍腦水銀錦段表
平章左副元帥謝宣諭賜馬鉸具兔鶻匹段藥物表
謝宣諭生擒賊將田俊邁表
謝宣諭破壽蔡州賊賜玉靶劍玉荷蓮盞一隻黃金一百兩內府段子一十疋表
丞相謝過表
禘禮慶成表
平章乞致仕表
賀立皇太子表
左參政乞致仕表
宰相為蝗生乞罪表
敕封高麗王韺冊文
前御史大夫張暐贈父萃卿誥
參知政事李蹊授左丞誥
許道真致仕制
道陵真妃制
○擬元稹長慶新體戒諭
予新即大政承元和師旅之後軍國庶務有所未明尚賴股肱元輔文武庶僚同寅戮力叶贊太平之功如聞有司罔克勱相翫歲愒日習以成風因循者苟歲月以養資罷懦者託疾病以廢庶爾既若此予何賴焉爾尚明時予言用孚汝聽掌刑者無以私情破公法俾有冤抑之情典選者無以小節妨大務俾有留滯之歎掌計者出納之吝固防濫予取不以道亦傷吾民無縱掊克俾有流離之嗟曰諫官御史汝惟耳目其有大利害具以聞無毛舉細事以塞責曰守令兵役之後吾民甚苦無怠撫養無為蟊賊曰採訪使敦本察吏是汝之責汝其察吏治以催科為名肆侵漁者曰將帥汝典戎律勗爾偏裨儆爾師徒殄殲乃仇以復我高祖文皇之境土爰暨將校汝皆功臣之後無忝爾祖考其尚蹈果毅無敢冒我糗糧無私役爾卒伍無與親民之官妄分彼此昔我烈祖暨乃祖乃父胥及逸勤勳在王府以有此境土共享太平之福相在小民尚不忘累聖涵養之恩况我有官君子世受厚恩身被厚祿營已自私獨不為朝廷惜乎嗚呼厥亦惟我憲考賞明罰公眾職修理成法具在我其敢弗率爾尚一乃心敬乃事厥有成績朕不汝吝其或弗欽邦有常刑朕不庸釋治業赴功可不勉歟
○諭陝西東西兩路行省詔
比以北境稱兵西鄙為重肆遣將帥以衞封陲仍申命於大臣以分領於行省其責不為不重其任不為不優如聞彼軍深入夏境儻邊方之少警將內地之可憂雖九廟扶持素為神明祚也而一時利害不為社稷慮乎若非協力以早圖恐或噬臍之不及其體此意以究爾圖於戲進退軍之密謀朕不從中制也安危國之大計卿其以身任之可守可攻各度其勢或犄或角一從所長其毋失事機以勉圖成效
○詳問書
云云兩國和好幾及百年南北生靈不見兵革波之所及我之餘也不圖曩者太和間彼國君臣狃於釁勇嗇禍之言妄有無名之舉我朝不得巳以兵應之彼既異始圖不克逞志於我於是有增幣易叔以伯之請我章宗皇帝重念彼國傷殘之故曲從和好仍歸淮漢已得之地恩至渥也既許乞盟之後庶幾為度德量力之事謹畏天保國之戒豈意利我虜釁頓違盟誓累年譎詐不貢歲幣帥我叛亡以蕩搖我邊陲我邊臣憤怒自率所部以報東門之役庶可少懲矣且復擾我漣水扇惑我山東之民造釁百端不念伯姪無窮之好僥倖於不可知之虜似不審輔車相依之勢將復蹈覆車之轍也我廷臣固請曰彼忘累聖之恩幸吾一旦之警自以鞭長不及馬腹不知牛雖瘠僨於豚上其可幸乎便可興師聲罪往伐尚念彼界生靈何罪故遣使臣先以文告仍以大兵壓境若能改圖一遵舊約則又何求如其不然自啟禍端罪有歸矣既違三靈之心恐貽九廟之悔事勢至此雖欲乞和不可及巳故令詳問其審圖之云
○答夏國告和書
以生民為心不以細故而忽生民之命以天下為度不以私忿而傷天下之功惟我國家奄安中外威制萬里恩結三方高麗叛歸卻而不受孽宋既服免其稱臣苟可利於生靈有不較其名分矧惟大夏時我寶隣盟誓既百年於茲恩好若一家之舊乃者北兵之大擾因而東道之不通豈意同盟墮此奸計俾我兩朝之交贄至於一矢之相加幸上天開悔禍之萌使赤子有息肩之望茲紆信使特枉載書忍以一朝之違遽忘累世之好審此輔車之勢屬我唇齒之邦與其厭外夷之陸梁孰若結諸夏之親昵惟茲不類乃我同仇當人心厭亂之秋見天道好還之意眾既烏合罪復貫盈彼物極則終衰此數離而復合且鬩墻猶可禦侮况同舟何患異心既有成言當如來約
○回宋國賀正旦國書
春陽啟序適當獻歲之辰使驛馳緘遠預履新之慶旅陳器幣備縟情文具孚誠意之休益締信盟之好
○回宋國賀萬年節國書
陽和應律適臨姑洗之辰使介馳軺遠賀誕彌之節肅陳禮幣祗達近函覽誠意以具孚保歡盟而益固
○回夏國賀萬年節國書
遠馳使驛來展賀儀念誓好之方隆故情文之俱盡其為悅懌曷罄敷陳式屬涼秋善綏福履
○統軍謝免罪表
誤軍期者無赦邦有常刑忘人罪而責成君之大德巳捐前眚仍玷新恩 【 中謝】 臣聞王者使臣功不如過人臣報國死不顧生要之能至於成功可以粗償於宿負一昨臣分屯西道俾扞北陲粗置營屯稍增塹壘皆本授之成算固無取於瑣才朝廷察臣小心寄臣大任委之以精兵之地授之以專對之權庶知虜情預為邊備而臣才微責重識暗慮輕誘未識於楚羸敵妄言於邾小遂闕儲胥之備尚遺宵旰之憂大則置之典刑小則削其仕籍國曰可殺臣猶自知豈意隆恩曲全微命枯骨復肉寄面何顏尚且慮臣以輕敵損威憫臣以積憂致斃謂臣智雖失料心則亡它盡棄前瑕許圖後效激昂有地奮躍呼天此葢伏遇皇帝陛下燭物以明及人以德忘曹沬三敗之辱要孟明一戰之功遂致罪囚復塵任使臣敢不洗心知悔畢志改圖再三經畫之籌庶裨帷幄萬一生成之賜少答乾坤不勝激切之至
○章宗皇帝實錄表
臣某等言伏以唐虞之際有典謨茂彰洪烈文武之政在方策迄為顯王自昔人君必存史籍既有其豐隆顯懿之德亦賴夫溫醕深潤之文鋪張對天之洪休揚厲無前之偉績然後事辭不苟聲實相當伏以章宗皇帝聖敬日躋聰明時乂光膺大業祗述先猷稟大有為之資千古挺出行不忍人之政朞年有成發廩粟以賑貧窮置外臺以審刑獄罷征歛於即日減租稅者累年敦勸農桑裁定制度孝承祖廟款謁大壇稽曠古之無文定國朝之大禮生徒徧學校冠葢環橋門煥乎之文足以藻飾百度赫然之怒足以震疊萬方始以殷高之明鬼方肆伐終然宣后之烈淮夷來舒故得孽宋增幣以乞盟阻■〈革菐〉革心而效順西服銀夏東撫辰韓歲時相望琛賮入貢由是蒸為瑞氣散為祥風神鳳來翔寶鼎出現野蠶成繭嘉穀旅生至於奎璧之文河洛之畫日月出矣光其不亦難乎江漢濯之皜乎不可尚巳尚卻徽稱而不受愈彰聖德之難名二十年間鼓舞太和之治億萬世後光華惇史之書况夫良將之遠籌賢相之婉畫所表忠臣節婦所舉異行茂才本兵輿賦之煩生齒版圖之數所宜具載以示方來欽惟皇帝陛下夤紹燕謀思光前烈謂信書之未畢恐遺美之不昭深詔儒臣詳為實錄往在東海之際已抽中祕之書踵此編年俾之載筆屬典冊之未上值虜寇之不虞師旅繹騷篇帙散逸欽承聖訓復命編摩徧閱官縢曲加搜訪然而起居注有所未備行止錄有所未詳或捃摭於案牘之餘或採拾於見聞之際載之行事誠咸五而登三及此成書懼掛一而漏萬臣等所編成章宗皇帝實錄一百卷并事目二十卷總計一百二十卷繕寫了畢謹具進呈狀伏望聖慈曲垂省覽臣文章曖昧學術空疏遺美不彰雖乏三長之妙直辭無愧庶伸一得之愚云爾
○上尊號表
率籲眾願祗荐鴻名奉綸命以末俞慮精誠之未至輒申前懇仰凟宸嚴伏冀矜從以期得請臣聞乾坤之量無得而形容日月之光不勞於繪畫其有功參化育理謝名言應帝王之迹葢出強名殫臣子之誠又烏可已欽惟皇帝陛下天資英粹聖學緝熙宣列聖之重光席太平之休運文物煥乎三代聲教敷乎八荒爰自即位以來專以愛民為務置常平以備水旱遣信使以勸農桑三讞之外而尚慮囚徒萬幾之餘則親覽章奏減樂府出宮女定律令正禮儀闢儒舘以崇文繪功臣而勵武恢土德以大中原之統繚塞垣以杜外夷之虞所為經略萬方彌綸百度大功非止於數十聖德未究其毫釐是以德澤之流霧湧雲蒸瑞應之至山呼水出神鳳翔於磁郡寶鼎出於汾陰年穀屢豐邊鄙不聳時雨赴感瑞雪應期天人之際已交上下之望咸塞由是勳戚庶政文武具寮緇素之流耆艾之屬其願荐鴻稱者以億計而久曠大典者踰十年尚虞庶政之闕遺復慮榮名之侈及夫稽政道不若察眾望守謙德不若建大中况此皇王之上儀祖宗之故事闕上儀而不舉皇王將有愧於前遵定制之已行祖宗亦有望於後使典禮而未備豈臣隣之敢安若夫淵懿冠倫宥密基命發育萬物裁成兩間所以繼於天儲思穆清游心昭曠窅爾神略巍乎帝功所以法於道澤昭天泉恩及麛卵博施濟眾視民如傷茲不曰仁乎雲漢天章金玉王度藻飾萬物膠葛三光茲不曰文乎賞不間於賤疏罰不阿於貴近其理財也取之有制其御戎也動而有經茲不曰義乎不怒而威不殺而服天戈所指則兇渠授首皇威所殺則夷裔請臣茲不曰武乎窮理盡性無方可測謂之神極深研幾無所不通謂之聖至明以照乎萬里之外大孝以寧乎七廟之神臣謹上稽天心下察眾志謹與文武百僚懃懃懇懇不勝大願固請上尊號云云伏望陛下曲回淵聽俯察輿情爰及陽春昭受顯號命禮官而諏日詔儒者以剌經參二帝以為三襲六經而為七編金刻玉坐膺備物之儀拊石鳴鐘大講中天之禮四方來賀萬壽無疆
○平章謝撫諭表
外虞肆靖方深重慎之懷中使俯臨俄示撫存之渥人微任重寵與愧并如臣者素乏壯猷濫膺閫寄才雖無取心則靡遑欽惟皇帝陛下內恕及人至明燭物憫河南之積暑知臣下之微勞臣敢不益勵懦衷仰酬睿澤王事靡盬敢懷蒸溽之憂天威所臨即遂凱還之樂
○車駕幸慶寧宮皇妃起居表二首
八月其穫適當講事之秋三歲乃巡尤見重民之意動惟時順樂與民同欽惟深略緯文睿謀經遠修已以安百姓正家而御萬邦王業所基必本關睢之化朝廷既治乃講騶虞之田妾等留侍掖庭阻趨行闕女工載績望虞舜之裳衣聖壽無疆期周王之福祿正時以閏方欣萬寶之成出狩於田猶俟三農之隙豫順以動益悅無疆欽惟皇帝陛下乾坤其仁金玉其度駕言出狩車既攻而馬既同無已太康民不勞而國不費屬霜秋之戒候與聖體以御宜妾等留侍中閨阻朝外闕羽旄有美想聞百姓之歡弓韣興祥更上多男之祝
○百官起居表
民狎於野方農務之告成時邁其邦象天威而講武翠華所駐和氣交形欽惟駿惠先猷動遵古制俎豆舉三驅之禮羽旄形百姓之歡豈徒獲赤雁以作歌荐之郊廟庶幾得飛熊而應卜福大邦家臣等祗奉綸言叨釐省務賡汾水秋風之作阻預羣官頌南山天保之詩願言萬壽
○閏月表
五年再閏雖云王者之居門一歲三田皆於農隙以講事禮昭大獮歡溢綿區欽惟適奢儉之中參文武之用交物有則視民如傷世已治而戒事之無虞歲已登而慮民之不給猶謹治兵之教載為省歛之行飲是太和錫之純嘏臣等祗膺綸命留玷中臺即雲氣以望蓬萊一心徒切祝泰元之授神莢萬壽無疆
○樞密左丞授平章政事表
陳力不能方虞罪責捫心何有遽及寵光聞命若驚以榮為懼 【 中謝】 臣伏聞典策所載謂天官不可假人祖宗以來示宰相不專用舊或以內親於百姓而外撫於四夷有非其人不付以事如臣者斗筲小器樗櫟散材偶塵科第之微遂忝搢紳之列亦嘗參中書之政叨左轄之司徒累明恩無補國論天實鑒此臣猶知之偶邊隅少警之初乃臣子効節之日當先行列况忝丞凝左右樞省者四年來往東西之兩地賴神謀之經略底外裔之服降敢叨天功以私臣力伏惟陛下憫臣以簪履之舊矜臣以犬馬之勞謂雖無術以補天或可因人而成事綸言下逮中使俯臨官超四階爵躋一品人微寵厚祿重身輕欲上章引避則慮凟聽聞欲奉命馳驅則實懷慚懼臣之進退交集兢營意明聖之遠圖以羈縻之新附欲壓以重臣之勢敢懷乎一已之私敢不益勵初心誓圖後効天威不遠實臨過厚之誠聖德難酬仰祝無疆之壽
○平章授左副元帥謝表
歌六月飭戎車利執訊於醜虜作三軍謀元師誤置貳於庸虛聞命若驚撫心知愧 【 中謝】 臣聞兵應者勝豈得巳而後興師出無名彼不亡而何待過勞聖慮臨遣將臣如臣者樸以少文懦而不武雖為平鼠竊之寇而愧匪鷹揚之材奉命以來以榮為懼然士氣已吞於吳會而天誅未即於淮夷敢意兵符重參閫寄此葢伏遇皇帝陛下功超將將道顯威威任事而必以誠與人而不求備授之成算折此遐衝遂致非才亦叨重責仍且頒金而佐費錫藥以扶衰臣敢不佩賜孔懷味珍知戒饗士廣分甘之惠勞師體止渴之仁是以似之敢後西平之子不遑寧止尚寬南顧之憂
○謝宣慰賜夫人葬賻贈龍腦水銀錦段表
伏以義不顧私既鑿凶門而出恩猶逮室更遷卹典之華死况於生感深以泣 【 中謝】 伏以君父之託受脤啟行伉儷之恩從宜可貶方深國慮何以家為臣素乏將才叨承閫寄寵踰其分釁鍾厥家仰累明恩俾光私室錫龍汞以為葬歛之具飾錦綺以為賻贈之資數極哀勞恩深窀穸此葢伏遇皇帝陛下冠冕至德體貌羣臣施恩於既往之魂垂德於不報之所遂令朽骨亦沾餘榮兒姪至於誓心犬馬猶知懷惠歿而有識應結草以知歸生者可知至葢棺而後已一心莫展萬壽無疆
○平章左副元帥謝宣諭賜馬鉸具兔鶻匹段藥物表
小醜亂常致干天討偏師壓境屢奏膚公豈意庸疏猥承褒寵 【 中謝】 伏以薄伐荊楚鋪敦淮濆來旬來宣增六軍之氣不留不處成三事之功以至提虎旅之三千破島夷之數萬孤城擒布異域獲嘉敢叨天功以為臣力此葢伏遇皇帝陛下仁心惻怛詔旨溫涥癃老為之聳觀武夫至於感泣人百其勇士一乃心縱其前禽執此醜虜捷無虛日賞不踰時撫戰士之勤勞優將臣之寵錫遂令眷渥曲被微躬佩刀非斷割之才解帶乏羈縻之術徒復驅馳聖策衣被天光奉命靡遑味珍知愧臣敢不據鞍忘老執轡請行載惟筐篚之恩莫非民力尚謹藥石之戒恐累主知不矜小捷之易成庶集大功而圖報
○謝宣諭生擒賊將田俊邁表
凶渠生致頓收一戰之功中使俯臨過沐九重之諭寵光曲被感愧交并 【 中謝】 臣聞周王歌六月之師殷高美三年之克豈有偏將成師而出醜虜望風而奔捷以至三一皆當百雖未馘孫權之首已能俘孟獲之降從古罕聞於今為烈此皆一人授算諸將協心謀不遺長臣於何有欽惟皇帝陛下沉幾獨運羣策兼收慮小器之易盈戒成功之難保臣敢不銘心聖訓畢志事機草木知威已振先聲之氣蜂蠆有毒更深慮勝之懷
○謝宣諭破壽蔡州賊賜玉靶劍玉荷蓮盞一隻黃金一百兩內府段子一十疋表
邊將奮揚屢騰捷奏聖恩重疊猥及非才功匪蕭規寵慚隗始 【 中謝】 臣聞一勝一負兵家之常萬舉萬全聖人所獨方大統終歸於混合肆小寇適為之驅除蠢爾蠻荒於茲天討迨皇威之既振底賊壘之無堅有俘其兇有馘其首釋圍城而復固絕歸路以幾殲其餘傷弓之鳥不待絃之張破竹之威可迎刃而解殆將亘海以有截豈止渡江而若飛茲葢伏遇皇帝陛下出內府之珍輟尚方之品賜之惟服食器用寵其守城郭封疆欒武自知何臣力之有也去病不敗亦天幸之致然如臣者素乏壯猷叨塵閫寄帶其櫑具有愧漢官之儀酌彼金罍徒忝周行之寘殆速在梁之刺終非躍冶之才欽惟皇帝陛下干戈省躬衣裳在笥賤和氏之璧所寶惟賢捐陳平之資所圖者大遂令異數曲被微軀臣敢不顧影知慚飭躬自勵種德誓同於美玉許身願比於南金是以似之雖未對前人之烈文之教也敢對揚天子之功
○丞相謝過表
怪神不語諒天道之匪諶信偽難明亦人言之可察咎將誰執臣猶自知 【 中謝】 伏以甲觀儲祥甘泉錫美茲為社稷之大計豈矇臣子之至情而臣等易動浮言輒為膚奏庶幾崑崙之賤或叶唐兒之微豈謂以憑虛之言冀旡妄之福罪之大者天可欺乎欽惟陛下開日月之明廓乾坤之德謂臣過在輕信察臣心則匪他赦其智識之不明復以訓辭而諄諭臣敢不洗心加勵捫舌知非報國無功但抑譸張之幻事君有義益堅畏慎之誠
○禘禮慶成表
親祠祖廟有嚴祼獻之儀上順天陽益定尊卑之義禮行一日風動四方欽惟御眾以寬奉先思孝吉涓近日款謁天宮戒嚴之際則風雨順從將事之夜則月星明朗祖考昭假福祿來宜惟熙事之備成實太平之高致臣預瞻隆禮祗侍齋祠神其格思昭一人之有慶君曰卜爾祚萬壽之無疆
○平章乞致仕表
恩厚身輕莫有渭埃之報効力微任重豈逃天地之鑒臨恐貽覆餗之羞輒有避賢之請 【 中謝】 臣聞忠臣不敢受無功之賞明君不能畜無用之臣然後朝議愈諧天工無曠如臣者斗筲小器樗櫟散材早際休明偶塵任使適邊隅之少警備行列以居前仰賴聖慈苟逃罪責既委之要衝而獨當一面復預於帥閫而總統諸軍屬聖主之嗣圖尚賊臣之稽戮但知除君側之惡不敢避天威之誅豈意罪不汝瑕寵踰所望進貳樞密之重與聞政事之煩內無張華經國之謀外無營平破賊之計在承平之日不敢冒居况多難之時豈能有補加以門膺世爵子尚主恩 【 一作姻】 在君恩更何以加而臣才僅止於此豈微軀之敢愛慮賢路之久妨伏望皇帝陛下廓日月之明回雨露之施別求俊異俾就退閑使臣無居寵之嫌得安常分而國有得賢之助早致太平
○賀立皇太子表
繼體承祧尤重元良之寄立嫡以長式符公器之歸華夏宅心天人同慶欽惟茂隆聖德誕受丕基深維永圖早定文本重明麗正繼照則葢取諸離一索得男主器者故受之震上以隆廟社無疆之福下以係臣民咸戴之恩羽翼已成豈藉商山之皓謳歌攸屬益知子啟之賢臣等久沐天恩預聞國慶雞鳴問寢賡歌三善之休虎拜颺言仰祝萬年之壽
○左參政乞致仕表
世屬艱虞必得非常之佐運遭明聖豈私無用之臣輒瀝懇誠仰干淵聽 【 中謝】 伏念臣性惟樸魯材本下中素好道家之言本乏時才之用偶塵任使無補涓埃當聖皇嗣位之初正國家有事之日不圖庸瑣獲玷選掄委之以機務之煩加之以師旅之重王衍清談而本非經國房琯虛譽而素不知兵在承平猶可冒居而多難將何有補豈但人言之可畏實於賢路以恐妨况從改歲以來已及懸車之際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投閑置散乃分之宜豈可徒戀明恩久叨重任伏願皇帝陛下隆天地之施廓日月之明憫臣以才不逮人固非飾讓許臣以老當致政實不遑安庶寬罪戾之憂以畢始終之賜全歸為幸得請是期
○宰相為蝗生乞罪表
陰陽佐理濫居承弼之司蝗旱為災深負燮調之責兢惶失措踧踖靡安伏念臣等以斗筲之材膺棟梁之任外不能鎮四夷而撫百姓內不能調元氣而率羣臣徒累明恩叨承重寄以致旱暵為虐貽當宁之憂螟螣繼生為下民之害歲一不熟罪將安歸方聖主建中興之功而臣等蹈素餐之責位苟冒處人其謂何伏願皇帝陛下憫臣以無功而自慚察臣以有罪而自劾別有俊異許就退閑庶可下弭謗言上消沴氣則致天工之不曠亦足為榮但令賢路以無妨猶云有補
○敕封高麗王韺冊文
皇帝若曰分封樹屏實賴幹臣繼世象賢以崇有德率由彝憲懋明至公惟我祖宗經略區夏亦大啟於土宇用綏懷於遠人朕若昔大猷紹休先緒乃睠東土惟我世臣宜加錫命之榮庸展幹方之寵咨爾起復知高麗國事王韺受材明敏賦性中庸有肅恪以禔身資忠信以行道惟乃先世荒於東陲象輅介圭啟封圻於大國彤弓錫盾作蕃屏於王朝踐修厥猷不顯亦世亦暨汝父克成厥終肇敏戎公嘉召公之是似女有良翰命申伯以于宣是用畀爾苴茅纘我祖考以永為我蕃輔用追配于前人嗚呼惟有德可以和人民惟謹度可以保富貴罔曰弗克惟既厥心罔曰孔艱惟敬厥事慎乃服命律乃有民往盡乃心典聽朕命
○前御史大夫張暐贈父萃卿誥
昔石建有醕德而一家萬石袁氏著仁心而四世五公古有其人今乃親見某以德行為世檢以文學登世科孫則尚書子惟御史門閥之懿近代罕聞推其從來自爾素積生而冠萬人之高選歿而膺一品之追榮其有知乎亦足榮矣
○參知政事李蹊授左丞誥
君不借才於異代所資者當世之英豪天將降任於是人必付以大賢之事業朕以寡昧獲紹基圖念祖宗開創之艱思社稷久長之計而四郊多壘羣生未寧提封未久於版圖陵寢尚霑於霜露中夜以歎茲心靡遑期得英偉絕俗之才以濟險阻非常之運疇若予采今得其人具位李蹊器識邁倫才猷經世以大雅飾吏事以術業贊廟謀比長外臺薛宣之政事已試召還中省張鎬之籌策甚良是用貳我機衡進之丞轄於戲承平之世中才談笑而有餘多難之時賢哲馳騖而不足身濟大業力恢中原幸得遭時其任以天下之重毋以有己或負於人主之知勉盡乃心以稱朕意可改授尚書左丞兼修國史加上柱國餘如故
○許道真致仕制
安車蒲輪天子所以厚優賢之禮黃冠野服人臣所以遂歸老之心其恩榮足以兩全而前後不可多得有臣如此如卿幾人具官道直以方氣剛而大議論非世儒所到名節以古人自期擢之先朝置之諫列斥安昌竊位已聞折檻之忠及梁冀伏辜方見埋輪之志朕初即大位稔聞直聲起之於田里退閑之間超之於侍從論思之地完備始終之節從容進退之間歎陽城之敢言惜其將去念孔戣之既老挽之莫留特進一階榮躋四秩華山拂袖最足為世上之閑人神武掛冠猶不負山中之宰相勉終晚節益介壽祺
○道陵真妃制
古有六寢式奉宸闈天垂四星葢隣北極朕祗承先帝敬建掖妃載頒優異之恩以對柔嘉之則休符佐相早列邃庭左右圖史之規進退珩璜之節彤管有煒象服是宜用光四德之書仍侈六珈之飾嗚呼攀軒龍而莫及望絕鼎湖悵蒼梧之不從魂消澧水惟德徽之益遠宜命敷之敦陪尚深送往之誠愈保安貞之吉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一
碑文
◆碑文
梁公墓銘
郭公碣銘
崔公墓銘
姬平叔墓表
遺安先生言行碣
東明令王君雞澤尉楊君死節銘
張文正公碑
任子山壙銘
翰林學士承旨文獻黨公碑
○梁公墓銘
大定中朝廷清明四夷賓服上方儲思於穆清講明乎蒐狩之制車駕頻年幸金蓮川公以薛王府掾抗章論列以為其地在重山之■〈山巠〉積陰之所春燠不毛夏暑仍纊殆非所以頤養聖躬也况蕃部野心難制萬騎撇烈信宿可到萬一解嚴之際奔突而前卒何以禦至引梁武招納叛亡以為先事之戒書奏搢紳危之上曰此愛我也庸何傷詔為止行自是名聞天下家置一通言正人必曰梁公矣其後公在陝西上平賦書累數千言其大畧言大定四年行通檢法是時河南陝西徐海以南屢經兵革人稀地廣蒿萊滿野則物力少稅賦輕此古所謂寬鄉也中都河北河東山東久被撫寧人稠地窄寸土悉墾則物力多稅賦重此古所謂狹鄉也寬狹鄉之地至有水陸肥瘠一等物力相懸不啻數十倍後雖三經通檢並依舊額臣恐瓶罍之詩不獨譏於古矣書奏上深嘉歎命藏有司將用之初公言蕃部叛服不常其後果爾及平賦之令未下而宋賊繹騷督賦者病焉識者服其有先見之明竊嘗謂士之出處惟觀立朝大節其他可畧也如公以外官散地已能建白如此使之居侍從之列必有大過人者此予所以銘公而不愧也公諱襄字公贊絳州正平人第進士仕至保大軍節度使云銘曰
於皇世宗百度惟貞世平講武駕言涼■〈山巠〉言言梁公獨以諫鳴儆戒無虞屢省乃成謂天葢高胡動以誠帝曰愛我詔尼其行薄海內外聞公直聲匪惟公直由天子明平賦一書時其重輕世有主父不孤賈生沈史飫經搴華摘英浩浩而博涵涵而渟小試所長風馳霆驚名聞天朝不登公卿惟皇好直錫之胤榮尚詔來者視予此銘
○郭公碣銘
君諱某字某某郡人宋宣和中族子以高貲聞欲因權要以貴公公曰請託公行晉所以亡也此言何為至於我哉未幾宋果亂入皇朝第進士仕至某以某年卒嘗試論之人之壽夭窮達係於天而其子孫之賢不肖與其世數之遠近則係乎其人所積之有厚薄予於見聞間以陰德有後者得三人焉若王寶父守洺有德於洺人而以橫逆被禍其子學士君彥潛以進士甲科文學名於世賈迪功稱為遺直其子戶部尚書執剛以政事聞於時而君以慈仁孝友輕財樂施位不滿德而轉運使公富貴而好德康寧而壽考以忠果強敏聞於天下天之報施善人果何如也乃為之銘銘曰
不能銳是以鈍於試以昌其世世
○崔公墓銘
君諱憲字子真涿郡良鄉人世系載先塋幢事業載壙銘先生賦中庸之正性抱醕懿之休德不沽激以忤物不苟合以趨時淹貫六籍兼綜羣藝循循焉彬彬焉善誘善導可謂淑人君子者矣故能學為人師行為世表慈祥孝友篤密愷悌人無得而稱焉然天下學士大夫言善人必曰子真云其醕而不耀陳仲弓黃叔度之流乎無何稟命不融以大定二十九年卒於官春秋五十有二官止於孝義縣丞嗚呼惜哉先生一第進士甲選以誤黜再上復中乙選文材之邵猶以行掩之也與同邑劉器博翟瑜以道義相友善門人前左司郎中劉昂等僉以有道無命各有譔述勒銘斯表用旌不朽銘曰
元氣氤氳降為仁人含和韞真不淄不磷介然而石溫然而春聲溢天下祿纔及身青雲諸生滿其後塵勒銘貞石垂聲不泯
○姬平叔墓表
泰和八年冬十有一月丙辰盤安軍節度副使姬公平叔以疾卒於泰州官署之正寢何以書皇朝忠清行義之臣也盡瘁王事故書爵書字貴之也禮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卒於寢正也今天子嗣位首詔公赴闕將用矣而公已歿隱之深故謹而日之也退而哭哭而誄曰梁木其摧乎正人其萎乎微夫子吾誰歸乎自孔孟之歿幾二千年士大夫以種學積文為進取之計幹辨者稱良吏趣時者為通賢而不知治心養性之術間有明仁義之實以通經學古為高救時行道為賢者必怪怒罵笑以為狂愚世之知平叔者見其卓絕之行忠義之節臨窮達處禍福無愧於古君子或以為勉強自苦或以為蔽窒不通孰知平叔之賢凡以知道故也世人之所以不食酖毒者以其殺人孰知酒色之害烈於酖毒而不知避知之不審耳生固吾所欲有甚於生者理義是也死固吾所惡有重於死者喪其本心也大哉心乎修之可以為賢哲養之可以塞天地人知養其身而不知養其心亦惑矣公嘗語人曰凡聲色勢利之屬皆客氣也人能無以客氣害其良心斯幾矣故余以為知道公之鼻祖因官受氏奕世載德不忝前人戰國齊大夫樓漢南陽太守資唐宰相楚客之耳孫宋諫議度大理丞若谷之雲來處士尚賢之玄寶臣之曾公壽之仍傑之子也避簡肅皇帝廟諱改氏曰姬汝陽人諱端修字伯正一字平叔與人交怡聲下氣姁姁若無能至臨大事遇大患雖頹嵩岱不吾壓也此一反生平不喜讀佛道書拳拳如奉戒律寡言笑不飲酒屏絕聲色年四十餘喪其配遂不復娶終身無媵妾此二反家素殷羡未嘗有綺繡之奉鐘鼎之食視一物若靳惜至田宅之劵盡推以與其姪輩而弗有曰吾先兄之所積也此三反嘗語人曰吾有三反一第不足道既第必樹名節年六十必致仕人始未之信既而中大定二十五年進士第調唐州司候太守子不法攝置於獄守怒不為屈改鞏州通西令以廉升同州判官遷洪洞令補尚書省掾以稱職擢監察御史首彈張復亨才勝德小人也朝廷以小人居諫職可乎又與拾遺張嘉貞奔走權貴皆不宜進用又言樞密大軍至盧車河敵勢窮蹵不即勦絕至有臨潢之敗其餘將帥多非其人因荐同判樞密完顏老同知臨潢紇石烈按出虎等沈勇有謀可任方面知濟南府張萬公北京留守完顏承暉戶部尚書范楫秉志公方可任廊廟其後凡三上書皆言善善必當用惡惡必當去在斷之不疑耳上問其狀曰臺官近日言復亨承暉尚未行也上亮其直然奸人自是側目矣竟為有司傅致其罪上特宥之改太學博士未幾黜為彰德府判官秩滿除大理司直轉寺丞上召見宣諭備至會命省讀應詔陳言文字得唐括合達一書上之曰時政得失盡於此矣其造次不忘悟君如此是時輦轂不雨久係冤獄議坐主者罪反為所擠奪一官歲餘授知盤安軍節度副使俄規措東北路軍儲臨終歎曰天不假我數月壽以畢幅巾之願耶享年五十有九配陳氏二子懋應公仕章宗朝不為不知遇賴聖恩全宥亦眾矣其卒葬月日攀龍髯以遡箕尾似非偶然者而道終不克大施於天下既而身愈斥志愈不衰名愈重天下識與不識言正人必曰平叔公嘗奏對以君子小人為言上遣近侍局使李仁惠問小人為誰以仁惠對上聞之愕然及公歿而仁惠敗天下哀其忠云復繫之詞曰
剛為天德無是餒焉物或蔽之人而不天復情於性守動以靜不戒而剛無欲以正惟伯正父學先致知非苟知之亦信蹈之公才小試於憲於丞羣瘖側耳丹邱鳳鳴投膠於河幾何能清砥柱矻然頹波不驚公命不延不登柱石公在廊廟孰為蟊賊公能抵之不能已之嗚呼九原愛莫起之交交黃鳥爰止于棘天不憖遺哀何有極老聃言壽死而不亡一時之促萬世之長汝山蒼蒼汝水逶遲公今不死公墓有碑
○遺安先生言行碣
先生姓王氏諱磵字逸賓其先臨洺人先生實生於汴梁嘗以洺水自稱不忘本也自幼穎悟絕羣外■〈弁頁〉如也初學詩於伯父震落筆驚人震自以為不及未幾詩名大振加之孝于親友于弟誠于人篤于巳遠近論文行必曰王逸賓矣初孟公宗獻友之張公璧叔獻趙公渢文孺皆師尊之先生天性謙至待之反若居已上及數公相繼魁天下直玉堂然後先生之道益尊名益重朝賢兩荐明德先生以書抵故人之位清要者苦以親老為辭議遂止明昌末聖天子詔舉德行才能之士鄉人耆德諸生五百餘人荐先生孝義忠信文章為世師表朝廷以素知名特賜同進士授亳州鹿邑主簿先生年幾七十矣以目苦昏暗即日移文有司以老疾乞致仕朝廷猶以半俸優之首葺先塋次以分惠親舊計月而盡泰和三年八月二十有七日以疾終於家臨終神色不變戒其子棺周於身足矣語畢而逝葬於祥符縣魏陵鄉蕭氏之園先生教人先行後文與人交終始不易居喪齊疏衰服不去身三年與二弟同居終身無間言平居循循醕謹視若無能為至不義矯如也其詩冲淡簡潔似韋蘇州嘲戲風月一言不及也所與游皆世知名士若文商伯起張公藥元石及其子觀彥國王琢景文師祐旡忌酈權元輿高公振特夫王世賞彥功王伯溫和父左容旡擇游道人宗之路鐸宣叔右丞唐括文正公鎮南都以禮致之不能屈及與貧士談兀坐終日不知誰為主誰為客也嘗冬日詣一親知家會坐客滿主人貧窶為代給所須坐客疑其寒色物色所得乃典綿衣以贈也喪其母鄉隣或賻以布帛拜而受之異日復歸其人曰吾親安吾貧義不可受也其廉介類此其真純之德卓絕之才淵深之學廉正之操黃叔度陶淵明元紫芝司空表聖之徒歟以秉文明昌間轉河南轉運幕過相謁坡軒居士酈元輿居士曰君知王逸賓乎斯人當今顏子也君不可不掃門求見之既見曰酈公知人矣自是之後虛往實歸及其重來墓木已拱嗚呼使子雲見之不當絕歎於李仲元蘇元明見之不當見稱於元子不意千古之下復有斯人乃伐石樹碣用旌不朽于是為之銘銘曰
居今而行古身晦而名章不獨以詩昌猗
○東明令王君雞澤尉楊君死節銘
貞祐元年秋九月北兵至河朔東明令王毅之剛雞澤尉楊君過叔黨死之詔褒贈有差嘗謂士大夫高爵厚祿平居左繩右準以功名自許一旦伏節死義顧出於簿領之卑彼區區一令尉乃能樹立如此庸詎知名為主知寵光身後也哉誠義激於中不忍偷一巳之安而驁百姓之患非剛明者其孰能之乎銘曰
邊臣失機竟速抵巇來亦不麾去亦不追坐視穴陴反棄其師令尉之卑而能死之噫
○張文正公碑
貞祐三年冬十二月十六日翰林學士承旨張公以疾薨於正寢訃聞上為輟朝命敕祭敕葬贈銀青光祿大夫諡曰文正前代諡文正者不過三數人本朝惟唐括丞相與公二人而已嗚呼亦可謂榮矣初明昌泰和間明天子勵精政事修飾治具典章文物高出近古公之父清獻公任奉常春官朝廷典憲皆其討定修國朝儀禮完然為一代法其後公繼之前後垂三十年凡朝廷有大制度大典冊大號令至于紀世宗 顯宗 章宗三朝之宏休偉烈未嘗不經公之手初宋人寇邊南鄙用兵書詔旁午公獨任其責沛然有餘朝廷以平章政事僕散揆軍回右副元帥完顏匡等圍襄陽又賊帥邱崈遣人告和或議乞以恩旨許將士回俘掠公言君人者與為將帥不同君道以仁義為主弔民伐罪而已將在閫外權其事宜可也借如軍士應須俘略與其出自上不若出於帥臣之為愈也其論襄陽可攻圍與否及欲分淮南之半為界公言向者大舉本期平蕩江漢今平章軍回竊意在彼事勢或有未得如吾意者但隨所得郡縣撫而有之彼必以我圖久駐之計方事進取震懾畏亡求成不暇矣不必以淮南遠近為斷其後張巖書來以朝廷所須五事但欲量增歲幣歸泗州俘略朝議以面奉聖旨必以割地稱臣使得贖罪為辭公又言有司之事容可擬議至於聖訓理難中止大定初葢度偽宋必能遵稟故令帥府開示聖訓報諭今既聖度包荒竊恐宋人以要約重難怠於求請不若使其易從然後示之聖訓重以生靈之故曲依來請庶幾兵革早息其後以叔易伯重增歲幣函賊臣之首獻犒軍之賞公在翰苑籌畫為多南邊底定固賴明天子與大臣協謀葢亦有內相之助焉初清獻公由禮部郎中出守林棣代為郎中及以尚書遷亞相公復為侍郎及清獻公致政之後公又有御史之拜衣冠傳為榮事故其誥命有鄭之桓武代為周司徒韋之賢成繼作漢丞相之語公之沒朝廷以公家傳禮學復命其弟行信為禮部尚書自非學問該博議論篤正而濟之以深醕之行勤敏之操何以有此公諱行簡字敬甫莒州日照人祖莘卿以醕儒碩學顯名當世仕至鎮西軍節度副使父暐經明行修嘗任御史大夫公大定十九年擢詞賦進士第一時年二十四公性純厚端愨謹慎周密口無擇言而為善不近名修道不求容惟以公勤忠直自結人主之知是以厯仕累朝俱蒙寵遇平身少交遊寡言笑常以謙敬自持待人以誠而與物無忤故薨之日朝士大夫哭之哀焉曰世不復有斯人也其家風醕謹則似萬石君通達典故似虞祕書經學論議似孫宣公詔誥典冊似李贊皇人得其一已獨厭餘不幾於全乎銘曰
天地元醕降為仁人含和韞真不淄不磷行為世表文演帝綸家傳禮學載筆終身敢有二事墜其清芬厯事四朝寵數益新何以致之惟敬與勤緇衣美鄭德星聚陳顧後絕配瞻前無隣惟清獻公如萬石君歲時問勞寢膳以聞慶建白首朝服事親明星忽逝孤月獨晨永懷道陵鼎湖上賓金鑾舊夢玉樓斯文忠厚之氣歿為明神公薨汴陽而葬南原過者必式惟文正之墳
○任子山壙銘
予嘗怪太史公傳扁鵲倉公行事并載其治法之詳如此而王公大夫功業無聞者略而不及一言何也既而歎曰此後世作史冗長無法徒為紛紛而太史之書言簡而事核獨為良史之法者也有一人之人有百千萬之一人有百世之一人有千萬世之一人之二人者亘千百世千萬人之一人非耶可以其方技使無聞也哉漢書不傳張仲景唐書不傳王冰識者尚有遺恨其偶遺之耶抑削而不錄之耶賴其遺書傳於後世使其書併亡則治人之功無乃闕乎此予所以銘公而不辭也公諱履貞子山其字也以醫聞許州長葛人銘曰
不緇而僧不冠而儒顧以醫鳴不求贏餘其四休居士之徒歟
○翰林學士承旨文獻黨公碑
先秦古文篆籀湻古簡嚴後世邈乎不可及已漢之文章溫湻深厚如折枯繇以為明堂之楹駕騄驥以遵五達之衢不憂傾覆使人曉然知治道之歸韓文公之文汪洋大肆如長江大河渾浩運轉不見涯涘使人愕然不敢睨視歐陽公之文如春風和氣鼓舞動盪了無痕迹使讀之亹亹不厭凡此皆文章之正也至於書亦然秦相李監之篆漢魏之八分虞褚魯公之楷見者莫不歛衽而敬其下作者如零珠片玉非無可喜要非書法之正也本朝百餘年閒以文章見稱者皇統閒宇文公大定閒無可蔡公明昌閒則黨公於時趙黃山王黃華俱以詩翰名世至論得古人之正脈者尤以公為稱首公諱懷英字世傑泰安州奉符人十一世祖宋太尉進公少穎悟日誦千餘言及壯以文名天下取東府魁大定十年中進士優等調城陽軍事判官遷汝陰令十八年充史館編修應奉翰林文字翰林修撰翰林待制明昌元年遷直學士六年預修世宗實錄及遼史改翰林學士承安二年出知兗州泰定軍節度使為政寬簡不嚴而人自服化三年入為翰林學士承旨致仕大安二年九月以壽終享年七十有八是夕有大星隕於家居之階上眾視之公已逝矣官至中大夫公性寬和容眾犯而不校未第時樂山水不以世務嬰懷簞瓢屢空晏如也夫人石氏徂徠先生之後亦能安貧守分母始娠夢唐道士吳筠來託宿既而公始生及長儀觀偉異若仙然其文章字畫葢天性儒道釋諸子百家之說乃至圖緯篆籀之學無不淹貫文似歐陽公不為尖新奇險之語詩似陶謝奄有魏晉篆籀入神李陽冰之後一人而已嘗謂唐人韓蔡不通字學八分自篆籀中來故公書上軋鍾蔡其下不論也小楷如虞褚亦當為中朝第一書法以魯公為正柳誠懸以下不論也古人名一藝公獨兼之可謂全矣銘曰
文章非能為之為工乃不能不為之為工也非要之為奇要之不得不然之為奇也譬如山水之狀烟雲之姿風鼓石激然後千變萬化不可端倪此先生之文與先生之詩也至於篆籀之妙後數百歲復有一陽冰則不可知後數百歲無復一陽冰則書止於斯噫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一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二
碑文
◆碑文
史少中碑
張左丞碑
故葉令劉君遺愛碑
廣平郡王完顏公碑
祁忠毅公傳
○史少中碑
始余聞季宏父名於相知閒行高而學博能文翰善談論下至博弈亦絕人遠甚及來京師始識之溫厚謙冲殆過所聞其問學愈叩而愈無窮與人交愈久而愈不厭自趙黃山王黃華諸公皆屈己尊禮之又與其婿陝西東路轉運使龐鑄才卿有冰玉之譽觀其為人與所交游其家世可知矣季宏又嘗語其兄雋能詩洎山東詩人王頤養道為唱和友獨恨晚生不及陪奉其先大夫杖屨意必有名儒鉅公發其事業第未之見也一日季宏悵然曰先大夫之才之行不減古人鄉先生張晦嘗志其墓矣崇慶二年公奕任太常丞命子壻龐鑄狀其行求翰林學士承旨前禮部尚書張文正公為之碑文未成秋八月公奕改簽山東東路按察司事無何中原受兵大河之北莽為盜區鑾輿巡幸陪都百官奔走扈從既而文正公洎龐鑄相次下世求遺文於其家俱無有也公奕亦遭益都之喪亂孑身渡河生平所藏書掃地無餘公奕不幸早孤族中老人又皆物故是以無能道先君行事者姑以舊聞粗記什一恐遂泯滅無傳惟是窀穸之事所以託不朽者惟子是任敢以為請某與季宏同寮也其敢以不敏辭謹次而銘之公史氏諱良臣字舜卿其先洛陽人石晉鄭王之後曾大臨祖士元皆隱德不仕父淵徙大名鄉人稱善人力教公讀書後以公貴贈儒林郎母太夫人蔣氏魏之甲族也儒林君既歿躬教以義方公亦卓然自立文學富贍大名李釜名臣之冑館置公於門下年二十四登宣和六年第調主成安簿俄丁太夫人憂哀毀過禮會宋滅皇朝撫定河朔安撫司辟舉監北京內東倉遷冀州南宮令涇州觀察推官德順州節度掌書記京兆涇陽令河南新安令滄洲節度判官後厯清豐濮陽大名三縣令耀州三白渠規措以長子公雋之亡也尋醫東歸世宗即位復為南樂平陰二縣令潞州觀察判官年六十九卒於官大定八年八月也先娶大名俞氏一男曰公雋妙齡秀發有聲場屋間詩筆絕妙年二十八無祿早逝再娶德順毛氏親衞大夫惠州團練使緯之女賢而有家法二男公彪公奕四女適毛瑊賈錫任祚梁僎公彪武節將軍淇上埽巡河公奕大中大夫翰林修撰公在新安時李成帥河南豪縱不法上下莫敢忤其意一日人持府檄及囊封至縣封有河南印章及成手迹曰府主須金如囊封之重縣吏股栗惟命是從公獨笑之命啟其封吏皆叩頭曰事若實則吏死無為也公卒令開之果盡石也其詐乃得居平陰日縣豪民王八十者持吏短長為一邑之害小不如意陰以法中之縣官熟視不敢誰何公至召之庭中訓以義理遂感泣改節卒為善人晚節居潞州上黨一愚民以財雄一方率數村之民幾千人迎西齊王以賽秋社儀衞之物頗僭制度利其財者搆成其罪縣獄具聞於州州將亦武弁有覬覦之心欲盡誅之公獨慷慨別白其事州將不能奪竟全千人之命公仕宦四十餘年陸沈下僚心安氣和無不遇之歎及其亡也夫人毛氏護喪歸葬於大名縣先塋之側禮也累官至中散大夫以子貴贈少中大夫開國伯在鄉里顏色怡然似不能言者及臨事毅然有執其孝友之誠葢天性然自太夫人之亡家有二寡姊事之如母其月入之廩盡以二姊主之夫人不與也與二兄居聚族三百指衣食之如一其用廕也先其姪公明其仁於親族乃如此是宜銘銘曰
沇之水出為濟經濁河不變其泚公之仕當宋之季流離亂朝清而不滓如卓密縣遇建武則起名聞天下乃一令耳才德如彼位止如此不亡者存必在其子孫
○張左丞碑
大定明昌閒朝廷清明天下無事上方留意稽古禮文之事於是御史大夫清獻張公釐正國朝儀禮成一代大典潤色太平皇矣唐矣然猶削牘大小九十餘奏若諫田獵巡幸節財用慎法令明德運之非古辨正統之無定議提刑不可罷者三章救監察姬端修不可治罪者累奏其餘隨事證諫殆旡虛日其言明且清正而通雖魏鄭公展盡底蘊陸宣公不負所學未能遠過也其長子翰林學士承旨文正以高文大冊佑佐章宗泰和南征書詔旁午獨當大半以至函賊臣之首獻犒軍之賞量增歲幣易叔以伯雖聖謀經略授之成算葢亦有內相之助焉公其仲子也崇慶二年公任諫議東海侯將復召用胡沙虎參議軍事公奏言胡沙虎為人遠近之人戶知之前知大興府事專任私意枉害良民蔑視省部以示強梁媚結近習以圖稱譽及為山西將帥持師無律民數被害徒能取蔚州官帑殺淶水縣令而已一朝遇敵引數十騎先遁朝廷踰年廢而不用眾庶莫不喜悅今若復用惟恐蠹國害民更甚前日一將之用安危繫焉既寢而不用矣至寧元年夏六月公又奏言朝廷欲起舊臣俾為元帥請以近事明之內剌之為留守裊剌之為元帥非不老且舊也而不能全遼東之敗一文士一劇賊而能保山西於屢戰人材能否不問新舊明矣譬之治病一醫不效必更求醫多方療之今止用前日之敗將禦前日之勍敵求其成功亦難矣且胡沙虎為人殘忍其相貌凶悖利害之機况有大於此者書奏不從至八月二十四日胡沙虎以兵圍宮禁果有殺逆之禍信哉不明乎春秋之義者前有讒而不見後有賊而不知春秋書翬帥師削其公子以不義強君著履霜之漸是以及鍾巫之禍也胡沙虎跋扈專制葢有漸矣哀哉然而知之非難言之難言之非難聽之又其難也言之於未然之前則不信言之於已然之後則無及此天下所以多公先見之明而公亦不忍天下之被其禍也及至乎宣宗即位公又首奏言乞正賞刑以順人心乃者羣臣言東海侯不當立鄭陽石古乃死之非義此誠有違經旨不合人心春秋之法國君雖立不以正但嘗與隣國會盟列為諸侯所以正君臣之分也東海在位六年矣為臣子者豈容他議胡沙虎躬行殺逆當此之時鄭陽石古乃領步兵五百赴援力戰而死忠義顯然今反以為邪黨恐非公議宜先褒顯優贈官爵以勸忠義此賞之所宜先也胡沙虎雖有援立之功然聚兵專命侵奪主威皆非人臣所為况以臣弒君不可以訓昔宋徐羨之傅亮弒營陽王立文帝文帝下詔暴羨之等罪誅之以迎奉之誠免其妻子徙之建安今胡沙虎雖死罪名未正宜令有司暴其罪惡除名削爵籍沒家產妻子雖合緣坐乞依宋文故事免其妻子徙之遠方此刑之不可不正也上以方安反側未遑也事雖未行公之所言正也春秋魯隱公不書即位攝也及其薨不書葬君弒而臣不討以為無臣子正其罪可也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孔子不以加貶况即位踰年得成為君者乎死之宜矣傳曰公家之利知無不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無猜貞也公知無不言可不謂忠乎引經據正可不謂貞乎此予所以銘公而不愧也公諱某字信夫莒州日照人世業載清獻公文正公碑第進士公之任諫諍也宣宗命尚書省集百官議衞紹王名稱先是胡沙虎謗於廟堂宜降為庶人公與兄行簡引昌邑海西故事宜降為王胡沙虎啣之不屑也又劾內族訛可以軍敗乞問狀及補外引見言左參政奧屯牙哥飾詐不忠臨事慘刻黨胡沙虎乞賜罷其在涇也上封事言賊犯鎮戎女魯歡怯敵不救朝廷遣使臣賞邊功多受銀馬饋遺非朝廷體舉鄜帥合荅可任大帥自是權貴側目矣其餘隨事證救多此之類初公參大政也適高琪攬權醜正惡不附己者衣冠之士動遭窘辱公引太平舊制力抵其非及其大定剌旨省掾等不得參注吏員上為動容會同列激之由是補外任及上即位驛召起授尚書左丞首言先帝初即位詔天下刑不上大夫治以廉恥丞相高琪奏定職官犯罪的決百餘條乞依舊制或謂公首蒙聖主擢用雖有所建明多不契上旨何也竊謂此乃吾君之所以聖也昔漢明帝聽斷精明而章帝濟以寬厚明帝不失為明君而章~帝亦稱至孝其與霍光之輔昭帝相去遠矣方西北鄙用兵高琪奏行一切之政權也及聖主即位公奏罷之宜矣然宰相藏諸用使斯人由而不知而吾君亦昭昭然務為新政之觀人耳目哉聖主之德天也天何言哉伏觀聖主即位以來未嘗命一詔獄辱一朝士則公之所奏已略施行矣何更為哉既謝事與今致政左丞侯公日以碁酒自適然憂國之心時形於辭色以正大八年二月八日薨享年六十有九是月葬於開封縣仁壽鄉西原夫人劉氏封郡公夫人先公卒子節筦箸仕筴未仕俱早卒箬前尚書省掾小德尚幼女長適李肯構早卒次適襲封衍聖公孔元措次適白水令敬鉉孫仁達仁榮仁表公性純正無城府每奏事
上前旁人為動色公處之坦如也初遊嵩少目之曰吾意欲主此山果終於此異哉公三職轉運按察使厯戶禮部貳剌開通鎮涇邠鄜所至有聲不書姑錄其立朝大節亦不能殫也銘曰
楊踵賜彪石傳建慶奕世載德維公景行何以治身曰誠與敬何以事君曰忠與正進退由義得失委命公自筮仕勇於敢為利害必聞夷險不辭上前論事洞達無疑觀者縮頸公獨色怡王氏世權祿山逆相公折其萌九齡劉向孫弘飾詐梁冀跋扈公斥其非汲黯李固徐傅既誅巡遠未旌公於此時請正賞刑身雖在外心在帝室惓惓納忠以匡時失帝曰疇咨汝復相予君房人相奏寬大書懸車告老隻僮匹馬二老相從綠野林下一日不見死生遂分璧水明月嵩山白雲神耶仙耶則不可知有不沒者視予此碑
○故葉令劉君遺愛碑
吾友翰林修撰王君從之有言君子有惠政而無異政史傳循吏而不傳能吏吾嘗誦云耳如吾葉令劉君既有惠政又以才幹稱可不謂全乎君諱從益字雲卿蔚之渾源人南山翁之冑也第進士任監察御史日知無不言與當途者辨曲直以罪去天子憐其才起為葉令下車修學講義聳善抑惡一之曰勵而教之二之曰惠而安之奸吏惡少望風革面君曰未也事有大於此者葉劇邑也路當要衝歲入七萬餘石自擾攘之後戶減三之一田不毛者千七百頃而賦仍舊可乎請於大司農減二萬石民賴以濟流亡自歸者數千家未幾被召百姓詣省請留不果授應奉翰林文字踰月以疾卒遺民聞之以端午罷酒樂為位而哭越明年使李道人來乞銘嗚呼非君之才之美之惠曷能使民既去而挽留既歿而不忘繼之以泣也哉乃為詞以招之命曰悼騷以慰父老之思其詞曰
皇天賦予若人兮鍾南山之粹靈紛吾既有此淑質兮又申之以修能擷六藝之英華兮襲六桂之芳馨峩予冠之豸如兮胡獨罹此謫也飛予舄之鳬如兮胡遽去此邑也蘭秀而摧兮玉貞而折也猗才之富兮胡壽之嗇也噫嘻將騎箕尾上比列星乎抑乘白鶴下顧遺民乎將為景星鳳皇以瑞斯世乎抑為祥風甘雨以濟斯人乎維此葉邑君之桐鄉魂兮歸來無去故鄉些
復銘其墓曰
維南山翁之曾孫以剛直聞百未一見槁死空墳二子祁郁既秀而文將大其門耶噫
○廣平郡王完顏公碑
太古之氣鍾長白山鴻淪幽紛為聖為賢蘊蘊隆隆儲為皇風權輿帝墳自我聖朝始制文字以代刻木之政伏羲氏所以造書契立人極也厥亦惟我世祖肇基王迹太祖太宗肅將天威燮伐遼宋用集大命於厥躬軒轅氏所以開帝圖也天降時雨山川出雲天佑大邦是生賢佐故其人物沉勇剛決光明魁傑勘功帝籍圖形麟閣者不可勝紀其在熙宗時則有若遼王以至公定冊周公所以相成王也其在世宗 章宗時則有若淄王正色立朝有霍光擁昭立宣之功焉忠義自將代不乏人誰其繼之則我廣平郡王其人矣貞祐二年王以都元帥行省事於中都左丞掾多副之委以軍事王鎮以德量總大綱而已既而援兵不至糧運既竭慨然約彖多以同死社稷而彖多有異議竊欲委城而南王面責之愧汗浹背經厯官完顏師姑左丞腹心也數其罪立斬之即起謁家廟召左右司郎中趙思文曰事勢至此吾何面目以見主上惟有一死以報社稷授知管差除師安石遺奏一通歸達朝廷遂與左右引飲神色自若頃之飲藥而死嗚呼臨大節而不可奪不濟則繼之以死古之所謂大臣者歟王諱承暉字維明其先出自景祖之裔祖鄆王 【 八合八】 父鄭家從海陵南征死之王性純一既長志在行其所學世宗朝任近侍局直長諫幸老■〈广外枼内〉獵非其地已而果然上悔之章宗朝遷近侍局使隆慶宮妹夫吾也藍得罪天朝上夜召之時宮門已閉王不受詔上嘉納之興陵復土幄次還常寢王奏宮■〈女監〉可出則出之以遠嫌葢意有所在也其因事證救類如此知大興府時閹人李新喜有寵借府之聲妓王卻之京師大猾爭稻田不直繫獄走賂宣徽使李仁惠以書營救即杖殺之衞紹王時駙馬都尉謀烈與其父南平干預朝權大為奸利王面質其罪其守正不撓又如此故嘗試論之孔子稱有殺身以成仁無求生以害仁夫所謂仁者豈特立言踐行循循醕謹而已哉必將有至誠惻怛憂國之心遇不可必行其志而己也夫以仲由之果不免為具臣周勃之忠不過為忠臣若漢之汲黯蕭望之楊震李固杜喬唐之狄仁傑顏真卿段秀實招之不來麾之不去生以理全死與義合國存與存國亡與亡斯可謂社稷之臣矣初王留守北京某時為運幕熟王之為人以自託肺腑之親以劉向抑王氏為忠以李世勣諛武氏為不忠又師司馬光而友蘇軾喜左靨張萬公張暐與之相友善醉則酣歌伊呂兩襄公詞其志為何如決非偶然者故獨著其大節而系之以銘將以志不朽非予言之重也銘曰
維長白山肇發金源他山遙尊精靈氣奔如彼枝葉附其本根其胤維何鄆王之孫惟王廣平奕世載德父歿王事勳在王室帝曰俞哉纘戎世職敢有不恪以玷前烈自始之學勇於必行剛而無欲公則生明蒞官事君惟敬與誠力竭股肱加以忠貞不畏彊禦好是正直力抗黃門面斥貴戚平昔喜怒不形於色一旦遇患乃見大節翠華南渡留鎮京城勢窮力蹙義重身輕談笑而絕如唐真卿王雖云亡凜凜猶生一時之酷萬世之榮惟帝念功命秩是旌配食彝鼎顏段齊聲凡百有位視予此銘
○祁忠毅公傳
公諱宰字彥輔江淮人宋季以醫術補官王師破汴得之後隸太醫海陵朝續遷通奉大夫太醫使自以數被恩遇欲自効會後宮有疾召宰診視既入見即上言諫南伐其略言國朝之初祖宗以有道伐無道曾不十年蕩遼戡宋當此之時上有武元文烈英武之君下有崇翰崇雄威謀之臣然猶不能混一區宇舉江淮巴蜀之地以遺宋人况今謀臣猛將異於曩時且宋人無罪師出無名加以大起徭役首營中都民已罷困興功未幾復建南京膳治甲兵調發軍旅賦役煩重民人嗟怨此人事不修也閒者晝星見於牛斗熒惑伏於翼軫已歲自刑害氣在揚州太白未出進兵者敗此天時不順也舟師水涸舳艫不繼而江湖島渚之間吾雖有士馬之眾恐無所施是地利不便也言甚激切海陵怒命戮之於市籍其家產天下哀之強兵以逞誅戮諫臣固天所以開聖人也越明年世宗即位於遼東四年詔贈公資德復其田產泰和初詔定大臣諡尚書省掾李秉鈞上言事有宜緩而急若輕而重者名教是也伏見故贈資德祁宰以忠言被誅至今天下慕義之士盡傷厥心是以世宗即位首贈之以官陛下仍錄用其子甚大惠也雖武王封比干之墓孔子譽夷齊之仁何以異此而有司拘文以職非三品不在議諡之列臣竊疑之若職至三品方得請諡當時居高官食厚祿者不為無人皆畏罪淟涊曾不敢申一喙畫一策以為社稷計卒使立名死節之士顧出於醫卜之流亦少愧矣臣以謂非常之人當以非常之禮待之乞詔有司特賜諡以旌其忠斯亦助名教之一端也制曰可下太常諡曰忠毅醫師之職視疾疢謹藥石以決死生可也至於諫諍輔拂不濟則繼之以死此公卿大臣之所難能而公以一身易天下之患功雖不成亦志士仁人之用心噫非烈丈夫疇克臻此贊曰
孔子稱有殺身以成仁如公者可謂近之矣方海陵猜虐自用忍戕其母何愛於公而公區區納忠以下劘上卒餌虎口身雖歿而名不朽諡曰忠毅不亦宜乎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二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三
記
◆記
適安堂記
寓樂亭記
磁州石橋記
學道齋記
種德堂記
湧雲樓記
遂初園記
雙溪記
寶墨堂記
希夷先生祠堂記
葉縣學記
商水縣學記
裕州學記
○適安堂記
許昌任君子山作草堂於私第牓之曰適安客過而問所以名堂之意曰子將無適而不安乎抑適意而安之乎子山曰今夫水適則流火適則燥魚鳥之適則翔泳草木之適則條達腰適則忘帶足適則忘履今吾名不隸於仕版身不涉於行伍足不迹於是非之場口不涉於是非之境未酉而寢過卯而起每興極意會則登臨山水嘯詠風月翫泉石悅松竹手執周易一卷與佛老養性之書數冊以適吾性而已吾安焉子以為何如客曰先生之為適則一其所以為適則異子以稽康之適於鍛阮籍之適於酒與夫聖賢之適於道有以異乎苟以適性為事則斥鷃無羨於天池之樂桀跖無羨於顏冉之德其於適性一也而靜躁殊途善惡異趣此向郭之失晉宋之流所以蕩而忘返者也且夫禮以檢情樂以導和人之勝不仁義之勝不義皆非以適性為事苟以採山釣水為適則忘其君聲色嗜欲為適則忘其親忘親則不仁忘君則不義不仁不義子安之乎而且奚適哉子山曰請無以形適而以心適其可乎客曰心迹一也自心迹之判於是有清狂有白癡皆名教之罪人而非君子之正也記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患難行乎患難君子無入而不自得焉古之君子不以外傷內視貧富貴賤死生禍福皆外物也隨所遇而安之無私焉譬之水升之則為雨露霜雪下之則為江河井泉激之斯為波瀦之斯為淵千變萬化因物以賦形及其至也推而放諸東海而準推而放諸南西北海而準故君子有取焉斯不亦無適而不安乎子山曰是吾心也請歸而刊之石客為誰滏陽趙某也
○寓樂亭記
河朔之地沃野千里盤盤一都會大行西來大體如一身蘇門奠其首隆慮據其脊雷首披其胸土門開其腹恒山枕其足注以橫漳塹以滹沱鍾以大陸其山川風氣雄深鬱律故其人物魁傑秀異有平原之遺風廉藺之英骨下逮宋廣平魏文貞皆河朔人傳曰三晉多奇士其土風之然乎寧晉實趙郡之附庸而吾真定王君敏之棲棘於此越明年政成乃即城以為亭因隍以為池引洨水其中植以荷蓮以為士民游觀之地吾友邑令吳微公妙伻來以記請某曰今夫樵者樂於山漁者樂於水與夫其靜如山其動如川此智仁者之所樂也其所樂同其所以寓者或異嘗試與子登茲亭以四望其亦有得乎無得乎將為仁者靜乎抑為智者動乎其動靜交相養乎其亦動靜兼忘乎不移一席之地而寓妙意於數百里之外皆茲亭之所助也若夫南馳鉅鹿則主父之所困沙丘也北走恒山則簡子之所得寶符也西挹井陘則韓信之所破趙壁也東接冀部則光武之所趨信都也自今觀之葢世氣盡化為灰塵忽焉如飛鳥之過空葢將訪其遺迹但見孤城斷址烟雲草樹而已方其寓世而不知其寓也沈酣於醉夢之場而馳騖於功名之會至於苶然疲溘然盡其亦知有不苶不盡者乎雖然物與我相為無窮而人之生有限山川如舊而四時之風月常新此吾人之所樂也既以寓吾樂且以名其亭
○磁州石橋記
北趨天都南走梁宋西通秦晉之郊東馳海岱之會磁為一要衝滏水西來距城四十里而近又五里東合於漳方春秋霖潦砯崖而下漳水洶怒則激流而上匯於觀魚亭下者三丈有奇吞長堤滅兩涘平時有梁而輿有舟而方歲刓時復波蕩水潏居者病繹騷行者歎滯留我惟識覺公和尚戚之乃代木以石易脆以堅踵洨水之制而梁之臨終以命其徒善仙俾鳩厥功仙日而不笠毳而不褐風經雨營垂四十年僅克有成凡用石若工以億計觀其締搆隆崇礱嵌緻密如山斯屹如月斯彀力拔地勍勢與空鬬忽兮無楹何其壯也廣容兩軌高以十丈旁鑿二空以泄水怒下洞九泉以鎮地脈堊以白灰制以鐵鍵標以華柱護以崇欄物鬼獸怪蹲伏騰擲變態百出屹若飛動噓可駭也每夕陽西下大行千里明月東出二川合流徘徊近郊則銅雀之臺西陵之樹齊高石趙之所睥睨信陵平原之所馳逐山川興廢森乎目中信天下之雄勝而燕南之偉觀也噫自有天地便有此川黃軒以來載祀億千天祕神造弗度弗涓而是橋也葢經始於世宗龍飛遼東之初而斷手於聖上鳳集鼓山之年豈前修弗逮將俟昭代而啟人謀哉非聖人先天格靈昭太平之應大雄遺身及物弘利涉之緣其何以臻茲僕忝鄉梓逖聆頌聲敢銘金石用昭厥成銘之曰
於繹工妙天造地設窅神功兮杈插駢比楞平嵌鬬傶穹崇兮超崖截壑躡趙跨衞亘長虹兮憧憧往來天下有道津梁通兮持斧衣繡褰幃憑軾觀民風兮輿琛輦幣鳥宿衡山入會同兮耽耽鼇負水涸石泐茲無窮兮
○學道齋記
余七歲知讀書十有七舉進士二十有七與吾姬伯正父同登大定二十五年進士第厥後余調安塞主簿遷邯鄲唐山令是時年少氣銳急簿書稱賓客舞智以自私攘名以自尊葢無非為利之學使其乾沒不已將遂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矣而吾伯正父心平氣和以拊循其下養孤兄弟之子如其所生年四十餘喪其配遂不復娶若將終身焉及任監察御史危言讜議濱死而不顧是其果有大過人者泰和二年春相會於京師親其狀義而不朋窮其心淡然而無所求察其私葢恥一物之不得其職是豈真有道者耶他日余問道於伯正父伯正父曰余何知道余但日食二升米終歲製一縕袍日旦入局了吾職不敢欺賓客慶弔之外課子孫讀書而已余何知道在他人乃尋常日用事而伯正父行之乃有超然不可及者何哉吾儕小人於日用事外所為營營矻矻計較於得失毀譽之閒不過為身及妻子計而已而人情之所甚好者伯正父無之酒色人所甚好也正伯父無之綺繡珠玉玩好之物伯正父無之怒氣之待人恃才以陵物伯正父無之非有道者能之乎或者不之信曰今之學者不如是且伯正父所學者何道也余笑謝曰子去矣有道人梵志者翻著韈嘗曰乍可刺你眼不可隱我腳君當詣彼問之
○種德堂記
傳曰十年之計樹之以木百年之計種之以德竊嘗以古驗今為善於家而責報於幽如持印券鑰合取所寄物不在其身則在其子孫又何待百年而已哉今夫日月之明在乎天而所明在乎地寶玉之精在乎山而光被乎草木賢人君子其德在乎身而其榮及其子孫理固然也其或司命所不識聖哲所難言若管仲之後無聞而皋陶庭堅之祀忽諸議者猶以為專魚鹽之利而掌法理之官也善乎東坡先生之論天也曰天可必乎仁者不必壽賢者不必富天不可必乎賢者必有後天地之大以無心也何嘗擇善人而賞之惡人而罰之譬如一氣之所春一雨之所滋甘苦美惡蕃然並育至其華者實條者幹霜降木落萬物皆虛而松柏傑然於歲寒之後其不變者可必也噫天地一圃也萬物一果蓏也無德而富貴此天地閒一巨蠹也物既蠱壞身亦隨之故有鐘鳴鼎食之家鳴玉曳組之後朝為榮華夕為憔悴此種木而不種德者也而閭閻修身之士牛醫馬走之子身都卿相慶流後代譬猶芝蘭茝蕙自託於深林幽谷微風時過見別於蕭艾之中而得登於君子之堂矣此種德而不種木者也今使世之人種德而種木望報如望秋少忍而待善惡之定其責報也亦可必矣然天地之氣鍾於物也不一其蓄之也至精則其發之也必盡故花之魁異木之秀傑者不常有相如子雲李白杜陵皆天地精英之氣也故能秀而不能實能蕃而不能續也其遂也或閼之其涸也或接之故木之再榮水之洄洑也者亦時有之欒靨之汰而至盈方及者書之力也張湯之酷而張氏復大者安世之力也至於楩楠楩櫲樟其蟠根也既深其流蔭也必大故有七登三事四世五公再世而為司徒八葉而為宰相者有自來矣豈不然哉皇朝以來若丞相石公以先德大其家此天下之所覩聞也其餘田侍郎愨等以直道被誣陷子孫興者十八九此木之再榮水之洄洑者也若趙學士可王修撰庭筠皆天地精英之氣也至於楩楠櫲樟蟠根既深流蔭亦大則於公見之矣雖然有一於此富貴而尊榮康寧而壽考翕翕赫赫聲勢震耀持梁刺肥頤指氣使使大官要職親族滿前視天下可欲事無一不如意此人情之所榮而天下之所同而所性不存焉父教子忠子嚴父詔怡怡愉愉令德孝敬其言以廣居室蓄聲妓矜富貴耀世俗為可鄙此人情之所難而公之所獨也所樂不存焉惟宣力皇朝著功斯民垂之竹帛傳之子孫者楊公之家傳清白畢公之世篤忠貞此公之所以為榮而天下之士亦有望於公也詩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至於浚其源疏而達之茂其本封而殖之是有待於後之人詩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其是之謂乎
○湧雲樓記
大安二年夏四月余來蒞平定登城樓而樂之樓枕古榆關下建十丈旂袤以五筵廣三之二窗闥軒豁俯瞰閭閻旁引重山複嶺之阻左挹土門右控大鹵大行掎之羣山迤之道京師而來者厯汾晉接秦隴走雲代商旅絡繹使馹旁午車摧馬踣日不半舍使人目寒而足慄悽然有去國之悲皋落之山晉陽之泊廣陵之故道井陘之故關地古天荒岩深樹老使人心折而骨悲黯然有懷古之思若乃烟容雨態倏忽明晦欄檻半晴野無完塊雌霓半空雄風千里絺綌以清郊鄽汙泚秋空月明飛光皦楹爾屋穿漏我居蓬瀛雪漲千山北風其寒我纊而溫爾縷其單觴于斯詠于斯會賓友于斯其亦有思乎古之君子內淵靚而外昭曠淵靚則悔吝不生昭曠則不蔽於物其於居室也亦然窔奧之處淵如也高明之居曠如也淵靚所以存神昭曠所以知政靜以養恬動以應物萬變之來了然吾胷中而不惑茲曠也祗其所以為達也歟
○遂初園記
滏水西來枝分屬龍門堰入城溉園田十餘里城之西北隅有園臨先塋往來道與故翰林學士王公子立成趣園相隣園之地廣修三十畝有奇竹數千竿花木稱是其北循牆由菜園而入老屋數楹名其庒曰歸愚闖戶而入名其堂曰閑閑堂之兩翼為讀易思玄之所少南竹柏森翳有亭曰翠貞又南花木叢茂有亭曰佇香由竹徑行數十步牆外水聲■〈氵虢〉■〈氵虢〉然流入池中軒之名曰琴筑稍西臨眺西山臺之名曰悠然其東叢書數十卷蓄琴一張菴曰味真閑閑老人得而樂之老人仰看山俯聽泉坐臥對松竹此其所以樂也老人非隱者也自量於世終無補但當謀為早退閑居之樂耳加我數年年登六秩一男三女婚娶都畢乞身南歸為園亭主人斷置家事勿相關白當如我死也飲酒不至醉不茹葷血布衣一襲糲飯一盂玄易書數冊吟諷終日有客來則接之焚香宴坐與之眇天地之終始笑夢幻之去來浮雲世事瞪目不顧每春和體輕駕柴車往來隆慮山中至秋盡乃歸未知前路能得幾寒暑山中幾往來復消幾兩屐耳况朝廷以半俸優我鄉里以親舊待我予何憂哉因是以名吾之園曰遂初云
○雙溪記
尚書右丞侯公領東平之明年買田黃山之下曰浪溪酈元注水經所謂狼溪者是也狼與浪同聲因以名之浪溪東二十里而近有佛屋即公之舊隱讀書處也溪源出於此築堰匯水為溪溪廣百畝上納天光下浸山垠中植亭館蒔以花竹命之曰雲溪溪東西往來有墅公致政它年營菟裘之地也客過而問焉曰所貴乎士大夫者謂其得時行道立功名於天下也其在朝廷則建大政立大議致明主於唐虞之上措天下於泰山之安其在外則旗旄導前弓矢擁後籌略動鬼神威聲震山岳親族賴其庇廕縉紳仰其風采天下賴之為安危朝廷繫之為輕重此誠士大夫得志之秋也今明公雄才偉望天瑞聖世向者中土雲擾天馬南飲提孤軍邀歸騎山東之民釋俘而歸者數十萬眾河朔之民恨不頂而戴之而明公不以為德蒙聖天子非常之知引置左右力求補外誓清中原而明公不以為勞擢兼將相而士論不以為過衣繡還鄉而士論不以為嫌方將掃大懟佐中興還大駕於舊都挈生靈於壽域雖安石有東山之志晉公懷綠野之遊恐未可以遂其請也無乃太早計乎公曰不然功濟生人者雖萬鍾不為泰食浮於人者雖儋石為有餘今吾魯國一男子耳明天子不以其不肖擢貳政機大懼無以塞責以速官謗今天子建中興之功有司各効智力譬猶龍興則雲從而不肖者自守一溪宜矣聖上一旦哀其不肖賜歸田里太夫人在堂方當嚴膝下之養歲時伏臘撫桑梓奉甘旨施于有政是亦不肖者之為政也且君不見此泉乎導之斯為川瀦之斯為淵升之斯為雲泄之斯為雨及其澤浹雲歸功成如遺是以漠然無累而為往來之氣而此溪之功不與焉昔柳子厚悔其妄進以愚名溪今予自託於雲而以名其溪不亦可乎客退而歌之曰
有浪者溪其水舒舒君子樂只黃石授書有雲者溪其水淵淵赤松是游君子息焉泉出於山雲上於天我公出矣功滿人間雲出於溪返其舊山我公歸矣復還自然是以有繡衣兮無以我公歸兮福祿其永綏兮
○寶墨堂記
法書不必嗜不必不嗜嗜書近乎僻不嗜近乎隘人不能無所嗜寧僻無隘今夫文於天日有圍月有闕東龍西虎南箕北斗雷霆風雨霹靂霜雪砯轟震耀縱橫森列文於地山錯峙為掌為窣水相薄為淵為洄乍起而伏欲斷而連崖崩而石泐木腐而蟲蝕似洼者似臼者似口者似鼻者文於人肥瘠長短踦跌戰鬬山有夔水有罔象恢詭譎怪千態萬狀一接吾前皆吾書之全也又何待厯秦原經洛汭求之於蒼烟寂寞之濱得之於敗楮蠹簡之末然後為快哉雖然山石土木之形風雲月露之狀凡可喜可愕者一旦移之於佔畢之閒與夫商盤周鼓秦銘漢刻橫陳於前及夫崔蔡鍾王歐虞褚陸九原喚起抵掌談笑明窗棐几如見其人此亦閑中之一樂也夫公平生無所嗜好獨於法書名刻寶之不啻珠玉千金購求必得而後已自公壯時馳驛往來於燕秦齊晉之閒聞有石刻雖深山曠澤必命賫藤楮作墨本以歸以是裒金石遺文僅千餘卷兵火散亡幾三之二猶捃拾而不已也暇日築堂於私第榜之曰寶墨竊惟古者有功德則銘之公方以經綸器業光依日月異日元勳茂德光於竹帛銘於鐘鼎僕雖老矣尚能為吾公一書再書而屢書之也
○希夷先生祠堂記
貞祐四年冬北兵至潼關華陰當其衝雲臺觀鞠為灰燼希夷先生遺像不存正大三年道士某始克棟而宇之會予以使事道華且謂先生之道之行載於史雜見於傳記道家之說昭昭也獨易道出於天至周河圖洛書藏在王府秦漢而下失其傳者千有餘年而先生得先天之學以象授种徵君以數授李挺之挺之傳邵康節康節著以為皇極書周濂溪又以為太極圖而易道復興顧嘗以謂書可亡也道不可亡也然道待書傳書待人傳微先生吾誰與歸銘曰
天地有終易道無窮後千百世書可亡耶仰先生之風後千百世書未亡耶維先生之功猗
○葉縣學記
太虛寥廓一氣渾淪日而月之星而辰之噫以雷風竅以山川動靜合散消息盈虛獨陽不生獨陰不成一則神二則化所謂一太極也極中也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天地能生之不能成之父母能育之不能教之有聖人者出範以中正仁義中天地而立其功與天地並人極立焉自堯舜禹相授以精一大中之道厯六七聖人至孔子而大備其精則道德性命之說其粗則禮樂刑政經綸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贊天地之化育其教人始於戒慎恐懼於不見不聞之閒其極至於配天地高明博厚其學始於致知格物正心誠意至於治國平天下下至道術陰陽名法兵農一本於儒裁其偏而救其失要其歸而會之中本末具備粗精一致無太高極行之論無荒虛怪誕之說聖人得其全賢者得其偏百姓日用而不知天地以此位日月以此明江河以此流萬物以此育故稱夫子與太極合德豈不然耶禮春秋釋菜於先聖先師自京師至郡邑皆得以時祀孔子而葉劇邑也厯前政數十竟不能廟而像之茲非闕歟劉君從益由監察御史出宰是邑游刃之餘乃先從事於學又率鄉民之秀者日省而月試之可謂知所務矣凡為殿三楹堂三筵左右廊廡十有四前三其門旁四其齋下至庫廚咸備而法士興於學民服其化嗚呼休哉嘗謂人皆有良知良能第未有以啟之耳頗有以葉公好龍之說告之者乎凡士以種學積文為進退之計而不知治心養性之術入官者以謹簿書急功利而不知愛民行道之實皆好假龍者也若亦知夫真龍乎凡天之所以付授我者與聖賢同而未免為鄉人者利欲蔽之耳人欲日消天理日明而吾之心乃天地之心也仁遠乎哉勉之而已昔葉公問孔子於子路子告之以發憤忘食樂以忘憂聖人尚爾况夫吾儕也乎
○商水縣學記
孟子曰人皆可以為舜孫卿子曰塗之人可以為禹揚子曰晞顏者亦顏之徒舜禹聖人也顏子大賢也而三子者以為眾人可企不亦夸乎夫責馬必曰一日千里則不可苟十駕不輟斯亦千里而已矣責人必曰聞一知十則不可苟服膺不輟斯亦為顏子而已矣雖然顏子何寡也譬之水之性本清泥汨之則渾少焉澄之其清自若也火之性本明烟鬱之則昏迨其烟熄則其明自若也人之性無不善其所以陷溺其心者利欲蔽之耳使吾一旦加澄治之功如水斯清如火斯明不為難矣然則如之何學以精之使自明之力以行之使自誠之其去古人也不遠矣今之學者則亦異於古之所謂學者矣為士者鉤章棘句駢四儷六以聖道為甚高而不可學敝精神於蹇淺之習其功反有倍於道學而無用入官者急功利趨期會以聖道為背時而不足學其勞反有病於夏畦而未免為俗儒盡棄其平日之學此道之所以不明也至於甚者苟勢利於奔競之塗馳嗜欲於紛華之境閒有恃才傲物以招譏評刺口論事以取中傷高談雄辯率常屈其座人以佞為才而致憎浮薄嘲謔友希市人以狂為達而賈怨豈先聖所以教人老師宿儒所以望於後生也哉非特學者之罪上之人未有以道之也國家承平百年文物日富大駕南巡命內外官舉可任縣令者又以六條定其殿最於是出宰是邑乃廣宣聖之廟而新之殿其中央以妥聖容旁列兩廡以安賢像堂其後俾師講而生習之齋其左右俾時習而日省之今魏侯邦彥以事過其邑請予為記竊以商水故溵水在漢為淮陽郡名士出焉地靈物秀何患無人昔文翁化蜀而蜀郡多文士常袞南遷而福建多諸生况中州禮義之鄉輔以賢令明教之力將見人才輩出曾行閔趨豈獨漢唐之舊哉
○裕州學記
裕州故方城在漢隸南陽其後或隸襄城或隸淯陽齊桓公楚屈完憑軾之地裴晉公李愬經略之郊也俗剽悍而武輕徙不地著其土風之然乎大駕南巡以其隣於唐鄧也視為重地易邑為州置剌史正大二年以內族公某為之公明濟開豁仁而勇義一之曰庶而安之二之曰富而教之政行思有以大慰服其心惕然深惟曰孔子聖人之大也自黃帝堯舜三代聖王皆不得常祀獨孔子以德自京師達於荒郡僻邑皆得以春秋奉祀事固自有次第哉禮有其舉之莫可廢也禮天子祭天地百神諸侯祀其境內山川否則有禁世遠道喪淫妖之祀徧天下而孔子之祀雖以時舉吏墮不虔備故事而已非所以妥聖靈致崇極之意也自唐以來以十哲配列六十二賢於兩廡又圖二十四大儒於壁其後以孟子孫卿子揚子文中子韓子五賢祀於別室既升孟子曾子於堂而子思子傳中庸大學之道獨不得以配四賢乎若張平子之博識諸葛孔明之忠烈陳仲弓之德化皆吾近郡先賢之章著者也其可忽諸於是大敞宣聖廟而重新之禮殿講堂碩大且崇前三其門旁二其廡為夾室者二繪五賢於左繪先賢於右列齋者四以為士子絃誦之室會元帥完顏公以詩書之帥當熊虎之任折衝樽俎諏經講道學之成也與有力焉廟成其從事太原王渥鳩眾而言曰侯之牧是邦也不既休乎侯之祀是廟也不既備乎喑無詩歌以嘿侯之德是不接邦人於道也使來請辭於余余為之銘曰
有方者城宛葉之閒蠢彼蠻荊嗾凶嘯頑帝命選侯易邑而州其撫爾民往分予憂膴膴原隰屹屹方城我侯戾止有年無兵方城言言原隰畇畇我侯戾止作新斯民乃作新廟新廟奕奕載色載笑匪督伊力有巋其宮楹且桷兮有奐其容丹且雘兮望之巍如入之肅如有來士子深衣襜如湯湯汝水乃洙乃泗曾是一方化為闕里汝水湯湯洙泗之鄉曾是蟊賊化為柔良侯在在堂左書右詩化洽於體仁漸於肌此邦之休惟公起之毋俾斁遺尚或似之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三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四
論
◆論
總論
西漢論
東漢論
魏晉正名論
蜀漢正名論
唐論
知人論
遷都論
侯守論
直論
○總論
盡天下之道曰仁而已矣仁不足繼之以義世治之汙隆係乎義之大小而其世數之久近則係乎其仁所積之有厚薄紀綱刑政皆由義出者也天下有道則大綱小紀一出於正其次大綱正而小紀不正不害其為治大綱不正小紀雖正不救其為亂所謂大綱風俗也人才也兵食也質勝華則治之原也華勝質則亂之端也國家之興未有不先實而後趨於華華之極則為奢為僭為姦為偽則日趨於亂矣天下不能無正人亦不能無邪人在人君所處之正勝邪則治之原也邪勝正則亂之端也邪勝極則為請託公行為讒妬並興則日趨於亂矣天下不可一日而無兵備亦不可一日而乏財用用之有道治之原也用之非道亂之端也二者之敝為黷武為聚斂則日趨於亂矣天寶之末宣和之季病者有坊孤獨者有養教養有官宮祠有秩亦可謂小制立矣然不免於亂世凡以大綱不正故也自古帝王或寖以隆昌或僨而復振或斷而復續皆積之効也唐虞三代漢唐難以徧舉秦征伐六國六國未亡而秦先亡景文弒逆晉四傳而亡 【 前人所謂秦如馬後牛呂氏非復嬴者是】 梁武好佛而亡而餘孽復振至唐八葉宰相與之終始猶以慈儉也是故施之於智力可及之地者人也施之於智力不可及之地者天也仁者天之道也義者人之事也人定者勝天天定亦能勝人孟子曰不仁而得天下者未之有也余獨曰不仁而得天下者亦有之矣不仁而世數長久者未之聞也或曰子之言世俗之言也曰固也然古之人不求苟異其於仁義申重而已六經載唐虞三代之道遭秦煨燼其書不完漢魏以來學者講之詳矣苟為喋喋吾恐失之鑿也兩漢以來備有史記可覆而考也文帝有容天下之量宣帝有君人之術然而不及三代者武帝之過也蜀先主有公天下之心唐文明二帝有追治古之風然皆有失足以為龜鑑矣或曰前輩之論英雄曰曹操劉裕苻堅其取天下或得或失子曾無一言及之何耶曰所貴乎中天地而應帝王者謂其為生靈之主也苟爭地以戰殺人盈野爭城以戰殺人盈城不顧逆順是生人之仇也予尚忍言之哉卒論如左傳之於家云
○西漢論
漢高帝起布衣取天下當時比之逐鹿幸而得之然初入關中秋毫無犯約法三章此與發粟散財何異天下既定規摹卓然已有四百年之氣象孝惠享國日淺呂氏盜執國柄勳親環視莫敢誰何譬猶強族大姓乘兼并之力夫亡子幼主婦鷙忍雖有豪奴悍婢猶且惕息伺一旦之隙餘威猶在耳孝文慈儉出於天性是時漢興二十餘年賈生遂欲改制度削諸侯繫外夷賴誼之策不行遂以無事使帝無賈生不失為守成之主而帝盡行生之言其禍有不可勝言者大抵文帝德量過於賈生所不及者才具耳雖然以誼之才輔之可也疏之亦非也使誼加以數年不死亦自悔其前日之論則伊管之儔也及至孝景用晁錯之計七國遂反於斯之時有叛國無叛民後來到得武帝罷黜百家表章六經修郊祀改正朔作詩樂正音律駸駸乎三代之風使武帝遂相仲舒則三代矣或曰元朔之政多以仲舒發之然此皆三代之文仲舒之言曰人君正心以正朝廷又曰仁人者正其義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凡此皆仲尼之心三代之實也使帝知正心明道之實亦自無末年之禍而帝甘心四夷奢侈無度亦豈果能用仲舒哉奈何乘文景之蓄積窮兵黷武征伐不休至於末年戶口減半幾及亡國所不亡者幸也或曰武帝開西域以斷匈奴右臂泄高帝平城之恥洗呂后嫚書之辱矯文帝姑息之弊算計見效不亦丕乎曰前不云乎不謀其利利之大者也不計其功功之大者也以帝之雄才大畧一遵文帝之慈儉又豈止延祚四百年而已哉是故帝王之過莫大乎好殺老子曰其事好還楚靈王曰予殺人子多矣能無及乎卒有戾園之禍賴高文恩德在人心付託得人擁昭立宣遂以復安曰然則衞霍之將也非乎曰亦非也武帝非實知衞霍之才特以私衞后之親耳 【 以李廣利征貳師准之可見】 自古帝王變亂舊章果於自用者自武帝始其與始皇相去無幾亡不亡之閒耳及至孝宣知民事之艱難厲精為治有君人之術然考其所謂以嚴致平者殆不可見夫信賞必罰五帝三王不易之道但論其當與否耳必以誅趙廣漢韓延壽等為嚴刑峻罰破奸宄之膽此自帝之過舉亦非霸者之政矣惜哉亡是可也至其用趙充國破先零論議諄複於屯田之計優優乎帝王之畧矣元成而下無譏焉劉向揚雄皆經國之大儒吾知其不能用之也
○東漢論
善治病者必知脈之虛實病之大小治之逆從微者逆之甚者從之寒熱通塞因之有時故病未除更生他疾參伍其宜徐以制之夫然後病可除也東漢自明章以後其君不足以有為政出外戚孝和與鄭眾誅竇憲宦官用事自此始此葢如人受病之始雖飲食如故病留於腠理而四肢未覺也迨至孝安納王聖樊豐之譖誅楊震如人漸不甘魚肉之味而嗜土炭疾猶可為也明年誅聖等是其效矣其後梁冀擅廢立唐衡左琯等用事此亦平勃交驩之時也李杜二公少忍須臾帝必將憤冀冀乃可圖已而單匡等果誅冀五侯復恣橫將有繼是而思進者此通因通用塞因塞用之理也終之陳竇繼誅黨禍起矣此病甚而不從之故也是後羣公欲盡誅內宦內宦既除而漢亦亡譬猶故病未除益以他疾其證已危當以飲食醫藥漸以調劑之一用猛藥則大命去矣故毒藥十去六七者良為此也嘗謂西漢大臣寬博有謀可定大事然不及東漢士大夫之節故平勃霍光終成其功其敝也養交安祿而王莽以穿窬之智坐攘神器東漢士大夫忠義有守足鎮頹俗然不及西漢大臣之謀故李杜諸公以虛名相高而奸雄不敢覬覦其敝也矯激太甚而身死國亡要之圖回天下者豈淺淺丈夫之所為哉在易之蠱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說者曰甲為春仁也庚為秋義也蠱者物壞而有事之時治蠱之道不可以亟也於卦一陽生為復二為臨三為泰四為大壯五為夬夬決也以五陽而決一陰猶戒之曰健而說決而和柔乘五剛也然則聖人之意亦可見矣或曰然則仲尼隳三桓城也非耶曰史失其傳多矣家語雜出於後世王肅之學是非聖人之謀也聖人之謀不如是之亟也哀公問社於宰我說者以為有行誅之意魯自宣公失政逮於三桓久矣仲尼止之曰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誰謂仲尼為政朞月而遂隳三都乎易曰順而止之觀象也或曰然則李杜當梁冀廢立之時將為胡廣趙戒乎曰李杜正色立朝若經孔子當在三仁之列吾猶恨其正而寡謀也廣戒慎而不止李杜止而不順順而止之其平勃乎陳竇諸賢猶裸袒而劘虎兕之齒也至則靡耳何功之有易曰見惡人无咎子見南子佛肸公山弗擾召子欲往聖人不絕惡人之辭陳寔所以送張讓之葬也雖然有寔之心則可不然豈可見黃門而稱貞哉
○魏晉正名論
甚哉桓靈之不君也其所為鉤黨者天下之善人舉在焉善人國之紀也其可殺之乎善人誅鋤奸雄覬覦又况鬼偷狐媚如操者哉自後輕侮肆言如孔文舉者殺之勸讓九錫如孫文若者殺之豪傑既盡國亦隨之其餘恇怯諂附之徒舉社稷以與人而不羞也是時中原人物惟陳長文為第一然其魏室佐命之臣則漢室之所謂賊也搤王父之吭而奪之食資父以為孝凶逆不為誰謂長文而忍為之乎善乎歐陽子之言曰魏晉而下佐命之臣皆可貶絕謂其二心於本朝也遷固而下作史者何其蕩而無法也春秋書齊豹盜三叛人名惡之也陳壽既以陳羣之徒列於魏傳之中晉史遂以賈充弒君之賊列於晉傳之首何以史為哉若以春秋之法繩之陳羣賈充之徒當附於漢魏賊臣傳且書曰漢羣臣以帝禪於魏 【 凡師能左右之曰以】 庶幾亂臣賊子知所懼矣以孫彧為魏傳首何則天下大亂羣雄競起撥亂之才非操而誰漢祿既盡俟天下悅而歸巳上則為周文王下不失為漢高光孰與攘九錫以篡終哉此彧之志也以羊祜杜預為晉傳首至於王祥雖名孝友身為三公無補國亡當附於王導傳首其餘機雲之徒當列於文藝傳嵇阮之徒當列於玄虛傳王衍當國不營世務職為亂階當附於奸臣傳王凌毌丘儉諸葛誕等雖名忠於本朝然興兵犯順以誅君側之惡其漸不可啟也當書曰魏諸葛誕王凌毌丘儉以廣陵叛猶冀其有存魏之心故書曰魏若司馬師則無復魏矣阮籍登廣武而嘆葢有意乎正當世之亂也然為師等作九錫表名魏而實晉矣當書曰晉阮籍登廣武而嘆春秋之法諸侯即位未踰年稱子踰年則稱公廢弒二帝皆即位踰年而史稱邵陵厲公高貴鄉公此何理也正使賊臣不加尊諡猶當以廢帝及正元正始之號加之至於元皇帝為司馬炎篡奪託名禪讓加之諡號炎之篡魏之仇也使帝有靈其受仇讐之偽諡乎孔子曰必也正名名豈正而言豈順乎當書曰司馬師廢正始皇帝昭弒正元皇帝炎篡景元皇帝是後宋奪之晉齊奪之宋梁奪之齊皆託禪讓為名雖由天道好還亦其風俗有自來然則名節之士由此觀之可不重歟可不重歟
○蜀漢正名論
仲尼編詩列王黍離於國風為其王室卑弱下自同於列國也春秋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於中國則中國之西蜀僻陋之國先主武侯有公天下之心宜稱曰漢漢者公天下之言也自餘則否書漢中王立為帝者何著自立也昭烈帝室之冑輔以諸葛公王者之佐乘中原無主遂即尊位以係遠近之望宜矣然而猶有所憾云者方蜀中傳言漢帝遇害縞素以令三軍曰曹操父子逼主篡位吾奉密詔討賊義不與共戴天是時關張熊虎之將猶在指揮中原以定大計漢主若在吾事之不濟退以漢中王終身北面存亡危難之際非英主不濟舍我其誰哉上則為三王之舉下不失為漢光武孰與曹丕孫權同以僭稱哉書蜀攻吳戰於夷陵蜀師敗績者何吳蜀唇齒之國人皆知蜀之攻吳為非不知吳之謀羽亦非也使吳蜀相持而劉曄之計得行吳其殆哉勝敗不足論也先主於關羽情義久要義當復仇不慮其敗然聞諸葛瑾之言羽之親何如先帝俱應仇疾誰當先後忿恨之心亦可已矣而不能巳余然後知克已之為難也書漢主命丞相亮輔太子禪者何古之所謂誠其意者毋自欺也三代而上正心誠意以之治天下國家無餘事矣觀先主所以付託孔明之意三代而下公天下之心者至此復見伊湯之德不是過焉或曰誠固天德其如人偽何曹氏父子所以付託司馬懿者亦巳至矣而卒以篡奪果在推誠哉曰曹氏欺孤問鼎何嘗一事而出於誠使有孔明不為用也至於託孤曰爾無負我庸愚知笑之豈與先主武侯同哉夫仁人者正其義不謀其利往以義者來以義往以利者來以利義利之判久矣曰然則先主借荊州逐劉璋果皆出於誠乎曰使先主一出於扶漢此亦兼弱侮亡之道惟不忍須臾以即尊位使人不能無恨噫安得王者之佐與之共言至公哉書漢丞相亮討孟獲七擒縱者何昔舜舞干羽於兩階七旬有苗格學者或疑焉此古帝王正義明道之事固非淺淺者所能議也有苗雖為逆命又非冥頑無知者其意曰以位則彼君也我臣也以力則彼以天下我一方也而且退讓修德其待我也亦至矣且孔明所以不殺孟獲者服其心也孔明而一天下其待孟獲也必有道矣惜乎出師中道而歿不得見帝者之佐之行事故功業止此齪齪也善乎文中子曰諸葛亮而無死禮樂其有興乎僕固不足以知禮樂之本若安上治民移風易俗之實孔明任之有餘矣不然周旋鏗鏘之末區區叔孫通太樂令夔之事何待於亮哉
○唐論
唐興承五代干戈之後生民憔悴思樂息肩幸而貞觀之治同符三代然猶好大喜功遼東之役未已而武氏已讖其宮中矣唐之子孫殺戮殆盡雖致治之美有以開三百年之業然猶不能贖樂殺人之禍也中睿懦庸開元致治同符貞觀天寶之亂唐興百五十載物極則衰理勢然也然開元之末一日殺三庶人則天理滅矣罷張九齡相牛李則狗冠廟堂矣內之妖姬蠱惑外之國忠嘯凶則狐穴城社矣向不任蕃將討奚契丹屠石堡城誅南詔使生靈之血塗於邊草雖有末年之禍不如是之酷也以至骨肉流夷 【 哀王孫之詩是也】 妃嬪戮辱 【 哀江頭之詩是也】 以其所不愛及其所愛向無李郭之將社稷墟矣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而使生靈塗炭社稷阽危託於人上安之乎在昔殷周之賢王超然如山林學道之士視聲色富貴不足以槩其心故能長保其富貴尊安六七百歲而不絕後之君貪一餉之樂遺百年之患以彼目此誰得誰失然猶覆轍相尋豈不哀哉或者以為禍始於妃后成於宦豎終於藩鎮向使明皇無侈大之心則妃匹宦豎之禍不作祿山一牧羯奴耳藩鎮之禍何由而興終之姑息政行禍難煩興雖元和平蜀蔡會昌定晉潞終不能得山東尺寸之地而使務勝不休則為黷武矣譬之中年之後一下一衰亦其理也加之肅代有一顏真卿而不能用德朝有一陸贄而不能用宣朝有一李德裕而不能用自是以還唐衰矣或曰前人王令曾鞏論過唐曰不法三代子何論之卑也曰此書生好大之言也貞觀開元以仁義治天下亦三代之遺意也子以不封建不足以為三代乎藩鎮之召亂不得已也况得巳而封建乎子以不井田不足以為三代乎宇文融括隱田而天下怨况奪富以資貧乎曰非此之謂也謂禮樂法度闕如也曰禮樂法度亦各隨時之制子以為必如周公之制而後可是後世無復三代矣房杜姚宋不能知制作之本而謂王令曾鞏必能知之乎是又一王安石也曰然則先王之制治其終不可見乎曰以仁義刑政治天下畧法唐虞三代參以後王之制其可矣如其禮樂以俟之明哲之君子
○知人論
天下之患莫大於有閒小人者因其閒之可入投巇抵罅無所不至其始也僥倖於一切之利而不圖後患而其末也至於國家覆敗而不可支持未嘗不本乎小人之為患也甚矣小人之為患難知知而難去也其所謂小人者又非其貪如盜跖賊如商臣讒如惡來汰如欒黶之為難也譬如猛虎猘犬人得執而殺之矣其要在乎小惠似智矯諫似忠趦趄盤辟以為敬內厚情深以為重見小利而不圖大患邀近効而不知遠慮主有所向則逢其惡而先之主有所惡則激其怒而遷之其詐足以固人主之寵其信足以結人主之知漢張禹胡廣晉孫勗惠盧李之徒是已孔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與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也患失之苟患失之無所不至矣夫患得患失之徒苟生利之為見以為事固當然無足慮者豈知禍敗一至此哉譬之少年酣聲色以蠱其心至其暮齒八邪攻其外百疾侍於前則不免餌金石以駐須臾之期而疽癕乃日相繼也人皆知金石之過而不知酒色之蠱其先也故賊莽之篡內宦之專八王之亂安石之禍金石之潰也數子之甘言酒色之咎也人之適意常在耳目之前而遺患常在於數十年之後求其免於後患也難矣哉然則何以知小人而君子曰難言也雖然試言其畧小人不知大體而寡小過苟得苟合易進而難退君子知大體而不免小過不苟得不苟合難進而易退人主者赦君子之小過而不怵於小人之寡過以責其遠者大者其亦庶乎其可也
○遷都論
東坡有言周室之壞未有如東遷之謬者也僕則以為不然使平王不遷則亦不能朝諸侯而撫四夷矣幾何其不胥而為夷也事有緩急勢有強弱魏武之遷許昌固不如圖關中之易也東晉之竄蠻越又不如守建康之舊也不幸夷狄亂華外侮內訌師老而緩急難支財殫而餽運不繼何恃而不遷哉大抵有天下者安必慮危治必防亂所以長安且治後世安諱危治諱亂所以愈危且亂也昔者周都豐鎬而周公定鼎於洛邑葢有深意存焉其後或設東西都或置陪京雖以備廵幸且亦所以防不虞之患也使夫於治安之時未嘗有意外之慮不幸一旦當遷其如危弱何曰固也不遷愈危且弱矣雖然救之之術有形有勢有本明皇幸蜀晉遷金陵恃江山險阻形也周之東遷晉鄭焉依恃諸侯強大勢也向使無江山險阻與諸侯之勢則亦固其本矣上京中都國家之根本也議者或遷河南或遷陝西不過恃潼關大河之險耳而夏人偵吾西宋人偵吾南萬一蜂蠆有毒窺吾間隙則關河之險為不足恃况大河為限則舉根本之地以為棄之可乎故愚以謂莫若權幸山東山東富庶甲天下杜牧所謂王不得不王伯不得不伯又利建海道可以通遼東兵運直接上京開黃河故道由滄景而入海則是河南山東為一大河險阻共之也有關河之形固上京中都之本而輔之以建侯之勢一舉而三者得其與遷河南陝西不侔矣
○侯守論
或問建侯置守孰為得曰皆是也抑皆非也何以言之曰三代封建則守在四夷而其敝也有尾大不掉之患秦罷侯置守則制在一人而其衰也有天下土崩之勢此天下之所睹聞也或者懲尾大之咎謂郡縣不必稽於古鑒土崩之失謂封建可復行於今二者皆一偏之弊未知所以救之之術也且法不能無弊弊不能無變三代之法弊而郡縣之郡縣之法弊而不思所以復之之術為得乎夫立國必有一家之制度制度必有所法列郡縣隳名城銷鋒鏑非秦之法耶秦之法弊而不以三代之法救之亦不為善變矣夫平居致養拔一毛以事無用壯夫不為也及虺蛇之螫斷一臂以去所患怯夫為之何則所損者小而所利者大也方天下已定上有一尊下無異望當此之時復欲幅裂山河而瓜分之建侯樹屏使諸侯各擅其地私有其民調其兵車入其財賦使更為肘腋互為唇齒生靈之患何時而息耶此拔一毛以事無用也故其勢不得不郡縣及太平日久內弛外訌夷狄肆侮社稷阽危人主有暌孤之勢海內無勤王之師此斷一臂以去所患也故其勢不得不封建昔者議天寶之亂房琯請割州郡以封諸子祿山聞之曰天下非吾有也既而太子阻之其議遂寢自後藩鎮跋扈或治或亂然且垂百五十年亦藩鎮相維之力也不得已而封建其利有三諸侯世擅其地則各愛其民愛其民則軍不分修其城郭備其器械則人自為戰人自為戰則我眾彼寡夷狄不能交侵一也夷狄無外侮則天下終為我有二也雖有強獷之徒大小相維足以長世三也或曰七國之難八王之禍皆封建為之也子尚忍言之乎曰吾之所言非謂郡縣不及封建也為救弊不得已而言之也且郡縣之治可以大治亦可大亂封建之治雖不可大治亦卒不至大亂人主權其輕重可也况罷侯置守非大亂之後不可卒變封建子弟非罷侯置守之難也何憚而不為哉
○直論
傳曰正直為德詩曰靖恭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然則直之為德且祥也明矣何以明之人之心莫不好直而惡曲其反是者有物蔽焉耳貪者怵於利而怯者避其禍嘗試與之論人物評曲直應非而是者必其親且厚也不然其權勢足畏也應是而非者必其疏且怨也不然其勢位足卑也自餘議論無不公者弗與同其利也弗與同其害也則勇者必見於言懦者必見於色應非而是應是而非者否焉耳然則直之為德且祥也亦明矣然多有以直賈禍者古之人守道以為直後世徼名以近禍也吾非其父兄也非其師友也吾直焉此被髮纓冠而救鄉人之鬬也親則父兄也義則師友也吾不直焉此端坐而視同舍之焚溺也其可乎是故言有當於分行有合於理吾直焉非直也吾守道也言有犯於分行有乖於理吾直焉非直也儌名也故道之所在直之所在也守其道而名從之名之所在利之所在也志於利而害亦從之直之名一而其別有四有直而陷於曲者有曲以全其直者有直而過於直者有直以遂其直者其父攘羊而子證之此直而陷於曲者也魯昭公娶於吳孔子以為知禮此曲以全其直者也國武子以盡言見殺洩冶以諫死此直而過於直者也齊魯之會孔子厯階而進齊梁之見孟子不肯枉尺而直尋此直以遂其直者也可以辨是非而知所擇矣或曰君子而有不直焉者其可乎曰未可也食其祿任其責君子殺身為之以直焉可也吾非眾之首眾非吾必從在君子亦完其力而已矣夫君子者動靜語默不離其道者也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四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五
引
◆引
竹溪先生文集引
法言微旨引
道學發源引
箋太玄贊引
中說類解引
貞觀政要申鑒引
尚書無逸直解引
送麻徵君引
○竹溪先生文集引
文以意為主辭以達意而已古之人不尚虛飾因事遣詞形吾心之所欲言者耳閒有心之所不能言者而能形之於文斯亦文之至乎譬之水不動則平及其石激淵洄紛然而龍翔宛然而鳳蹙千變萬化不可殫窮此天下之至文也亡宋百餘年閒惟歐陽公之文不為尖新艱險之語而有從容閑雅之態豐而不餘一言約而不失一辭使人讀之者亹亹不厭葢非務奇之為尚而其勢不得不然之為尚也故翰林學士承旨黨公天資既高輔以博學文章冲粹如其為人當明昌閒以高文大冊主盟一世自公之未第時已以文名天下然公自謂入館閣後接諸公遊始知為文法以歐陽公之文為得其正信乎公之文有似乎歐陽公之文也晚年五言古體興寄高妙有陶謝之風此又非可與誇多鬬靡者道也近歲寇攘喪亡幾盡姑裒次遺文僅成十卷藏之翰苑云
○法言微旨引
揚子聖人之徒與其法言太玄漢二百年之書也漢興賈誼明申韓司馬遷好黃老董仲舒溺災異劉向鑄黃金獨揚子得其正傳非諸子流也予既整緝太玄舊聞法言有宋裒注亡之今世傳四注柳李二注才釋一二宋吳二注頗有牴牾其十二注中數家大抵祖臨川王氏無甚發明又多詆忤而不中其失獨溫公集解徧採諸本微辨四家之得失斷以已意十得七八矣其終篇詳辨揚子得聖人之行藏為得其正實百世之通論也故今斷以集解為定然法言之作雖擬論語不同門人問答先後無次乃揚子自著之書也不應辭意不相連屬其命名自序思過半矣或先義而後問或後答以終義或離章以發微或終篇以明數旁鉤遠引微顯著晦川屬脈貫會歸正道今所謂分章微旨者非敢有異於先儒也但使一篇之義自相連屬穿鑿之罪余何敢逃萬一有得微旨於言辭之表者或有助於發機云
○道學發源引
天地閒有大順至和之氣自然之理根於心成於性雖聖人教人不能與之以其所無有疾苦必呼父母此愛之見於性者也有悖逆愧生於心此敬之見於性者也然愚者知愛而不知敬賢者知之而不能擴而充之以及天下非孝之盡也故夫愛親者仁之源敬親者義之源節文斯二者禮之源無所不體之謂誠無所不盡之謂忠貫之之謂一會之之謂恕及其至也蟠天地溥萬物推而放諸四海而準其源皆發於此此吾先聖所以垂教萬世吾先師子曾子之所傳百世之後門弟子張氏名九成者所解九成之解足以啟發人之善心由之足以見聖人之蘊今同省諸生傅起等將以講明九成之辭傳一而千傳千而億聖人之意庶幾其有傳乎某聞之喜而不寐抑聞之致知力行猶車之二輪鳥之雙翼闕一不可學者苟曰吾求所謂知而巳而於力行則闕焉非所望於士君子也閒有窮深極遠為異學高論者曰此家人語耳非惟不足以知聖人之道是猶詫九層之臺未覆一簣欺人與自欺也其可乎愚謂雖圓頂黃冠村夫野婦猶宜家置一書渠獨非人子乎至於載之東西銘子翬之聖傳論譬之戶有南北東西由之皆可以至於堂奧總而類之名曰道學發源其諸異乎同源而有異流者歟
○箋太玄贊引
太玄何為者也將以發明大易而羽翼之者也易有八物而五行萬事在其中玄則列之以三才本之以五行表之以陰陽推之以律曆而天下萬事之理具要其歸為仁義而作也卦用八蓍用七玄則首用九蓍用六五彰之也易有道義象數說易者言道義則遺象數言象數則遺道義玄實兼之其於聖經不為無助昔人譏屋下架屋不猶愈於章句一偏之學乎後之言數術者孰與張平子以平子不敢輕議太玄而後儒非之恐幾率易顧僕何足以知太玄姑以范注之小悞以證本經之不悞范注以九首次九陽家陽畫至十首羨之初一又為陽家陽盡則晝多於夜禍福殽亂故其說時有不通王氏已辨之矣揲法一扐之後而數其餘王氏依之注本作兩扐非經誤也經云旦筮用經夕筮用緯舊注以旦用一五七夕用三四八日中夜中用二六九蘇氏攻之以為中夕筮吉凶雜至旦筮非大吉則大凶是吉凶雜終不可得而遇也揚子大賢擬聖而作不應筮法尚悞此殆歲久失其傳也及考玄數五為中央注土行所在經緯雜用且筮有三表一二三一表也四五六二表也七八九三表也表取其一以為占旦筮用一與七皆取其初遇至於四為緯五則經緯雜無已則用六矣一六七吉凶雜與日中夜中夕筮同况粹首一六七皆吉而唫首一六七皆凶亦有時而純吉純凶矣恐旦筮當用一六七夕筮用三四八日中夜中用二五九二為經九為緯五雜用之也筮有四星時數辭注星若干一度也時謂旦中夕也數謂首數之奇偶辭若九贊之辭也時若旦筮遇陽家其數多奇辭自多吉星時數辭皆同何以別之竊意星若二十八宿是也又有四方之宿各分配日月五星數有支干之數律曆之數玄算之數與策數雜用之此揚子所以知漢二百載而中天平子所以知漢四百載玄其興乎之驗也其然豈其然乎玄有文告等十一篇道義象數之學宋陸二注及王氏辨之詳矣茲不復云獨首贊與晝夜不合及贊之辭與首之名義亦如六十四卦與卦義當相合 【 如同人暌六爻皆言同人暌之類是也】 而注閒有不悟輒以他義釋之恐有未安理當釐正使贊與首名義相合庶幾粗明玄經之萬一僕亦未能審於是非姑錄以備遺忘以為學玄之階耳俟得前人之注改而正諸
○中說類解引
文中子聖人之徒歟孔孟而後得其正傳非諸子流也自唐皮氏司空氏始知尊尚宋司馬公為之傳其書大行大抵唐賢雖見道未至而有忠厚之氣至於宋儒多出新意務詆斥忠厚之氣衰焉學聖人之門豈以勝劣為心哉中說舊有阮氏注所得多矣某今但纂為三類一明續經有為而作二明問答與聖道不異三明文中子行事使學者知聖賢履踐之實庶有助於萬一云
○貞觀政要申鑒引
書曰與治同道罔不興孫卿子曰欲知上世審周道法後王是也近世帝王之明者莫如唐文皇天縱聖德文謀武畧高出近古而又得房玄齡杜如晦魏徵王珪馬周虞世南褚遂良劉洎為之輔佐朝夕論思日月獻納無非以畏天愛民求賢納諫安不忘危為戒故能功業若此巍巍也其後明皇初銳於治用姚元崇宋廣平韓休之徒致開元三十年之太平末年罷張九齡用牛仙客李林甫楊國忠旋致天寶之亂憲皇剛斷初用杜黃裳韋貫之裴度削平僭亂末年用皇甫鎛而不克其終治亂之效於斯可見史臣吳兢纂集貞觀政要十卷凡四十篇為之鑒戒起自君道訖於慎終豈無意哉欽惟聖上聰明仁孝超皇軼帝而猶孜孜治道俯稽前訓然一日萬幾豈能徧鑒謹撮其樞要附以愚見目之曰貞觀政要申覽文理鄙拙無所發明特於鑒戒申重而已昔張九齡因明皇千秋節進金鏡錄以申諷諭臣竊慕之謹以聖壽萬年節繕寫獻上雖爝火之末不足禆日月之光區區之誠獻芹而巳伏望畧紆聖覽不勝幸甚謹言
○尚書無逸直解引
伏觀自古忠之大者未有若周公者也以成王年幼恐其荒怠作無逸一篇以申勸戒舉殷三賢王及周文王皆以憂勤得壽考之福其意欲使祚胤長遠又欲其君憂勤無逸頤愛精神壽考無窮以至成王享國長久刑措四十年而不用至今稱為賢王之首此皆周公篤實愛君之力也其後唐明皇時宋相獻無逸圖帝列為屏風置之左右穆帝時崔植又請以無逸為元龜然則無逸一篇周公之所以啟其君後世之所以開陳善道匡其君以盡君道而即以效臣職者取法乎是不費辭說引而伸之莫有逸於是而後知其道之廣且遠也至於婉轉曲喻務盡其心抑揚詞氣之閒其為文也至矣萬世而下奉為龜鑑不亦宜乎臣某蒙國之厚恩愧無以圖報於萬一謹依註疏乃撰無逸直解因以獻仰祝無疆
○送麻徵君引
可以仕可以不仕仕則為人不仕則為已是以古之君子知進退之有義進不為榮退不為辱盡其在我者而巳知窮達之有命得之不為喜失之不為憂以其在外者也孟子又於中形出養氣之說配義與道不以貧富貴賤死生動其心猶以為未也推而至於聖人之於天道窮理盡性君子不謂之命而大人之事備矣近於是者惟麻徵君君以文學行義名天下天下之人戶知之固不待予言而顯正大中天子聞其名而召之幡然而來君子以為知義悠然而辭君子以為知命退將窮先天之學以極消息盈虛之理是可量也哉諸公賦詩以寵其行而某為之引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五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六
頌
◆頌
禘禮慶成頌
駕幸宣聖廟釋奠頌
顯宗御書藏祕閣銘
聖德頌
○禘禮慶成頌
上既遷祔世宗顯宗神主於太廟天地並貺祖考咸喜明昌改元之四禩實始當五年之大禘越四月孟夏乃展事於太宮精意昭格明靈肸蠁福瑞並應肆有漏澤以浸萬方是時中外臣庶願薦鴻名者以億計上懷謙冲曾此弗有也臣幸得以文字待罪伏覩嚴祀慶成國之大事此而不能形容萬一大懼失職謹昧死百拜而獻頌曰
於皇考理明昌天子天子念親于祖于禰惟世宗顯考並祔世祀既考既燕詔羣臣其議宜剌於經酌禮之宜見於太宮慰余孝思羣臣拜手豈敢等夷匪天道孰依匪舊章孰稽五年一禘振古如茲帝曰俞哉廟於元龜四月孟夏大享其時乃詔四裔備物講儀鏘鑾之臣白馬之客相予載祀祇率厥職劍佩鏗鏘爰俟帝齋清蹕一聲綠槐天階星旄翠罕拂天而來乃即靈宮左撞鴻鐘嚴中辨外冕服於從奉璋髦士立列比比或捧珪瓚或相拜跪樂奏太和舞陳文始形容頌嘆一夔足矣清夜戒嚴明月如水既薦既祼如見於位從以功臣倏焉夾侍已事而旋靈風肅然誕受龐社均及敷天於時公卿於時士庶於時耆艾交相告語天子之德昭天漏泉宜上尊號告功皇天天子曰嘻祖考之功於皇孝治萬方攸同
○駕幸宣聖廟釋奠頌
上即位之五年內成外平百揆時敘曠典墜章以次蒐舉稽古庠序之事雅垂意焉秋八月乃展禮於宣聖廟廷鸞輅順動璧水增輝都人士子歌舞頌嘆以為此兩漢三代之主曠世一舉學士大夫被之聲歌垂之史冊以為皇王之上儀太平之壯觀而主上親行之於皇休哉天以玄聖之道授之王者王者以玄聖之道被之天下故新廟制則芝草生孔瑞聖也用其道則尊其祀聖尊師也孔瑞聖聖尊師前聖後聖其揆一也身屈於一時而祀光於百世禮行於一日而化行於天下此一舉也二美具焉喑無詩歌以嘿聖朝之休光臣則有罪輒忘野老擊壤之陋庶附儒館獻歌之末謹稽首再拜而獻頌曰
木鐸聲寒苔蕪杏壇官居釋老廟食申韓天將興文伊睨明君微我明君孰知聖人天子曰嘻余謁先師禮官議禮王殺帝儀帝曰先師百王所尊禮有北面無諱朕勤禮官奉詔幄次於廟八月初吉奉牲以告我廟俎豆我王圭璋日月漢儀金石魯堂丹青聖容龍袞帝服登降拜跪冕服交輝璧水湯湯龍旂央央天子戾止儒林之光璧水瀰瀰龍旂靡靡天子歸止化流萬里大哉聖師道無古今昔惟陪臣今親帝臨畏匡厄陳廟食茲辰一時之屈萬世之伸思樂璧水光搖帝裾屬車一臨化為泗洙四方其訓之天子文明萬壽無期
○顯宗御書藏祕閣銘
上既嗣天序朝萬方駿惠先烈圖回庶政越元年寅念烈考既朝既享詔有司曰嗚呼若稽古祖宗典章文物同符三代亦越惟我顯考聰明文思左右潤色而天章奎畫光賁於臣庶之屋鬱而不揚甚非所以光昭烈考之閎休遺美而慰朕孝思之誠也有司其募上凡諸金帛宜視所獲由是臣某以下私藏緹襲留寶於御府之藏矣臣竊講聞
顯宗正位東宮二十餘年際海內外陰受其賜冠冕仁孝左右藝文底信內外惟法惟式逸遊玩好弗侈弗崇嚴除承華翰墨是娛宸章昭回下飾庶物欽惟主上蒐獵完次襲藏祕府捧承披翫戚見容色孝思之誠通貫古今昔臣竊覽載籍有若考追蠡以求遺聲嗜昌歜以追攸好孰與親承手澤推求心畫以致其烝烝之慕者哉實萬世無疆之休此而不銘曷詔來者謹究心滌慮而獻銘曰
於皇獻宗聖喆多能固天縱之緝熙光明奎璧之光下流人間神物終合祥光屬天天子曰嘻念茲皇考於羹於墻矧厥睿藻帝曰臣某出汝賜書予考汝知汝遂相予凡百卿士視此寵渥爾貢爾有予金予爵天子命之緹襲上之侍臣拜手受言藏之天章在御貽燕後昆天子念親威顏若存孰定國是孰振民隱啟予金縢予考之訓孰才鳳鸞孰器舟楫圖任舊人予考之法追蠡求聲昌歜追好孰愈手澤奕世貽寶匪私翰墨先志是悼顯宗之文天子之孝於斯萬年是則是傚小臣作銘來者尚詔
○聖德頌
謹拜手稽首言曰粵若稽古二帝三王休符不於祥於其仁所寶不惟物惟其賢是以珍禽奇獸不育於國嘉禾芝草不旅於庭當是時眾庶和樂國家安寧觀詩及書溫溫乎其和可知已而孔子作春秋亦不書祥瑞足以知聖人立極之本降及後世諛儒妄臣乃引白雉寶鼎芝房赤雁作為歌詩薦之郊廟詭訛不經駮乎無議為也乃者邠州進白兔上命放之原野其意若曰惟天惟祖宗付予有民惟臣下作予肱股心膂但使百姓樂業國家得賢何瑞如之肆近日所進諸瑞朕皆不取自今其勿復以聞於皇休哉上以符孔子之格言下以合二帝三王之治乃知聖人動作出於近代世主萬萬也欽惟聖上自即位以來拔忠良之臣退貪暴之吏平刑釋冤以重民命輕徭薄賦以紓民勞聽言以盡下情思政以答天望和戎以息兵平賊以除害明詔理官不得法外生情申敕御史不得苛細生事小遇水旱則減省賦稅云云是以陰陽調風雨時地不愛寶而嘉禾生朱草興上猶謙讓曾此弗有也加之天賦聖性動與古合若夫抑祥瑞而不奏光武文皇之明也求賢憂民堯舜之心也內修政事外攘夷狄宣王之功也誠能法文王之純不已如成湯之德日新則太平中興之功指日可待昔齊宣不忍一牛孟子知其足以王矣一牛微物也孟子何取焉以為苟推是心移之愛民則仁不可勝用矣况乎聖政行前世之所難行擴而充之帝王之治易為也故臣以謂既能行所難必能行所易既能善其始必能令其終在加之意而巳不勝拳拳之愚謹拜手稽首而獻頌曰
於惟聖皇德動皇天和氣充塞靈貺自甄在邠之郊有兔斯白司牧之臣獻之京闕天子曰嘻瑞在得賢亦有上瑞可垂史編上瑞惟何時惟豐年靈芝三秀嘉禾六穗歆艷虛美何益於治乃命白兔縱之郊畿凡百瑞物毋上有司於時公卿於時士庶僉曰聖明超越千古既有其始願有其終於皇聖治萬方來同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六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七
箴銘
贊
◆箴銘
御史箴
驪山銘
少華崩石銘
時習齋銘
日省齋銘
習齋銘
思齋銘
誠齋銘
富義堂銘
娛室銘
○御史箴
太微執法御史象之周官小宰則維其司耳目之寄綱之紀之為其舉措戚休係之為其邪正善敗隨之抑濁揚清時汝之休吐剛茹柔時汝之羞無玩法以偷無怙勢以仇斁我彝憲時汝之尤無皦皦沽名無容容保祿無毛舉細事無蝟興大獄剛果正直神介爾福陰賊狡險天厚其毒于氏父子世象其賢亦有延年葢父之愆持斧作威幸寵一時冤魂塞路持此安歸有鐵斯冠有朱斯衣德不稱服中心恧而神草指佞神羊觸邪顧忌畏避汝之職邪勁松不屈鷙鳥無朋如霜之清如繩之平不幸遇患亦全令名既銘汝前實銘汝心敢告司僕敬服斯箴
○驪山銘
驪山之勢其地不大其禍則大驪山之泉其流不長其禍則長嗚呼周秦暨唐兮相與垂戒於不忘
○少華崩石銘
有夏之季兮漦流於唐三川皆震兮基周之亡
熙豐之閒兮變亂舊章少華崩石兮兆宋之亡
○時習齋銘
朝乎則習夕乎則習惟學之日益惟德道之日積
○日省齋銘
言得無有非耶行得無有違耶君子之棄小人之歸耶
○習齋銘
御習則惟慣射習則惟貫學者之習君子之所選
○思齋銘
金惟鍊乃精水惟澄則清克之又克則天理自明
○誠齋銘
惟學乃明兮惟明乃誠匪顏則曾兮是謂座右銘
○富義堂銘
富於利者惟日不足富於義者亦惟日不足不足於利者多辱不足於義者無欲多辱之辱其禍常酷無欲之欲其樂也獨是謂不龜而卜
○娛室銘
外樂者逐物而喪氣內樂者忘已而無累逐物之積至於與禽獸無擇忘已之積至於與天地相似然則可以擇所嗜矣故曰少年娛於酒色富者娛於利仕者娛於祿而君子娛乎德與義道不同則亦從其志養心以淡泊之樂養口以湻和之味夫是以謂為名教之樂地
◆贊
東坡真贊
闕里升堂圖贊
張清獻公贊
○東坡真贊
坡仙西來自峨嵋手抉雲漢披虹霓天庭射策如孤羆奔走魍魎號狐狸大儒發蒙揮金鎚要觀赤壁窺九疑南宮玉堂鬢成絲鴻文大冊帝載熙入海簸弄明月璣歸來貌悴文益奇荒墳不朽骨與皮何况聞望江河馳壁閒倏睹軒鬚眉無乃示吾橫氣機裹糧問道往從之人言畫圖君絕癡
○闕里升堂圖贊
大哉聖人之道天麗且彌地溥而深形容頌嘆非愚則狂七十子之徒高者臻堂奧下者及門牆譬猶泰山之高滄海之深魚龍禽獸紛錯以披猖其俯伏駭汗不敢以■〈目咢〉視者但望見其蒼然之色淵然之光然皆自以為天池之富地媼之藏葢其一氣之所春大地時至莫不奮迅而發揚倬乎其明如引星辰而上也窈然而幽如窺鬼神之情狀也根而幹之為德行政事枝而葉之為言語文章其精神為道德性命之說其教人有序不外起居飲食之閒進退灑埽之末及其仰之而彌高測之而益深然後知其不可量也嗚呼七十子之後曰况曰愈曰孟曰揚得十一於千百猶自以為比肩而相望攀龍鱗附鳳翼何闕里之洋洋至今讀其書拜其像尚想遺風餘韻如在乎洙泗之鄉也
○張清獻公贊
治身以敬無欲以靜此清獻公之素行也事君以誠立朝以正此公之見於臨政也兩朝人物之清選一代典章之詳訂此公家之青毡而朝廷之龜鏡也至於伯承帝旨仲貳國柄則又公之餘慶也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七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八
祭文
◆祭文
宗宣諡議
宣宗哀冊
明惠皇后諡議
明惠皇后諡冊
祭姬平叔文
哀先鋒副統辭
追薦李中丞子賢青詞
祭薛威儀文
祭劉雲卿符文
○宗宣諡議
臣聞五緯失次煉石以補天而乾綱正四溟汨行斷鼇足以立極而坤維順其有功參造化旋乾轉坤不離袵席之上皇綱弛而復振函夏危而復安巍巍蕩蕩無得而名其精神之運心術之妙固非羣下之所測知雖然亭毒之力藏於密而其功見於四時照臨之耀麗乎天而其明被乎萬物聖人體天立極出而應世游神蠖濩之中而其功利被乎天下有不可掩焉者此天下後世所為揚宏休揭偉績以摛耀於無窮而臣子之心有不能已也然卑不議尊賤不議貴是以累列其所行之迹謁款南郊請之於天以示萬世至公之義而不敢專也帝皇以來率由茲道伏以
大行皇帝聖德日新沈幾天縱始以裕陵之元子當膺章廟之正傳不幸屬道陵彌留之際奸臣矯命以衞紹王繼易天之明亂國之經惟天弗畀矜圖厥政不蠲烝自啟兵端職為亂階外阻內訌我中土用弗靖亦罔或克嗣天乃眷命我先皇帝奮乾之綱絜地之維天戈一揮戰士勇倍於是定和親之約曰予寧忍恥不忍人戰死由是講時邁之儀移蹕於汴梁從民欲也夫其修車馬備器械建廟社峻城郭捐金帛以賞戰士優爵賞以待功臣錄死事之孤表死節之墓拔將帥於亡命擢豪傑於行陣至於分行省以鎮遼東則志在固根本矣封九公以蕃河朔則志在復中原矣縱鳳翔之歸寇則志在懷遠方矣釋下邳之叛卒則志在收人心矣所為外攘之道甚備躬親政事總攬權綱信賞必罰循名責實設學養士闢館集賢採公望聘名士虛已以從眾議體貌以禮大臣避正殿以答天變修羣祀以求民福慮囚徒省冤獄恤孤獨振貧窮宮室苑囿無所增益豫遊燕賞一切停罷所為內修之道甚著每與大臣語及社稷必為流涕由是志士雲合天下響應中興之功日月可冀方將動大輅還舊都復園陵獻祼太室明示得意告功皇天不圖天降割於我家氛祲紫微禍纏霄極憑玉几以宣命乘白雲而上賓此四海臣民所為椎心而泣血者也痛仙遊之不返攀龍髯而莫及於是稽合禮經參定諡議究其所以易名之意僉謂功贊化育道契渾淪基命宥密惟時惟幾茲非繼天乎運鍾六百紹開中興祀夏而不失舊物繼漢而系隆有命茲非興統乎孝繩祖武光昭先功紹庭上下重光奠麗不曰述道乎躬理萬幾日慎一日博施濟眾視民如傷不曰勤仁乎道配三代之謂英克定禍亂之謂武窮神知化備道全美聖之至也繼志述事博施備物孝之全也謹按諡法聖善周聞曰宣周宣漢宣是已夫功以號昭德以諡顯匪諡匪號後嗣何觀今大行皇帝尊諡宜天賜之曰繼天興統述道勤仁英武聖孝皇帝廟號宣宗臣等不勝拳拳謹議
○宣宗哀冊
維元光二年歲次癸未十二月己巳朔二十二日庚寅宣宗繼天興統述道勤仁英武聖孝皇帝崩於寧德殿二十八日丙申移殯於大慶殿之兩楹越正大元年三月戊戌朔二十三日庚申遷座於德陵禮也律琯餘寒銅壺未曙慘玉殿之凝霜尚金盤之承露一夕晏出萬里縞素百官血出以如失萬姓風號而靡訴嗟何辜兮考喪羌不勝其孺慕哀子嗣皇帝臣痛聖駕之長違哀仙遊之不歸奉綴衣而如在瞻黼扆而咸非上宰庀司羣公就列覽象物之既陳悵徽音之永隔乃命嗣臣流芳寶冊其詞曰
大金受命傳休累聖薄海內外罔不稟令大安失御不蠲厥政胡馬南牧華風不競皇天祐正命我真人裕陵元子世宗神孫睿謀經遠深畧緯文聰明齊聖慈和儉勤欽若帝則駿惠先功科條霜雪號令雷風尊禮百神升秩元祀體貌大臣賓禮名士鰥寡惠鮮冤滯申理從善如流愛民如子給廩養士闢館集賢罰從末減賞惟慶延屯利建侯萃享有廟金壯京城泥封關徼至於赦赤子之弄兵誅師干之失律恩不閒於疏遠罰不阿於親戚降虜效順以革心島夷畏服而獻馘堂上之兵不殺目中之虜如擊方將歸馬大漠洗兵中原重新日月再造乾坤吁嗟昊天不弔何言至矣哉勤勞天下兮既如彼恩結人心兮又如此胡不萬年僅周一紀禱方至於金縢命忽宣於玉几嗚呼哀哉■〈木巳〉國天崩不周地缺寒日無光蒼天改色綃幕褰兮凝霜麻衣集兮如雪淚成雨兮萬木冰哭成雷兮九泉咽嗚呼哀哉龍輴徐動霓旌前引柳霎漸遙薤歌猶挽背天闕之崇峻即神皋之平衍烏號斷兮鼎湖成白雲悠兮帝鄉遠溯馳道而皆迴獨宮車兮不返嗚呼哀哉天柱兮崇山虎踞兮龍盤千秋兮萬代永閟兮宸顏藏衣冠於天上遺聲烈於人閒去復去兮九疑黯來不來兮八駿閑嗚呼哀哉如天之生如日之明神武霆斷蠻夷震驚繩祖武兮孝之大興聖統兮功有成至德難名神謀莫測超咸五而登三慚漏萬而掛一宜乎享號曰宣揚鴻休於罔極嗚呼哀哉
○明惠皇后諡議
臣聞乾父坤母共成覆載之功日君月妃並顯照臨之德其有體承天之順運載物之功合德無疆配明可久含弘光大齊聖廣淵若娥皇嬪虞塗山啟夏命降簡狄兆殷商之發其祥思齊太任見文王之所以聖皜皜乎不可尚已蕩蕩乎無能名焉然而載於書咏於詩丕彰對天之洪休揚厲無前之偉烈此后母之聖傳之無窮而臣子之誠又烏可已也欽惟大行慈聖皇太后南陽鍾慶沙麓興祥玉梳兆夢金芝呈瑞文定厥祥天立厥配配我烈考懿範彌彰齊蹤唐母媲德周姜輔佐先皇勞勤夙夜自家刑國叶成風化服繒示儉戚藩作程脫簪申戒實贊中興誕育聖皇母儀象坤正位不居讓德靡尊元光末命脫躧萬方祗奉陵寢祭祀齋莊左右聖皇益茂徽音憂國在顏愛民宅心天步方艱憂心孔棘積憂勤而不豫感哀煢之將及託聖嗣以遺言意公家之惜費毋厚葬以徒勞憫生民之憔悴至於金鳬銀海器無珍異之藏玉匣珠襦禭戒紛華之飾葢自我以作古示儀刑於有國化流四海恩結生民厯千古而與較實曠代而無隣臣等以謂考諡尊德國家之典有美不揚臣子之罪自非大彰聖母之懿範何以流芳於萬世也夫公則生明正則言順於是諏禮官暨羣匹稽節惠之文定易名之制僉謂獨見於幾微之會默福含生游神於長樂之宮先識長利茲非曰明乎容之如地養之如春並施利物不於其身慈不曰惠乎謹按諡法獨見先識曰明恩能及下曰惠如式請上尊諡曰明惠皇后著之玉冊永播無窮臣等不勝拳拳謹議
○明惠皇后諡冊
維正大八年歲次辛卯十一月癸未朔初八日庚寅哀子嗣皇帝臣言昔我烈考宣宗皇帝以裕陵元子復受天命還遷正統紹復武元之大業亦惟我大行慈聖皇太后來嬪於京天作之合憂勤輔佐用共濟於艱難厥初誕育眇躬將正位號以仁聖皇太后德冠六宮曰娥英之貴一也讓而不居逮元光末命弗敢弭忘曰此先帝之志也乃居太上之尊受養於長樂之宮肆惟冲人嗣無疆大厯服未堪家難思免厥愆尚賴文母之慈訓不圖昊天不憖降此大喪創巨痛殷煢哀茹荼追念宸儀雖閟徽音尚存欽惟聖母慈仁賦性勞勤夙夜以國步方棘憂心孔疚顧黎民曰念哉征戍勞止汔可小休吾母天下忍瘠其子凡諸祈禱皆歸福於元元疾迨彌留遺命薄葬臣哀痛不忍從重違顧命伏念正位以定名考諡以尊德厥有舊章倘非丕彰聖母之鴻休懿德則何以對越在天之靈慰孝思罔極之勤哉乃詔禮官詳議諡法式稽古義取薦大名伏以蘊先物之幾體懷冲之德紫宮並耀黃道偕升茲不曰明乎以載物之量包逮下之仁子惠無疆坤儀攸贊茲不曰惠乎謹按諡法獨見先識曰明恩能及下曰惠肅清穀旦爰舉上儀謹奉玉冊玉寶上尊諡曰明惠皇后伏冀聖靈俯賜鑒臨歆受典冊垂裕無窮嗚呼哀哉謹言
○祭姬平叔文
孔孟云遠士喪真純有一於此如見鳳麟嗟嗟平叔今之古人治心養性求仁得仁平叔之剛忠腸義膽暫為御史龍鱗輒犯既丞大理槃木力撼世謂平叔魏徵汲黯平叔之德玉粹冰清撫姪如子事嫂如兄貞不絕俗廉不近名世謂平叔五倫陽城平叔之心晴空秋月夭壽不貳得喪如一鉏去客氣存養真宅孰知平叔蒙莊摩詰舉世不知知亦不受名教之樂禮法之守十五年來天下不名豈無愛憎貫之以誠司馬之伸平叔之躓易地皆然人無異議我初臥疾以死諉公公為憮然則齊始終人亦有言太剛則折公如不聞吾計已決謂言六秩乞身退閑朞月不待龍髯遂攀百世在前萬世在後其閒百年孰為夭壽惟有令名千古不磨嗚呼平叔今不復得已矣如何
○哀先鋒副統辭
皇天賦予一人兮胡獨鍾此淑靈孕陰山之勁氣兮萃潢水之精英昌黑山之苗裔兮踵一旅之家聲身大不配其膽兮又重之以修能飛叢矢於指端兮匪絃月而彀星超百步而命中兮若馳風而擊霆突沙陀之重圍兮破下蔡之精兵維所向而無前兮以長槍而得名從元戎以南征兮貳前鋒以啟行頓厯陽之城下兮懸斷橋以先登偶流矢之中顙兮氣猶厲而奮征寒日薄於虞淵兮黯流星之墜營且釋圍以赴滁兮摧吾萬里之長城嗚呼哀哉將行流沙騏驎骨折欲濟大江亡失舟楫如何昊天喪我英特如可贖兮百身何益千人一英萬人一傑生也何艱奪之何卒天賦絕藝神授祕訣輪扁無傳廣陵遂絕嗚呼哀哉部曲散兮寶刀匣虎轝催兮生死決風蕭蕭兮霧冥冥烈士抆淚兮悲泉咽嗚呼哀哉生何為兮死何歸生無成兮則如勿生生不識兮死誄之誄國殤兮酸余情
○追薦李中丞子賢青詞
宿纏惡業豈天譴之可逃追拔亡魂亦國殤之可愍輒殫誠悃仰凟高明伏念先伯某早以書生偶塵科第功名素負忠義自將位卑而言高身小而膽大貴臣失律願行莊賈之誅逆賊弒君乞致陳恒之討憤京師之寡援先士卒以請行鳩義軍烏合之餘抗虜賊鴟張之勢矢貫膂而沒鏃血流踵而能軍遂以潰圍因之扈駕特以義勇達於上聞半歲九遷驟躋三品一軍萬死誓救孤城運糧餉以先驅乏偏裨之後繼一軍獨歿四海共哀量力雖非原心可恕伏念生居人世未脫塵緣三生宿對之冤一念差殊之習豈無罪釁以致淪亡弗仗勝緣曷資冥路是用肅陳清醮祗演靈科冀銷黑簿之殃魂度朱陵之府
○祭薛威儀文
嗚呼世降道喪樸散而漓古風不還慨莫余追有人於此真湻不欺不獨今無古人亦稀猗歟尊師抱一不離嚴奉戒律始終不虧心地開朗而拙言詞終日如愚退發其私老莊儒釋一以貫之昔我先君與師之師情同義合命駕相期晤語終日忘渴忘飢我父我子爾師爾資爰敦夙好世德是儀自始識面暨老且衰三十餘年不磷不淄我從北來見師滏湄環堵蕭然黃冠白髭貞祐初元天發殺機桑梓陷沒親識誅夷獨師尚存喜見睫眉挈置河南館之宮祠謂守丹竈莫如子宜命也如何一病莫支超然坐逝棄我如遺師既云歿僵坐移時頭頂尚暖超昇不疑盛以瓦棺葬之路陲死生夢幻臭腐神奇不亡者存夫復何悲尚享復銘其墓曰
千虛不如一實萬言不如一嘿養內者德養外者賊至於體耎而夭頂暖而濡以形形心維德之符
○祭劉雲卿符文
嗚呼雲卿而至斯耶壽不登五十官不過七品而止於斯耶方行萬里出門而車軸折何辜於天而奪之遽耶既畀之才而不畀之壽何侈於彼而獨靳於此耶嗚呼哀哉如君之才無適不宜小試所長英英不羈暫為御史自信不疑奮身直前百謫不辭既厄居陳心和且夷講道論義飲酒賦詩諸公交辟請置劇司屈宰一邑牛刀割雞政聲藉甚草木皆知召還北苑棄我遺黎父老遮道毋以公歸我公去矣我民之思桐鄉遺愛葉邑立祠既斥而復謂將有為文章政術百未一施曾不踰月而死及之嗚呼哀哉君之始病一僕自隨君之妻子適來京師及其葢棺猶及臨之嗟嗟老母倚門望之哀哀孤魂夢寐見之扶櫬還家何以告之聞此訃音何以處之嗚呼哀哉維南山翁文為世師令德之後桂林六枝君雖往矣有此二兒復大其家尚或似之君為不死聊以慰之嗚呼哀哉尚享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八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九
書啟
◆書啟
相府請王教授書
答李天英書
答麻知幾書
遺太醫張子和書
○相府請王教授書
某頓首啟賢佐教授先生閣下阻奉仙標渴思道論敬佇下風瞻系何極先生嘉遯林藪脫屣世榮究大易之盈虛洞玄象之終始道尊德重名聞天朝推其緒餘可利天下然君子之道出處語嘿何常之有或拂衣而長往或濡跡以救時故當其無事則採薇山阿餌朮岩岫固其宜矣及多難之際社稷傾危而不顧蒼生倒懸而不解其自為謀則善矣仁人之心固如是乎某猥以不才謬膺重任四郊多壘咎將誰執徒積慚汗坐視無術庶幾得明利害而外爵祿者在天子左右同濟太平今聖上明發不寐軫念元元屈已下賢尊師重道嘆先生之絕識欽先生之高風雖黃帝尊廣成之道陶唐重潁陽之節不是過也雖先生懷寶遺世如某之不肖者固在所棄獨不念累世祖宗之基業億兆生靈之性命忍忘之耶昔商山四老定儲嗣而暫來謝安東山為蒼生而一起今安危大計非特定儲之勢也敵勢侵逼又非東晉之時也生民塗炭亦已極矣豈先生建策於明昌之初獨無一言於貞祐之時乎先生幡然而改惠然肯來審定大計轉危為安然後披蕙幌拂雲扃未為晚耳敬聽車音某雖不敏請擁篲而先之方屬春時宜善加調護康健履福某謹再拜不宣
○答李天英書
天英足下自足下失意東歸無日不思况如三歲忽得來音具悉動靜為慰可望所寄雜詩疾讀數過擊節屢嘆足下天才英逸不假繩削豈復老夫所可擬議然似受之天而不受之人屢欲貢悃忱山川閒之坐成浮沈况勤厚如此過望點化僕非其人筆拙思荒自濡甚涸况望餘波耶豈以犬馬齒在前欲俯就先後進禮耶聊布一二所聞於師友閒者幸恕不揆嘗謂古人之詩各得其一偏又多其性之似者若陶淵明謝靈運韋蘇州王維柳子厚白樂天得其沖淡江淹鮑明遠李白李賀得其峭峻孟東野賈浪仙又得其幽憂不平之氣若老杜可謂兼之矣然杜陵知詩之為詩未知不詩之為詩而韓愈又以古文之渾浩溢而為詩然後古今之變盡矣太白詞勝於理樂天理勝於詞東坡又以太白之豪樂天之理合而為一是以高視古人然亦不能廢古人足下以唐宋詩人得處雖能免俗殊乏風雅過矣所謂近風雅豈規規然如晉宋詞人蹈襲用一律耶若曰子厚近古退之變古此屏山守株之論非僕所敢知也詩至於李杜以為未足是畫至於無形聽至於無聲其為怪且迂也甚矣其於書也亦然足下立意措言不蹈襲前人一語此最詩人妙處然亦從古人中入譬如彈琴不師譜稱物不師衡工匠不師繩墨獨自師心雖終身無成可也故為文當師六經左丘明莊周太史公賈誼劉向揚雄韓愈為詩當師三百篇離騷文選古詩十九首下及李杜學書當師三代金石鍾王歐虞顏柳盡得諸人所長然後卓然自成一家非有意於專師古人也亦非有意於專擯古人也自書契以來未有擯古人而獨立者若揚子雲不師古人然亦有擬相如四賦韓退之惟陳言之務去若進學解則客難之變也南山詩則子虛之餘也豈遽汗漫自師胸臆至不成語然後為快哉然此詩人造語之工古人謂之一藝可也至於詩文之意當以明王道輔教化為主六經吾師也可以一藝名之哉賈誼董仲舒司馬遷揚子雲韓愈歐陽修司馬溫公大儒之文也僕未之能學焉梁肅裴休晁迴張無盡名理之文也吾師之太白杜陵東坡詞人之文也吾師其詞不師其意淵明樂天高士之詩也吾師其意不師其詞然吾老矣眼昏力薾雖欲力學古人力不足也足下來書自言近日欲作大字然滯於藏鋒不能飛動詩欲古體然僻於幽隱不能豪放足下自知之僕尚何言然藏鋒書之一端所貴徧學古人昔人謂之法書豈是率意而為之也又須真積力久自楷法中來前人所謂未有未能坐而能走者飛動乃吾輩胸中之妙非所學也若市人能積學而不能飛動吾輩能飛動而不能積學皆一偏之弊耳東坡論李十八草書似鸚哥嬌數日相見曰此書何如曰乃秦吉了耳足下之書無乃近似之乎精神所注閒出奇逸稍怠之際如病痱腫得免秦吉了足矣想當捧腹大笑也寄來詩如長河老秋凍馬怯冰未牢河山冷鞭底日暮風更號晨井凍不爨誰料寒士飢天廄玉山禾不救我馬隤塵埃汨沒伺候工離騷不振矜魚蟲風雲誰復話蓍蔡不圖履狶哀屠龍挾牋搦筦坐書空伊優堂上醉歌鐘乃知造化戲兒童不妨遠目逐孤鴻莫怪魏瓠無所容此去未許江舡東五經不埽途轍窮門庭日日生皇風太阿剖室砥以石坐埽鵝鸛搖天雄岩椒鬱雲日夕生陰雨雪縞夜秋黃老林人烟墨突樵徑雲深造物開岩地石帳開劍壁苔花張古錦霜葉老秋碧日夕雲竇陰風鼓泉湧石馬蹏忌磽确樵道生枳棘盤盤出井底回首悵如失長老不耐役底事挂塵迹披雲出山椒白鳥表林隙其餘老昏殊不可曉然此迄令大成不過長吉盧仝合而為一未能以故為新以俗為雅非所望於吾友也昔人有吹簫學鳳鳴者鳳鳴不可得聞時有梟音耳君詩無乃閒有梟音乎向者屏山嘗語足下云自李賀死二百年無此作矣理誠有之僕亦云然李公愛才然愛足下之深者宜莫如老夫願足下以古人之心為心不願足下受之天而不受之人如世輕薄子也與足下心知故道此意幸少安毋躁
○答麻知幾書
知幾足下相別數月靡日不思山川遼闊致稽裁布人至辱長書累幅意貺勤厚殊慰馳想不諗比來舊疾差減否甚懸懸也聞御榜到日足下與李濟之適同榻一升一沈不能不悵然也然此亦何足置懷前者足下與李欽叔各魁省貢羣口嗸嗸爭為毀訾及欽叔連中兩科然後懣然心服如使足下一第後試制策試宏詞當與欽叔並馳爭先未知鹿死誰手豈可成敗論士哉僕少時應舉被黜戚戚若不復堪處然窮達自有數顯晦自有時以今觀之向之戚戚者何其妄也足下又以平生孤苦百狀有求鷙得鳩種稷得稗之說天生大賢如足下者必將有用又安知今日之窮天將昌其道非足下之福耶若得一器淨水照足下宿命還本知見當不出此言也足下生知夙習再來人也三生學道豈不知此大抵一時才人多恃聰辨少積前路資糧故佛謂之福慧兩足尊足下無乃近此類尚何怨耶假使吾輩萬一臨死生之際亦當安時處順况未至是耶足下所喜韓子歐子之學固為純正如退之感二鳥賦上宰相三書亦少年未知道時語也其後諫佛骨南遷若與生死利害相忘者然過黃陵廟求哀乞靈恐死瘴霧中亦學聖人而未至者今之士人以緝綴聲律為學趨時乾沒為賢能留心於韓歐者幾人僕固不當洗垢求瑕若孔子與子貢顏淵問答有不容何病之語第恐孔顏不爾爾也因論聖賢之分偶盡言之至於所謂為忠誠為謹廉為放逸為耿介豈以窮達而異心哉足下又謂山林有至道芻蕘有至人可隱可訪誠哉是言當今之世豈必忘言如達磨談道若莊生然後為得也談道吾敬常先生王賢佐談禪吾敬萬松秀王泉政論醫不及儀企賢任子山經學與文章不及李之純與足下如足下一病自不能療便謂舉世無知醫者可乎足下易學自可忘憂遺老至於釋老二家勿謂秦無人聞頗喜雜學然慎所以習之者多難之世盆成括之徒當敬而遠之足下才高識明過僕數倍固不當為此喋喋亦期有以告教我也方屬新秋善加調攝不宣
○遺太醫張子和書
夫天有六氣以生寒暑燥溼風火故醫家欲治寒則必以熱藥欲治熱則必以寒藥二者則不可以偏廢往時吳楚之人喜溫藥初虞世論之詳矣本朝大定間河閒劉守真者號精於素問多用涼藥以矯一時之弊施之於膏粱之族飲食厚而腠理密頗得其效而昧者用之至於殺人者多矣如太醫張子和其人者其術亦有足多者子和嘗以炮附子七枚以糖卷餅餌而食之佐以古人蒸熨之法以起人痙病用意健矣論者以為喜用涼藥未必然也然醫者人之司命不可不慎書醫說以遺之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十九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二十
題跋
◆題跋
跋東坡四達齋銘
跋米元章多景樓詩
題涪翁草書文選詩後
題東坡書孔北海贊
題異壺圖
書雷司直奏牘後
書曹忠敏公碑後
題東坡與王定國帖
題楊少師侍御帖
題楊少師書陰符經後
題三仙帖
題竹溪篆
題竹溪黃山書
題東坡乞常州奏草
書東坡寄無盡公書後
題田不伐書後
題巫山圖後
題紫陽宮銘後
跋山谷草聖
題王致叔書嵇叔夜養生論
題南麓書後
題黃山書後
題學易先生詩
跋劉伯深西岩歌
題米元章修靜語錄引後
○跋東坡四達齋銘
東坡先生人中麟鳳也其文似戰國策閒之以談道如莊周其詩似李太白而補之以極名理似樂天其書似顏魯公而飛揚韻勝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竊嘗以為書仙屹然贔屭巨鼇之欲前軒然飛動大鵬之孤鶱狠石當道長松臨淵其嚴勁之象雄渾之狀大臣正色抑不可屈凜然如見其叱希烈而誚祿山也千石之鐘萬石之簴鏗鋐鍧鋾儼然如見其宮廟之懸也如偃而復植如墮而反妍秋風水波春山雲烟此猶可畧而言至於字外成匠風之妙筆端透具眼之禪葢不可得而傳也觀其胸中空洞無物亦如此齋廓焉四達獨有忠義數百年之氣象引筆著紙與心俱化不自知其所以然而然其有得於此而形之於彼豈非得古人之大全也耶
○跋米元章多景樓詩
海嶽老人書惟華陀帖與多景樓詩最為豪放偃然如枯松之臥澗壑截然如快劍之斫蛟鼉奮然如龍蛇之起陸矯然如鵰鶴之盤空烏獲之扛鼎不足以比其雄且壯也養由基之貫七札不足以比其沈著痛快也千石之鐘萬石之簴其重厚有如此者浙江之潮涿鹿之戰其噴薄蹴踏有如此者鍾王之清潤歐虞之簡潔顏柳之端嚴誠為鮮儷至於雄入九軍氣凌百代而於古人有一日之長其筆陣之堂堂乎
○題涪翁草書文選詩後
涪翁參黃龍禪有倒用如來印手段故其書得筆外意如莊周之談大方不可端倪如梵志之翻著韈刺人眼睛一夫九首方相四目夔一足能三足猿裊藤蟲食木巨石根老枿禿恢詭譎怪千態萬狀然涪翁自謂中年以草書名世惟東坡以為俗此其莫年書也知東坡之所謂俗則知涪翁之不俗矣技進乎此矣
○題東坡書孔北海贊
黨錮之禍豈不哀哉此非獨小人之過亦君子之過也方梁冀跋扈朝廷不能制五侯誅之自是宦者用事其後人主幼冲女主制政繼以桓靈之不君則其勢不得不權在宦豎而天下賢士嫉之若仇非朝士誅宦官則宦官誅朝士必矣及黨錮禍起君子既去而小人亦無以自立於世自后英雄得志假外兵以除內難董卓既沒曹操繼之孔文舉雖有扶漢之志勢亦難矣何則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意逆而名順文舉欲藉英雄以除君側之惡意善而名逆加之如操者苟有可以寓其智巧則亦無所不至而文舉不過正義明道而已操之奸雄有所不為是以小人常勝君子常不勝理固然也東坡謂文舉使劉備誅操無難葢亦有激而云坡作此贊實亦自况元祐之黨僅類黨錮元豐之政初亦有為但荊公新法不合人情溫公繼之力革前弊然紹聖崇寧子也一旦使子改父道小人得以藉口矣向使如范忠宣輩稍變其不合者漸以圖之庶幾少安其子孫亦安能為其父而咎其王父者哉惜乎慮不出此而使賢士竄斥畧盡國隨以亡亦君子之過也然坡公身愈斥志愈不衰坡嘗稱太白雄節邁倫高氣葢世余於東坡亦云
○題異壺圖
李道人蓄異壺求詩於諸公閒雖兩牛腰猶未厭也某笑曰子能體壺之虛心一事足矣何以多為恐子未知虛心之說試為子言之夫天下事物是非得喪憂樂置一毫於胸中非虛也忘已則忘物忽然心境兩忘此猶世俗之所謂虛耳若夫虛為有待致虛極則絕其待靜為有對守靜篤則忘其對此虛之至也然虛心有道惟誠能虛不誠則為索隱為矯激至於吾道則又不然惟誠能虛能盈能動能靜虛而不誠則餧盈而不誠則亢動而不誠則躁靜而不誠則槁皆非道之正也故曰不誠無物子歸試以是求之可以見吾之言矣
○書雷司直奏牘後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其所以陷溺其良心者士大夫怵於名爵庶人則惑於利至其甚者玩人性命於股掌之上恬不介意是誠何心哉此時人欲蔽塞深固與物隔絕知已而不知彼耳然亦知之不審也世未有食烏喙者以其殺人審也酒色殺人則不知或知之不審耳白晝操刃為利而殺人士大夫必不為以政而議獄知其冤濫則曲意為之向為利則不為今為名爵則忍為之相去一閒耳此之謂失其本心亦知之不審也明矣雷君希顏藏其先大夫為司直日奏讞一通仁人君子留情於垂死之魂興哀於不報之所天其有不報耶今希顏聰明英偉能世其家亦積善之報也耶
○書曹忠敏公碑後
儒者不言利然周禮天官冢宰制國用理財者半之有利物之利有貨財之利顧所用如何耳善乎忠敏公之言曰豐財之道非求財而益之也去事之害財而已矣故公之總利也號能稱職求其所以致之之術稅不及什一兩稅之外一無橫斂不數年閒倉庫充實民物殷富四夷賓服以致大定三十年之太平公之功居多此天下所共聞者也又嘗聞諸長老言公奏河東地瘠民夥與山東河北不同乞減物力三十餘萬貫從之而碑未及載當俟得其實迹為公一書再書而屢書之也傳稱管仲之世祀也宜哉以其知取予也今公之子若孫位榮顯者甚多葢方興而未艾則天之報施善人為何如哉書此以勵夫為善者
○題東坡與王定國帖
坡公書雖不學鍾王而暗與之合此帖氣壓王子敬便覺李北海窘於繩墨其合處乃似楊少師也不知者至比徐季海季海肯書李晉公姪女碑吾知魯公必不書也安得有坡公忠義不回之氣象也哉
○題楊少師侍御帖
楊少師勸其父不以社稷與人此與魯公距安祿山斥李希烈何異故其書雖承唐末五季餘習猶有承平純正氣象此侍御帖乃有魯公座位帖筆法論書當論其人工拙不足論也况其工如是耶
○題楊少師書陰符經後
臼頭瘤目反妍其媸被褐懷玉反美其疵蟲蝕鳥篆山崩川坻寫出萬物之形象而不以故自私譬猶石以怪而供木以癭而杯器以古而見貴髻以鬌而增奇奇奇怪怪不可時施書中之支離者耶
○題三仙帖
潁濱書如仲長子光懷道遁世光而不輝東坡書如魏鄭公古之遺直嫵媚可愛山谷書如莊周談大方不可端倪總而論之如華嶽三峯蓮峯中峙二峯旁迤秀色無可揀也使當時愛之如今日又安有海南之謫耶此亦良可悲耳
○題竹溪篆
李監之篆蔡中郎之八分虞永興之小楷陶謝之詩六一公之文妙絕一世公兼而有之抑可謂全矣後數百年不幸文字散落獨此篆存亦足以知予言之不妄
○題竹溪黃山書
竹溪先生篆第一八分次之正書又次之皆當為本朝第一黃山先生擘窠大字體兼顏蘇畫畫雄秀當在石曼卿上草書如行雲流水當在蘇才翁黃魯直伯仲閒非但不愧之而已
○題東坡乞常州奏草
唐盧坦有言凡居官廉雖大臣無厚蓄其能積財者必剝下以致之如子孫善守是天富不道之家顏尚書乞米帖至今為萬世寶東坡奏稿以薄田粗給饘粥乞常州安置其後竟卒於常州豈以田故耶天留此二帖以儆世貪饕之徒耳然則無德而千駟者亦可悲也夫
○書東坡寄無盡公書後
無盡公少年為御史剛直敢言魯直有霜風拂觚稜之句至任提憲坡又欲其肅責墮吏計非天資刻薄人也然章惇當國則助之力詆元祐之黨賴末年與蔡京協以是得時名後之議者深所不與甚者又以為奸邪何也竊意奸邪未必然殆學術不明之過也自王氏之學興士大夫非道德性命不談往往高自賢聖而無近思篤行之實視其貌戃恍而不可親聽其言汪洋而不可窮叩其中枵然而無有也無盡公於佛學信有得矣失之好異法華以白蓮為喻公獨曰優鉢曇花也又自以為三教大師計其人必高自標置雖東坡溫公不能滿其意則不免有彈劾太過之失至其甚目善人為奸黨其謂之奸邪亦宜矣末流之弊近世尚有以溫公為奸黨以歐蘇為不足道此皆處已太過責人太深之蔽也士大夫學貴深博行已自淺近始庶幾腳踐實地無躐等虛浮之咎矣
○題田不伐書後
此田不伐書也後一幅頗有東坡醉草風味予嘗論杜牧之石曼卿秦少游雖寓之詩酒其豪俊之氣見於自著終不可沒但命不偶耳使不伐修潔不失為才大夫顧以小辭自憙惜哉術不可不慎也
○題巫山圖後
昔宋玉賦高唐之事其意言山水之峻激林木之振蕩鳥獸之號呼足以使人移心易志以諷襄王之荒淫神志既蕩夢與神遇以無為有也其卒章言思萬方憂國害開賢聖輔不逮勸百而諷一亦已晚矣其後卒賦神女之事豈荒淫之主竟不可以已耶然亦玉之罪矣惜乎無是可也後世不知者遂實其事乃知楚人事鬼尚矣其後繪以為圖公南征得之觀其羣峯秀拔雲煙蔥蔚意必有神主之褻瀆如此毋乃汙靈尊乎乃作此說以為之辨
○題紫陽宮銘後
前人稱夏侯孝若文別見孝悌之性余亦謂柳僕射書一出開濟之才書心畫也氣象如此肯為裩中蝨乎
○跋山谷草聖
文章不蹈襲前人最是不傳之妙華陽真逸承李杜之後至更句讀有三句五句之作涪翁此書殆有意於華陽之體歟
○題王致叔書嵇叔夜養生論
嵇中散龍章鳳姿高情遠韻當世第一流也不幸當魏晉之交危疑之際且又魏之族壻鍾會嗾司馬昭以臥龍比之此豈昭弒逆之賊所能容哉前史稱會造公公不為禮謂會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會以是啣之向無此言公亦不免世人喜以成敗論士遂以公為才多而識寡難乎免於今之世過矣自古奸雄窺伺神器者鮮不維縶英豪使不得遁如中郎死於董卓文舉死於魏武司空圖僅以疾免揚子雲幾至辱身亦時之不幸也如公重名安所遁哉人孰無死惟得死為不沒如會勸司馬昭斲喪魏室既滅劉禪遂據蜀叛竟以誅死若等犬彘耳死與草木同腐而公之沒以今望之若神人然為不死矣尚何訾云故備論之至於書之工拙亦何足云之與有
○題南麓書後
岱嶽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夫如何三字幾不成語然非三字無以成下句有數百里之氣象若上句俱雄麗則一李長吉耳此前人論詩也論書亦然若有學南麓書者當以吾言參之
○題黃山書後
予嘗評黃山書當在黃魯直蘇才翁伯仲閒議者未必為然今日李欽止來與余論合且云子美有宋初詩人氣象涪翁圓熟若論氣韻當不相上下復觀竹溪跋公書云得法在魯直後得趣在魯直前三十年後當有知之者
○題學易先生詩
是未可以江西之詩一派論也
○跋劉伯深西岩歌
歌云西岩逸人以天為衢兮地為席茵青山為家兮流水為之朋飢食芝兮渴飲泉又何必有肉如林兮有酒如澠世閒清境端為吾輩設吾徒豈為禮法繩少文援琴眾山響太白弄月清波澄人閒行路是處多炎蒸如何水前山後六月赤腳踏層冰
南山翁子伯深西岩歌置之古人集中誰能辨之所謂不拘禮法如晉之狂士公未及五紀致政臨終不亂葢有道者公又有詩云身將隱兮文何用人不知之味更真尤可諷咏
○題米元章修靜語錄引後
米元章知淮陽預知死期以香木為棺置黃堂上飲食起居時在其閒及期召吏民所親厚者與之別索紙書云來從眾香國中來去當眾香國中去擲筆而化北山程俱致道所作墓誌銘及洪邁夷堅志所言如此世皆知元章能書書一藝耳亦何足道然非有仙骨視聲色富貴不足以槩其心者亦不能造微入妙嘗見元章奏札以漣水令彈宰相章惇植黨擅權已知其英氣不屈及觀修靜語錄引深入理窟又言懷老後來瞎了正法眼南心二老始判真魔乃知此老遇正見師具擇法眼臨行灑落固不徒然昔鳩林政公禪師亦符此意力欲遠承雪竇枎樹雲門一枝不幸早亡當元章時雲門臨濟二派大興而今所言者乃如此想雲門兒孫不以為然又安知百餘年後乃有賞音者本朝臨濟一派至覬公而絕不傳一人信知殺人不劄眼漢乃能立地成佛非兒女曹咬猪狗腳者所能湊泊也不肖詩書不及元章遠甚至於他日臨行一著預剋死期則未肯多讓後辛卯可知正大元年冬十一月十有九日題
閑閑題此帖後謂元裕之言此語多觸忌諱且不欲示人某身後可刻之石觀其所言原無所謂避忌也至論禪亦深有所得也矣豈以元章自况歟公以辛卯後之一歲壬辰年五月十有二日病歿云今此帖賣在河朔人家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卷第二十
●附錄
故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同修國史上護軍天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寔封一百戶趙公墓誌銘并引
○故翰林學士承旨資善大夫知制誥兼同修國史上護軍天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寔封一百戶趙公墓誌銘并引
元好問撰
唐文三變至於五季衰陋極矣由五季而為遼宋田遼宋而為國朝文之廢興可考也宋有古文有辭賦有經解柳穆歐蘇諸人斬伐俗學力百而功倍起天聖迄元祐而後唐文振然似是而非空虛而無用者又復見於宣政之季矣遼則以科舉為儒學之極致假貸剽竊牽合補綴視五季又下衰唐文奄奄如敗北之氣沒世不復亦無以議為也國初因遼宋之舊以詞賦經義取士預此選者選曹以為貴科榮路所在人爭走之傳註則金陵之餘波聲律則劉鄭之末光固已占高爵而釣厚祿至於經為通儒文為名家良未暇也及翰林蔡公正甫出於大學大丞相之家學接見於宇文濟陽吳深州之風流唐宋文派乃得正傳然後諸儒從而和之葢自宋以後百年遼以來三百年若黨承旨世傑王內翰子端周三司德卿楊禮部之美王延州從之李右司之純雷御史希顏不可不謂之豪傑之士若夫不汨於利祿不溺於流俗慨然以仁義道德性命禍福之學自任沈潛乎六經從容乎百家幼而壯壯而老怡然渙然之死而後已者惟我閑閑公一人公諱秉文字周臣姓趙氏閑閑其自號也世為磁州滏陽人祖雋用公貴贈正議大夫上輕車都尉天水郡伯父甫贈中奉大夫上護軍天水郡侯李右司誌其墓述先世以來詳矣公幼穎悟讀書若夙習十七預鄉賦弱冠登大定二十五年進士第章宗明昌初調安塞主簿以課最遷邯鄲令再遷唐山令丁父憂用荐者及提刑司廉舉起復充南京路轉運司都句判官丁太夫人某氏憂又用荐者起復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上書論宰相胥持國當罷宗室守貞可大用又言刑獄征伐國之大政自古未有大臣以為不可而君獨以為可而可行者坐譏訕免未幾起為同知岢嵐州軍事尋轉北京路轉運司度支判官承安五年冬十月陰晦連日宰相張萬公入對上顧謂萬公卿昨言天日晦冥亦由人君用人邪正不分極有理趙某曩以言事降授聞其人有才藻工書翰又且敢言朕非棄不用直以北邊軍興姑試之耳泰和二年改戶部主事遷翰林修撰考滿留再任衞紹王大安初北兵入塞勢頗張王召公與待制趙資道論邊備公言今大軍聚宣德宣德城小列營在外夏暑雨器械弛敗人且病秋若受敵我將不利矣可遣臨潢一軍深入擣其虛則山西之圍自解兵法所謂出其不意攻其所必救者也王不能用是秋宣德帥以敗聞十月出為寧邊州刺史二年改平定州前政苛於刑盜賊無大小皆棓殺之聞赦將至先棓賊死乃拜赦而盜愈繁公為政每從寬厚恥以搒掠立威不旬月盜賊屏息終任無犯者歲饑出俸粟為豪民倡以賑貧乏賴以全活者甚眾及受代老幼攀送戀戀不忍訣已出郭復遮留之再三乃得去入為兵部郎中兼翰林修撰俄兼提點司天臺太常少卿崇慶二年春太白經天公上封事言天人之際且謂歲八月當有人更王之變時駙馬都尉南平父子當國怒公以為妖言置章不通及期王出居衞邸如公言尋授翰林直學士宣宗貞祐初中國仍歲被兵公言時事可行者三一遷都二導河三封建大約謂中國無古北之險則燕為近邊車駕幸山東為便山東天下富強處也且海道可通遼東接上京宋有國時河水嘗由曹濮開滑大名東平滄景會獨流入於海今改而南由徐邳水行處下視堤北二三丈有建瓴之便可使行視故堤稍修築之河復故道則山東河南合敵兵雖入可阻以為固矣三代封建外裔不能得中國之利秦罷諸侯而郡縣之無外禍而有不及期之禍喻如秦銷鋒鏑今民閒不得藏弓矢是也隳名城今腹內州軍不置樓櫓是也在承平日若無患及其弊則天下有土崩之勢秦之勝廣漢之張角唐之安史皆是也房琯因祿山之亂請出諸王分置諸道祿山聞之曰天下不可得矣今就不能復三代之故亦宜分王子弟置諸道節度則山東有大河之險有維城之固而無燕近塞之憂一舉而三者得矣明年上書請為朝廷守殘破一州上以公宿儒當在左右不宜補外不許貞祐四年除翰林侍講學士明年轉侍讀興定中拜禮部尚書兼侍讀同修國史知集賢院事明年知貢舉坐為同官所累奪一官致仕有旨以卿嘗告老今遂之也公家居上所以禮遇公者不少衰時命公以禪語為歌詩遣中使問卿精神何如往年不數日復起為禮部尚書兼官如故公入謝上曰卿春秋雖高以文章故須復用卿公亦以身受厚恩無以自効願為天子開忠言廣聖慮每進見從容為上言人主當勤儉慎兵刑所以祈天永命者上嘉納焉今天子即位公再以年乞身改翰林學士修國史公以上嗣德在初當親經史以自禆益進無逸直解貞觀政要申鑒各一通開興改元春正月敵兵由漢中襲荊襄京師戒嚴上命公為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公指事陳義詞情俱盡城下之役國家所以感人心作士氣者公與有力焉時公已老日以時事為憂雖食息頃不能忘每聞一事可便民一事可擢用大則奏章小則為當路者言殷勤鄭重不能自已竟用是得疾以夏五月十有二日春秋七十有四終於私第之正寢時軍國多故賻祭不及大夫士相弔閭閻細民亦知有邦國殄瘁之嘆越二日權殯開陽門外二百步有待也積官至資善大夫勳上護軍爵天水郡開國侯食邑一千戶實封一百戶先娶劉氏後娶郭氏並封天水郡侯夫人前公卒子男一人名似待闕御史臺掾女三人長劉出也嫁汝州防禦推官高可久次嫁衞州行部郎中石玠次嫁省知管差除令史張履三壻皆名進士也所著易叢說十卷中庸說一卷刪集論語孟子解各十卷揚子發微一卷太玄箋贊六卷文中子類說一卷南華畧釋一卷列子補注一卷詩文號滏水集者前後三十卷資暇錄十五卷公究觀佛老之說而得其旨歸嘗著論以為害於世者特其教耳其徒亦樂從公遊公嘗為之作文章若碑誌詩頌多至數十百篇晚年錄生平詩文凡涉於二家者不在也大槩公之文出於義理之學故長於辨析極所欲言者而止不以繩墨自拘七言長詩筆勢縱放不守一律律詩壯麗小詩精絕多以近體為之至五言古詩則沈鬱頓挫似阮嗣宗真湻簡淡似陶淵明以他文較之或不近也字畫則有晉魏以來風調而草書尤神絕殆天機所到非學能至今宣徽舜卿使河湟夏人多問公及王黃華起居狀朝廷因以公報聘已而輟不行其為當時所重如此公之葬也孤子似以好問公門下士來徵銘因得考公出處而竊有所嘆焉道之傳可一人而足所以弘之則非一人之功也唐昌黎公宋歐陽公身為大儒係道之廢興然且有皇甫張李曾蘇諸人輔翼之而後挾小辨者無異談公至誠樂易與人交不立崖岸主盟吾道將四十年未嘗以大名自居仕五朝官六卿自奉養如寒士不知富貴為何物生河朔鞍馬閒不本於教育不階於講習紹聖學之絕業行世俗所背馳之域乃無一人推尊之此文章字畫在公為餘事自以徒費日力者人知貴之而不知貴其道歟桓譚有言凡人賤近貴遠親見揚子雲故輕其書若使更閱賢善為所稱道其傳後世無疑譚之言今信矣若公者其亦有所待也乎銘之曰
道統中絕力任權御一判藩籬倒置冠屨公起河朔天以經付挺身頹波為世砥柱優柔而求饜飫而趨春風舞雩如望趨步心與理叶默以言寓發道大全初莫我助大夜而旦大夢而寤乾端坤倪軒豁呈露致知力行開物成務在德為柄在治為具吾道非耶而以文遇足已無待恃義不懼憂國愛君華首彌固藏書名山京師其副後禮樂興當表公墓
興化李映碧家蓄舊鈔自云得之吾吳市中石門呂氏傳之復鈔以出鬻與此本間有多一二句處似李所得者趙公之本然此本則後人病其凡冗而有所刪訂也壬辰秋冬之交積雨無事費數日較之何焯記
是歲中秋之前寄至京師因讀公文九卷改其灼然可知者數處亦有毛本是者並正之 【 以上二條並何義門朱筆跋語】
借汲古閣鈔本影寫借朱竹垞太史本對校兩家本子俱錯誤殆不可讀然朱本實勝毛本也安得原槧改其譌字為快也康熙癸未仲夏小山記 【 何小山跋語】
【 以上三條並陳氏鈔本】
蔣光煦東湖叢記
禮耕叢說云上章涒灘之夏劉疏雨出此本示余曰觀其字畫之峻潔烏絲之明淨非毛鈔不能是可寶也余以山館珍藏本不敢假僅取其次者而讀之今年春過之小疏復出以見示煥若神明頓還舊觀知為寶惜傳世者未忍與諸書散去繹其諱令定為 國初所錄且通幅結搆多帖體與今行世本中州集如出一手為汲古寫樣無疑閑閑諸古體本諸離騷參以莊列荀揚極似坡谷而雜入于佛老歸潛志云公性喜佛老晚年頗畏士論擇其文主張二氏者削去而行間道籙禪偈徵引錯出何耶諸史論亦平平無奇遺山云公文長于辨析極所欲言不拘繩墨亦似有不概于心者惟游華山詩為裕之龍山詩之脫胎新體戒諭為欽叔百官詔之藍本想見當日游從諸名士羣然推仰奉為科律如此再考古詩遂初園八詠止載六首而記中尚有悠然臺味真菴二目豈元闕抑脫鈔耶外如送楊叔能關中詩日省齋銘 【 遺山跋】 弔楊善淵詩 【 續夷堅志】 皆不見若裕州學記有升孟子曾子于堂而子思子傳學庸獨不得配云云案禮志大定中始遷孟對顏至曾子絕無升配事良係胥手倒寫曾子二字之誤又据次本卷首有楊文獻元序茲則前傳後銘而已今錄呈可精寫補入讀凡數過計正字削字補字約及二百惜案頭無他書可證挂漏不免耳案滏水集藏書志載何義門學士手校本凡二十卷何云按墓誌及中州集皆言前後三十卷則尚有後集十卷今北研所載劉疏雨藏汲古閣本不言卷數而余所藏曹倦圃侍郎家鈔本亦二十卷板心有檇李曹氏倦圃藏書八字檢有日省齋銘其餘所缺正同又案曹本卷首楊 【 雲翼】 序云趙公自擇其所為文章釐為二十卷與藏書志所志亦同而第二十卷題米元章修靜語錄引後有一跋云閑閑題此帖謂元裕之言此語多觸忌諱且不欲示人某身後可刻之石觀其所言原無所謂避忌也至論禪亦深有所得也矣豈以元章自况歟公以辛卯後之一歲壬辰年五月十有二日病歿云今此帖賣在河溯人家玩跋語當亦是金元間人決非後人所加惜不得劉何二本一證之
閑閑老人滏水文集附錄
●滏水集校札記上
參校諸本
秀水曹倦圃溶鈔本是書以此為原
長洲何義門焯小山煌校本陳遹聲過錄
定州王文泉灝校本張王林過錄
新城王晉卿樹柟刊本
仁和朱脩伯學勤鈔本
畢節路訪岩朝霖校本
卷第一
卷第二
卷第三
卷第四
卷第五
卷第六
卷第七
卷第八
卷第九
○卷第一
原教 方內 【 何方下有外字衍】 五者 【 曹者下衍之字何作以定州王作耳亦非 以下凡直稱王者皆定州王也】 五常 【 按五常見偽泰誓莊子韓非子以仁義禮智信為五常則始於白虎通及論衡】 揚子以身繫諸道德仁義禮 【 曹誤以身作曰事王曰下又衍五字朱無曰字並非按法言問道篇道德仁義禮譬諸身乎今據訂】 於佛老 【 於曹誤為今從何王朱】 先王後王 【 王作孟子先性荀卿後性】 性道教說 性惡 【 惡何作為非】 之傳 【 之下何王朱有所字】 義利 【 利王作理非】 前賢 【 賢王作聖非】 優乎 【 優下曹衍游字王衍者字今從何朱】 好大 【 大下何朱衍人字】 歐陽 【 歐陽曹作歐韓誤何朱作韓歐亦非按下云歐蘇則此當作歐陽與下蘇氏對今從王】 之雜 【 雜曹誤深今從何朱】 如其 【 如其曹誤作雜而今從何朱】 而後 【 後曹誤以今從何王朱】 尋常 【 尋曹誤循今從何王朱】 學興 【 興何作與非】 此又 【 曹脫此字今從何王】 所謂 【 何無所字非】 中說 只如權衡亦中之類 【 此八字何作註非】 之正理 【 曹脫之字今增】 以涉 【 以何王朱作似非】 氣質 【 氣下曹衍形字今刪】 胞胎 【 胞上曹何朱並衍老字今刪】 際也 【 也何朱作佛非】 且於 【 且何朱作只】 亭亭 【 何作停停】 不偏倚 【 曹脫倚字今從何王朱】 所以 【 所下曹衍以中二字何朱作言中亦非今刪】 即堯舜 【 曹脫堯舜二字今從何王】 誠說 人固 【 人朱作入非】 近自不欺於妻子始 【 曹誤自作曰誤於作自今從何】 自身行家自家行國 【 曹作身自行家家自行國今從何朱】 運周 【 周曹誤用今從何朱】 其心 【 心曹作誠今從何朱】 成物 【 物何作務非】 至矣 【 至朱作聖非】 盡矣 【 曹作未盡也今訂】 而成 【 成朱作誠非下同】 之迹 【 迹何作道誤】 庸說 天敘 【 敘何作序】 子思子 【 陳無下子字】 之丹 【 丹何作井非】 美則美矣 【 曹脫上美字今增】 糠糟 【 糟曹作■〈米冓〉誤朱疑當作糒亦非按莊子不如食以糠糟今據訂】 之過 【 曹脫之字今從朱】 和說 旻天 【 曹脫旻字今從何】 不正 【 正何朱作至王云一作序】 黃河九昭 導之 【 曹誤作之道今從王】 發聖 【 曹脫發字今從王】 企之 【 企何王作跂】 踦之 【 踦王作綺非】 障以 【 障何作陸非】 因作 【 因何作應】 發源 其形 【 何作形其非】 閑汝 【 閑何作開朱作閉】 不人 【 人何作人非】 見其 【 見何作鬼非】 迄反 【 迄曹誤乞今從何朱】 洑流 形必 【 曹脫形字今從何王朱】 養斑 【 斑曹作班今從何】 何溽 【 溽何作辱非】 十襲 【 十朱作什】 潮汐 【 汐曹誤沙今從何朱】 化道 霜降 【 降朱作舉非】 為椎 【 椎王朱作推非】 壑初 【 曹脫初字今從何王朱】 竦轡 【 竦朱作諫非王作御】 聖門 【 聖曹誤門今從何王朱】 通塞 雲中 【 雲何作雪非】 巋宮 【 巋何作蘬非】 侯愈 【 愈朱作悆非】 匡俗 竟之 【 竟曹誤詫何作諚尤誤朱作定今從王】 避礙 斄牛 【 斄曹誤犁何朱作犛按莊子作斄今據訂】 而飢 【 飢朱作譏非】 揭兮 【 曹脫兮字今從何朱】 入海 日月 【 月曹誤用今從何朱】 歸墟 【 墟何作墟非】 通天 揚鞭兮 【 曹脫兮字今增】 持斧 【 持何作待非】 精兮 【 曹脫兮字今從王】 糳招 【 曹脫糳字今從王】 夫人 【 夫曹誤天今從何王朱】 此心 【 王無心字非】 詠歸詞 何悲 【 悲曹誤怒今從何王朱】 操之 【 操曹誤探今從王朱】 惟曾 【 惟何作撰誤王朱作娛】 樂天 【 曹脫樂字天下衍命字今從何朱】 不滓 【 何朱作下澤王滓作擇非】 方舟 【 方曹誤芳今從王朱】
○卷第二
大椿賦 垂蔭 【 蔭曹作陰今從王】 端策筮 【 端朱作瑞非筮曹誤策今從王】 柏兌 【 兌曹誤悅何作恒尤誤按詩松柏斯兌今據訂】 棲霞賦 志煙 【 何無志字非】 徒延 【 徒曹誤從今從王朱】 西山快 【 快曹誤扶今從何】 晚釀 【 晚曹誤曉按晚與下朝對今從何】 南度 【 度曹誤渡今從朱】 目極 【 目曹誤日今從朱】 千里 【 千朱作十非】 白首 【 白曹誤自今從王朱】 白雲 【 雲曹誤露今從王】 落手 【 手朱作子非】 叢臺賦 奔走 【 奔曹誤軍今從王】 詩也 【 王無也字】 七雄 【 雄曹誤龍今從何王】 而延 【 而曹誤於今從王朱】 秦韓 【 韓曹誤漢今從何王朱】 孕烖 【 曹誤作垛哉今從何朱】 翟犬 【 犬何作丈非】 孔懷 【 孔朱作可】 竦兮 【 曹無兮字今從王】 夜筑 【 筑曹誤笻今從何王朱】 榛丘 【 榛何作操非】 獸窟 【 窟何王作驟朱作聚】 鳥馳 【 馳王朱作遲】 心傷 【 傷何作侈誤】 摩鼓 【 鼓曹作軌今從王】 悲歎 【 歎何朱作歡】 然而 【 王無然字非】 興山木 【 興何作與非木曹誤水今從何王朱】 鑑兮 【 兮朱作乎】 亦何 【 曹誤作何亦何朱無何字亦非】 不可咍 【 曹無可字今從朱】 既折 【 折曹誤哲今從何王朱】 可悲 【 何朱此下註辛亥明昌二年也七字】 解朝酲賦 少作 【 曹作少時有感作朱作少時所作今從何】 析朝酲 【 析曹作折今從王】 金苞 【 苞曹作包今從王朱】 蛤酒 【 蛤曹誤哈今從王】 醒座上 【 醒曹誤酲今從王朱】 山犁凍堅 【 曹誤作山黎凍解朱山上空格梨亦誤黎今從王】 北葵 【 葵王朱作蔡】 蛟涎 【 蛟曹誤蚊今從何王朱】 安西 【 安曹作正何作海今從王】 太保 【 太王作天非何作太】 羹以 【 羹曹作美今從王】 紅脂 【 脂曹作腊今從朱】 而謝珠貫 【 謝字疑衍】 囅然 【 囅朱作輾疑並誤】 海青賦 泰和 【 泰朱作奉非】 不羣 【 朱羣下衍兮字】 翰海 【 曹作翰波誤朱作羣翰亦非今從王】 鐵鉤 【 鉤朱作釣非】 霜?虍非?? 【 ?虍非??曹作排今從朱改】 足縶 【 縶曹誤摯今從王】 寒溫 【 寒曹誤塞今從何王朱】 不停掣 【 掣曹誤擊今從何王朱】 子留 【 子曹誤予今從何王朱】 性情 【 情曹誤性今從何王朱】 新寒 【 寒王作陽】 溶溶 【 何作濬濬非】 泛綠 【 泛何作還非】 隱轔 【 轔曹誤嶙朱作鱗尤誤今從王】 錦絛 【 絛王作縧非】 舞□ 【 曹舞下不空格今從何】 習戰 【 朱無習字】 忠□ 【 何朱忠下不空格】 皇恩洽 【 洽王作浹】 長楊兮而趨 【 楊曹誤揚今從何朱本何無兮而二字】 反小山賦 之間 【 間何作門非】 為小山賦 【 曹脫小山二字今增】 孰形於鐫 【 於何王朱作子葢于之誤】 巉然 【 巉何朱作山?束然王作焉】 而涓 【 涓曹作消今從王】 曉醉 【 曉曹誤晚今從何朱】 兩忘 【 曹兩下空一格今從朱】 天也 【 何王作也天】 澗下 【 澗曹誤潤今從何王朱】 吾謂 【 吾下何王朱有豈字】 有塵之桎梏 【 有塵二字從何王朱增然句終恐有誤王無之字】 悟大夫之夢 【 悟曹作悞非今從何王大夫朱作九天】 琅山賦 秀拔 【 拔曹誤披今從何王朱】 紛青 【 紛何作分】 不騫不崩 【 騫何王作鶱誤朱作蹇尤誤崩曹誤騰今從王】 兩洪 【 兩何作而非】 可據 【 據何王作踞】 重■〈山巠〉 【 ■〈山巠〉朱作峌非】 岧岧 【 曹作嵓嵓今從何王】 華山感古賦 三峯 【 王云一無此二字非】 療瘵 【 曹作玉井誤今從何王朱】 秦和 【 和曹作何誤今從何王朱】 之尊 【 尊曹作奠今從何王】 秩晉 【 晉何王朱作視】 地坼 【 坼曹作裂今從何王朱】 瓦裂 【 瓦曹誤尾今從何王】 幽陵 【 陵曹作林今從王朱】 播遷 【 遷曹誤迂今從何朱】 此極 【 極下何有哉字】 建謨 【 曹誤作謨謀今從王】 而旒 【 旒何作疏非】 而輈 【 輈朱作朝】 繄尚父 【 繄曹誤翳今訂】 山靈 【 靈曹作林今從何王】 啟口 【 口何朱作齒】 笑曰 【 曹脫曰字今從何王朱】 朽壤故崩 【 壤故王何作故壤】 皿有虫 【 皿何朱作木】 求讒 【 求王作納】 之萌 【 萌何王作朋非】 不飾 【 飾何作飭非】 非議 【 議曹誤義今從何王朱】 釋冤 【 釋曹誤息今從何王】 息吁 【 息曹誤釋今從何王】 和平矣 【 矣何作夫非】 一晌 【 晌曹作餉今從王】 可期 【 王云一下有耳字非】 攓蓬賦 攓蓬 【 攓曹作木?蹇按列子天瑞篇攓蓬而指今據訂】 世累 【 世累曹誤累世今從何王朱】 而遠 【 而曹作以今從王朱】 怡宮庭 【 怡曹誤性何作徇今從朱改】 未嘗 【 嘗朱作常非】 老栽松而祖忍兮 【 句有誤何本老作先祖忍作後認朱本祖作柤均未確】 圓澤 【 圓曹作源今從何王】 悟前生 【 悟曹作悞非今從王】 玉皇 【 玉朱作王非】 溘埃 【 埃何王朱作哀】 物兮 【 物下何有乎字非】 異鄉 【 異曹誤舊今從何王朱】 屹法海 【 屹何作屺非】 促千仞 【 促曹誤侶今從何王朱】 毫芒 【 芒曹作茫何王作鋩】 溟渤 【 渤曹作海今從王】 塵根 【 曹作根塵今從王】 泯知見 【 曹脫泯字今從朱】 悟形骸 【 悟曹作悞非今從何王朱】 亦忙中之不忙 【 二忙字曹誤芒今從何王】 充以 【 充曹作克今從王】 聲前 【 聲何作身】 天壤 【 天曹誤大今從何王朱】 亂曰 【 亂曹誤辭今從何王朱】 否臧 【 曹誤作臧否今從何王朱】 遊懸泉賦 庚午 【 午曹誤子今從王朱】 與客 【 客朱作容非】 妒女 【 妒曹誤姑今從何王朱】 勝具 【 具曹誤因今從何王朱】 不即 【 即何作暢】 嗚乎嗚 【 嗚朱俱作鳴】 嘿乎嘿 【 嘿何作哩非】 耳者 【 者曹誤渚今從朱】 殷晴空 【 殷曹作激今從何王朱】 奇特 【 特曹誤突今從何王】 同源 【 王作源同】 無盡藏賦 蒼陂 【 陂曹誤波今從何王】 潑彔 【 彔曹作水今從何】 紛紅 【 紛何作分】 天末 【 末曹作未誤今從何朱】 且子 【 子曹誤予今從王朱】 向也蕪 【 向曹誤甸今從何王朱】 不可恃 【 曹脫可字今據王增何作不待亦非朱作不足恃】 無止 【 止曹誤心今從何朱】 自有觀成 【 何無有觀二字非】 方毀 【 毀曹作虧朱作壞今從何王】 拙軒賦 宣撫移刺公 【 歸潛志移刺都尉買奴嘗為宣撫使自號拙軒趙閑閑為賦之】 曰拙軒 【 曹脫拙軒二字今從何王朱增】 亢亢 【 曹誤元元何王朱作亢亢按亢亢本韓愈送窮文今據訂】 反走 【 走何作易非】 黃粱 【 粱何作粮非】 泆湯 【 泆朱作沃非】 蜂以蜜 【 蜜何作密非】 蜂以珠 【 蜂何作蚌】 之犬 【 犬何作大非】 味薄 【 味何作水非】 邯鄲 【 鄲曹誤戰今訂】 未既 【 既何作及非】 遊西園賦 九日 【 日王云一作月非】 紅蔫 【 蔫何作篤非】 脫蒂 【 蒂曹誤節今從何王朱】 今悴 【 悴曹誤粹今從何王朱】 境與 【 與何王朱作融】 心靜天地之鑑賦 湛一意之虛凝 【 湛曹誤堪凝曹誤疑今從何王朱】 俱遠 【 遠何朱作達】 心斯 【 斯何朱作則非】 鍵五基 【 鍵曹誤金?疌今從何王】 無遺 【 遺何作移非】 作柄 【 柄曹誤炳今從朱】 於不關 【 於何作以非】 去智 【 去曹誤失何朱作夫亦非今從王】 之辯 【 辯上朱有好字非】 心虛 【 何無心虛以下六句】 無緣 【 緣曹誤朕今從王】 納吾身 【 納曹作約今從王】 開虛明 【 開何作聞非】 則可以 【 何無可以二字】 形名 【 名何作明非】 得其精 【 何得字作空格】 亦有以 【 何作則得二字】 夫然 【 然下何有後字】 物來 【 何無物來以下二句】 發用智 【 發何作為王朱作發為】 救禍 【 曹作數測朱作救偏側今從王】 審研幾 【 審曹作作字王朱作存作二字】 見吉於所先 【 吉下朱有凶字何脫所字】 致虛 【 虛下何王朱有極字】 守靜 【 靜下王有至字】 則絕 【 絕曹誤純今從何王】 功之化機之純 【 何無此二句】 及其 【 及何作反非】
○卷第三
雜擬十首 【 凡詩一題數首者曹或作其二其三等字或作又今概從何朱總題作幾首】 飢鼯 【 鼯曹作鼠今從兩王及朱】 白日 【 日何作石非】 西汜 【 汜曹誤圯今從兩王與朱及中州集】 ■〈目尚〉眖 【 曹作睛瞀今從何朱及中州集】 山阿 【 阿曹作河按下押河字此當從定州王】 彌絓羅 【 彌朱作迷】 三河 【 三何朱作山非】 鵷雛 【 鵷曹作鴛今從何及兩王】 清灃 【 灃何作澧非】 與桐 【 桐曹誤筒今從何朱及兩王】 無幽深 【 無何作大非】 妻子 【 妻何朱作姜非】 海濱 【 濱曹作南今從何朱及兩王】 鴻飛 【 飛何朱及兩王作雁】 去故里 【 去曹誤志今從何朱及兩王】 垂功名 【 垂曹作誰今從新城王】 駐馬 【 駐曹誤注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譙樓 【 譙曹誤醮今從何朱及兩王】 鏖雨雪 【 鏖曹誤塵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萬歲 【 萬曹作百今從定州王】 澠池行 【 曹以此首為雜詩之末章今從定州王另標題】 巨炙 【 炙曹誤靈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酉靈〉醁 【 曹誤作醁■〈酉靈〉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高歌 【 曹何作頤指朱作醉令定州王云一作高歌今從之】 那能 【 能何王作容】 初望少室 何况 【 况曹誤妨今從何朱】 舐筆 【 舐曹誤呧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盧岩 繞石壁 【 曹無繞字壁字下空一格朱作石壁立何及兩王作石壁下兩王云一作繞石壁今從之】 讀書堂 【 堂曹誤臺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宮商 【 曹誤作商宮今從何朱及兩王】 飲此水 【 飲曹作取今從何何朱及新城王】 龍門 香山 【 香曹誤商今從何及兩王】 過陸渾 言從 【 從曹誤徙今從何】 不見 【 見曹作遇兩王云遇一作見今從之】 至日感事 衣敝 【 敝曹誤蔽今訂】 陪趙文孺路宣叔 【 趙渢字文孺路鐸字宣叔金史均有傳】 改事 【 改何作政非】 辦此 【 辦曹作辨今從新城王】 冥揮 【 冥曹作宜今從何及新城王】 岢嵐賦雪 半頹 【 何作平頭】 晚暮 【 晚曹作垂何誤睡今從定州王】 竹藏 【 竹曹作空格朱作石今從何及兩王】 飢鷹 【 鷹曹誤雁今從新城王及朱】 終沍 【 沍何作互非】 花下墓 遊宴 【 中州集作邀賓】 漸臺行 侍人 【 侍曹誤待今從何朱及兩王】 吳以 【 吳曹誤越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三五七格 秋曉 【 曉曹作晚兩王云晚一作曉今從之】 遊箭山 馬亦喜風 【 馬亦喜兩王作何處清】 玉環 【 環何作鐶兩王作鐸】 青山 【 兩王云一作山山】 又無 【 何及兩王作又不見】 削瓜 【 瓜何作爪非】 晴巒 【 巒曹作嵐今從兩王】 倣太白 風便一日耳 【 何風上缺一字無耳字非】 朅來 【 朅何作竭非】 共浴 【 共曹誤貝何朱誤具今從兩王】 沾法味 【 沾曹誤沽今從朱】 水涵 【 涵曹誤啣今從朱】 扶桑雲 【 雲曹作新今從朱】 滄海 【 滄曹作陸今從何朱】 桃花隖 【 隖何作島非曹作馬兩王云馬一作香今從朱】 觀宇文公 【 宇文虛中金史有傳】 滄海 【 滄曹誤陸今從何朱及兩王】 雲端削出金芙蕖 【 蕖曹誤蓉今從兩王及朱新城王云一無此句】 心語口【 語何作與非】 壁間題詩亦髣髴記是詩人高蔡吳 【 曹脫詩人二字何朱及新城王均作壁間題詩六君子髣髴記是高蔡吳王又云一作壁間題詩亦髣髴記是詩人高蔡吳今從之定州王云一作壁間題詩六君子髣髴記是詩人高蔡吳】 向天 【 天何朱作來】 亦藐 【 藐朱改作貌】 海月 千奇 【 奇曹作騎今從何朱及兩王】 萬狀 【 狀曹作怪兩王云怪一作狀今從之】 一輪 【 曹作萬頃今從何朱及兩王】 溟海 【 溟何朱作滄】 斫冰雪 【 斫何作研非】 海岳樓公所隱 【 曹無此六字今從何及兩王】 松糕 剝落盡 【 盡何作尺非】 流轉 【 轉曹作傳今從定州王】 玄霜膏 【 膏曹作糕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有雜碎 【 有何朱及兩王作百】 鞍山刀 【 山兩王云一作畔】 櫻桃 【 櫻何作樓非】 盤餐 【 餐曹作饌兩王云饌一作餐今從之】 十八公 【 公曹誤松今從何朱及兩王】 真味 【 味曹誤休朱誤太今從何及兩王】 酥蜜 【 蜜何作密非】 霜葉 天工 【 工何作上非】 題大令 不辨 【 辨曹誤辯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衞李 【 曹作李衞今從定州王】 面靦 【 靦曹誤觀今從朱】 久矣 【 矣曹作巳今從定州王】 黃山云懷素所臨 【 此七字曹誤作大字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人日遊西山寺 啄官粟 【 啄曹誤喙今從定州王】 不關門 【 關朱作開非】 倣李長吉 紅塵 【 紅曹作飛兩王云飛一作紅今從之】 歲暮言懷 塞向 【 向何作上非】 盤礴 【 礴曹作薄今從兩王及朱】 月冷 【 冷何作落】 動河漢 【 動曹誤勤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留滯 【 留何作白非】 冬至 笄女 【 何作算汝朱作并女】 差可喜 【 差何作羌非】 棐几 【 棐何作琴】 重九登會禪寺 【 會何作令非】 玄鴻 【 鴻何朱作穹】 西寺 【 西何朱及兩王作兩非】 烏驚 【 烏曹作鳥今從兩王】 蒙茸 【 茸新城王作葺非】 千鍾 【 鍾曹作鐘今從新城王及朱】 風琴堂 不自知 【 不自何朱及兩王作自不】 無絃 【 絃曹誤徑今從何朱及兩王】 聽雪軒 沈無聲 【 沈何作泬】 殘屑 【 屑朱作雪】 遊崆峒山 圓方 【 圓何作圍非】 相涵 【 涵何及定州王作函】 聞道 【 聞曹作問今從朱】 諸峯 【 諸曹誤誰今從何朱及兩王】 悄然 【 悄何及定州王作兀】 得意 【 曹作意得今從定州王】 金容 【 何作芙蓉非】 豔眉頰 【 豔曹誤灩今從新城王及朱】 題楊祕監畫馬 【 金史楊邦基傳再遷祕書監】 良樂 【 樂曹誤藥今從何朱及兩王】 時手 【 手曹誤於朱誤于今從定州王】 靈岩寺 【 寺曹誤山今從何朱及兩王】 磑磑 【 曹誤作確確新城王作嵦嵦尤誤今訂】 一把茅 【 茅曹誤第今從何】 江岸艤舟 危檣 【 檣何作播非】 景色 【 色曹作氣今從新城王】 香山飛泉亭 霜風 【 風曹誤楓今從何朱】 自汲 【 汲曹誤波今從何】 冬住 【 冬何作各非】 東坡赤壁 失林丘 【 失曹誤夫今從何朱及兩王】 蚍蜉 【 蚍曹誤蜉今從何朱】 鶻巢 【 鶻巢本赤壁賦兩王作鵲巢非】 奄不留 【 奄曹誤淹今從何及兩王】 伯時畫九歌 九曲 【 九何作一】 楊祕監秋江 漁郎 【 漁曹作魚今從何朱】 畫空留 【 畫曹誤盡今從何朱】 支遁相馬 籋風雲 【 籋何作簫非】 倣摩詰 【 新城王分為二首】 半啣峯 【 新城王及中州集作隱半峯】 多古苔 【 多曹誤名何作蒼今從朱及兩王】 水流 【 何作流水】 送李按察 【 送曹誤逢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犀象 【 象曹誤蒙今從何】 清波 【 清曹誤青今從定州王】 何在 【 何曹誤向今從兩王及朱】 會當 【 會何作今非】 深巷 【 巷曹誤苓今從何及兩王】 寸鏡 【 新城王作寸境兩王並云一作方鏡】 化遺德 【 化何作此非】 漢魏 【 新城王及朱作魏漢非】 典刑 【 刑何作型按典刑本詩大雅不誤】 臧獲 【 臧曹誤藏今從何朱】 如何 【 兩王作何如】 一炷 【 炷曹誤柱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少焉 【 焉兩王云一作年非】 知天寒 【 知曹誤如今從何朱及兩王】 兀無言 【 兀何作元非】 袖間 【 間何作門非】 春水行 曉日 【 曉曹誤晚今從何朱及兩王】 涿郡先主廟 【 新城王無此二首】 海飛 【 海曹誤侮今從何朱】 閒關 【 閒曹誤艱今從何】 永安宮 【 安曹誤寧今從何】 何必 【 必朱作足】 盜子 【 子何朱作乎非】 行潦 【 行曹誤荇今從何】 扈從行 錦韉 【 錦何作綠非】 萬幾 【 幾曹誤機今從定州王】 從帥府 地迥 【 迥何及新城王作迴】 原陸 【 陸何作阯非】 壺中境 【 境曹誤鏡今從何朱及兩王】 列鐘鼎 【 列何作到非】 落照 【 照何朱及定州王作日】 陽冰篆 快劍斫蛟螭 【 斫曹誤斬今從何及新城王按句本韓愈石鼓歌】 嘆此 【 嘆朱作笑】 送墨李道士 【 中州集元遺山集作道人】 二百里 【 二曹作三今從定州王】 飛烟 【 飛何作龍非】 柴荊 【 柴何及新城王作紫非】 摩詰墅 【 何作齊語墅非朱作摩詰寺】 蒼烟碧 【 碧曹作壁與末韻複今從何】 窗閒 【 閒定州王作前】 十年餘 【 何作十餘年非】 杖頭 【 杖曹誤秋兩王云當作杖海今從何朱】 鳴皋下 【 下朱作石】 送李天英 【 李經字天英金史有傳】 苦雨 【 苦兩王云一作冷】 羽翼 【 羽何作雨葢兩之誤】 囚霹靂 【 囚何作因非】 鸞皇 【 皇何及新城王作鳳】 在家樂 【 樂何作東非】 雲歸 【 雲曹誤云今從何朱】 與龐才卿 【 龐鑄字才卿金史有傳】 下赴 【 下曹誤不今從兩王及朱】 飛雨 【 曹作雨飛今從兩王】 柏梯 【 柏曹誤拍今從何及兩王】 冷骨 【 骨何作得非】 上方眠 【 眠何作眼非】 重看 【 重何作窮】 孤鳥 【 孤何作歸】 暮螢 【 螢何作雲】
○卷第四
和淵明擬古 金石友 【 友何作交非】 中筵 【 筵何作庭】 酒朋 【 朋曹誤明今從定州王】 劍朋 【 朋曹誤明今從定州王】 一毫 【 毫曹作豪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囚拘 【 兩王及中州集作拘囚】 無容居 【 居何作拘非】 入平蕪 【 入何作人非】 憶昔 【 中州集作昔日】 侈意 【 意朱及中州集作心】 蘧廬視 【 曹作仙心厭今從朱及中州集】 塊如蟻聚場 【 塊朱作愧如何作知並非蟻聚朱及中州集作螻蟻場何作傷非】 萬墳 【 墳朱及中州集作冢】 學仙子 【 子朱及中州集作者】 心激昂 【 心朱及中州集作為】 至今瑤池會 【 今曹作令茲從何朱及兩王會朱及中州集作宴】 何苦心 【 何何作無非苦曹誤若今從何朱及兩王】 十六子八關 【 句本唐書李逢吉傳路云疑有錯非】 獨攜無言子 【 言曹誤賢今從何朱及兩王按句全本韓愈詩】 青雲端 【 端曹誤間今從何朱及兩王】 譬如 【 如中州集作彼】 路逢 【 逢何作途非】 不吾欺 【 吾中州集作我】 拊雲和 【 拊曹作撫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求鳳 【 鳳定州王作凰非】 哀音 【 音何作昔非中州集作響】 掌中珠 【 珠定州王云一作珍】 花落 【 花何作草非】 溺水 【 溺何作弱按溺弱古通】 吾何求 【 何此下註云此詩庶幾阮公之遺國將亡而吾復去誰與事君也】 西汜 【 汜曹作山今從何朱】 飛梭 【 梭何作俊非】 榮華 【 華曹誤萃今從何朱及兩王】 紉佩 【 紉何作劍非】 中秋 不可掇 【 掇曹作啜今從何朱及新城王中州集】 芥蔕 【 朱及新城王中州集作冰炭】 冰沃湯 【 冰朱及新城王中州集作雪】 冰炭 【 朱及新城王中州集作熱惱新城王云一作熱酒】 洞八方 【 洞曹誤動今從何及定州王】 搔首 【 搔新城王及中州集作矯】 墮渺茫 【 墮兩王作墜】 遊冠山寺 窗戶閟 【 閟曹誤關何誤悶今從朱】 遊鵲山 【 何題下註云山以扁鵲得名非形似也】 雛鷹 洒平蕪 【 洒曹誤恓今從何朱】 遊晉祠 單衣 【 單曹誤軍今從何朱】 擊波 【 波何作汰非】 掖兩生 【 掖何作腋非】 攲巾裳 【 攲曹作歌非】 湛輩 【 湛定州王云一作堪非】 安得 【 安曹誤要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忽騎 【 忽曹誤思今從何朱及定州王騎何作乘】 遂初園八詠 闕悠然臺味真菴二首 【 曹無此九字今從新城王】 遂初園 老大 【 老兩王云一作來】 嗟我 【 嗟何作嘆】 物外 【 何作外物非】 歸愚庄 愚谷 【 路云谷應作溪按愚公谷見說苑愚谷見南史隱逸傳序谷字不誤】 閑閑堂 塵寰 【 塵兩王作人】 翠貞亭 【 貞曹誤貢今從何】 堂堂 【 何作草堂非】 掩卷忽大笑 【 掩兩王云一作橫大曹作而兩王云一作大今從之】 佇香亭 代謝 【 代何作伐非】 似訴 【 訴曹誤訢今從定州王】 琴筑軒 無徽絃 【 絃定州王云一作音】 聲自 【 自曹誤白今從兩王及朱】 湛虛明 【 湛曹誤堪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南麓畫 【 中州集任南麓詢字君謨金史有傳】 驅入 【 入何作八非】 荳分 【 荳曹誤空今從何朱及兩王兩王又云一作碁】 下筆 【 筆何作百非】 一孱主 【 主何作圭非】 恩流四海一玉環 【 何云言身致開元六年之盛只不令晚節色荒也】 胡兒 【 兩王云一作敵人】 凝脂 【 脂何作酥】 畫詩雙絕 【 兩王云以下八句一本無】 媯川 【 川何云一作州非金有媯川縣無媯州也】 與畫同 【 同何作向非】 不假器 【 不曹誤丕今從何及兩王】 跋武元直 【 武元直見王寂拙軒集元遺山集圖繪寶鑑畫史會要】 此區區 【 此曹誤凡今從何朱及兩王】 長笑 【 笑何作嘯】 就劉卿第 【 劉從益字雲卿金史有傳】 分香 【 分歸潛志作馨】 子孫 【 子何作兒歸潛志同】 先生 【 何作雲卿歸潛志同】 秉賜彪 【 秉曹誤東今從何朱及兩王】 勔勮 【 勮曹誤處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嘗乘 【 嘗歸潛志作曾】 古邑 【 邑曹誤色今從何朱】 治聲 【 治歸潛志作政】 雲章 【 雲兩王云一作文】 看揮發 【 看曹作著定州王作指今從何及歸潛志】 老夫 【 夫曹誤大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當放 【 放歸潛志作避】 佳會 【 佳歸潛志作良】 辭百罰 【 辭歸潛志作傳】 青燈 【 青曹作風今從何及歸潛志】 風雨 【 風歸潛志作青】 未怕 【 未朱作不怕何作厭歸潛志同】 九日 無餘滓 【 滓何作浮非】 廓遊氛 【 廓曹誤廊氛曹誤氣今從何朱】 翼盤 【 曹誤作盤翼今從定州王】 厲層雲 【 厲曹作勵今從何朱】 侯嬴墳 【 墳何作門非】 視八極 【 視何作硯非】 懷士撫長劍 【 士何作古定州王云撫一作托】 伯勝九日詩 【 申萬全字伯勝見歸潛志中州集伯作百】 呼其羣 【 羣何作情非】 黃菊 【 黃何作萸非】 送雷希顏 【 題下新城王有李君美治中公廨南樓座中作十二字中州集同雷淵字希顏金史有傳】 嚴霜枯百草 【 嚴霜枯何作東風吹】 搖蕩 【 蕩曹作落何朱及新城王作蕩中州集同】 英風 【 中州集作清風】 邁萬古 【 邁何作萬中州集同】 莫言 【 言兩王云一作輕】 當時 【 當上新城王有君不見三字中州集同】 呂唐卿藏 【 定州王云呂上一有為字呂子羽字唐卿見歸潛志】 星隕 【 隕曹誤殞今從何】 日有食之既 【 日有曹誤作有月何作有日亦非按日有食之既屢見春秋今據訂】 桂影 【 桂曹誤挂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赤鳥 【 鳥曹誤烏今從定州王及朱】 所作 【 所曹作欲今從定州王】 又端策 【 又曹誤文今從何及定州王】 曳月 【 曳曹誤白朱又悞日按易坎為曳曳與白日形近致誤】 納須彌 【 納曹誤細兩王作網亦非今從何朱】 親眼聞 【 親兩王作斬聞曹誤開今從何朱及兩王】 倣樂天 ??卓下 【 ??卓朱作罩】 大都 【 大何作人】 倣郎士元 【 倣何作傚】 遺貌 【 曹誤作遣兒今從何朱】 送田琢器之 【 田琢金史有傳】 郿塢 【 塢曹誤屋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胡兵 【 兩王云胡一作北】 山東 【 東何作柬非】 毡車 【 毡何作轤】 聖皇 【 皇何作王今從何及兩王】 山川 【 川曹作西今從兩王及朱】 請以 【 歸潛志作願與】 愛君不減侯莘卿 【 愛君不減兩王云一作恨君不識非莘作華亦誤】 遮 【 遮歸潛志作道】 俘尸 【 尸何作戶非】 三十 【 十曹作千今從定州王及朱】 上書 【 上何作三非】 荊和 【 荊曹誤邢今訂】 題楊祕監 塵中 【 塵曹誤鹿今從何朱及兩王】 苦憔悴 【 苦曹誤若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不得飽 【 得兩王云一作能】 向來 【 向兩王云一作由】 蓬山 【 蓬何作逢非】 題黃魯直書黃庭經 【 中州集作魯直烏絲襴黃庭】 祕始清 【 始朱作書】 存黃庭 【 存朱作生】 千歲 【 中州集作千秋】 夜降 【 降新城王作下】 風泠 【 泠曹誤冷今從何朱】 電霆 【 電朱作雷中州集同】 不停 【 停中州集作聽】 三尸 【 尸曹誤戶今從何朱及兩王】 神離 【 神何作補非】 叔獻學博忽送紅梅 【 馮璧字叔獻金史有傳】 春嬌 【 嬌曹誤驕今從新城王】 慧林賦海棠 番綽拍 【 番朱作幡】 驚夢破華清 【 夢破曹作破夢今從何及定州王】 潭北 【 北曹誤比何誤此今從兩王及朱】 繁雄 【 繁新城王作豪】 溫馨 【 馨何作厯非朱作黁】 僧房 【 僧何朱及新城王作禪】 老衲 【 衲曹誤納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跏趺 【 趺曹誤跌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冷山行 【 山定州王作巖】 ■〈山虛〉■〈山欽〉 【 ■〈山虛〉新城王作巇】 昔年 【 昔何作百非】 鉏羣兇 【 鉏曹誤鈕今從何朱及兩王】 和淵明歸田園居 孫公和 【 孫公曹誤公孫今從何朱】 三茅 【 曹作茅三今從兩王】 曲肱 【 肱曹誤股今從何朱及兩王】 騎眇莽 【 騎朱作馳】 挽莫留 【 挽曹誤俛今從何朱】 橡栗 【 橡曹誤豫定州王誤椽今從何朱】 當時 【 當曹作如今從何】 東城 【 東兩王云一作西】 今日 【 日新城王作朝】 駕牛 【 牛何作中非】 一寸 【 寸曹作條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題巨然 雪嵓 【 雪新城王作雲】 潦倒 【 倒曹誤到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董元 【 元定州王及朱作源】 夢登華山 洗我心 【 定州王云洗一作寬】 胡羯 【 定州王云一作六界】 綠髮 【 綠定州王云一作華】 脫屣 【 屣曹作屐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尚書右丞侯公 【 金史侯摯傳拜尚書右丞】 心與歸雲閑 【 與何作無非閑曹誤開今從朱】 瀝瀝 【 路云當作■〈氵虢〉■〈氵虢〉】 老僧 【 兩王云僧一作人】 沸天 【 及兩王】 榮河 【 榮河縣名與滎澤異兩王榮作滎誤】 胡兒 【 兩王云一作北師】 獯鬻 【 兩王云一作萬里】 清中原 【 清曹作靖今從何朱】 告土 【 告兩王作后何朱作吉】 葵邱 【 葵何作鄈按水經汾水注作鄈】 會靈觀 散策 【 策曹誤藥今從何朱及兩王】 亦何為 【 亦何作非誤】 自相應 【 新城王闕應字】 題東坡 互吞吐 【 互曹作効今從朱】 尚恐 【 兩王作恐尚】 畫喬君章蓮峯小隱圖 【 蓮峯真逸喬房字君章見中州集】 峯頂 【 頂何作項非】 淋漓 【 漓曹誤浪今從定州王及朱】 未知 【 未何作米非】 何時 【 時曹作如今從何及兩王】 真作 【 真曹作直今從何朱及兩王】 俛仰 【 俛曹誤仰今從何朱及兩王】 雙璧 【 璧曹誤壁今從新城王及朱】 仙籍 【 籍曹誤藉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物役 【 役何作殺非】 中秋夜 翳此 【 翳曹誤作醫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東坡翁 【 翁曹誤君今從何朱及兩王】 靈宮夜醮餘 【 宮曹誤官今從定州王兩王自此以下另作一首】 不復疑 【 不何作石非】 聞雁 【 雁上曹脫字今從朱補兩王云聞一作一】 空中 【 空曹誤旡今從定州王】 東軒老人河山 【 劉祖謙父號東軒見中州集山何作中非】 神脽 【 脽何作鴉朱作准並非】 蒲津 【 蒲曹誤滿今從何朱及兩王】 崩摧 【 崩朱作奔非】 心哀 【 心何作人】 會垓 【 會曹作令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百尺 【 尺曹作丈今從定州王天朱作海】 益振 【 益何作孟誤】 過廣武山 裹創 【 創曹作糧兩王作割今從何朱】 大河 【 大曹誤九今從兩王及朱】 劍戟 【 戟曹誤載今從何朱】 浩蕩 【 曹作曠浩今從兩王】 念離散 【 念何作心】 河中八詠 【 新城王缺八字】 舜井 一水 【 一曹作空格今從兩王及朱】 夷齊墓 食周粟 【 食何朱及新城王作湌】 唳昏烟 【 唳新城王作淚非】 鸛鵲樓 樓空 【 空曹誤臺今從何朱及兩王】 汀烟冉冉 【 汀兩王云一作墟冉冉曹作苒苒今從定州王】 暫攜 【 攜兩王云一作移】 汾陽王像 虜騎 【 虜兩王云一作突】 吾唐 【 唐何作詹非】 丹青 【 青何作唐非】 諸酋 【 酋何作首非】 吳生畫 蛛網 【 蛛曹誤珠今從何】 維摩像 一默 【 默新城王及朱作點】 猶似 【 似何作是】 先公碑 坡軒 【 軒朱作仙非】 汾陰祠后土 【 金史宣宗紀興定三年八月遣侍讀學士趙秉文祭后土】 繁雄 【 雄新城王作華】 九九 【 九九本東京賦朱作丸丸非】 神脽 【 脽曹誤睢朱又誤准今從何及兩王】 琳琅 【 琳曹誤淋今從兩王琅何作浪非】 蒲關 【 蒲曹誤蕭今從何朱】 澆汝 【 澆下何有如字非】 擿埴 【 埴何作植非】 先君 【 先何作見非】 春雪 作態 【 作何作見非】 急埽 【 埽曹誤歸今從何朱及兩王】 客更佳 【 客曹誤容今從定州王】 同英粹中 【 粹中名性英號木庵亦稱英上人見歸潛志中州集元遺山集】
○卷第五
題趙琳 【 趙琳金熙宗時人善畫見圖繪寶鑑畫史會要】 嶺南 【 南何作有非】 扇頭 【 扇曹誤肩今從定州王目錄訂】 六根淨 【 淨曹誤靜今從定州王】 和許至忠 【 許至忠懷州人見歸潛志】 仕宦 【 仕何作任非】 責子 【 責何作青非】 六十 【 十兩王云一作秩】 題牧牛 尻脽 【 脽曹誤睢今從兩王】 采菊圖 亦仕 【 亦何作赤非】 伺晝昏 【 伺曹誤同兩王作向亦非今從何】 驚夜半 【 驚何作警】 贈眼醫 神鍼運斤風 【 鍼曹誤鉞今從何朱及兩王運曹作揮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翳之 【 翳何作醫非】 釣篷 載浮 【 何朱及新城王作無載】 死魚 【 死何作無】 綠水 【 綠曹作洛今從朱】 臨流 【 流何朱及新城王作軒】 擬東坡謫居三適旦起嚥日 爬搔 【 爬曹誤把今從新城王及朱】 子息 【 子曹作一何作午今從定州王及朱】 龜吸 【 龜何作黽非】 谷谷 【 曹誤各各今從何朱及兩王】 六秩 【 秩曹誤帙新城王誤袠今訂】 午窗曝背 陽光 【 光曹誤先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眼花 【 花何作光非】 一味 【 一曹誤二今從何及兩王】 夜臥煖炕 【 炕曹誤坑今從兩王】 日糶 【 日曹誤目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黑瑿 【 瑿何作醫兩王及朱作??土並非】 燒榾柮 【 燒朱作煨】 泫淚流 【 泫新城王作炫非】 倣聖俞 末伏暑尚在 【 伏何作仗非尚定州王作猶】 長白山 天紳 【 紳曹誤神今從何朱及兩王】 屬籍 【 屬新城王作寓】 胡騎 【 胡兩王云一作北】 向來 【 來兩王作經】 諸公 【 公兩王云一作人】 曳耙 【 耙何朱作把非】 官軍 【 官曹誤宮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佇公 【 佇兩王云一作待】 渡水僧 真具眼 【 真何作畫兩王作葢並非】 嗣幻夢 【 嗣幻何朱作祠山兩王作祠下】 杭中流 【 杭曹誤亢朱誤兀今從兩王】 時雨 胥莘公 【 金史胥鼎傳興定元年封莘國公】 呴之 【 呴朱作噓】 既瘳 【 瘳曹誤廖今從何朱及兩王】 以嘻 【 嘻朱作嬉誤】 載芟 【 芟兩王作艾】 休矣 【 休兩王作祉】 于廛 【 于何作干非】 敝予改為 【 敝何作俾非】 皇武 蘇我 【 我新城王作此】 有腳 【 有腳何朱及兩王作在處】 百年 【 百何朱及新城王作有】 既宅 【 宅何朱及兩王作完】 鄭子產廟 酹清樽 【 酹曹誤釂今從何朱清曹作酒今從何】 過湖城 勢斷 【 勢兩王云一作風】 玄雲 【 雲曹作雪朱作霜今從何】 過閿鄉 胡雛 【 兩王云一作豬龍】 陳腐語 【 新城王無語字非】 含元殿 元氣 【 元兩王云一作血】 過乾陵 十丈碑 【 十何作千非】 一抔 【 抔曹誤杯今從定州王】 袞服 【 袞曹誤袁今從何朱及兩王】 本支 【 支曹作枝今從何及兩王按本支本詩大雅】 黃臺 【 黃曹誤皇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草木赭 【 赭朱作赬】 樂遊原 【 原曹誤園今從定州王】 發棗社 轣轆 【 轣曹誤車?雍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過寧州 倉皇 【 倉曹作蒼今從定州王】 遊華山 【 兩王題下有寄元裕之四字中州集同】 厯遍 【 中州集作遍厯】 翻作惡 【 翻新城王及朱作橫中州集同】 陰霾 【 霾曹作靈今從何朱及新城王中州集】 兩岸 【 岸何作崖中州集同】 巨壁 【 巨曹誤叵今從何及兩王中州集】 列劍戟 【 列中州集作插】 石室 【 石朱作入非】 忽斷 【 忽中州集作劃】 無趾 【 趾曹作址今從定州王】 無儔 【 儔曹誤不今從何朱及兩王中州集】 最高頂 【 最中州集作在】 窮冥搜 【 窮新城王及朱作供中州集同】 莓苔 【 新城王作苔蘚中州集同】 而下 【 而曹作下今從何朱及中州集】 颼颼 【 曹作颼飀今從新城王及中州集】 上絕頂 【 上朱作到中州集同】 九州 【 九曹誤先今從何朱】 簪如碧玉抽 【 朱作碧玉簪亂抽中州集同】 開花 【 中州集作花開】 三千 【 千何作寺誤】 無停輈 【 輈曹作輖誤何作輔尤誤今從新城王及中州集】 黃河 【 黃兩王云一作萬】 終期 【 期何作朝中州集同】 元丹丘 【 元何作亢非】 倣淵明自廣 那容駐 【 容何作客非】 故交 【 交曹誤變今從何及兩王】 少覷 【 覷曹誤戲今從何及兩王】 和淵明飲酒 何疑 【 何朱作不中州集同】 塵網 【 網何作綢非】 空談 【 談曹作誤非今從定州王】 黃犬 【 犬何作大非】 齒髮 【 齒何作為非】 遙酹 【 酹曹誤釂今從何朱及中州集】 毋使 【 使朱作令中州集同】 鼃黽 【 黽朱作鳴】 南軒 【 軒兩王作榮】 魚鳥還 【 還何作遷】 以技鳴 【 何脫此三字】 無俗姿 【 俗兩王云一作媚】 笑撫 【 撫中州集作拊】 東軒 【 軒朱作籬中州集同】 天氣 【 氣朱作色中州集同】 雪雲 【 朱作雲雪】 忽見 【 忽中州集作坐】 與雄乖 【 乖新城王作來中州集同】 主人 【 主何作三非】 巳雙栖 【 巳新城王及朱作有中州集同】 巢傾 【 傾曹誤仰今從何朱及兩王】 幽貞 【 貞曹誤真今從何及定州王中州集】 苦難諧 【 苦曹作若今從朱】 霜雪際 【 際何作除非】 跼蹙 【 蹙新城王作促】 雖然 【 何朱及新城王作一朝】 自媿 【 媿何作嫌】 田園 【 田何作舊】 閑賦 【 閑兩王作謾中州集同】 乃娛老 【 乃新城王作以中州集同】 壺觴 【 觴曹誤觸今從何朱】 耆指 【 指何作持非】 今巳亡 【 巳何作則】 憶我 【 我何作昔】 幾萬竿 【 萬新城王作干】 太息 【 太新城王作歎】 不寐 【 不何朱作無】 寒更 【 更何作吏非】 傳注 【 注何作汪非】 無所得 【 無中州集作世】 秦火 【 火何作大非】 烏焉 【 烏何作鳥非】 開塞 【 開曹誤閉今從兩王及中州集】 平生友 【 友何作及非】 濟時 【 濟何作濤非】 猶可恃 【 恃何作侍非詩下註云此謂姬平叔】 醉中真 【 醉中州集作酒】 太古涥 【 涥曹作浮非】 當時 【 時兩王云一作年】 憑軾 【 軾新城王作軒】 嗟徒勤 【 嗟中州集作歎】 太華 【 華何作革非】 三峯 【 峯中州集作山】 擬和韋蘇州西澗 雨荒 【 雨新城王作西非】 竹徑 【 竹何作行歸潛志同】 樹隔 【 隔何作間】 略彴 【 彴兩王作杓非】 烟際鐘 【 際歸潛志作寺】 猶夕暉 【 猶何作涵】 未歸 【 未何作米非】 山耕叟 南澗曲 【 曲兩王云一作口】 荊棘 【 荊歸潛志作榛】 呼兒 【 兒兩王云一作童】 山田 【 田曹作中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詠夜 明中來 【 中何及新城王作際】 不待曉 【 待曉新城王作相待】 闇盡 【 闇何作閣】 寄全椒道士 共坐 【 坐何作生非】 遊溪 清溪 【 清歸潛志作青】 前灘白 【 白何及兩王作日】 別岸紅 【 紅曹作風今從朱】 聽嘉陵江 喧中靜 【 新城王作靜中喧】 聊布 【 布兩王作步非】 遊開元精舍 閉門 【 閉朱作閑非】 紅柿 【 柿兩王云一作葉】 答中山道士 青溪 【 青新城王及朱作清】 西樓 九不歸 【 九曹作久今從歸潛志】 塞雲飛 【 新城王云韋集末韻押稀字】 瑯琊萬壽寺 耀東崗 【 耀何作雄非】 閟禪房 【 閟曹誤閱今從何朱及兩王】 是非遣 【 遣何作遺非】 漠漠來帆重冥冥去鳥遲 【 鳥曹誤馬今從兩王新城王云一無去鳥遲句韋集作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 漠漠 【 何朱及新城王作澹澹】 光猶泫 【 泫兩王云一作溼】 何時風雨夜復此對床眠 【 新城王云一無復此對床眠句韋集作寧知風雪夜復此對床眠】 爐內 【 內何作山非】 綠陰生晝寂孤花表春餘 【 新城王云一無孤花表春餘句韋集寂一作靜】 車馬迹 【 馬兩王云一作塵】 方為累 【 方曹誤力今從何朱及兩王】 兵衞森畫戟燕寢凝清香 【 中州集無下句】 遠我 【 遠何作還】 聊得 【 得朱及中州集作同】 送麻徵君知幾 【 麻九疇字知幾金史有傳】 眇天隅 【 眇曹作渺今從何朱及兩王】 凌九區 【 凌新城王作浚非】 不可縶 【 縶朱作攀】 夫君 【 夫曹誤賢今從何朱及兩王】 上詞賦 【 上何作工】 凌紫虛 【 凌新城王作浚非】 自娛 【 自曹誤以今從何朱及兩王】 養性 【 性何作柱非】 洞究 【 洞曹誤???今從定州王】 玉除 【 玉曹誤王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不如本無累還我田園居喜君節獨高知君功名疏 【 曹脫此四句今從何朱及兩王】 飲馬長城窟 冷浸 【 浸曹作侵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十去 【 十何作千非】 胡人 【 胡兩王云一作北】 以殺戮 【 以何作次非】 聖皇 【 皇朱作王】 禹迹 【 迹曹誤疏今從何及兩王】 長城 【 長何作畏非】 猛虎行 熊羆 【 熊何作能非】 血積 【 積曹誤阷何作陸朱作征亦非今從兩王】 污池 【 污何作汗非】 泣上訴 【 泣曹誤位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生民 【 生何作主非】 毋得育種遺 【 得育曹誤得棄新城王作俾有亦非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倣劉長卿出塞 萬里 【 里何作坐非】 李夫人 返魂香 【 香何作番非】 延安滋戒師余初主 【 余何作奈非】 是前身 【 是何及兩王作似】 臂上 【 上何作土非】 如皎月 【 月曹作日今從兩王】 丁冠 【 冠曹作寇今從兩王】 晏叔原 【 原曹誤源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卷第六
塞上 廢城 【 城兩王云一作池】 雲間 【 間曹作門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三山渡口 【 兩王云一無口字】 不我見 【 我見曹誤見我今從何及兩王】 光武廟 無蔞 【 此作無本後漢書新城王及朱作蕪】 鄗邑 【 邑兩王作巴非】 開元寺 歲久 【 久曹作晏今從何朱及兩王中州集】 槐花 【 槐新城王作黃中州集同】 僧瓶深碧甃 【 僧瓶深中州集作瓶深添】 散策 遂幽欣 【 遂何作逐非 散策後曹有陸渾題詩與第三卷複今刪】 梁園中秋 【 園何作國非】 梁園月 【 月何作丹非】 酒一尊 【 酒何朱及兩王作照】 梅和尚節使 【 伯特梅和尚升節度使見金史本傳】 一呼間 【 呼兩王作隙間何誤問】 胡天 【 兩王云一作邊塵】 虎將 【 虎曹誤處兩王誤虔今從何】 甘心 【 甘曹誤其今從何朱及兩王】 兜鍪 【 鍪曹誤牟今從何朱及兩王】 溫妃挽詞 【 顯宗妃舒穆嚕氏見金史霍王從彝傳及張暐傳】 聖哀 【 哀兩王云一作懷】 遺美 【 美何朱及兩王作采】 妃星 【 星何作皇非】 沒蒼梧 【 沒曹誤耿何作眇今從兩王】 和西溪 【 秦畧自號西溪老人見中州集】 西溪隱 【 隱何作穩非】 畫本 【 畫何作晝非】 詩墻 【 詩何作西今從何及兩王】 獄中 敢遺 【 遺曹作遑兩王云一作遺今從之】 有姊 【 姊曹誤娣今從何朱及兩王】 徙倚 親朋 【 朋何作明非】 寒食 無草色 【 何朱及兩王作草色蕪】 交親 【 親兩王云一作情】 桉上 【 桉曹誤按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混沌 【 混新城王作渾】 水月 【 水何作冰非】 晴晦 【 晴何朱作暗】 淡久如 【 淡久何作久淡】 觀音院 棟宇懸崖上 【 曹觀音院詩只此一句下七句皆脫今據何本增】 北垞 驅馬北垞上 【 曹脫北垞題並脫此第一句而以下七句續上棟宇懸巖上為觀音院詩誤今據何本訂】 蘆芽山 知宿雨 【 知何作如非】 荷葉平 朅來 【 朅何作獨非】 瑞柏堂 兀老蒼 【 兀曹誤九何作元亦非今從兩王及朱】 抱風霜 【 抱何作飽】 謁北嶽 巨鎮 【 中州集作鐵甕】 控趙 【 趙何作題非】 初無 【 朱作前驅中州集同】 羽衞煩 【 煩何朱及定州王作繁】 雲楣 【 雲何作雪】 蛇勢 【 蛇朱作地非】 近甸 【 甸何作旬非】 銀鏐 【 何作金銀】 託聖恩 【 託曹作記今從定州王及朱】 空稷契 【 空朱作徒】 長桑洞 【 洞兩王云一作寺】 過黃崖 驚身在 【 在何作石非】 龍鍾 【 鍾曹作鐘今從何朱】 潢水 【 潢曹誤橫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風塵 【 風兩王云一作邊】 吼黃崖 【 吼曹誤乳兩王作嘯今從何朱】 尚未諧 【 諧何作言?易非】 犬舐 【 犬何作大非】 桃花島回寄王伯宜 【 中州集無回字宜兩王作直中州集同金志興城縣有桃花島】 潮船 【 潮何作湖】 寄與 【 與曹作語今從何朱兩王及中州集】 咸平道中 緣崗 【 緣曹誤綠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微茫 【 茫曹誤莊今從何朱及兩王】 中秋 金山 【 山定州王及朱作河】 飄蓬 【 蓬曹誤零今從何朱及兩王】 登巢雲樓 沙陀 【 曹作陀朱誤洈今從新城王】 錮春色 【 錮何作傾兩王作伺並非朱作銷】 和楊子元 婉娩 【 婉何朱作晼非娩曹誤晚今從兩王】 澄虛 【 澄曹誤登今從何及兩王】 班班 【 新城王作斑斑】 山骨 【 骨何作谷非】 時復 【 時何作睹非】 松下獨酌 頹墻 【 頹曹誤顏今從何朱及兩王】 松山道中 松漠 【 漠朱作溪非】 疊翠巖 【 一統志疊翠巖在保安州西本名惡巖金改】 問俗 【 俗朱作路非】 陪李舜咨 雙栱 【 栱定州王作拱非】 納寸眸 【 納兩王作約】 宿崔家庄 霽雨 【 霽何作齊非】 飢鷹 【 鷹何作鴉】 簑翁 【 簑何朱及新城王作衰】 過滹水 【 滹曹誤罅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山豁處 【 豁新城王作溪非】 悠悠 【 何作濛濛】 通許道中 寒犬 【 犬兩王云一作路】 覓閑句 【 覓閑何及新城王作閑覓】 廬州城下 慘淡暮烟生 【 淡兩王云一作絕烟中州集作寒】 章宗挽詞 徽號 【 徽曹誤微今從何朱及兩王】 暮春 不與 【 與何作典非】 汝甆 圓瑳 【 何作國王?崖非】 和潘師 叩玄微 【 叩何作下非】 和政老 閑齋 【 閑何作閉】 贈茅先生 劉仙 【 劉兩王作列】 踐蛇 【 踐兩王云一作踏】 公庵 【 庵何作安非】 大雪 平高下 【 平何作年非】 雪霽 先滴 【 先新城王作猶】 更飛 【 更何作吏非】 池面 【 池何作地非】 十月菊 晚蝶 【 晚兩王云一作曉】 白雁 波靜 【 靜曹作淨今從兩王】 鳴更哀 【 鳴何作唳】 一聲來 【 來何作哀非】 羽毛摧 【 摧曹誤催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雪 朔雲 【 雲曹誤雪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敗屨 【 敗曹誤販今從何朱】 野菊 路斷 【 路歸潛志作岡】 山明 【 山歸潛志作河】 水影 【 水歸潛志作月】 鳴蟋蟀 【 鳴歸潛志作號】 寒葉 【 寒歸潛志作病】 擬訪陶廬飲 【 歸潛志作欲訪陶彭澤】 柴扉 【 扉歸潛志作門】 岳觀 步屧 【 屧何作履】 池影 【 池曹誤地今從新城王及朱】 淡淡 【 何作浹浹非】 秋雨 曉霽 【 曉朱作晚非】 林下 【 下何作外】 手掐樺皮 齊心 【 曹作心齊今從定州王】 早出新安 【 新曹誤長今從何朱及兩王安下新城王有驛字】 平明 【 平何作手非】 新泥 【 泥曹作蹄今從兩王】 明惠皇后挽歌 【 宣宗明惠皇后金史有傳本集十八卷有明惠皇后諡議及諡冊】 齊月象 【 齊何作齋非】 勤勞 【 勤何作動非】 菆塗 【 菆何作莫非】 凋葉盡 【 凋何作頑非】 玉几 【 玉何作王非】 愁慘戚 【 慘曹誤惓今從何朱及兩王】 餘功德 【 餘何作余非】 芳徽 【 徽曹誤微今從何及兩王】 永臥 【 永曹誤冰今從何及兩王】 練幄 【 幄何作虫?屋非】 輿儀 【 輿何作與非】 楸松 【 曹誤作松楸今從何及兩王】 慈闈十萬春 【 闈十何作開千非】 韜輪 【 韜何作蹈非】 歸先識 【 歸先何作蹄光非】 蠲重彩 【 蠲何作鷁非】 屈至尊 【 屈何作屋非】 恐民冤 【 恐曹誤怨今從何及定州王】 遺訓 【 遺何作道非】 還為 【 為曹誤驚今從何及兩王】 歌薤露 【 曹何誤作羞泉露兩王泉作湛旁注云一作歌薤露今從之】 嬪妃 【 妃何作嬏非】 繞階 【 繞何作堯非】 中壼 【 壼曹誤壼今訂】 鳳輿 【 輿何作與非】 東朝 【 東何作束非】 俄成 【 成曹誤幾今從朱】 音容 【 音何作昔非】 丁憂 【 丁曹誤了今從何及兩王】 遺美 【 遺何作遣非】 動百靈 【 動曹作慟今從定州王】 妖氛 【 氛何作氣非】 貽周訓 【 貽曹作遺今從定州王】 近畿 【 兩王作遺言】 率禮 【 禮新城王作體非】 恩私 【 恩曹誤忍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敬傅 【 傅曹誤傳今從何朱】 濯衣 【 濯何作灌非】 奉佛 【 佛曹誤物今從何朱及兩王】 成訓 【 成何作威非】 仁聲 【 聲何作殷非】 毗乾造 【 毗曹誤昆朱作媲亦非今從何】 母臨 【 母曹誤毋今從何朱】 豐容閟 【 閟新城王作閉非】 哀不盡 【 哀何作袞非】 愈賒 【 愈曹誤俞今從何朱及兩王】 后幃 【 幃新城王作褘非】 綺簾 【 簾曹作廉非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滿宸襟 【 滿曹作痛今從何朱及兩王】 生武 【 生何作坐非】 閟神儀 【 閟曹誤罔今從何朱及兩王】 昭懿行 【 昭曹誤詔今從何朱】 畫翣 【 畫何作盡非】 白楊路 【 路曹誤露今從何朱及兩王】 水沴 【 沴新城王作殄非】 乘鸞 【 乘何作采非】 思德載 【 思曹誤恩今從何朱】 寶爐 【 寶何作玉非】 掩玄堂 【 掩何作擬非】 揚溢美 【 揚曹誤楊今從何朱及兩王】 祭享 【 祭曹誤登今從何及兩王】 昇平 【 昇曹誤升今從定州王】 忻懿範 【 忻曹誤啟今從何朱及兩王】 禁兵 【 禁曹作甲今從定州王】 鸞馭 【 馭曹作御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繐幄 【 幄何作幙】 虧薄 【 何作薄虧非】 每晨興 【 何此下註云此詩是并錄一時朝貴代作故有一事數見者】 河上 【 曹誤合二首為一首今據新城王訂】 瀕河 【 瀕曹誤顏今從兩王】 挑菜 【 挑曹作枕非】 月趁 【 趁何作超非】 雪中 不如意 【 不曹誤下今從何】 連雲潮退 【 連雲曹誤蓮雪今從何及兩王】 郎山雜詠 【 郎兩王作琅】 天城 【 城下新城王有山字】 馬耳峯 夜嘶 【 嘶何作斯非】 山頭 【 山何作人非】 仙人峯 萬物表 【 表何作哀非】 獨冠峯 迤邐 【 新城王作邐迤】 五芝峯 【 峯新城王作嶺】 成五芝 【 五曹誤六今訂】 鬱秀峯 晴峯 【 峯兩王云一作嵐】 上龍門 兩石門 【 門何作樓】 下龍門 猶如 【 如何及兩王作知】 滄海尊 【 尊何作專非】 奏告山陵 行役 【 役何作投非】 幾程 【 幾曹誤九今從何朱及兩王】 摩青天 【 摩兩王云一作拄】 覺聲重 【 何云覺下一本缺一字】 遊崆峒仙人橋 青竹杖 【 杖何作秋非】
○卷第七
春山詩意 驢背 【 驢何作馬?畺非】 夾路 【 夾何作矣非】 三眠 【 眠何作眼非】 酷暑 開咮 【 咮曹誤味今從何朱及兩王】 雲帆 【 雲何作靈非】 夏簟 【 夏曹誤愛今從何朱及兩王簟何作??串非】 歊蒸 【 歊曹誤高?攵今從朱】 楚澤 【 澤何作深非】 棕扇 抱歸 【 何作扢馬?帝非】 尾鬣紅 【 紅何作絃非】 青蠅 【 蠅曹誤繩今從何朱】 三臺懷古 君似鬼 【 君新城王作看非】 漢鼎 【 鼎曹誤日?拆今從何】 桓文 【 桓何作柜非】 寄王學士 【 何作寄王學士與曹同中州集亦作寄王學士子端新城王則作寄王處士子端按金史文藝傳王庭筠字子端召試館職中選御史臺言庭筠嘗犯贓罪不當以館閣處之遂罷乃買田隆慮讀書黃華山寺因以自號是庭筠嘗為學士故詩作於庭筠退居之時可稱處士而題則作學士也王作處士非】 寄語 【 語曹誤與今從何及中州集】 秋草 【 草何作華非】 人月影 【 月影中州集作影月】 鄭虔 【 虔何作度非】 登友雲亭 一盃 【 盃何作不非】 除夜 又聽 【 又何作人非】 畫角 【 新城王作晝漏】 龍鍾 【 鍾曹作鐘今從何朱】 是道人 【 是曹作似今從何及兩王】 娛暉軒 石晉 【 石何及定州王作古非】 今日 【 日朱作入】 馬頭山 一箇 【 一字何作空格非】 松聲 一枕 【 枕曹誤洗今從何】 抹里湛酒 偶說 【 說曹誤脫今從定州王】 連雲島 四百州 【 州曹誤川今從何】 送張仲山 袖裏 【 裏曹誤裏今從何朱】 陰磴 【 磴曹誤磑今從何及新城王】 和林卿 露浥 【 浥曹誤汜兩王作泛亦非今從何】 雜興十首白霫 【 曹誤移白霫二字於雜興十首之上按新城王總題作雜興十首散題第一首作白霫今從之】 南園 款幽關 【 款曹誤礙何作疑亦非今從朱】 金丸 【 丸何作火非】 翠微軒 【 微何作徵非】 斷雲 【 雲曹作霞兩王云霞一作雲今從之】 鎮國寺 綠雲 【 綠何朱及新城王作緣】 城根 【 根新城王作垠】 微涼 【 微何作徵誤】 七金山寺 【 金史地理志大定府大定縣有七金山】 野香亭 欄檻 【 欄曹誤攔今從何朱】 青蓮 【 青何作昔非】 靈感寺 揮麈 【 麈曹誤塵今從定州王中州集】 金河寺 【 一統志寺在蔚州金時建】 青天幕 【 幕曹誤暮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趙園 曲岸南 【 南何作潯】 扈蹕萬寧宮 【 金史百官志舊大寧宮改壽安又改萬寧】 酒盃 【 酒何作壽】 琵琶嶺 【 兩王云一琵上有扈蹕二字】 支頤 【 頤何作願非】 吟望 【 吟曹誤冫?今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澗滴紅 【 澗曹誤闊今從何朱及兩王】 五柞宮 【 柞曹誤祚今從新城王按三輔黃圖有五柞宮】 拂雲坪 【 一統志保安州有漫天窩金改拂雲坪】 翠巖 【 新城王註云疊翠巖】 黃嶺 【 新城王註云黃土嶺】 簫韶 【 曹誤作韵簫今從新城王】 聲入 【 入何作人非】 金蓮川 【 何朱無川字非金地理志桓州和爾和東川更名金蓮川】 一望 【 望曹作色兩王云色一作望今從之】 天蓮 【 天兩王云一作金】 五色 【 何作王氣朱作玉色】 五月牡丹 【 兩王丹□有應制二字中州集同】 天公 【 公中州集作工非】 翠華 【 翠新城王作歲非】 和王正之 北風 【 北新城王作比非】 晝寢 【 晝何作畫非】 齎印 【 齎何作齊非】 大安早朝 建斗杓 【 建兩王云一作轉】 常瞻 【 瞻疑當作占】 紅梨花 特許 【 特何作村非】 春風 【 春何及定州王作東】 漢主 【 主何作立非】 轅門不寐 月三更 【 月何作丹非】 愁望 【 愁兩王作野非】 寄懷 坐處 【 坐曹誤聖今從兩王】 賦雪 官府 【 官何誤宮今從兩王】 潁尾 【 潁何作赬非】 楊祕監畫高士 剛笑 【 剛兩王云一作偏】 風月 【 月何作雪】 過代 【 新城王作代州中州集同】 萬古 【 萬何作千與下複】 唐季 【 季兩王作李】 曲欄搔首望 【 中州集作朱闌重回首】 曉來閑殺釣魚舟 【 曉曹作晚兩王云晚一作曉今從之中州集作煙波誰在釣魚舟】 靜陽道中 短夢 【 夢曹誤步今從何及新城王】 題郝運使 歸老 【 歸曹誤繪今從何】 雨霽 【 霽曹作慘今從兩王】 遊郄家濼 【 郄曹作郝今從何及兩王】 他州界 【 他何作地非】 扶笻 【 扶何作杖非】 題近侍局使 【 金地理志近侍局在內侍局東】 宣播 【 播新城王作布】 張清獻公 【 張行簡父暐諡清獻見本集張文正公碑金史暐傳不云有諡此可以補其闕】 宦途 【 宦何作官非】 疏傅 【 傅曹誤傳今從定州王】 玄成 【 成曹誤城今從何】 上方 鳥道玄 【 玄新城王作禪】 題右丞 菖葉 【 菖何作萬非】 日月 【 日朱作明非】 遊上清宮 【 中州集無遊字】 玉箏 【 箏朱作簪非】 日上 【 日中州集作天】 荒壇 【 壇曹誤土?玄今從朱及新城王中州集】 村徑 【 徑何作涇非兩王作境】 鳴處 【 鳴何作明非曹作歇今從朱】 登定安閣 眼入 【 入曹誤無何作盡朱作見今從兩王兩王云一作就】 襄城縣進嘉禾 和同 【 和何作初非】 願獻 【 獻何作見】 隴州進黃鸚鵡 【 隴曹誤陳今從定州王金哀宗紀正大五年隴州進黃鸚鵡】 條脫重 【 重曹誤市今從兩王】 鳴鞘 【 鞘曹誤稍何作梢亦非今從兩王及朱】 寄陳正叔 【 陳規字正叔金史有傳】 霜林 【 霜新城王作長中州集同】 楓葉 【 楓中州集作風】 競秀 【 競曹誤竟今從何朱及兩王中州集】 多峭 【 峭何朱及新城王中州集作可非】 爭流 【 爭中州集作交】 留故壘 【 留中州集作迷】 成皋 【 成曹誤城今從何及新城王】 付與 【 付中州集作寄】 記夢 【 新城王云中州集劉從益有次韻閑閑公夢歸詩與題閑閑公夢歸詩然則記夢原作夢歸也】 水過 【 水何作冰非】 登天壽閣 徑到 【 徑曹誤經新城王誤竟今從何】 和劉雲卿 使人悲 【 悲朱作哀】 時復 【 時曹誤將今從何及兩王】 和種竹 【 何題下註云此篇亦和雲卿詳歸潛志】 三數竿 【 數定州王云一作四】 生色 【 色朱作澁非何及新城王作意】 夢魂 【 魂何作回今從何及兩王】 聲巳寒 【 聲何作深非】 寄元裕之 風瀉 【 瀉曹誤寫今從兩王】 何時 【 時曹作能今從何朱及兩王】 送宋飛卿 【 宋九嘉字飛卿金史有傳】 兩妙 【 兩何作而非】 邠郊 【 郊兩王作支??非】 徑歸 【 徑朱作輕非】 關山 【 關曹誤開今從何朱及新州王】 至日 任糾紛 【 任曹作聽兩王云一作任今從之】 百五日 欹垣 【 垣曹誤斜今從何朱及兩王】 題王摩詰 錦官 【 官何作關非】 和欽止 【 李獻卿字欽止附見歸潛志李獻能傳金史李獻能傳亦及之】 渭流 【 曹誤作渡頭今從何及新城王】 人斷渡 【 兩王云一作人迹斷】 人烟 【 人何及新城王作生非】 砧聲 【 砧何作石?午非】 弔袁用之 【 袁從義字用之詳元遺山集藏雲先生袁君墓表】 卜築 【 卜曹誤十今從何朱及兩王何云一作小】 杖屨 【 屨何作履】 古瓶蠟梅 【 蠟中州集作臘非】 土花暈碧 【 暈碧何朱作碧暈歸潛志作苕華吐碧】 且收 【 收曹作容今從兩王】 喚起 【 起朱作醒中州集同】 淒涼 【 淒兩王云一作荒】 雪意 江雲 【 江新城王作紅】 破幾分 【 破何作磯非幾曹誤九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栗 未析 【 析曹誤柝何作拆朱作折今從兩王】 秋熟 【 秋曹誤秩今從何朱及兩王】 園芋 【 芋朱作子非】 憶橙 【 橙曹誤燈今從何及新城王】 相陪 【 陪曹誤倍今從何朱】 新詩句 【 詩何作新非】 射虎 眼光 【 光曹誤花今從何】 霧豹 【 何作豹霧】 冬至 今過五 【 今曹作方茲從何朱及新城王】 菊 水冷 【 水定州王作冰非】 可忍 【 忍曹誤思朱作惜今從兩王】 付孤斟 【 付兩王作副非】 九月十一日夜 初過雁 【 雁曹誤夜今從何及兩王】 答趙慶之 【 趙慶之亦見莊靖集】 襆被 【 襆曹誤樸今從何朱】 從魏舒 【 從曹誤行朱誤付今從兩王】 西州 【 州曹誤川今從何】 侯鉏 【 鉏曹誤鈕今從何】 九日會極目亭 【 目曹誤日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登臨 【 臨曹誤隨今從何及兩王】 貰酒杯 【 貰曹誤貫今從何朱及兩王】 臺殿 【 臺兩王云一作樓】 過楊太尉墳 皇天 【 皇曹誤黃今從何朱及兩王】 共酹 【 酹曹誤釂今從何朱】 李杜 【 杜何作社非】 過邠州 蠶桑 【 桑曹誤柔今從何朱】 篇末 【 末曹誤未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繼豳風 【 繼曹誤離今從何及兩王】 行舟 【 舟曹誤輈今從兩王】 過慶陽 感歎 【 歎曹誤難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幾戰場 【 幾兩王云一作古與上句複】 暮春 春色 【 色中州集作事】 更殘 【 更新城王作又中州集同】 甕泥 【 新城王作泥封中州集同】 何時 【 中州集作卻思】 投劾 【 劾曹誤効今從兩王及中州集】 秋雨 十日 【 日曹誤月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濠魚 【 濠曹誤豪今從新城王】 百塔 鄠杜 【 杜朱作社非】 隋唐 【 隋何作頹非】 秦川 【 川曹作山今從何朱及兩王】 過石氏園 樂天故居 【 四字曹誤作大字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一圍 【 圍曹誤園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流水 【 流何作留非】 與楊禮部 【 金史楊雲翼傳兩為禮部尚書】 鵷鸞 【 鵷曹作鴛今從兩王鸞曹誤鴦今訂】 繭紙 【 繭曹誤蠻今從兩王及朱】 碧瀾 【 瀾何作欄非】 鰲頭 【 遨曹誤遨今從兩王】 夢覺 【 覺曹誤寬今訂】 挽劉雲卿 不假年 【 假何作記非】 擘素箋 【 擘曹作襞今從何朱】 楊尚書宮直雪詩擬應制作某時在假 【 楊雲翼應制雪詩見中州集假曹誤暇今從何】 峭寒 【 峭曹誤俏何及兩王誤悄今從朱下同】 珂葉 【 珂曹誤端何作瑞今從兩王】 因而 【 而何朱作之與下複】 應是 【 是曹誤似今從兩王及朱】 金鍾 【 鍾曹作鐘今從朱】 春寒花較遲 花開 【 開曹誤間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仙伯 【 伯曹作柏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殘梅 無情風雨 【 情何作晴非兩王云一作無晴無雨】 杏花 航舡 【 航曹及何誤舟?光新城王作觥亦非今從朱】 慶學士叔獻 【 叔獻見前】 籃輿 【 籃曹誤藍今從定州王及朱】 君王 【 王曹誤臣今從何及兩王】 開興 【 哀宗年號路云開當作中誤甚矣】 訪天寧周老 【 老下何及兩王側註前致仕後四字】 敝策 【 敝曹誤弊今從新城王】 羸童 【 羸曹誤嬴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自如 【 何脫此二字】
○卷第八
春遊 款立 【 何作疑是非】 絲頭 【 何作魚鉤非】 關何事 【 曹作無情甚今從中州集】 隔墻 【 墻曹作樓非】 題扇頭 黑甜 【 曹作墨憩誤今從何朱及兩王】 正覺院 斜陽 【 斜曹作秋今從新城王】 登嵩頂 危躡 【 危何作晨】 石樓 心如 【 如朱作知】 嵩山道中 著鞭 【 著何誤作】 碧峯 【 峯曹作嵩今從新城王】 題南城樓 【 一統志代州南樓即城南門樓金趙秉文嘗游息於此】 三學院 【 新城王云學下一有士字一統志三學寺在朝陽縣北狼山舊為祥巒院金大定中重修改額碑文尚存】 朝天子 【 朝曹誤月兩王作空格今從何】 觀子野留題 【 留曹誤翁今從朱】 今日 【 何朱及新城王作亭下】 祕魔巖 要辨 【 曹誤作辨要今從朱】 登萬壽閣 【 壽何朱作聖】 之山 【 之何作三非】 看山 【 看何作春非】 馬頭 【 頭曹誤尾今從兩王】 纔指 【 指曹誤作楷今從何朱及兩王】 趙橋 【 橋下定州王有望字】 忽似 【 忽何作怒非】 寒舂 【 舂曹誤春今從兩王及朱】 雞鳴山 【 金地志德興縣有雞鳴山】 日出 【 曹誤作出日今從定州王中州集】 盧溝 瓜蔓 【 瓜何作孤非】 漁陽道中 【 中何作州非】 落月 【 月何作日非】 達北京 二千 【 千何作十非】 龍山怪松 【 歸潛志有麻革遊龍山記】 踏雪 【 踏何作蹈非】 東京見梅 有骨 【 有曹誤市今從兩王】 北都雪望 雲迂 【 迂曹作移今從何】 墟落 【 墟曹誤虛今從何】 襲香亭 截波光 【 截新城王作拂】 無盡處 【 處曹作藏兩王云一作處今從之】 錦波亭 移隄 【 隄曹誤書今從兩王】 放月 【 月曹作閘今從何】 靈感寺 松了 【 了曹誤中今從何朱及兩王】 青青 【 何及定州王作青山】 雞鳴山下橋 兩山 【 兩二王作西非】 和舜元 【 史肅字舜元見中州集】 懸露 【 露曹誤路今從何】 聖安小集 【 小何作山非】 和子約 【 高霖字子約金史有傳】 王春 【 王曹誤三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二青圖 天驥 【 驥何作廄非】 雲仍 【 仍何及兩王作礽】 撫州 嶺外 【 外曹作上今從何朱】 人行 【 何作行人】 北苑寓直 捲斜暉 【 捲曹誤倦今從何及兩王】 蓮塘 【 蓮曹誤達今從何朱及兩王】 寓望 閤閤 【 新城王及朱作閣閣】 鼓吹 【 吹何作笛】 戴花 盃酒 【 曹作酒盞今從朱及中州集】 殘花 【 朱及中州集作花殘】 休近 【 休曹作莫今從新城王及朱】 玉堂 日暮 【 暮兩王作薄】 春風 【 風何朱及兩王作閑】 茙葵 【 茙何作戎誤朱作茂亦非】 夏直 【 直曹作至今從何】 滹沱 砅雷 【 砅何作水非】 岸改 【 改曹作柳今從何及新城王】 題閻立本 右相 【 相何作丞非】 墨梅 畫師 【 畫曹作墨今從何】 胭脂面 【 曹作脂粉面今從定州王】 香山 境裏 【 曹誤鏡今從何及定州王】 吟詩臺雨中 【 雨中曹朱誤作側注今從何及新城王】 狄梁公廟 目送 【 目曹誤日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專惠愛 【 專曹誤占朱誤沾今從何及兩王】 靈峯院 【 一統志赤峯縣有金靈峯院佛洞碑】 挂杖 【 挂曹誤柱今從定州王】 燕 青青兩鬢蒼 【 新城王作蒼蒼兩鬢霜】 不識 【 識曹誤會何作念亦非今從新城王】 湧雲樓雨 【 本集有湧雲樓記】 留下斜陽 【 留曹作掯何作措朱作指今從兩王】 樓上 怯衣單 【 怯曹誤恰定州王作帢今從何】 涼氣 【 涼新城王作□】 登晉陽閣 【 閣曹誤關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白烏 【 烏曹誤鳥今從朱】 中山會故人 二年 【 二曹作三今從朱及兩王】 細講 【 講曹誤滿朱作雨亦非疑當作語今從何及兩王】 相思 【 相曹誤想今從何朱及定州王】 宿王佐寺 【 王佐金史有傳以其殉節故祀於寺曹脫寺字今從何及新城王】 柘水 【 柘曹誤拓今從何朱及兩王】 燕子圖三首 【 詳中州集田器之燕子圖敘】 一別 【 按中州集此一首為李之純燕子圖詩又云閑閑公三詩不具錄則此非閑閑作豈亡佚一首傳抄者取李詩以足三首之數耶】 雙翼 【 翼兩王云一作鬢】 送人之河中 無用處 【 定州王作無力用】 黃河 【 河曹誤泉今從何朱及兩王】 題李平父 【 父曹作夫今從定州王李遹字平甫見歸潛志】 詩中 【 中兩王云一作人】 登定安閣 春風 【 春新城王作東】 遠目 【 目曹誤日今從何朱兩王】 虎牢 兩崖 【 崖曹作山今從中州集】 胡為 【 胡新城王云一作何】 新安道中 六根先得一根清 【 曹脫此句今從兩王及朱補】
○卷第九
遊華山 犖确 【 何及兩王作硌犖】 渝平 【 渝何作混非】 三峯出 【 出何及兩王作面兩王云一作絕】 山神 【 神新城王作人】 嶽蓮 【 嶽新城王作紅非】 盡紅 【 曹誤幾揚今從何】 稠桑谷 險路 【 路兩王作地】 騎上下山 【 上曹誤馬今從何兩王下作小亦非】 濟源 竹杪 【 行新城王作樹】 溪容林意 【 自此以下三句與後題劉德溫畫詩末首複】 侍中 【 侍何朱作寺非】 山行 又飛 【 又新城王作復】 知是 【 是曹作自今從兩王】 繫栰 【 栰何作檝】 絡石 【 絡何作終非】 雨晴 無雨 【 無定州王及朱作不中州集同】 作泥香 【 新城王及朱作漫塵黃中州集同】 紫薇 【 薇中州集作葳】 一雨 【 一字疑誤詩同】 日轉 【 日何作百】 一雨 【 一曹作空格今從何朱及新城王補】 和楊尚書 程子 【 子何作公】 來因 【 來曹誤本今從何及兩王】 續經 【 續曹作讀今從何及定州王】 諸公 【 諸何作請非】 大公 【 大何作天非】 初如 【 何作如初】 超樊籠 【 超何作起非】 題劉德溫 寶墨 【 寶兩王云一作筆】 一斑 【 斑曹誤班今從新城王】 袖裏 【 裏何及兩王作卻】 溶溶 【 曹誤作容容今從何朱及兩王】 三蘇帖 瀟瀟 【 曹作蕭蕭非今從兩王】 宿朱家寺 窗開 【 開何朱及兩王作間非】 燈燭 【 燈曹作殘今從何朱及兩王】 晚登太史臺 雲鏤 【 鏤新城王作縷】 波平 【 波新城王作坡非】 濯足圖 我清 【 我新城王作吾非】 題移刺右丞畫雙鹿圖 【 中州集右相文獻公耶律履字履道東丹王七世孫畫史會要移刺履善畫蘭兼善鹿及人馬】 扶明昌 【 扶朱作抶非】 坡陽歸隱 六秩 【 秩曹誤帙今從新城王】 子卿歸漢 節旄 【 旄何及新城王作毛】 春山歸隱 【 歸何及兩王作高】 同樂園 【 宇文懋昭大金國志中都西出玉華門曰同樂園】 晚風 【 晚何作曉】 石作 【 石何作不非】 墻垣 【 何及兩王作垣墻中州集同】 映門 【 映新城王作蔭】 遊上清宮 悠揚 【 揚何作楊非】 上花 【 上曹誤止今從何朱及兩王】 渴咮 【 咮曹誤味今從兩王及朱】 啄實 【 實新城王作食】 陽冰篆 起陸 【 曹此二字空今據何朱及兩王補】 分四 【 分何朱及兩王作則】 過長安 折盡 【 折曹誤斫何作研亦非今從兩王】 月泫 【 泫何及兩王作法】 過咸陽 古塚 【 塚曹作塔朱作墳今從何及兩王】 世上 【 上何及兩王作事】 千年 【 千何作十】 東坡與佛印帖 【 印何作邱非】 呼羣鳴鹿圖 【 曹無圖字今從朱】 麚角 【 麚曹誤鹿?改今從何朱】 肉芝 【 肉兩王云一作玉】 呼羣 【 曹作羣呼今從何及定州王】 秋山 【 秋新城王作青】 五嶽觀四絕 【 曹無四絕二字今從新城王補】 晝 【 曹闕此題今從定州王補】 簾鉤 【 鉤何及兩王作虛朱作衣並非】 趁蝶 【 趁新城王作襯】 曉 鵯鵊 【 鵊廣韻云杜鵑也歐陽修有鵯鵊詩何作鴂非】 暮 爭枝 【 爭曹作投今從何及兩王】 荔支圖 石綱 【 綱曹作碙今從何朱及定州王按宋史作綱】 載梅 ■〈口幽〉■〈口幽〉 【 ■〈口幽〉篇海云鹿鳴也未足據與詩義亦不合何作幽幽朱作嚙嚙亦未愜】 鴻溝 一峽 【 峽曹誤吷今從何及兩王】 遊崆峒 鳥鼠 【 鳥曹誤烏今從何朱】 千尺 【 尺新城王作石非】 讀書堂 裕之先大夫讀書于此 【 元裕之父德明金史有傳讀書堂詳遺山年譜】 三五 【 曹作五三今從兩王】 不妨 【 妨曹作經今從兩王】 便稱 【 便何朱及兩王作更非】 哀李平父 與予為狎友 【 何及新城王無此五字】 西州 【 州曹誤川今從定州王】 洮石硯 磨研 【 研新城王及朱作硯】 閏八月 及到 【 新城王作反覺非】 徑約 【 徑何作經非】 醉醒 【 醉兩王云一作酒】 思酒 【 思新城王作忍】 間濁清 【 間朱作問】 列子廟 讐書 【 讐曹作仇今從何及兩王】 枉將 【 枉何作柱非】 文粹有刪東皋文 【 新城王無此七字】 東土 【 土何作玉非】 未兆 【 兆何作死非】 翠微寺 寺在 【 在新城王作有非】 平泉店 穹廬 【 穹曹誤窮今從何朱】 賀蘭 【 蘭曹作闌非今從何】 暮春 彩艦 【 艦曹誤檻今從何及兩王】 別春 【 何無此首】
滏水集校札記卷上終
●滏水集校札記下
卷第十
卷第十一
卷第十二
卷第十三
卷第十四
卷第十五
卷第十六
卷第十七
卷第十八
卷第十九
卷第二十
○卷第十
詔赦國書表冊文誥 【 曹低一格作大字今從何作側注】 附草本中十取一二 【 何及新城王無此八字】 擬元稹 庶僚 【 庶何作度非】 勱相 【 勱曹誤勵今從何及新城王按勱相本書立政】 苟歲月 【 苟曹誤首今從何及新城王】 廢庶 【 庶何作弛】 用孚 【 孚何作浮非】 之嗟 【 嗟何作歎】 塞責 【 塞下何及新城王有重字】 是汝 【 是新城王作時汝何作政非】 功臣之後 【 新城王作我功臣後】 私役 【 役曹誤後今從何朱及兩王】 昔我 【 昔曹誤且今從何】 諭陝西 肆遣 【 肆曹誤肄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內地 【 內新城王作兩非】 祚也 【 祚曹誤作今從何朱】 以早圖 【 新城王無以字】 軍之 【 軍新城王作君非】 或犄 【 犄曹誤特今從何朱及新城王】 所長 【 所何作此非】 其毋失 【 兩王無其字】 以勉圖 【 定州王無以字新城王無勉字】 詳問書 【 金史交聘表興定二年十二月朝議乘勝與宋議和以開封治中呂子羽南京路轉運副史馮璧為詳問宋國使行至准中流宋人拒止之自此和好遂絕】 波之 【 波何作彼非】 餘也 【 餘曹誤余今從何朱及路按語本左傳】 釁勇嗇禍 【 句未詳勇何作災嗇朱作尚亦未確】 擾我 【 擾曹誤保今從何】 之虜 【 虜曹誤勇今從何】 幸乎 【 幸何作倖】 事勢 【 事曹誤百今從何】 答夏國告和書 【 金史交聘表正大元年十一月夏國遣使來議和哀宗紀正大二年九月夏國和議定以兄事金遣使來聘奉國書稱弟按夏前於金稱藩稱表今藩臣變為兄弟表章變為國書故此書有不較名分等語】 利於 【 何無於字】 恩好 【 恩曹誤思今從何】 特枉 【 枉何作杜非】 審此 【 審曹誤番今從何朱】 猶可 【 可下何有以字】 何患 【 患下何有乎字】 來約 【 約下何有自今既盟之後云云八字】 回宋國賀正旦國書 【 何無國字】 備縟 【 縟何作辱】 回宋國賀萬年節 陽和 【 和曹誤知今從何朱】 誕彌 【 彌何作稱非】 禮幣 【 禮何作旅非】 統軍謝免罪 巳捐 【 捐何作蠲】 分屯 【 屯何作此非】 塹壘 【 塹何作輕非】 枯骨 【 枯曹誤拈今從何朱】 以德 【 德曹作恕】 之功 【 功何作攻非】 不勝激切之至 【 何無此句】 章宗皇帝實錄表 【 金史宣宗紀興定元年冬命高汝礪張行簡修章宗實錄秉文本傳興定元年同修國史】 某等 【 某曹作厶今從朱】 史籍 【 籍曹誤藉今從何朱】 揚厲無前 【 無曹誤光今從何按語全本韓愈潮州謝表】 朞年 【 朞何作基非】 廩粟 【 廩何作倉】 租稅 【 何作稅租】 祖廟 【 廟朱作烈】 款謁大壇 【 何作敬詣天壇】 稽曠古 【 稽曹誤秩今從何】 百度 【 百何作有非】 殷高 【 殷曹誤毀今從何朱】 阻■〈革菐〉 【 路朝霖云宋寧宗嘉泰四年金為北鄙阻■〈革菐〉所擾亦見金史】 銀夏 【 銀何作寧】 琛賮 【 賮曹作寶今從何】 來翔 【 翔何作朝】 嘉穀 【 穀曹誤谷今從何朱】 出矣 【 何移下句光字於出字下非】 濯之 【 濯上何增以字非】 皜乎 【 何刪乎字非】 徽稱 【 徽曹誤微今從何朱】 之煩 【 煩何作繁】 篇帙 【 帙何朱作秩非】 捃摭 【 捃曹誤据今從朱】 而登三 【 而曹誤于朱作以今從何】 進呈狀 【 何無狀字】 遺美 【 遺何作道非】 云爾 【 曹作云云非今訂】 上尊號表 【 按金史章宗紀大安元年正月諡曰憲天光運仁文義武神聖英孝皇帝又泰和二年八月鳳凰見於磁州五行志泰和二年有大鳥十集於磁州人以為鳳凰以此表曰仁曰文曰義曰武及神鳳翔於磁郡等語觀之乃作於章宗時】 末俞 【 末曹作未何作來並非今訂俞曹何誤作愈今從朱】 席太平 【 席何作襲】 敷乎 【 敷曹誤淡何作瞻亦非今訂】 而尚慮 【 而曹誤也今從朱】 萬幾 【 幾曹誤機今從何】 則親覽 【 則何作矣非】 勵武 【 勵何作厲】 土德 【 土何作上】 山呼 【 呼曹誤湧今從何】 年穀 【 穀曹誤谷今從何】 時雨 【 雨何作而非】 文武 【 何作之職非】 游心 【 心曹誤以今從何朱】 膠葛 【 曹作膠轕雖本揚雄羽獵賦縱橫膠轕然與三光不合今從何按揚雄傳撠膠葛注膠葛上清之氣也】 賤疏 【 朱作疏賤】 御戎 【 御何作禦】 夷裔 【 何作裔夷】 輿情 【 情何作誠】 無疆 【 此下曹有臣旡任三字今從朱】 平章謝撫諭 肆靖 【 肆曹誤肄今從何朱】 欽惟 【 欽朱作伏】 車駕幸慶寧宮 【 金史地理志龍門有慶寧宮行宮也】 萬邦 【 邦朱作方】 之田 【 田曹誤由今從何】 掖庭 【 庭曹誤廷今從何】 正時 【 正曹誤王今從何朱】 出狩 【 狩何作舍】 皇帝陛下 【 何無此四字】 中閨 【 閨朱作門非】 弓韣 【 韣曹作革?蜀今從朱】 閏月表 大獮 【 獮何作典】 飲是 【 飲何作欽非】 泰元 【 泰曹誤奉今從何】 樞密左丞授平章政事表 【 此疑代胥鼎作事見金史胥鼎傳】 不專 【 不下曹衍可字今從何】 用舊 【 舊朱作舅非】 之微 【 微曹誤徵今從何朱】 國論 【 論何作濟】 少警 【 警朱作動非】 丞凝 【 朱作凝丞】 之服降 【 之曹誤衣朱作以亦非今從何】 馳驅 【 何作驅馳】 兢營 【 營曹誤榮今從何】 之壽 【 壽下何有臣無任三字衍】 平章授左副元帥謝表 【 此代布薩揆作金史章宗紀泰和六年五月平章政事布薩揆兼左副元帥揆本傳作右副元帥誤】 執訉 【 訉曹誤言今從何】 士氣 【 士朱作王非】 重參 【 參何作忝】 折此 【 此何作以】 體止渴 【 體何作休非】 謝宣慰賜夫人葬賻 【 此亦代布薩揆作揆傳尚韓國大長公主後公主薨揆自鎮來赴】 不顧 【 何作顧不非】 伏以 【 伏上朱有臣字】 龍汞 【 汞曹誤水今從何朱】 體貌 【 貌曹誤見今從何朱】 亦沾 【 沾曹誤拈朱誤玷今從何】 一心莫展萬壽無疆 【 何無此二字】 謝宣諭賜馬鉸具兔鶻匹段藥物表 【 此亦代布薩揆作揆傳言賜玉鞍勒馬重綵御藥與此合】 天討 【 討何作罰】 膚公 【 公何作功按詩六月篇作公】 豈意 【 意曹誤能朱作料】 伏以 【 伏上朱有臣字】 三事 【 事曹誤務今據詩常武篇訂】 靡遑 【 遑曹誤皇今從何】 請行 【 請何作清非】 謝宣慰生擒賊將田俊邁表 【 此亦代布薩揆作事見金史章宗紀泰和六年】 孟獲 【 孟何作猛非】 授算 【 授曹誤援今從何朱】 慮勝 【 勝曹作聖非】 謝宣諭破壽蔡州賊賜玉靶劍玉荷蓮盞一隻黃金一百兩內府段子一十疋表 【 朱靶誤作靴無黃字此亦代布薩揆作揆傳言賜??勿全與此同】 非才 【 非朱作小】 肆小醜 【 肆曹誤肄今從何朱】 蠻荒 【 荒何作方】 天討 【 討何作罰】 茲葢伏遇 【 何無茲葢二字遇作惟】 櫑具 【 櫑曹誤攂今從何】 捐陳平 【 捐曹誤指今從何朱】 飭躬 【 飭曹誤飾今從何】 丞相謝過表 【 此代布薩端作事見金史端本傳】 中謝 【 曹此二字作空格今從何】 錫美 【 美曹誤羨今從朱】 豈矇 【 矇何作勝】 膚奏 【 膚何作敷】 禘禮慶成表 益定 【 益曹誤監今從何朱】 吉涓 【 吉何作告非】 天宮 【 天何朱作大】 惟熙事 【 惟何作為非】 祚萬壽 【 祚曹誤酢今從何】 平章乞致仕表 【 據文有子尚主恩句此亦代布薩揆作】 復預 【 預何作領非】 樞密 【 曹樞下脫一字何作樞機非今從朱】 經國 【 經何作綬非】 營平 【 此本漢書趙充國傳何作陳平】 雨露 【 何作雷雨非】 賀立皇太子 【 題下何註莊獻二字是也】 式符 【 式何作適】 天人 【 天曹誤夫今從何朱】 文本 【 疑是用詩文王孫子本支百世何朱作大本】 麗正 【 麗何作嚴非】 臣民 【 何作民臣非】 咸戴 【 咸何作感】 仰祝 【 仰下曹衍以字今從何朱】 左參政乞致仕表 懇誠 【 懇曹作危今從何】 仰干 【 干曹誤于今從何朱】 虛譽 【 譽何作學非】 冒居 【 冒何作尸】 投閑 【 投曹誤挍今從何】 皇帝 【 何無此二字】 庶寬 【 寬何作免】 宰相為蝗生 之責 【 責何作職】 貽當宁 【 貽曹誤昭今從何朱】 皇帝 【 何無此二字】 自劾 【 劾曹誤效今從何】 敕封高麗王韺 【 敕封曹作封冊今從何金史章宗紀泰和四年高麗王晫沒嗣子韺遣使來告哀交聘表泰和六年高麗遣其臣韓奇李承白等來謝封冊】 率由 【 率曹誤卒今從何朱】 亦大啟 【 亦何作以】 咨爾 【 咨曹作啟今從何】 國事 【 國上曹衍王字今從何】 王朝 【 王何作皇】 亦世 【 亦何作奕】 良翰 【 翰何作幹非】 蕃輔 【 蕃何朱作藩】 前御史大夫張暐 【 金史暐傳承安三年為御史大夫】 門閥 【 閥曹誤閣朱誤閭今從何】 參知政事李蹊授左丞誥 【 知政曹誤政知今從何朱歸潛志李左丞蹊字貫之】 期得 【 何無得字非】 具位 【 何無此二字】 邁倫 【 邁何作超】 吏事 【 吏何作史非】 機衡 【 衡曹誤衝今從何朱】 丞轄 【 丞何作亟非】 承平 【 承曹作永非】 中才 【 才何作庸非】 多難 【 多何作當非】 不足 【 足下曹有揚雄解嘲四字今從何】 尚書左丞兼修國史加上柱國 【 此十二字何作一某字】 許道真致仕制 【 許古字道真金史有傳】 擢之 【 之何朱作自】 足為 【 足朱作是非】 不負 【 負何作覓非】 道陵真妃制 【 按金史章宗葬道陵宣宗葬德陵此稱真妃據宣宗后王氏傳貞祐元年九月封龐氏為真妃宣宗子守純傳母曰真妃龐氏正大元年封為荊國太妃則真妃為宣宗妃此道陵葢德陵之誤然綜觀制中朕祇承先帝敬建掖妃悵蒼梧之不從等語亦未合姑存疑】 載頒 【 頒曹作頌非】 休符 【 休何作體非】 佐相 【 佐何作法】 不從 【 從曹作返朱作還今從何】 德徽 【 徽曹誤徵今從何朱】
○卷第十一
梁公墓銘 【 梁襄金史有傳】 幸金蓮 【 幸金曹誤金幸今從何路】 府掾 【 掾曹誤椽今從何朱】 萬騎 【 萬何作石非】 撇烈 【 撇曹誤撤路云當作撇撇烈本杜甫留花門詩】 撫寧 【 寧何作宁非】 悉墾 【 墾曹誤懇今從何朱】 一等 【 朱無一字】 通檢 【 檢曹誤推今從朱】 其他 【 其下何衍畧字】 銘公 【 銘曹誤愧今從何】 惟貞 【 貞曹誤真今從何】 詔尼 【 尼曹誤泥何作抳云一本作尼今從之】 直聲 【 何作聲直非】 飫經 【 飫何作飲非】 搴華 【 搴何作褰】 郭公碣銘 【 金史郭俁傳俁屢為轉運使此文所稱轉運使公葢即指俁是郭公乃俁之父也】 係乎 【 係曹誤保今從何朱】 寶父 【 父何作文非】 被禍 【 禍曹誤討今從何朱】 稱為 【 稱曹誤深今從何朱】 其子戶部 【 其曹作而何作而其今據上文其子學士訂】 康寧 【 寧何作宁非】 鈍於試 【 鈍下曹衍不字今從何】 崔公墓銘 先塋 【 先何作光非】 文材 【 文曹誤之今從朱】 相友 【 友何作交】 各有 【 各曹誤石何誤古今從朱】 韞真 【 真何作貞】 聲溢 【 溢曹誤溫今從何】 姬平叔墓表 【 宗端脩字平叔金史本傳避睿宗諱改為姬氏】 書字 【 書曹誤曰今從何】 二千 【 千何作十非】 幹辨 【 辨何作辦】 忠義之節 【 義之曹誤之義今從何朱】 理義 【 理何作禮】 本心 【 本曹作朱非】 南陽 【 南何作高非】 若谷 【 若何作者非】 雲來 【 來何作朱非】 一字平叔 【 平曹誤正今從何按本傳作平】 姁姁 【 曹作恂恂今從何】 不吾 【 吾何作居非】 此一反 【 反何作及非】 四十 【 十曹作千非】 弗有 【 有何朱作子非】 語人 【 語何作謂】 有三反 【 反何作必非】 致仕 【 仕何作任非】 司候 【 候曹誤侯按金史世宗本紀有霸州司候成奉先今訂】 通西令 【 令曹誤會今從何】 以廉升 【 升曹誤外今從何】 同州 【 州下何有觀察二字非】 省掾 【 掾曹誤椽今從何朱】 窮蹵 【 蹵何作??戚】 紇石烈 【 按金史有紇石烈部紇何作統非】 秉志 【 秉何作東非】 必當用 【 必當何作當必非下句同】 傅致 【 傅曹作傳非今從何朱】 黜為 【 黜何作出】 合達 【 朱無此二字】 冤獄 【 獄何作滯】 議坐 【 坐曹誤作今從何朱】 假我 【 我何作吾】 天下 【 此下何有士大夫三字】 公嘗 【 嘗曹誤常今從何】 近侍局 【 局曹誤扃今從何朱】 公才 【 才何朱作材】 蟊賊 【 蟊曹誤蠡今從何朱】 遺安先生 【 遺朱作遠】 姓王氏諱磵 【 中州集有王隱君磵小傳】 臨洺 【 洺曹誤洛今從何朱及中州集】 洺水 【 水何作川】 文行 【 文曹誤大今從何】 文孺 【 孺曹誤儒今從何朱】 反若 【 反曹誤及今從何朱】 苦以 【 芒何作若非】 齊疏 【 齊何朱作齋非疏曹誤蔬今從何】 三年 【 三曹誤二今從朱】 韋蘇州 【 曹脫蘇字今從何】 師祐 【 祐曹誤柘今從何】 兀坐 【 兀曹空格何朱作飢何云飢一作兀今從之】 綿衣 【 綿曹作錦今從何】 真純 【 真何作貞】 轉河南 【 轉何作遷】 子雲 【 雲曹誤云今從何】 於是為之銘 【 何無此句】 東明令王君 王毅 【 金史有傳】 顧出 【 顧曹誤願今從何朱】 而驁 【 驁曹誤騖朱誤驚今從何按句本莊子外物篇】 張文正公碑 【 張行簡詳金史本傳】 銀青 【 青曹誤紫今從何】 前後 【 後曹誤平今從何】 僕散揆 【 揆何作撥非】 右副 【 曹誤作石付今從何】 完顏匡 【 匡何作臣非】 邱崈 【 按宋史有邱崈傳崈何作密非】 回俘掠 【 回下何有日字】 與其出 【 其出曹誤出其今從何朱】 自上 【 上字下何有命字】 帥臣 【 帥何作師非】 本期 【 期曹誤朝今訂】 在彼 【 在曹誤任今從何朱】 五事 【 事何作爭非】 面奉 【 面何作而非】 又言 【 又何作大非】 中止 【 止何作正非】 早思 【 早朱作旦非】 及以 【 及何朱作反非】 桓武 【 武曹誤公今訂】 常以 【 常曹誤嘗今訂】 孫宣公 【 孫朱作陸非】 詔誥 【 何作誥詔】 韞真 【 韞曹誤醞】 問勞 【 問曹誤間今從何朱】 慶建 【 建何作逮非】 明星 【 星何作皇非】 斯文 【 斯何作新】 公薨 【 薨何作夢非】 任子山壙銘 【 任履真詳歸潛志壙曹誤礦今從何朱】 百千萬 【 百下曹衍人字今刪】 百世之一人 【 世下曹脫之字今增】 有千萬世 【 有曹誤百今從朱】 二人者 【 曹脫者字今增】 千萬人 【 萬曹誤百今從朱】 以其方技 【 曹誤作方以其技今從何朱】 王冰 【 冰何作砅非】 無乃 【 無何作而非】 履貞 【 貞何作真歸潛志同】 不冠 【 冠曹誤官今從何】 贏餘 【 贏曹誤嬴今從何】 黨公碑 【 黨懷英金史有傳】 讀之 【 之下何有者字】 之正也 【 曹脫之字今增】 之楷 【 之下何有正字】 片玉 【 玉何作王非】 尤以 【 尤曹誤猶今從何】 大安 【 大下何有定字非】 嬰懷 【 嬰何作攖】 一人 【 一曹誤二今從何朱】 其下不論 【 曹脫下字不字下空一格今從何朱】 為奇 【 為曹誤必今訂】 後數百歲 【 曹此句歲作載與上句異今從何】
○卷第十二
史少中碑 季宏 【 季曹誤李今從何朱】 所聞 【 所何作聽非】 養道為唱和 【 道為何作為道非】 文正公 【 何朱疊正字非】 是任 【 任曹誤在今從何】 曾大臨 【 曾下何有祖字】 富贍 【 贍曹誤瞻今從何】 之冑 【 冑曹作舊今從何】 宣和 【 何無和字非】 掌書記京兆涇陽令河南新安令滄州節度 【 曹脫此十七字今從何補】 南樂 【 樂何作欒非】 帥河南 【 帥曹誤師今從何朱】 一日 【 一何作公非】 人持 【 持何作將】 吏死 【 吏下何有俱字】 無為也 【 句疑朱也作白亦非當作無為啟也】 幾千 【 曹誤作幾十朱誤作九十今從何】 怡然 【 怡何作溫】 有執 【 執曹誤抗今從何】 其沚 【 沚曹誤此何朱作泚亦非此用詩湜湜其沚今訂】 遇建武 【 遇曹誤過今從何朱】 不亡者存 【 句有誤疑當作不在其身】 必在 【 何脫必字】 子孫 【 何脫孫字】 張左丞碑 【 張行信金史有傳】 之事 【 事曹誤士今從何朱】 虛日 【 日何作月非】 佑佐 【 何朱作佐佑】 犒軍 【 犒曹誤歊今從何朱】 東海侯 【 侯曹誤昏今從何按金史衞紹王紀降封東海郡侯】 戶知之 【 戶朱作盡】 蔑視 【 蔑曹誤篾今從何朱】 將帥 【 帥何作師非】 持師 【 師何作帥非】 前日 【 日曹誤曰今從何朱】 至寧 【 寧何作宁非】 不問 【 問曹誤間今訂】 譬之 【 之曹誤而今從朱】 成功 【 功何作効非】 凶悖 【 此下何有莫測二字】 漸矣 【 此下何有而終不悟四字】 多公 【 多上曹衍及字今從何】 及至乎 【 此三字何作一迨字】 又首奏 【 何無又字】 為臣子者 【 子者何作者子非】 籍沒 【 何無沒字】 貞也 【 貞上曹衍忠字今從何朱】 可不謂忠乎 【 可不曹誤作不可今從朱何脫可不二字乎作于非】 銘公 【 公何作心非】 謗於廟堂 【 何作牓於朝堂】 公與兄 【 兄曹誤旡今從何】 參大政 【 大曹誤文今從何朱】 及其大定 【 及曹誤反今從何朱】 參注 【 注何作汶非】 雖有所 【 所曹誤旨今從何】 聖也 【 聖下曹衍人字今從何】 章帝 【 曹脫帝字今從何】 及聖主 【 及下曹有於字今從何】 之觀人 【 之朱作以】 箬 【 何作筥】 省掾 【 掾曹誤椽今從何朱】 仁達 【 達何作遠非】 三職 【 曹脫職字今從何】 亦不能殫也 【 此句何作一云字】 維公 【 公曹誤君今從何朱】 徐傅 【 傅曹誤傳今從何】 遂分 【 分何作兮非】 故葉令劉君 又以 【 以曹誤有今從何】 任監察 【 任何作仕非】 御史日 【 日曹誤曰今從何】 無不信 【 言曹誤知今從何朱】 講義 【 講曹誤謂今從何朱】 一之曰 【 曰何朱作日非下句同】 歲入 【 歲曹誤餘今從何朱】 田不毛 【 田何作日非】 二萬石 【 二金史本傳作一恐誤】 民賴 【 曹脫民字今從何朱】 踰月 【 踰何作明非】 為位 【 曹為上有設字今從何及本傳】 也哉 【 哉何作幾非】 罹此 【 罹何作惟非】 邑也 【 曹脫也字今從何朱】 以剛直聞 【 聞曹誤同今從何朱】 祁郁 【 二字曹誤作一邪字今從何按劉祁有神川遯士集及歸潛志劉郁有西使記】 將大 【 大曹誤天今從何】 廣平郡王完顏公 【 完顏承暉金史有傳】 幽紛 【 幽疑誤何作豳亦非】 世祖 【 祖曹誤相今從何】 厥躬 【 曹脫此二字今從何】 沈勇 【 沈曹誤冗今從何朱】 貞祐 【 貞曹誤真今從何】 左丞掾 【 掾曹誤椽何誤彖今從朱】 師姑 【 姑何作始非】 飲藥 【 飲何及本傳作仰】 維明 【 維朱作淮非】 任近侍局 【 任曹誤仕今從何】 老■〈广外枼内〉 【 當是地名字書無■〈广外枼内〉字朱作麋亦無據】 妹夫吾也藍 【 曹誤作妹天吾藍也今據本傳訂】 宮■〈女監〉 【 ■〈女監〉何作監女二字朱作濫並非】 稻田 【 田朱作曰非】 不過 【 過何作遇非】 肺腑 【 腑曹誤肝今從何】 諛武氏 【 諛曹誤謏何作該尤誤今從朱路云應作諂氏何作后】 將以志不朽非予言之重也 【 何無此二句】 枝葉 【 葉何作叶非】 不恪 【 恪何作格非】 祁忠毅公 【 何無公字】 諱宰 【 祁宰金史有傳】 破宋 【 宋何作汴朱誤沐】 續遷 【 續何作積非】 以有道 【 曹脫以字今從何】 戡宋 【 戡曹誤滅今從何】 崇翰崇雄 【 何作宗翰宗雄金史有宗翰宗雄傳按金史宗端脩傳章宗避睿宗諱凡太祖諸子皆加山為崇則此作崇不誤路氏疑四字為屏翰雄略之誤非也】 首營 【 首何作前】 民人嗟怨 【 何作民力怨嗟非】 氣在 【 曹脫氣字今從何】 江湖 【 江曹誤注今從何朱】 之間 【 間曹誤閣今從何朱】 省掾 【 掾曹誤椽今從何朱】 議諡 【 曹誤作諡議今從何】 臣竊 【 臣曹誤且今從何朱】 疾疢 【 疢曹誤疚今從何】 劘上 【 劘曹誤靡??今從何朱】
○卷第十三
適安堂 任君 【 任曹誤杜今從何朱本集有任子山壙銘】 私第 【 私曹誤松今從何朱】 以為 【 以曹作其今從何】 阮籍 【 籍曹誤藉今從何】 天池 【 池曹誤地今從何此用莊子南溟者天池也】 子安 【 子何作乎非】 升之 【 升曹誤外朱作上今從何】 斯為波 【 斯曹誤則今從何】 放諸南 【 諸曹作之今從何】 有取 【 曹誤作取平何作取乎今從朱】 刊之 【 何作龕諸】 寓樂亭 其足 【 足字曹作空格路疑是股字非今從何朱】 英骨 【 英曹作遺與上複今從何】 文貞 【 貞何作真非】 王敏之 【 曹朱脫敏字今從何】 棲棘 【 棲曹誤??妻按後漢書仇覽傳枳棘非鸞鳳所棲今據訂】 吳微 【 微曹誤徵今從何路云吳微見王若虛吳君遺愛碑】 所困 【 所下朱有以字】 沙丘 【 丘曹誤血今從何朱】 所趨 【 曹所下有以字今以上三句語例訂刪】 氣盡 【 氣字曹作空格何朱作力不如氣字尤合今訂】 苶然 【 苶曹誤芒今從何下同】 磁州石橋 天都 【 天何作大非】 洶怒 【 怒何作恕非】 有梁而輿 【 朱作有罟而漁非】 歲刓時復 【 歲時對舉復字誤疑是澓字】 代木 【 代曹誤伐今訂】 若工 【 若何作上非】 力拔 【 力曹誤方今從何朱】 高以十丈 【 高何作袤丈何作文非】 二空 【 空曹誤室今訂】 標以 【 標曹誤摽今從何朱】 華柱 【 柱曹作??主非】 噓可 【 噓何作吁】 銅雀 【 雀何作爵】 高齊 【 齊何作齋非】 森乎目中 【 乎目曹誤平月今從何朱】 迨將 【 迨何作逮】 銘之 【 何無之字】 窅神 【 窅何作宵非】 杈插 【 杈朱作權非】 楞平 【 平曹誤卑今從何朱】 學道齋 拊循 【 拊曹誤拆今從何朱】 兄弟 【 兄曹誤旡今從何朱】 泰和 【 泰曹誤秦今從何朱】 不朋 【 朋何作明非】 入局 【 局曹誤肩今從何朱】 之間 【 間何作階非】 妻子 【 子曹誤小今從何朱】 酒色人所 【 人下何有之字】 待人 【 待何作時非】 嘗曰 【 曹誤作當日今從何朱】 你眼 【 你何作伊】 種德堂 以古 【 古何作舌非】 庭堅 【 堅何作望非】 皆虛 【 皆曹誤昏今從何朱】 天地一圃 【 天何作夫非】 巨蠹 【 巨何作臣非】 蠱壞 【 蠱曹作??虫今從何朱】 曳組 【 組何作紐非】 責報 【 責何作貴非】 精英 【 英曹誤美今從何朱】 或接 【 接何作積】 洄洑 【 洄何作回】 安世之力 【 何脫之字】 趙學士可 【 學曹誤舉今從何趙可字獻之金史有傳仕至翰林直學士】 聲勢 【 聲上何有於字非】 氣使 【 氣曹誤器今從何朱】 其言 【 言朱作宮非】 聲妓 【 妓何作伎】 耀世俗 【 曹脫耀字今從何】 斯民 【 斯何作生】 詩曰 【 曰何作云】 而殖 【 而曹誤其今從何朱】 湧雲樓 枕古 【 枕施國祁遺山詩箋引作控】 窗闥 【 闥遺山詩箋引作戶】 閭閻 【 曹誤閻閭今從遺山詩箋訂】 土門 【 土曹誤玉今從何元和志井陘縣井陘口今名土門口】 掎之 【 掎何作猗遺山詩箋引作接並非】 使馹 【 馹遺山詩箋引作騎】 馬踣 【 踣馬誤??古朱誤括今從何遺山詩箋引作頹】 晉陽 【 曹誤作昔湯今據遺山詩箋訂】 之泊 【 泊何作怡非】 明晦 【 晦何作悔非】 絺綌 【 綌曹誤綋今從何朱】 汗泚 【 泚曹誤渙今從何朱】 千山 【 千何作于非】 爾縷 【 縷曹誤縲今據遺山詩箋訂】 遂初園 【 本集有遂初園八詠】 森翳 【 翳何作醫非】 翠貞 【 貞曹誤真今從何】 六秩 【 秩曹誤帙今從何】 當如 【 當上何有曰字】 駕柴 【 駕曹誤架今從何】 寒暑 【 寒何作塞非】 幾往來 【 幾何作九今從何朱】 幾兩屐 【 幾兩曹誤作九量今訂】 雙溪記 侯公領東平 【 曹脫公字今從何見金史侯摯傳】 曰浪溪 【 曰曹誤田今從何朱】 山垠 【 垠何作根】 菟裘 【 菟曹誤蒐今從何朱】 壽域 【 壽曹作舊今從何】 雖安石 【 雖曹誤難今從何朱】 東山 【 曹誤作山東今從何朱】 貳政 【 貳曹作二今從何】 塞責 【 責曹作貴非】 今天子 【 今何作令非】 瀦之 【 瀦朱作溺非】 升之 【 升曹誤外朱作引今從何】 歌之 【 歌何作攲】 寶墨堂 【 滹南集有跋寶墨堂記云閑閑為故參政蒲散公作】 為窣 【 窣何作宰非】 似洼者 【 句本莊子齊物論】 戰鬬 【 鬬曹誤聞今從何朱】 水有 【 水曹誤衣今從何朱】 敗楮 【 楮曹誤褚今從何朱】 閑中 【 閑何作閩非】 後巳 【 後何作俊非】 裒金 【 裒何作裒非】 僅千餘卷 【 僅有少多二義詳經傳釋辭路云僅字乃至字之譌非也】 吾公 【 何無吾字】 希夷先生 至周 【 周朱作同非】 王府 【 王何作玉非】 千有 【 有何作百非】 待人 【 待何作侍非】 之風 【 曹脫之字今從何朱】 葉縣學記 不成 【 成何作以非】 育之 【 育曹誤有今從何】 自堯 【 自曹誤作有今從何】 相授 【 授下何有受字】 粗則 【 何作祖財非】 極行 【 極何作難】 此育 【 育何作有非】 祀孔子 【 祀何作祠】 從益 【 益曹誤葢今從何朱金史本傳作益】 有以葉公 【 以曹作似非今從何朱】 積文 【 曹誤作績之今從何】 告之以 【 何無以字】 况夫吾儕也乎 【 何無夫字也字】 商水縣學記 可企 【 企何作幾】 不亦夸乎 【 亦何作巳】 責馬 【 馬下曹有者字今從何下文責人曹亦無者字】 少焉 【 焉何作馬非】 利欲 【 欲何作同非】 則亦 【 亦何作有】 所謂 【 謂何作為】 鉤章 【 鉤曹誤鈞今從何】 為甚高 【 為何作而非】 而不可 【 可何作肯非】 反有病 【 反何作及非】 俗儒 【 儒曹誤時今從何】 嗜欲 【 欲曹誤飲今從何朱】 率嘗 【 率曹誤卒今從何朱】 嘲謔 【 嘲何作朝非】 友希市人 【 句有脫誤友何作反亦未愜】 老師 【 老何作先非】 今魏侯 【 今何作會】 商水故溵水在漢為淮陽郡 【 溵曹誤激今從何按隋志溵水屬淮陽郡漢當作隋若作漢則郡當作國】 裕州學記 南陽 【 南曹誤淮今據漢志訂】 或隸襄城或隸淯陽 【 曹誤作或潁昌潁汝陰六字今據厯代史志訂】 輕徙 【 徙何作徒非】 視為 【 為曹誤其今從何朱】 易邑為州 【 易曹誤為今從何朱州曹誤郡今訂】 正大二年以內族公某為之 【 金史完顏陳和尚傳正大二年從兄色埒默落帥職例為總領屯方城不言為裕州刺史略也】 有其 【 其曹誤以今從何】 淫妖 【 何作淨祆非】 二十 【 何誤疊二字】 祀於 【 祀曹作配今從何】 既升 【 升曹誤外何作列今從朱】 之博識 【 曹脫之字今從朱】 禮殿 【 曹脫禮字今從何】 之室 【 之曹誤誦今從何朱】 會元帥 【 會曹誤繪今從何】 王渥 【 渥字仲澤附見金史完顏陳和尚傳】 休乎 【 休何作依非】 喑無 【 喑何作唶非】 銘曰 【 銘何作辭】 蟊賊 【 蟊何作蟲非】
○卷第十四
總論 大小 【 何作小大】 不救其為亂 【 救曹誤害今從何】 無正人 【 曹脫無字今從何朱】 治之原 【 原曹誤端今從何】 宣和 【 曹作宣政按宣政為周武帝年號與此處文理不合當是指宋徽宗而言政為和誤無疑今訂】 有坊 【 坊曹誤妨今從何朱】 亂世 【 亂何作亡】 寖以 【 寖何作寢非】 征伐 【 伐何作戈非】 六國未亡 【 六曹誤大今從何朱】 景文弒逆 【 謂司馬氏也曹誤作文景今訂】 四傳 【 武惠懷愍凡四傳四曹誤一今訂】 前人所謂秦如馬後牛呂氏非復嬴者是 【 此十六字曹作大字今從何按此謂晉以牛繼馬如秦以呂繼嬴也文義晦澀當有奪亂】 六經 【 六曹誤亦今從何朱】 講之 【 講曹誤備今從何】 治古 【 治曹誤詔今從何朱】 或曰 【 曹脫曰字今從何】 苻堅 【 苻何朱作符非】 西漢論 繫外夷 【 繫朱作擊】 之主 【 之下何有賢字】 罷黜 【 黜曹誤出今從何朱】 郊祀 【 祀朱作祠】 多以 【 以何作由】 蓄積 【 何作積蓄】 泄高帝 【 泄何作刷】 之弊 【 弊何作敝非】 算計 【 朱作計算】 衞霍 【 衞曹誤魏今據下文訂】 以李廣利征貳師准之可見 【 此十一字曹誤作大字今從何】 致平者 【 平何作乎非】 廣漢 【 何脫漢字】 奸宄 【 宄曹誤究今從何朱】 用之 【 何無之字】 東漢論 故病 【 病曹誤徐何作疾今從朱】 可除 【 除何作為】 以有為 【 以何作與】 雖飲食 【 雖曹誤難今從何朱】 四肢 【 肢何作支】 效矣 【 效曹誤劾今從何朱】 廢立 【 廢曹誤發今從何朱】 思進 【 思何作希】 黨禍 【 禍曹誤??寸今從何朱】 猛藥 【 猛曹作馱朱作馭路云當作猛今從之】 治蠱 【 治曹誤沾今從何朱】 家語雜出於後世王肅之學 【 何云三都之隳因陪臣之屢叛而導以均安也事見春秋經傳安得目為子邕私說守敬按近儒謂家語為王肅偽造乃閑閑巳見及此】 聖人之謀也 【 謀上曹有學字非今從何】 魯自宣公失政逮於三桓久矣 【 曹作魯自宣公行國政失於三桓久矣何作魯自宣公失國政在三桓久矣俱未愜今訂】 而遂 【 遂何作遽肯】 而止之 【 止何作正非】 之時 【 時何作際】 而不止 【 止何作正非下二句同】 裸袒 【 袒曹誤祖今從何】 黃門 【 黃曹誤王今從何】 魏晉正名論 鉤黨 【 鉤曹誤釣今從何】 孫文若 【 何云金宣宗諱珣故用漢宣帝之例以荀卿為孫卿荀文若為孫文若毛本是今從之】 以為孝 【 何脫為字】 誰謂長文 【 曹誤作謂誰長丈今從何朱】 作史 【 作上曹衍佐字今從何】 既以 【 以下何有與字非】 列於魏傳之中 【 曹脫此句今從何】 凡師能左右之曰以 【 此八字曹誤作大字今訂】 孫彧 【 孫曹作荀何云當作孫今從之】 競起 【 競曹誤竟今從何】 撥亂 【 撥曹誤揆今從何朱】 悅而 【 悅下曹衍然字今刪】 嵇阮 【 曹誤作稽既今從何朱】 當列於玄虛傳 【 何云嵇之死在魏時猶之孔文舉也列之晉史前人誤耳】 興兵犯順 【 守敬按此說非是然則王凌等束手聽魏祚之移為興朝佐命可乎】 由此觀之 【 何無此句疑是】 蜀漢正名論 自餘 【 餘曹誤余今從何朱】 漢帝遇害 【 曹脫此四字今從何補】 三軍 【 三曹誤王今從何】 漢中王 【 王曹誤正今訂】 存亡 【 存曹誤若今訂】 蜀之攻吳為非 【 曹脫為非二字今增何作蜀攻吳之非】 吳之謀羽亦非 【 曹之字在羽字下今據上旬訂】 羽之親 【 羽上何有關字】 不是過 【 是過曹誤作足進今訂】 笑之 【 笑曹誤幾今從何朱】 惟不忍 【 惟下何有其字】 七擒 【 七下何有者字非】 學者或 【 曹誤作或學者今從何】 雖為 【 為何作云】 必有 【 必上何有又字】 文中子 【 中曹作仲今訂】 周旋 【 旋曹誤璇今訂】 太樂令夔 【 太朱作天非何云杜夔為魏大樂令】 唐論 息肩 【 朱作恩育非】 之役 【 役曹誤後今從何】 懦庸 【 庸朱作弱】 天寶 【 天上何有至字】 哀王孫之詩是也 【 七字曹誤作大字今從何】 哀江頭之詩是也 【 七字曹誤作大字今從何】 而使 【 使曹誤侯今從何朱】 後之君 【 後下何有世字】 之禍 【 禍曹誤??寸今從何朱】 姑息 【 姑曹誤始今從何朱】 一下一衰 【 路云當作愈老愈衰】 過唐 【 何作唐過非】 之制 【 之下曹衍時字今刪】 以俟之明哲之君子 【 何作以俟明哲】 知人論 其間 【 其何作以非】 汰如欒黶 【 汰曹誤伏黶曹誤厭?回今從何】 小惠 【 惠何作慧按惠慧古通】 則逢 【 則曹誤而今訂】 則激 【 激曹誤射今從何】 生利 【 何云生疑作小】 金石 【 石下曹衍之過二字今刪】 而疽癕乃日 【 而曹誤則乃曹誤日今訂】 遷都論 則亦 【 何無則字】 緩急 【 緩上何衍急字】 未嘗 【 嘗曹誤常今從何】 固其本 【 固曹誤因今從何】 以為棄之 【 以何作似非棄曹誤奪今從何朱】 富庶 【 何作庶富】 海道 【 海曹誤漢今從何】 侯守論 二者 【 二何作三非】 各擅 【 各何作世】 遂寢 【 寢曹誤寖今從何朱】 不分 【 分曹誤公今從何朱】 七國之難 【 曹誤作亡國之徒今從何】 雖不可 【 雖曹誤制今從何】 人主 【 主曹誤生今從何朱】 之後 【 後何作復非】 直論 蔽焉 【 蔽曹誤敝今從何朱】 嘗試 【 嘗曹誤常今從何】 自餘 【 自何疑是其非】 徼名 【 名曹誤明今從何朱】 此被髮 【 此上曹衍以字今從何】 纓冠 【 纓曹誤嬰朱誤攖今訂】 同舍 【 同曹誤日今從何朱】 非直也 【 非曹誤焉今從朱】 徼名也 【 徼曹誤微今從何朱】 守其道 【 曹誤作志於利今從何朱】 可以辨是非而知所擇矣 【 曹作此亦可以辨是非在君子而必知有所擇矣顯有衍文今從何】 食其祿 【 祿曹誤仕今從何】 為之 【 何無此二字】 以直焉 【 以直曹誤直以今從何朱】 之首 【 首何云一作有】 在君子 【 何無在字】
○卷第十五
竹溪先生 形之 【 曹誤作之形今從何】 亹亹 【 曹誤作疊疊今從何】 法言微旨引 【 墓誌著楊子發微一卷】 申韓 【 韓何作諱非】 整緝 【 整字曹空格今從何朱】 一二 【 一字曹誤二二字曹作空格今從何朱】 徧採 【 採曹誤抹今從何朱】 離章 【 章曹作空格朱誤草今從何】 道學發微 【 墓誌本傳均不載】 生於心 【 於下何有其字】 而不能 【 何無而字】 非孝 【 非下何衍盡字】 節文 【 曹脫節字今從何】 謂恕 【 恕何作中朱作忠並非】 啟發 【 啟何作起】 傅起 【 傅曹誤傳今從何朱】 之辭 【 辭何朱作解】 之意 【 意何作蘊】 西銘 【 銘朱作由非】 子翬 【 子朱作之非】 聖傳論 【 論曹誤侖今從何】 南北東西 【 何作東南西北】 有異流 【 何無有字】 箋太玄贊引 【 墓誌著太玄箋贊六卷】 其歸 【 歸曹作中今從何】 而作 【 何無而字】 九蓍 【 蓍何作著非】 道義象數 【 曹誤作道數象義今從朱】 次九陽 【 九朱作几非】 陽盡 【 盡何作畫非】 二六九 【 曹脫九字今從何】 中央 【 央曹作夾今從何】 土行 【 行曹誤竹今從何朱】 且筮 【 且何作旦非】 二表 【 二何朱作一非】 三表 【 三曹誤一今訂】 旦筮 【 旦曹誤且今從何】 若干 【 干曹誤千今從何朱】 首數 【 首何作奇非】 數多 【 多何朱作自非】 知漢 【 漢曹誤漠今從何】 如同人暌 【 此以下十五字曹作大字何云疑當側註今從之】 中說類解引 【 墓誌著文中子類說一卷】 而後 【 後何作下】 詆斥 【 詆曹誤抵今從何】 某今 【 某曹作空格今從何】 庶有 【 庶下何有幾字】 貞觀政要申鑒引 【 墓誌哀宗時進貞觀政要申鑒】 不興 【 興何作與非】 劉洎 【 洎曹誤垍今從何】 日月 【 月何作用非】 納諫 【 諫何誤練今從何】 明皇 【 曹脫皇字今從何朱】 旋致 【 致曹誤至今從何】 政要 【 要曹誤事今從何】 軼帝 【 何無帝字非】 尚書無逸直解引 【 墓誌哀宗時進尚書無逸直解】 伏觀 【 觀何作覩】 周公之所以 【 自此至不亦宜乎十六句何作乃萬世之龜鏡也一句】 臣某蒙國之厚恩 【 何無臣某之三字】 愧無以圖報於萬一 【 何無愧於萬一四字】 乃撰 【 何無乃字】 仰祝 【 祝曹誤視今從何朱】 送麻徵君 【 麻九疇見前】 是以 【 何無此二字】 不為喜 【 何無為字下句同】 未也 【 未曹誤末今從何朱】
○卷第十六
禘禮慶成頌 明昌改元之四禩 【 金史章宗紀明昌四年四月親禘於太廟】 昭格 【 格何作假】 億計 【 計何作討非】 曾此 【 此曹作空格今從何】 講儀 【 儀何作議非】 帝齋 【 齋朱作齎非】 辨外 【 辨何作辦非】 駕幸宣聖廟釋奠頌 【 金史章宗紀明昌四年八月釋奠孔子廟此文云上即位之五年八月展禮史從改元之年計之故屬四年此合即位之年計之故屬五年也】 璧水 【 璧朱作壁非】 身屈 【 屈曹誤屬今從何】 化行 【 何云行疑成】 聖朝 【 朝曹誤廟今從何朱】 擊壤 【 壤曹誤轅今從朱】 苔蕪杏壇 【 蕪曹誤無壇曹誤土?玄今從何】 我王 【 王何作玉非】 帝服 【 與下輝非韻疑作帝衣】 央央 【 曹誤作史史今從何朱】 四方其訓之 【 此上脫一句疑即用無競維人句】 顯宗御書 光昭 【 曹誤作昭光今訂】 烈考 【 考何作光非】 緹襲 【 緹何作禔非】 東宮 【 宮何作官非】 承華 【 華曹作革今從何】 下飾 【 飾曹作飭今從何朱】 容色 【 容曹誤客今從何朱】 求遺聲 【 求曹作永今從何下同】 昌歜 【 歜曹誤歌今從何朱】 烝烝 【 朱作蒸嘗非】 之光 【 朱作光之非】 臣某 【 何作某臣】 緹襲 【 緹曹誤禔今訂】 孰愈 【 愈曹誤悆今從何朱】 先志 【 先上何朱有伊字】 顯宗 【 顯曹誤憲今從何】 聖德頌 【 金史哀宗紀正大元年正月邠州貢白兔詔曰得賢臣輔佐年穀豐登此上瑞也焉事此為令有司給道里費縱之本土禮部其徧諭四方使知朕意與此頌所言合】 可知巳 【 巳何作也】 足以 【 足何作是非】 妄臣 【 妄何作忘今從何】 邠州 【 邠下何有者字非】 有民 【 民上何有命字】 心膂 【 膂曹誤旅今從何】 天望 【 天何作民】 息兵 【 兵何誤共今從何】 平賊 【 賊何作賦非】 朱草 【 朱何作芝】 孟子 【 子何作軻下同】 前世 【 世曹作聖今從何】 三秀 【 三何作王非】 六穗 【 穗曹誤瑞今從何】
○卷第十七
御史箴 太微 【 微曹誤徵今從何朱】 沽名 【 沽曹誤姑今從何】 狡險 【 何作險狠】 于氏 【 氏何作民非】 塞路 【 塞曹誤寒今從何】 職邪 【 邪何作耶】 無朋 【 朋曹誤明今從何朱】 不幸 【 不下何衍患字】 驪山銘 其地 【 地何朱作阯】 暨唐兮 【 何無兮字】 相與垂戒於不忘 【 何無相與於三字】 少華崩石銘 季兮 【 何無兮字】 漦流 【 漦何作聚非】 震兮 【 何無兮字】 基周 【 基曹誤綦今從何朱】 間兮 【 何無兮字】 石兮 【 何無兮字】 之亡 【 亡下何有兮字】 思齋銘 惟鍊 【 鍊何作煉】 娛室銘 無擇 【 無何作亡】 娛於祿 【 祿曹誤空格今從何】 淡泊 【 泊何作薄】 謂為 【 何無為字】 東坡真贊 孤羆 【 孤曹作狐與下句複今從何】 奔走 【 走曹誤之今從何朱】 魍魎 【 魎何作魅】 發蒙 【 蒙何作冡】 九疑 【 疑曹作嶷今從何】 玉堂 【 玉何作三非】 簸弄 【 簸曹誤??欺今從何】 明月璣 【 璣曹誤幾今從何朱】 畫圖 【 畫曹誤盡今從何朱】 闕里升堂 俯伏 【 伏曹誤仗今從何】 望見其 【 何無望字】 不外 【 外何作越於】 知其 【 曹無其字今從何】 附鳳 【 附上何有而字】 何闕里 【 何曹誤河里何誤望今從何】
○卷第十八
宣宗諡議 五緯 【 緯曹誤諱今從何朱】 斷鼇足 【 對上煉石二字當衍足字】 函夏 【 曹誤作極憂今從何朱】 蠖濩 【 濩曹誤??彳隻?今從何朱按句本揚雄甘泉賦】 萬世 【 萬曹誤乃今從何】 用弗靖 【 用弗曹誤作弗用今從何】 九公 【 九曹誤几今從何】 釋下邳 【 釋曹誤失何作赦今從朱】 外攘 【 外曹誤懷今從何外攘與下內修對】 求民 【 求朱作永非】 響應 【 響曹誤嚮今從何】 參定 【 定曹誤??凡今從何朱】 祀夏 【 夏曹誤憂今從何朱】 萬幾 【 幾曹誤機今從何】 天賜 【 何作乎號注云上言請之於天毛本作天賜是】 宣宗 【 宗何作示非】 宣宗哀冊 二十 【 曹疊二字非今訂】 萬姓 【 萬何作兆】 何辜 【 辜曹誤幸今從何】 羌不 【 羌何朱作差非】 瞻黼扆 【 瞻曹誤膽今從何】 咸非 【 咸曹誤成今訂】 庀司 【 庀曹誤庇今從何】 胡馬 【 胡曹作空格今從何朱何云胡字 國初所避按前詩中胡字之改作北以此也】 申理 【 申何作甲非】 畏服 【 服何作威】 方至 【 至何朱作致】 褰兮 【 褰曹誤寨今從何朱】 成雨 【 雨曹誤兩今從何】 鼎湖 【 鼎上曹脫兮字今從何】 宸顏 【 宸曹誤震今從何】 衣冠 【 冠曹誤寇今從何朱】 天上 【 上曹誤下今從何】 霆斷 【 霆曹誤電今從何】 孝之大 【 孝下曹衍天字何朱衍文字今刪】 有成 【 成曹誤名今從何朱】 慚漏萬 【 慚曹誤漸今從何朱萬下何有一字非】 明惠皇后諡議 體承天 【 體曹誤休今從何朱】 其祥 【 祥曹誤神今從何朱】 揚厲 【 厲曹誤勵今從何】 南陽 【 陽何作湯非】 文定 【 文曹誤大今從何朱】 刑國 【 刑曹誤形今從何朱】 服繒 【 服曹誤眼今從何朱】 之飾 【 飾曹誤飭今從何朱】 儀刑 【 刑曹誤形今從何朱】 無隣 【 隣曹誤憐今從何朱】 明惠皇后諡冊 正大 【 大曹誤久路云正大為哀宗年號當作大今從之】 元子 【 子曹誤年朱誤等今從何】 還遷 【 遷何作于非】 正統 【 統曹誤充今從何】 眇躬 【 眇曹誤渺今從何朱】 太上 【 上曹誤正今從何】 養於 【 於曹誤子今從何朱】 大厯服 【 曹脫服字今從何句本書大誥】 痛殷 【 殷曹誤毀今從何朱】 征戍 【 戍曹誤成今從何朱】 汔可 【 汔曹誤汽何誤迄今從朱】 吾母 【 母曹誤毋今從朱】 祈禱 【 祈曹誤疾今從何】 孝思 【 孝下曹脫思字今從朱】 之幾 【 幾曹誤几今從何朱】 紫宮 【 宮曹誤官今從何朱】 偕升 【 偕曹誤皆今從何朱】 上儀 【 上曹誤止今從何朱】 祭姬平叔文 云遠 【 云曹誤之今從何朱】 力撼 【 朱作刀??咸非】 汲黯 【 汲曹誤及今從何朱】 鉏去 【 去曹誤忘今從何朱】 真宅 【 真何作其非】 摩詰 【 摩曹誤磨今從何朱】 六秩 【 秩曹誤帙今從何】 今不復得 【 何無此四字】 哀先鋒副統辭 【 金史穆延薩克達傳布薩揆出潁壽薩克達為驍騎將中軍副統從攻和州中流矢卒】 一人 【 一何作下非】 昌黑山 【 昌曹誤冒何誤胃今從朱】 其膽 【 膽曹誤瞻今從何朱】 彀星 【 彀曹誤穀今從何】 懸斷橋 【 懸斷曹誤作斷懸今從何橋何作布】 猶厲 【 厲曹誤勵今從何】 騏驎 【 曹誤作驎騏今從何】 何艱 【 艱曹誤限今從何朱】 奪之 【 奪曹誤奮今從何朱】 祕訣 【 訣曹誤設今從何】 國殤 【 殤曹誤傷今從何】 追薦李中丞子賢 【 李英字子賢金史有傳】 偶塵 【 塵何作膺非】 矢貫膂 【 矢曹誤失今從何朱】 特以 【 特曹誤待今從何】 一軍 【 軍何作生】 乏偏裨 【 乏曹誤之今從何朱】 弗仗 【 仗朱作伏非】 黑簿 【 簿曹誤薄今從何朱】 之殃 【 殃曹誤殯今從何】 祭薛威儀文 爰敦 【 爰何作愛非】 我從 【 何作從我非】 挈置 【 挈曹誤絜今從何朱】 丹竈 【 竈曹誤窀今從何朱】 莫支 【 支曹誤之今從何】 而夭 【 夭曹誤天今從何】 祭劉雲卿 【 見前】 軸折 【 折曹誤析今從何朱】 於彼 【 於何作放非】 扶櫬 【 櫬曹誤襯今從何】
○卷第十九
相府請王教授書 【 王澮嘗為教授見中州集並載此書】 採薇山阿 【 曹誤採作探又脫薇山阿三字今從何朱】 謬膺 【 謬曹誤繆今從何】 潁陽 【 潁曹誤穎今從何】 先生幡然 【 先上何有想字】 敬聽 【 聽曹誤所今從何朱】 某雖 【 某曹誤其今從何朱】 某謹再拜不宣 【 何不宣在某字上】 答李天英 【 見前】 可望 【 望何作量】 英逸 【 逸何作選非】 老夫 【 夫何作大非】 悃忱 【 忱何作誠】 浮沈 【 曹作沈浮】 過望 【 過曹誤遇今從何】 甚涸 【 甚曹誤其今從何】 犬馬 【 犬曹誤大今從何朱】 浪仙 【 浪何作閬】 是以 【 是何作足】 立意措言 【 曹作立言措意何作立意言措亦微誤今訂】 蹈襲 【 襲下何有於字非】 鍾王 【 鍾曹作鐘今從何】 子虛 【 虛曹誤厚今從何】 汗漫 【 何作漫汗】 梁肅 【 肅曹誤蕭今從何】 吾師其意 【 吾上何有然字非】 然吾老矣 【 何朱無然字】 大字 【 大朱作文非】 徧學 【 徧曹誤編今從何】 李十八 【 李曹誤五何誤王按仇池筆記李十五論李十八草書初謂鸚哥嬌喻能言亦不過數句後稍進以書問僕曰可作秦吉了矣今據訂】 馬隤 【 隤何作兀?貴非】 汨沒 【 汨曹誤泪今從何】 醉歌鐘 【 醉何作酣】 造化 【 化何作物】 孤鴻 【 鴻何作鳴非】 所容 【 容曹誤客今從何朱】 途轍 【 轍曹誤輒今從何朱】 剖室 【 室何作空非】 造物開岩地 【 開字與下複句有誤】 石帳 【 曹誤作開悵何作岩帳岩字與上句複今從朱】 霜葉 【 葉曹誤若何朱作苦亦非今訂】 白鳥 【 鳥何作馬】 迄令大成 【 令大曹誤今火茲從何朱】 吹簫 【 簫曹誤蕭今從何朱】 老夫 【 夫何作大非】 答麻知幾書 長書 【 長何作承】 殊慰 【 慰曹作深今從何朱】 不諗 【 諗何朱作審】 毀訾 【 訾曹誤譽今從何朱】 懣然 【 曹脫然字今從何】 論士 【 士曹作事者今從何】 又以 【 曹脫以字今從何】 大扺一時才人多恃聰辨 【 何一時作自古恃下有一時二字】 歐子 【 歐下何有陽字】 緝綴 【 何作綴緝】 爾爾 【 下爾字曹作耳今從何】 至於 【 於曹誤為今從何】 忘言 【 忘曹誤恣今從何朱】 談道 【 談何作設非】 企賢 【 企曹誤金今從何朱】 遺太醫張子和書 【 張從政字子和見金史方伎傳】 則必以 【 何無則字下句同】 劉守真者 【 何無者字劉完素字守真見金史方伎傳】 精於 【 何無於字】 膏粱 【 粱曹誤梁今從何】 至於 【 於何作以】 其人者 【 何無者字】 亦有 【 何無有字非】
○卷第二十
跋東坡四達齋銘 補之 【 補何作輔】 贔屭 【 贔曹誤屓屭何作贔非】 巨鼇 【 巨何作臣非】 鍧鋾 【 鍧何朱作?金?盍?】 水波 【 波曹誤坡今從何】 成匠風 【 成匠曹誤匠成今訂】 廓焉 【 廓曹誤廊今從何】 跋米元章多景樓詩 鵰鶴 【 何作鵬鶚】 鍾王 【 何誤作鐘玉今從何朱】 堂堂乎 【 乎上何有者字】 題涪翁草書文選詩後 眼睛 【 睛曹誤晴今從何朱】 裊藤 【 藤曹誤籐今從何朱】 石根 【 根何作狠非】 知東坡 【 知上何有能字】 題東坡書孔北海贊 嫉之 【 嫉何作疾】 除君側 【 除何作誅】 常勝 【 常曹誤嘗今從何下句同】 志愈 【 何作氣益】 余於 【 於曹誤與今從何】 題異壺圖 蓄異壺 【 蓄曹誤畜今從何朱】 兩牛膝 【 兩何作丙非】 某笑 【 某何作其非】 靜為 【 為何作而】 書雷司直奏牘後 【 雷思大定中任大理司直見中州集】 股掌 【 何作掌股】 深固 【 固何作錮】 烏喙 【 烏何誤鳥今從何朱】 以其 【 以下何有知字】 則不知 【 知下何朱有戒字】 而議 【 而何作事非】 則忍 【 則何作而】 書曹忠敏公碑後 【 按金史無曹姓諡忠敏者惟曹望之傳言大定初討斡罕望之主軍食給與有節云云終戶部尚書當即其人而史不言有諡此可補金史之闕】 害財 【 財下何有者字】 而巳矣 【 何朱無矣字】 總利 【 利下何有權字】 公奏 【 公下何有所字】 三十 【 何無三字】 朱及載 【 及下何有碑字非】 為何如 【 何無為字】 為善者 【 何無者字非】 題楊少師侍御帖 此侍御帖 【 何無帖字非】 論書 【 書下何有帖字】 題楊少師書陰符經後 臼頭 【 臼曹誤白今從何】 其媸 【 媸曹誤蚩今從何】 而杯 【 杯曹誤懷今從何】 以鬌 【 鬌曹誤髟?有何誤鬐今訂】 增奇 【 曹脫奇字今從何】 時施 【 句全本韓愈送窮文朱時作特非】 題三仙帖 潁濱 【 濱曹誤澹今從朱】 鄭公 【 曹脫公字今從何】 中峙 【 峙何云一作特】 海南 【 海曹誤汝今從何】 可悲 【 曹脫可字今從何補】 題東坡乞常州奏草 粗給 【 粗曹誤租朱作空格今從何】 以儆 【 儆何作警】 書東坡寄無盡公書後 助之 【 助曹誤勘今從何朱】 力詆 【 詆曹誤抵今從何】 元祐 【 祐何作佑非】 末年 【 年何作卒非】 與蔡京協 【 協何作辨】 奸邪 【 邪何作耶非】 賢聖 【 曹作聖賢今從何】 戃恍 【 戃曹作徜今從何】 優鉢曇花 【 何作優曇鉢花非】 目善人 【 目曹誤則今從何】 之蔽 【 蔽何作敝非】 行已 【 何作己行非】 題田不伐書後 【 王灼碧雞漫志田不伐才思與万俟雅言抗行政和時與万俟雅言供太常樂眾謂樂府得人云】 曼卿 【 曼何作蔓非】 題巫山圖後 高唐 【 何作唐高非】 思萬方憂國害 【 思曹誤覽憂曹誤思今據高唐賦訂】 玉之罪 【 玉曹誤王今從何朱】 繪以 【 繪曹誤給今從何朱】 主之 【 主朱作玉非】 題紫陽宮銘後 夏侯 【 侯曹誤候今從何】 跋山谷草聖 【 聖何作堂非疑當作書】 華陽真逸承李杜之後 【 何云此亦以瘞鶴銘為逋翁書】 題王致叔書嵇叔夜養生論 【 論下何有後字】 遂以公 【 以公何作公以非】 窺伺 【 伺何作同非】 維縶 【 縶曹誤贄今從何朱】 如會 【 如上何有會字非】 斵喪 【 斵曹誤啄今從何】 至於 【 何無此二字】 題南麓書後 【 見前】 此前人 【 此下何有論字非】 學南麓書 【 何麓誤麗脫書字】 題黃山書後 【 趙渢號黃山】 未必 【 必何作以】 宋初 【 宋上何有初字非】 魯直 【 直曹作公今從何下句同】 題學易先生詩 【 學易先生劉斯立見中州集元遺山集】 是未可以 【 曹誤將此句連題寫按此句當別為一條今訂】 跋劉伯深西岩歌 【 劉汲字伯深自號西岩老人見中州集】 少文 【 文曹誤父今從何】 弄月 【 弄下曹衍明字今從何】 致政 【 政何作仕】 隱兮 【 兮何作矣】 諷咏 【 咏何作味非】 跋米元章修靜語錄引後 北山程俱致道 【 按程俱衢州開化人見宋史文藝傳北山二字未詳】 早亡 【 亡曹誤事何作世今從朱】 大興 【 大下曹衍師字今從何】
滏水集校札記卷下終
●後序
趙閑閑滏水集海內著錄家不聞有原刊本仲繹侍郎得曹秋岳舊鈔本又得何義門昆仲校本及定州王氏浙中朱氏諸本參校於書眉上殊為詳慎囑守敬審定刻之曹本謬誤宏多而傳錄最先故以為原諸家異同亦互有得失大抵皆比勘字句之間未遑博考典籍如原教篇以身繫諸道德仁義禮誤身作事不知出楊子法言廣平郡王篇妹夫吾也藍作妹天吾藍也不知出金史完顏承暉傳裕州學記或隸襄城或隸淯陽誤作穎昌潁汝陰不考魏書地形志及隋書地理志甚至大椿賦松茂柏兌誤兌為悅不考詩大雅皇矣篇答李天英書李十八誤李為五不考仇池筆記諸如此類皆直據經典以正之集中諸賢名位爵里則遍檢金史歸潛志中州集遺山滹南等集并略著出處使知閑閑當日為金源泰斗其所往來酬酢者皆一代傳人不獨遺山矯矯為高足弟子也原鈔本末附乞伏材重脩唐帝廟記是據安陽金石志鈔出今考閑閑諸文見於金石著錄者尚有遊草堂寺詩在陝西鄠縣葢公和尚行狀銘在山東東昌利州精巖寺圓葢和尚塔在喀喇沁左翼利州城東鄧州宣聖廟碑在河南鄧州皆此集所無當一併據拓本附入
侍郎其有意乎光緒乙巳九月宜都楊守敬記
附錄:
滏水集二十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金趙秉文撰秉文字周臣自號閒閒道人滏陽人大定二十五年進士厯官翰林侍讀學士拜禮部尙書事迹具金史本傳元好問中州集稱其自幼至老未嘗一日廢書著易叢說十卷中庸說一卷揚子發微一卷太元贊六卷文中子類說一卷南華畧釋一卷列子補註一卷刪集論語孟子說各十卷資暇錄十五卷今皆未見惟此集存史稱所著詩文三十卷此本乃二十卷與史互異然篇目完具不似有所佚脫考中州集稱秉文所著文章號滏水集者前後三十卷又劉初歸潛志曰趙閒閒本喜佛學然方之屏山(案屏山李之純之號也)顧畏士論又欲得扶教傳古之名晩年自擇其文凡主張佛老二家者皆削去號滏水集首以中和誠諸說冠之以擬退之原道其爲二家所作文及其葛藤詩句另作一編號閒閒外集以與少林寺長老英粹使刋之故二集皆行於世則滏水集本二十卷别有十卷爲外集本傳合而計之故爲三十卷也歸潛志又曰李屏山教後學爲文欲自成一家趙閒閒教後進爲詩文則曰文章不可拘一體有時竒古有時平淡何拘李嘗與余論趙文曰才甚高氣相甚雄然不免有失支墮節處葢學東坡而不成者又趙詩多犯古人語一節或有數句此亦文章病又曰趙於詩最細於文頗疎止論氣象李於文甚細論闗鍵賔主抑揚於詩頗疎止論詞氣才巧故余於趙則取其作詩法於李則取其爲文法云云今觀是集祁之論可謂公矣(四庫全書總目•集部•别集類)
赵秉文
(1159~1232) 金朝著名学者。字周臣,号闲闲,晚年称闲闲老人。磁州滏阳(今河北磁县)人。自幼聪颖好学,十七岁预乡试。大定二十五年(1185),登进士第。金章宗明昌初,任安塞主簿、邯郸令、唐山令等职。六年(1195),任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因上书论宰相胥持国当罢,宗室完颜守贞可大用,获罪被捕,遂供出曾与王庭筠等私议,至使王庭筠等人入狱,士大夫以其攀人而不耻。后起为岢岚州事、北京路转运司支度判官等职。泰和二年(1202),入朝为户部主事、翰林修撰。同年十月,出为宁边州刺史。次年,改任平定州。卫绍王时任翰林直学士。金宣宗时累官礼部尚书。正大九年(1232)五月,病死。
趙秉文(西元一一五九~一二三二年),字周臣,自號閒閒道人,金磁州滏陽人。幼穎悟,讀書若夙習,登大定二十五年(一一八五)進士第,調安塞簿,遷邯鄲令,再遷唐山。明昌六年(一一九五),入為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興定元年(一二一七),官侍讀學士,拜禮部尚書,兼侍讀學士,同修國史,如集賢院事。興定五年,如貢舉,坐取進士盧元重用韻,削兩階,因請致仕。後為禮部尚書,哀宗即位,再乞致仕,不許,改翰林學士,同修國史,兼益政院說書官。正大九年(一二三二)正月,汴京戒嚴,上命秉文為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秉文指事陳義,辭情俱盡。時年已老,日以時事為憂,每聞一事可便民,一士可擢用,人則拜章,小則為當路者言,殷勤鄭重,不能自已。是年五月卒,年七十四。或作大定元年(一一六一)生,天興三年(一二三四)卒。元好問中州集稱其自幼至老,未嘗一日廢書。著有易叢說十卷、中庸說一卷、揚子發微一卷、太玄箋贊六卷、文中子類說一卷、南華略釋一卷、列子補註一卷、刪集論語孟子解各十卷、資暇錄十五卷,所著文章號滏水集三十卷,今惟滏水集存世。秉文之文,長於辨析,七言長詩,筆勢縱放,律詩壯麗,小詩精絕,古詩則沈鬱頓挫,字畫則草書尤遒勁。為人至誠樂易,與人交不立崖岸,末嘗以大名自居,仕五朝,官六卿,自奉養如寒士。(劉兆祐)
赵秉文与平定州
平定历史悠久,人杰地灵,素有文献名邦之称。早在旧石器时代,这里就有人类繁衍生息。在其后漫漫的岁月中,平定随中华民族历史的变迁而变迁。北宋太平兴国四年(979年),平定上城始设县治,金大定二年(1162年)平定升为州,领平定、乐平二县。清雍正二年(1724年)平定州升为直隶州,领寿阳、乐平、盂县三县,直至民国初年。可以这样说,从公元1162年至1911年的七百余年里,平定作为一个“地级市”(以现代的观点看)一直是晋东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从而奠定了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崇高地位。
当然,令州人引以为豪的还是那座屹立于春秋楼通往南天门大道峡谷口上的“文献名邦”坊(俗称红牌楼)。其直接原因是,清嘉庆丁卯科(1807年)乡试,州人中举者共10人,另有5人登副榜。其中有四人后来还考取了进士。这是平定读书人自参加科举以来,乡试中录取人数最多的一年。嘉庆十六年(1811年)平定知州吴安祖为振兴文风,奖励后进,特建“文献名邦”坊,并亲书一联曰;科名 耀无双地,冠盖衡繁第一州。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文献名邦”之辉煌亦非一日之功。正如一座大厦,需要坚实的基础,需要增砖添瓦,需要栋梁之材。文化的金字塔,要有深厚的积淀,更要有历代文人贤士的苦心经营和不懈努力。如此,曾在平定州任刺史的金代名士赵秉文,便是一个不能不提及的重要人物。
一
赵秉文,字周臣,号闲闲,磁州滏阳(今河北磁县)人。生于金海陵王正隆四年(公元1159年),大定二十五年(公元1185)登进士第。大安二年(公元1210),任平定知州。其政绩史志均有记载:
《平定州志》(乾隆版)中说:赵秉文字周臣,别号闲闲,为本州刺史。前政苛于刑而盗愈繁。秉文一尚宽简,旬月盗贼屏迹。民饥,出禄栗倡赈,全活甚重。征为翰林学士,拜礼部尚书。文章德业为时推重,至今人犹慕之。
《磁州志》曰:三年(大安),改平定州刺史,前刺史闻赦将至,先掊贼死,乃拜赦而盗愈繁。秉文为政宽简,旬月盗悉屏迹。岁饥,出禄栗倡豪民以赈。
《金史•赵秉文传》曰:三年(大安),改平定州。前政苛于用刑,每闻赦将至,先掊贼死乃拜赦,而盗愈繁。秉文为政一从宽简,旬月盗悉屏迹。岁饥,出禄栗倡豪民以赈,全活者甚众。
流杯池《补修悦贤祠碑记》曰:公政简刑清,爱民如子,人思其像而湮祀焉。
而元好问的《闲闲公墓铭》讲得最为详尽:二年(大安)改平定州。前政苛于用刑,盗贼无大小,皆掊杀之。闻赦将至,先掊贼死,及拜赦。而盗愈繁。公为政,每从宽厚。不旬月,盗贼屏迹,终任无犯者。出俸栗为豪民倡,以赈贫乏,赖以全活者甚众。及受代,老幼攀遮,恋恋不忍诀。已出郭遮留之再三,乃得去。
以上引文,从时间上看,《墓铭》最早,《金史》为元人脱脱等所修,次之;《平定州志》和《磁州志》当在清代早期,而《补修悦贤祠碑记》则到了清代晚期的同治。
从内容上看,其主要事实是一致的,只是详略有所不同。《墓铭》最为详尽。元好问,字遗山,山西秀容(今忻州)人,官至左司郎中,为尚书省正副长官之佐助,辅助“尚书省左丞”分掌吏部、礼部、户部。赵秉文是他的座师,赵对他的从政和为学有很大影响。赵秉文虽比他年长31岁,但应该算同时代的忘年之交。而且元好问曾多次寓居平定,对赵秉文在平定从政期间的表现了如指掌,他写的墓铭难免有溢美之言,但其基本事实是真实可信的,应该是研究赵秉文的最有价值的资料。
赵秉文从政的最大特点便是他的宽简。赵秉文到平定赴任,时年四十四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而且,已有了在邯郸、唐山、宁边等州县作官的经验,能从容面对前任之苛政造成的“盗愈繁”的被动局面。一方面,他以孔子的“仁者爱人”为其执政的基本指导思想,废止酷刑,为戒腐败,简化办案程序,以仁慈处理罪犯;另一方面,重视“修身养性”,关心百姓疾苦,每逢灾年,还拿出自己的俸禄救济灾民,提倡豪民富户捐钱献粮,与灾民共度灾荒。因此,当他离任时,“老幼攀遮,恋恋不忍诀”,送到城外还再三挽留。百姓谚语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赵秉文“自奉养如寒士,而不知富贵为何物”,这在封建社会里,确实是难能可贵的。
二
赵秉文于平定州,不仅是德政卓著,而且在文化上也多有建树。最为突出的一是涌云楼,二是涌泉亭。
关于涌云楼,《平定州志》(乾隆版)有如下记载:此楼创于宋,名思武楼,大观四年平定州尉高公纯更名涌云,金刺史赵秉文有记。
明平定知州赵景先《六贤堂》里说:“赵秉文大安二年知平定州,建涌云楼撰记刊于石,手泽犹存。”
而元好问于赵秉文去世后曾登临涌云楼,他即兴赋诗追忆赵的功德,其题目赫然曰:《九日登平定涌云楼故基楼即闲闲公所建》。大观四年, 即公元1110年,赵秉文尚未出生。大安二年赵赴平任职,其时为公元1210年,距大观四年已有百年,怎么可能百年之后为《涌云楼》写记呢?因此,言赵秉文有记,显然是不真实的。从后两则史料推断,涌云楼很可能是赵秉文所建,或者他是涌云楼建设的主要倡导者和创意者。
至于涌泉亭,平定州志讲得更为明白:金大安二年(公元1210年),由平定州刺史赵秉文所建。明弘治年间知州吴贤重修,郡人董子翱记;万历之年知州杨梓重修,十八年太原府同知刘应文感异梦重修。
又说:州南二里涌泉亭下,奔注平地为渠九曲,金刺史赵秉文修禊于此。
无论是涌云楼,还是涌泉亭,都是当时平定州城文化方面标志性的建筑。涌云楼位于上城州衙东北隅的高阜之上,枕榆关,毗天衢,巍峨挺拔。涌云亭位于城南二里许的嘉山之上,背山面水,亭亭玉立。涌云楼、涌泉亭,一云一泉,一楼一亭,云泉均为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泉均在流,故曰“涌”。楼亭均为古文化的象征,楼在州城北,亭在州城南。这一天一地,一南一北,南北呼应,上下对称,何等的神奇。如果不是赵秉文有意所为,亦是一种文化思想的巧合。
但是,对赵秉文来说,他更钟情于涌云楼。而这种情完全融入了他那篇气吞云海、思接古今的《涌云楼记》里。涌云楼为文化人“妥侑”之地。又据堪舆家说,据之高阜为“州之文案,不可废”。所以自金元以来,这里一直是史书经典收藏之所,文人雅士宴饮赋诗,会聚宾友之地。赵秉文以其宽广的胸怀,渊博的学识,洞悟此处风水之佳美,写下了脍炙人口的《涌云楼记》,以洗炼的语言将自己的一腔热情熔铸到324字中。碑文由近及远,描写了涌云楼险要的地势,抒发了从京城而来的官商“历汾晋、接秦陇、走云代”,“车摧马括,日不半舍”的“去国之悲”,进而浮想联翩,想到申生公子的皋乐之役,想到广阳古城的历史变迁,想到故关长城的激烈鏖战,引发出幽幽的“怀古之思”。最后,用欧阳修、苏子瞻之语意阐发自己对“渊静”与“昭旷”之间辩证关系的哲学思考,从而得出“渊静所以存神,昭旷所以知政,静以养恬,动以应物,万变之来,了然吾胸中不惑”这样一个深刻的人生感悟。
赵秉文是金代后期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他诗书画无所不精,堪称全才。元好问对其文学成就有着精辟的论述:“大概公之文出于义理之学,故长于辨析,极所欲言而止,不以绳墨自拘。七言长诗,笔势纵放,不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多以近体为之;至五言,则沉郁顿挫似阮嗣宗,真淳古淡似陶渊明,以它文较之,或不近也。字画则有魏晋以来风调,草书尤惊绝,殆天机能到,非学能至。”
赵秉文在平定当政的短短几年里,不仅留下了雄宏壮丽的涌云楼和清幽浪漫的涌泉亭,还留下了咏叹平定山河的动人诗篇。其中有《重午游冠山寺》、《淮阴侯庙》、《涌云楼雨》等。请读这首咏涌云楼的小诗:
片云头上一声雷,欲到冠山风引回。
窗外忽传林叶响,坐看飞雨入楼来。
寥廓的天际隐隐传来雷声,似乎滚动到茫苍的冠山,却被一阵风将乌云引回。坐在楼中的诗人起初还听得窗外风弄林叶沙沙作响,霎时间一场大雨疾速飞降,飘洒泼溅,扑面而来。“此诗运笔如惊飙掣电,极力驰骤,蹑光踪风,惟妙惟肖,眼明手疾,兔起鹘落,极富于动态感,堪称以七绝写动态景观的大手笔。”(刘达科评语)
这是赵秉文留给平定的最好遗产。其实赵秉文留给我们的又何止这些。他亲书的《涌云楼记》,他书于金大安二年(公元1210年)的《圭封语刻石》,其石就存于平定的天宁寺。可惜的是,由于战乱和人为破坏,这些手泽早已无存了。
三
赵秉文《涌云楼雨》云:
满地红湖梦,连阳晦朔秋。
雨中山似醉,风外浪如愁。
眼病憎黄卷,心安任白头。
明年一官满,谁复话登楼。
这首诗抒发了作者对士宦之路坎坷,命运之途多舛的一种喟叹,以及无愧于子民的一种心安理得。同时,也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种信息:赵秉文在平定州离任后,还曾多次回到过平定。
赵秉文早年曾拜辽东王庭筠为师。王庭筠是金代一位集文学、绘画、书法于一身的大家。赵秉文得名师亲传,诗书大进。中年之后,他又多方师承,尽得储家之长,成为金代晚期文坛盟主。公元1202年,王庭筠辞世,原聚集于王庭筠周围的一批文人因王的逝去而投到赵秉文麾下。赵的一些同事、朋友、学生常到平定州游历、讲学,促进了州内文化的繁荣,赵的声名和文学艺术成就必然对平定州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里我们要提及两个人。一个是杨云翼。杨云翼,(1170—1228),字子美,金平定州乐平人。金明昌五年(1194)进士第一(状元),累官至礼部尚书。不仅是一位政治家,还是历算家。赵秉文、杨云翼同朝为官,迭掌文柄二十年。时并称“杨赵”。至今昔阳有杨赵河、状元窑等遗迹。据传,状元窑位于距县城八十里的杨赵河旁。杨云翼、赵秉文早年肄业于此。晚年二人还在这里讲学著述,至今名状元窑。“杨赵名溪”为皋落八景之一。明代文士赵敏《杨赵河》诗云:
养晦穷岩伊吕俦,
苍生霖望岂能留。
成餐已豫调羹诀,
共榻偏饶卧治猷。
文柄互持双学士,
状元偕第一龙头。
而今溪杵依然在,
幸捣元霜漱上流。
可以这样说,赵秉文、杨云翼不仅是政治上的同僚,同时也是文学上的挚友,他们的著述永留史册,他们同餐共枕的佳话永传民间,成为古州平定光辉的篇章。
另一位人物是元好问。元好问与平定结缘一是他的祖籍是平定,他的远祖是从河南迁到山西平定的,后又从平定迁到忻州。二是元好问晚年辞官,云游四方,而最为钟情之地是平定。三是赵秉文。赵秉文对元好问的才华非常赏识,并尽力奖掖、提携,常赠诗共勉。元好问对赵秉文的人品、官声以及文学、艺术上的成就非常崇拜,早年在文学创作上受到过赵秉文的影响,其后又博采众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过了他的师长,而成为金代最享盛名的文学家。他为赵秉文写墓铭,写真赞,写诗填词追忆他的功德,可称得上是文坛挚友。
元好问曾寓居平定十余年,遍游平定的山河大川,名胜古迹,对古州的历史、文化倾注满腔热情,写下了难以数计的诗篇。其中,咏冠山诗有《乡郡杂诗之一》,咏娘子关诗《游承天悬泉》、《水帘记异》等,咏故关诗《过故关》,此外还有咏药岭寺、天宁寺等诗篇,这些都应视作古州文化宝库中的珍品,要说文献名邦,元好问亦有浓重的一笔。
四
文化是传承历史的,而历史也就记住了文化的缔造者。赵秉文德政垂青史,文脉传千秋,因而古州人民把他奉为神灵,尊敬他,祭祀他。
请看看涌云楼的变迁吧:元至二年(1265)即其旧址(指涌云楼)建为堂,祀赵秉文、杨云翼、元好问、李冶,名四贤堂。后益祀王构、吕思诚名六贤堂。明洪武三年(1524),知州程宗道设主其中,成化间后进耿九畴、乔毅、自侃更名崇贤堂,彭时记。嘉靖三年(1524)进郗□,十四年(1535)进孙承祖,二十一年(1748)知州王齐更名为环翠亭,清朝康熙二十四年(1685)知州张慎重修。乾隆十三年(1748)知州王祖庚葺,有记。乾隆三十年(1765)重修,甘肃按察使胡季堂题后旧名。
从涌云楼六百多年的变迁史中看出,赵秉文始终处于众贤之首,而且将涌云楼更名为四贤堂、六贤堂、崇贤堂,其良苦用心亦是首先纪念赵秉文这位“涌云楼”的创始人的。而且,知州王齐将崇贤堂更名为环翠亭,其名也是脱胎于赵秉文《涌云楼》的诗句“颠峰绕翠环”。
那么,这些堂里祭祀的是什么人呢?让我们以六贤堂为例:
赵秉文:进士,河北磁州人,官至礼部尚书,曾为平定州官;著有《滏水集》。
杨云翼:状元,平定州乐平人,官至礼部尚书;著有《周礼辨》、《勾股机要》等。
元好问:进士,山西忻州秀容人,左司郎中;曾寓居平定十余年;著有《遗山集》、《中州集》等。
李冶:进士,河北栾城人,翰林侍讲学士;曾寓居平定多年,著有《敬斋集》。
王构:平定州乐平人,监察御史,著有《秦溪文集》。
吕思诚:进士,平定人,中书左丞,著有《介轩集》、《两汉通记》等。
从上述看出,所祀众贤不是随意凑合,而有严格的价值取向:一是,均在京城做过大官,而且都是政要,“文章足以经世,事业足以济时”;其二,“闲闲(赵秉文)官于斯,遗山(元好问)、文正(李冶)寓于斯,文献(杨云翼)、秦溪(王构)、忠肃(吕思诚)则生长于斯者”,都与古州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体现“五湖四海”的原则。这是一种弘扬古老传统文化的阳春白雪。
但是古州人民对赵秉文的尊崇绝非仅仅如此,就在涌云楼更为六贤堂不久,悦贤祠巍然屹立于流杯池畔。兴建者择于赵秉文修禊之地,自有一番深义,而且悦贤祠内除祀赵秉文之外,还供奉历代清正廉洁,有功德于黎民的州官。这又有别于崇贤堂的初衷,是古州人民希冀国泰民安政治清明的一种寄托,是一种地方民俗文化的载体。
无论是崇贤堂,还是悦贤祠,无论是雅,还是俗,其内涵的底蕴是一致的,正如《崇贤堂记》的作者彭时所言:“自今州人子弟,进而瞻其容仪凛然起敬,退而考其言行慨而奋发,思与之齐,则他日人才之盛,风俗之美岂有穷哉!”
如今,崇贤堂已遗址无存,而悦贤祠却殿宇尚在。我们对修复崇贤堂已不抱奢望,因为那里已成学校校舍,但修葺悦贤祠却是易如反掌之事,我们为什么不尽力而为呢?而且,如果在流杯池上开辟诸贤展室,岂不是一件告慰前贤,荫及子孙的盛事。
平定有着海纳百川之胸襟,尊师重教之传统。天南海北之游子受到州人之礼遇,与当地人和谐共处,相亲相融。这是自金大定二年(1162)平定升为州之后,历代贤达共同打造的一种淳正民风。直至现在,平定也很少有盲目排外的事件发生,这种包容和胸襟是改革开放和建设和谐社会所需要的,我们应该珍惜。而珍惜,就要重视古州固有的文化传统。开发流杯文化正是我们实实在在的行动。
赵秉文“历五朝,官六卿”,朝廷中的诏书、册文、表以及与宋、夏两国的国书等多出其手。他所草拟的《开兴改元诏》,当时闾巷间皆能传诵。他学识广博,著有《易丛说》、《中庸说》、《扬子发微》、《太玄笺赞》、《文中子类说》、《南华略释》、《列子补注》等,且兼善诗文书画。金人刘祁称他“平日字画工夫最深,诗其次,又其次散文”。他的诗作多描写自然景物,元好问称他“七言长诗笔势纵放,不拘一律。律诗壮丽,小诗精绝,多以近体为之。至五言,则沉郁顿挫,似阮嗣宗,真淳古淡,似陶渊明”。前后主文坛四十年之久,成为金朝末期“文士领袖”。晚年逢金朝衰乱,以禅学求慰藉。有《闲闲老人滏水文集》传世。
滏水集
二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金赵秉文撰。秉文字周臣,自号閒閒道人,滏阳人,大定二十五年进士,历官翰林侍读学士,拜礼部尚书,事迹具《金史》本传。元好问《中州集》称其自幼至老,未尝一日废书。著《易丛说》十卷、《中庸说》一卷、《扬子发微》一卷、《太玄赞》六卷、《文中子类说》一卷、《南华略释》一卷、《列子补注》六卷、《删集论语孟子说》各十卷、《资暇录》十五卷,今皆未见,惟此集存。《史》称所著诗文三十卷。此本乃二十卷,与《史》互异。然篇目完具,不似有所佚脱。考《中州集》称秉文所著文章号《滏水集》者,前後三十卷。又刘祁《归潜志》曰:“赵閒閒本喜佛学,然方之屏山(案屏山,李之纯之号也,)顾畏士论,又欲得扶教传古之名。晚年自择其文,凡主张佛、老二家者皆削去,号《滏水集》。首以《中和诚》诸说冠之,以拟退之原道。其为二家所作文及其葛藤诗句,另作一编,号《閒閒外集》,以与少林寺长老英粹使刊之。”故二集皆行於世。则《滏水集》本二十卷,别有十卷为《外集》。本传合而计之,故为三十卷也。《归潜志》又曰:“李屏山教後学为文,欲自成一家。赵閒閒教後进为诗文,则曰文章不可拘一体,有时奇古,有时平淡何拘。李尝与余论赵文曰:才甚高,气象甚雄,然不免有失支堕节处。盖学东坡而不成者。又赵诗多犯古人语,一节或有数句,此亦文章病。”又曰:“赵於诗最细,於文颇疏,止论气象。李於文甚细,论关键宾主抑扬,於诗颇疏,止论词气才巧。故余於赵则取其作诗法,於李则取其为文法”云云。今观是集,祁之论可谓公矣。
---出《四库总目提要》